时,她特地关照我,一定要跟太君您说一声,太君您看我面上,原谅她这次吧。”
马太君看着他,问道:“是她这样说,还是你这样说呢?”
“她说的,我只是传话。太君您也别难过了,您年纪大了,要是伤心出个好歹来,那可怎么好,快止了眼泪,用冰块敷敷眼睛,不多时就消肿了。”
马太君感慨,“还是沮儿你好,你都不知道,他们说话多伤人,先是你父王忤逆我,再是你娘,你娘说出的话,几乎伤碎了我的心。”
上官沮连连道‘是’,“您也知道,我娘就是直肠子,有啥说啥,根本不考虑后果,只图嘴快,说痛快了,回头一想,心里根本不是这意思,您对她难道还不了解吗?”
上官沮都这样说了,马太君心里明白,还能说什么,多少得卖个面子给大孙子,再这样闹下去,估摸着别人倒觉得她蛮不讲理了。
“过去的事就算了,一家人,牙齿还有碰着嘴唇的时候,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让了步,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只是心里头到底不再多相信别人也就是了。亲人,哼,翻脸比翻书还快。
上官沮笑笑,夸她,“还是太君最有肚量。”
“让你们这些小辈取笑了。”
“没有,沮儿怎么会取笑太君呢!我今晚来,一是为着我娘的事,二是为着公主的话,太君我和公主成亲至今,有名无实,我知道我让您失望了,可是强扭的瓜不甜,我原本是打算娶二公主的,您也知道,我对她是一片痴心,很久之前就喜欢她了,若不是出了点事,早就过上了夫妻和美的生活,何至于做的现在这样难看,我也劝过我自己,可是我就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沮儿苦了你了,但大局已定,你还能怎么样呢?”
上官沮道:“我要*。”
“什么?”上官沮抛下的惊雷让马太君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今日的折腾已够多了,冷不丁还要接受这一茬,她深呼吸着,让自己平静下来,拖长声音道:“你说你要*?”
上官沮很肯定道:“是。”说的果断,没有回环余地,他决定了,不改了。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哎,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们了,有什么话,你们年轻人谈吧。”这样严重的事,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太君既然说了这个话,那好。”等到放假时,他自然会约上官汐商谈,只不过上官汐也不是傻子,不会白白放弃手里的资源,好在……
上官沮回去之后,一边让人传话给李晓芙,说是太君已经原谅了她,一边让人喊过武临江,有些话要同他商量。他总这样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书房里传来两人的低语,“你是怎么弄到的?”
“大少爷放心,安全的很,这可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上官汐自己送上门来……”呵,抓住了上官汐的把柄。屋顶有人卧着,一身黑衣,静静的听着屋里的谈话,天冷了,却还得干这户外的活儿。
等上官沮结束了谈话,送走了武临江。暗卫也悄悄的离开了,往某一处。
尹迟凉听着汇报,“你真的确定?”
“是,大公主。”
“他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尹迟凉在屋里走着,慢慢的转着,喊秋桐去拿纸笔来,她得给上官汐提个醒,拆自家夫君的后台?不,全为了自己。为自己报仇!她写下簪花小楷,卷好,递给暗卫,“等他们睡下了再送。”
暗卫道:“是。”又要在外头冻半天。他出去了,带上门,只隐约看的见一片黑影闪过。
西院屋里的光亮到很晚,尹涵亮在床上坐着,用被子盖住,捡一些书看,看的累了就把目光移向桌边,上官汐在桌边,桌上堆了好几叠东西,她看了她好几次,忍不住问道:“你这几天在府里出出进进都在忙什么?”
上官汐起先没理她,后来知道尹涵亮在跟她说话,就转过身来,调皮的眨着眼睛打趣她,“亲爱的公主老婆这是在跟我说话?”真是难得,最近数日,不声不吭,到底还是忍耐不住了,上官汐想这是好兆头。
“这屋里除了本宫和你,还有别人么?”
“没有,我以为你自说自话。”上官汐得意的笑。
尹涵亮脸上有表情,她不屑。“在忙什么?”
“我不告诉你。”上官汐卖关子。
尹涵亮翻白眼,“好像谁稀罕知道似的,白天往外跑,晚上点几支蜡烛,你是钱多的烧眼睛啊。”
“蜡烛光小,容易看坏眼睛。”她开始想念现代的日光灯。
“那就不能白天看?”
“不行,我还有很多事不了解。不打无准备之仗,实话同你说了,我最近一段日子在忙着了解田地之事,我要学习做生意,了解行情。挣了钱,给你买糖吃。”她嘻嘻的笑。
“谁稀罕,本宫有的是封地,吃穿不愁。”
“那要是皇上哪天心情不好把你的封地给废了,怎么办?又是一个穷渣渣了。在府里立足不易,我总要为你,为母妃着想,你们的未来,总要替你们好好打算,谁不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咱是没到这个田地,到了这步田地就可怜了,我总希望你们在想买个什么的时候,不用担心银两不够,难道不是?”
