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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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江恋曲-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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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波浪自然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位男同学的帮助。

爱民疗伤、按摩的手艺不凡,三揉二揉,搓搓弄弄,波浪马上可以站立了起来,而且可以走路了。

就是这样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两个年轻人交上了朋友,而且越走越近。

李爱民个子高高的,身体结实,魁梧。可是性格温柔,平日语言虽然不多,而欲说起话来,却逻辑性很强,也比较风趣。

波浪在学习中,凡是搞不懂的问题,去请教为民,总是能得到比较满意的答案。

可是运动来了,这个李爱民家庭麻烦跟着也来了。他的父亲是区政府里一个领导干部,靠边站了。

李为民黑五类的帽子自然就套上了头。

但波浪和爱民两人的关系却更加密切,几乎已经到了谁也离不开谁的地步。

现在,这火车的汽笛声响了起来,长长地鸣叫着。

在浦江边生长的波涛和菊芳,对轮船上的汽笛声,听得习惯了,不足为奇,真是习以为常。

可是现在这火车的汽笛声,不断地在尖叫着,真是要把波涛和菊芳的心都欲揉碎!

这对恋人顾不得什么世俗礼数的约束,竟然在车站上大庭广众面前,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但是这火车头跟着在嘶嘶地放着气,火车轮子在慢慢地滚动了起来,波涛只得将怀里的菊芳松开了。

菊芳急忙跳上了火车车厢,迅速走到了车窗口伸出手,波涛和菊芳的手又拉在了一起。

可是这火车轮子正式向前滚动了起来,火车向前移动着。

而波涛和菊芳两人现在的心情非常复杂、难受,犹如生离死别一般。

可这欢送的锣鼓正在起劲地敲打着。

这个气氛是显得是多么的不协调,反差太大!

波涛和菊芳俩拉在一起的手不得不松开。

菊芳在不断地向波涛挥动着手里白色的手绢。

波涛跟随向前移动着的火车奔跑了起来。

但是火车离开站台越来越远,波涛在流着泪、挥着手,目送这火车向西而去,一直到望不到为止。

这个波浪和爱民也是如此,难舍难离!

这火车很快驶离上海,向北而去。

这几节运送知识青年的车厢里,开始比较沉默,没有多少人在说话。

可是在火车离开上海越来越远后,车厢里沉闷的气氛终于渐渐被打破。

在领队干部和一些积极分子的鼓动下,青年们渐渐地说话了,交谈了起来,开始有了些笑声。

有人提议唱个歌,活跃活跃气氛,但是响应的人不多。

可是这歌还是在倡导者的指挥下唱了起来。

有些人不大情愿地跟着也和了进来,可是接下去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最后竟然整个车厢里是歌声一片。

几天后,菊芳、波浪,和伙伴们一起到达了北疆,一个叫夹子头的小山村。四十三名知识青年在一名带队干部和六名老乡的带领下,五十人的知青点集体,奏响了艰苦创业建设边疆的交响曲。

菊芳离开了喧嚣的大城市,书声朗朗的课堂,一头扎进了这个虽然风景秀美,但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小山村。等待她的只是冷静和繁重的体力劳动!

菊芳和波浪两人不仅分到同一个知青点,同一个劳动、学习小组,在同一个房子里居住,而且是睡在同一个铺炕上。这两个姑娘是生性好强,不问劳动还是学习,都走在人前,而且事事带头,还从不叫苦。

两人表面上是很强悍的样子,可是内心非常脆弱。菊芳和波浪两人单独在一起时,相互倾诉内心的苦闷,思念远在上海的亲人。特别是说到波涛和为民,这两个姑娘竟然会放声痛哭,泪流满面,欲止不能!

第十一章 浪击岸边长相思

莲萍同黄江采访完母亲菊芳当年上山下乡在老北站送行的那一段情节后,两人就来到了浦东滨江大道上的一家咖啡馆里作短暂休息。

两人在茶座坐定,喝喝咖啡,闭目养养神,可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刻,黄江说道:“莲萍,您的父母年轻时的恋爱故事,现在听起来还挺感人。”

“是的。”

“听说您母亲当初上山下乡在黑龙江一呆就是十年,这漫长的日子是怎么过过来的?”黄江以感叹的口气说道。

“是呀,当初这两个人都只有十七八岁,天南海北,两地相思之苦,真是难以想象!”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十年是三千六百五十个日日夜夜。放在现在通信方便,电话、手机,随时随地可以通话,倾诉衷情,问题还不大。可那时------”黄江在板着指头说道。

“你现在在国外,有三天没有同我通电话,我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晚上就很难入眠。”

“我也同样。”黄江随口说道。

“是真的?”

“一点也不骗您!”