尹涵亮不信上官汐的话,“就会花言巧语,冠冕堂皇,以为本宫脑子进水了?”不过她还是高兴,一个人肯做点实事,为未来打算,总是不坏的,她就说上官汐不是个坏人,就是那张嘴有时候有点欠。“好了,不说了,你忙吧,别忙的太晚,光亮,本宫睡不着。”她收拾了书,自个儿先躺下了,她一躺下屋里的光暗了不少。
上官汐过来脱衣服就寝,尹涵亮看着她,问道:“怎么不看了?”
“我也想睡了,你刚不是说了,光亮睡不好,那就不看了,明儿再看也不迟,难道还能逃了去?”她爬到床里面去,被窝里暖烘烘,有人在就是好,根本不用担心,也无需灌热水袋。上官汐慢慢的往尹涵亮那靠,“我说,你们会武功的人就是好,大冬天跟个暖炉似的。”靠过去,汲取一点热气。
“知道好了?晚了,谁叫你不早练的。”
尹涵亮的心情似乎在回暖,偶尔会记得和上官汐斗嘴了,只是太寂寞,声音一空下来会胡思乱想,有上官汐在,总有个好处。她说:“晚安。”上官汐很快就睡着了,一天跑那么多地方,不累才怪,尹涵亮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往事一幕幕将她笼罩住。
有人说:忘字心中绕,前缘尽勾销。
要是忘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人又哪能这么辛苦。越是要忘记,越是记得深刻。
她一直睁着眼睛,睁着睁着,眼泪就不争气的往下流了。门外有呼呼风声,还有轻微的脚步声,尹涵亮模糊的视线看向门口,有人塞了什么东西进来,后来没动静了,她想起身,后来想想还是算了,窝着吧,窝着暖和,上官汐已靠了过来,像个小孩子一样抱住她的手臂,无意识的吸取温暖。
尹涵亮伸手替她盖好被角,背后空出一大块。
怎么会有人睡成这样?如此不安吗?她也是!尹涵亮熬不足睡意,阖上了眼。
翌日,被尿憋醒。尹涵亮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屋外的风哗啦啦的吹着窗棂,不想动。熬了会儿,还是起身了,憋尿难受。她找了披风把自己裹紧,向门边走去。
脚踏下去,踩到东西了。她记得昨晚有人来过,挪开脚把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是一张小纸条,卷的小小的,不注意还真可能就被扫掉了。
她心道:“谁送来的?”一边展开,同时向上官汐那望了一眼,簪花小楷,很熟悉的字体。一字一句读着,“大公子要实施*计划。*?”尹涵亮震惊了,这想法太‘异想天开’,上官沮还没有对她死心吗?那大皇姐岂不是很受委屈。
不过上官汐会如何处理此事?尹涵亮将纸条卷起来,放在她扇子里面,然后出了门,一股冷风吹过来,她将披风紧紧裹住自己。
天凉了。
尹涵亮刚出门,上官汐就醒了,被外面吹进门的一股冷风给激灵醒了,“好冷!”出去都不把门带好,从被窝里爬起来,她今儿得多穿些衣服才行,恋恋不舍的离开暖窝,拉开柜子找衣服,把那些中厚的棉衣添上了身,尹涵亮回来一开,直接乐了。
“你过冬了?”看着臃肿起来的上官汐,尹涵亮笑道。
“怎么样,看起来还可以吗?”她双手收在袖筒里。
“好极了!”
上官汐缩着脖子笑,衣服上绣了毛绒绒的边儿。丝柔端着脸盆进来,大大的吆喝了一声,“这是怎么了,二少爷这样迫不及待的过冬。”
“冷呢。”她去拿扇子,从扇子里掉出个小纸条卷儿,她拿起来看了,又把它揉成了团放在了口袋里,尹涵亮假装不知道。
问她,“怎么了?”
上官汐笑笑,“没事。”她不想说,尹涵亮也不逼问。
微博汐:要过冬了。
福气:大大们要多穿一点。表示今天想存一篇新文调节心情来着,哪知道按错键了,呵呵呵(伤心的绝倒)来大大这里求安慰来了。
☆、第56章 坚强
第五十六章
早上;一家人聚在一起用早膳。马太君先说的话,她说:“现在时日越来越短;天气越来越冷;以后就不用聚在一块儿了,让丫头端了各自房里用去。”
上官汐巴不得如此;不然彼此之间各自不爽都看的一清二楚,比如今儿这日子;大家的眼睛乱七八糟的看着,上官沮老是无视尹迟凉的存在;对尹涵亮看的津津有味;马太君尽量无视上官云、林月岩,上官云又向上官汐投来目光;这桌子不大;但目光早已四处交错,交错的别有深意。
大家用着早膳,上官云同上官汐说:“汐儿吃完早饭,去我书房,我有事跟你说。”
“知道了,父王。”
各人态度迅速变化,以微不可查的痕迹变化着,席间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了起来。
李晓芙按捺不住,询问道:“王爷有什么事不能当场说的,这样神神秘秘。”
“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父亲和儿子想说说体己话。”上官云感叹道。
李晓芙心中不平,“既然是想和儿子说话,那沮儿也应该有份。”
上官云有些不大高兴,人人都质疑他的选择,他说:“本王如果想和沮儿说话,会跟他说的。”他的答案已不容人再说三道四,既是一个王爷,就不该为家里的女人再三所阻止。
上官沮不断的与李晓芙摇头,让她别说了,她赌气,禁声,心中气呼呼。
上官云已厌倦家里的各种‘争执’,他想有人了解他内心的一些想法,一些争风吃醋对男人来说是很累很累的,也许这是女人的拿手好戏。
他匆匆吃完,离座儿,离开前用眼神示意上官汐快点过去,上官汐深深点头,答应了,但仍然吃的很慢。
她喜欢折磨人,尤其是这样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上官云对她的依赖,这样的依赖不能给的太多,给的多了,对他人而言会成为放肆的习惯,也不能给的太快,给的太快,人是不会稀罕的。
她慢慢的吃着,并不显得着急。尹涵亮在想着上官汐会如何应付上官沮给出的‘□□’,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更加多了些猜测,余光处,发现尹迟凉在看上官汐。她脑中闪过一些东西,熟悉的簪花小楷,难怪觉得在哪里见过,虽然只得一两次,这是尹迟凉的手笔。
尹涵亮看向了尹迟凉,发现尹迟凉时不时的会往上官汐那看一眼,她懵了,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是怎样,难道大皇姐跟上官汐有什么猫腻?
是彼此之间的合作,还是别的。尹涵亮有好奇,也有不解。如果那纸条是尹迟凉送来的,她这是要对付她的驸马?
为什么呢?难道上官沮不是她心爱的人?
上官汐起身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她小声关照尹涵亮让她早点回去,轻拍她的肩膀,用余光注意上官沮的脸,她是故意的。
□□,想法很美。
上官汐勾着唇走了,用背影迎接上官沮愤恨的目光。看不见,就当不知道。
来到书房,门口小厮说:“二少爷,王爷已经等您很久了。”里面的人早已迫不及待。
她笑说:“知道了。”进了门,见上官云坐在椅子上,已无在外的光彩,他像个被抽了精神气的老者,脸未老,精神已衰,疲惫写满了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汐儿你来了。”
“是,父王。”她恭敬着。
上官云指着书桌对面的椅子,“坐吧。”他起了身,坐到了上官汐的旁边,“怎么到现在才来。”他已小有怨言。
“刚有点话要交代。”
“嗯,知道父王要跟你讲什么吗?”
除了那事,她暂时还想不到别的。她乖觉着,知道这些人最怕的就是被猜出心思,自作聪明的不要。她说:“汐儿不知道。”
“你的事,再猜。”
“我的事太多,不晓得父王要说哪一件。”
上官云哈哈大笑,他总算懂了,装傻呢!难怪跟上官汐说话,总有跟那些文官在一块儿的感觉,武人的第一直觉,这些人总是‘懂装不懂’,性子让人讨厌,但混社会有功效。
“就是你让你母妃说的那一件,明白了?父王同意了。”
上官汐不自喜,是,她知道在这府里上官云不是唯一说了算的,她有疑虑,“太君不反对吗?会不会让她觉得丢脸。”
“没关系,这事你父王说了算,你不相信我?”
“怎么会。”
上官云同她敞开心扉,“汐儿,咱们逍遥王府这样多人,只有你是最了解父王的,说来惭愧,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太小。”
“父王现在还觉得汐儿小么?”
“我不得不承认,你已长大,我心宽慰。这样多的人中,他们只要荣华富贵,其余根本不思量,只有你把父王的梦想放在了心上,我感激你。”
说的这样严重!上官汐微微笑,“还请父王不要觉得我肤浅卖弄就好,我这也是为王府打算,人总要想的长远一点,否则福祸无常。”只是说的好听,她要独立,不想受制于人,上官云听了她的话,觉得她有孝心,有眼光,这不过是额外的‘奖赏’,上官汐不在乎。
同意了,但还是有些话要嘱咐。“你做生意是头一遭,不要托大,不要好大喜功,要好好跟着底下的人学习,我会让夜泊把账本让你看,先学着,不懂的就问账房先生,我再一步一步的放手。”他担心儿子年幼,被人糊弄。
“是,我知道了。”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虽有关碍处,目前也只好如此。临走前,免费赠送几句给上官云听,“父王,汐儿听说最近黄河决堤,又有水患?”她像是问起了一件平常事。
上官云也奇怪,他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