“黄江,说明你是真心地爱着我。”

“是这样。”黄江说着停了一下,端起杯子喝了几口咖啡,又说了起来:“您爸爸真的等了您妈妈十年,很不容易。”

“听说这十年的相思情是非常深刻。我要他俩细细的说说这段浪漫史。今天晚上就要他俩继续说下去,怎么样?”

“好,莲萍,我现在回家去有些事情处理好,马上就赶到您家里来。”

吃好晚饭,在莲萍房间里,家庭采访又开始了。

莲萍先开了口,说:“爸爸,今天晚上重点是想听听,你当初等待妈妈十年的相思故事。”

这个波涛听女儿这么一说还真的认真了起来,和妻子菊芳俩把那个十年里,曾经发生过的几次使他俩刻骨铭心、至今难忘、非常浪漫的记忆说了个周全。

就在波涛送菊芳离开上海第二个月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波涛正在渡轮上值班。

波涛的脑海里时时刻刻还闪现着和菊芳在火车站分手时的那一幕幕,是无法忘怀,挥之不去。这种深深的思念是随着这浦江上的波浪翻滚,浪花击岸,不断地在胸中涌动,一时难以平静下来。这时他神思恍惚,几乎要影响他水手的工作。

渡轮一靠岸,波涛非常勉强地把这渡轮上粗壮的缆绳,往码头上的铁柱子一圈又一圈的绕好。渡轮停靠妥当,乘客逐渐上岸完毕。接着码头上等侯着的乘客一个个急急忙忙地在上船。

正这时码头在上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上船乘客快要走完时,后面急冲冲地来了两个年轻的一男一女,手拉着手地在登船。

波涛定下神一看,就惊叫了起来:“菊芳,您什么时侯回的上海?菊芳,菊芳------”

可是那个女的没有答话,而只是掉回头以惊讶的目光看了波涛一眼,但却是微微地一笑。

这个波涛真的急了,就上去拉住那个女的手,说道:“菊芳,您才走了几天,就怎么------”

那个女的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波涛说:“什么这个、那个,你这个人怎么啦?!”

“您怎么不认得我了,我是浦波涛啊!”

那个女的手从波涛的手心里挣脱了出来,说:“什么涛不涛的,我根本不认识你,你认错人啦------”

那个男的开始还没有反映过来,一直呆呆地在一旁没有开口,但是觉得这事好生奇怪。

可是波涛还是坚持说:“您是菊芳,江菊芳,我没有认错人。”

“她不叫江菊芳,是我的女朋友,姓陈,叫陈美娟。”那个男的还比较耐心地说着。

“不对,我肯定没认长人,您的相貌,穿的衣服,说话的声音,和我的菊芳一模一样------”波涛说着还想去拉这个女的手。

这个女的就不耐烦了,说:“你这个人有神经病!”

男的就火了,举手要打波涛。

船上的乘客围了拢来,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事情,都觉得非常奇怪。

轮渡上的工作人员,马上过来把这个男的乘客给拉了开来。

轮渡马上要开了,船上另外两名水手急忙解下缆绳,关上铁门。

这时,波涛才恍过神,知道自己确实是认错了人。赶紧向这两个乘客连连道歉。

这真叫无巧不成书,天底下竟会有长得如此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同时也说明浦波涛对江菊芳的想念是到了什么程度。

这是菊芳走后两个月发生过的一件事情。

到了第二年,又发生了第二件事情,这两人的通信突然中断了。

中间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波涛写给菊芳的信都给退了回来,同时也没有收到过菊芳的来信。

这是怎么回事?波涛真的着急了,就跑到菊芳家打探,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也没有收到过菊芳的家信。

于是,波涛就向组织上请了假,千里迢迢的来到北大荒,见到了菊芳,终于弄清楚了原因,是波涛把通信的地址和邮编都给写错了。

后来这两个年轻人,虽然身处两地,天南海北,远隔千里,但是还可鸿雁传书,寄托长相思。

这个菊芳一二年还能够回沪探亲一次,临走时是大包小包带走不说。不管怎么这波涛和菊芳俩,还能鹊桥相会,倾诉衷情。但是有情人能不能终成眷属,确实是个未知数。每次两人相见,欢天喜地,临别时是眼泪汪汪,难以分开。

这样年复一年那是个头,希望迷茫。

接着第三件事情发生了。

1979年的冬天,波涛已经27岁,菊芳是26岁,在正常的情况下,都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可是这些上山下乡的男女青年,连最终在哪里扎根还没有定论,还能奢谈什么成亲结婚之事!

有些好心的同事,见到波涛年纪已经老大不小了,几次想为他介绍女朋友,但都被婉言谢绝。说他无论如何不会舍弃江菊芳!

连波涛的父亲水生都认为菊芳这个姑娘确实不错,但是现在下放在黑龙江,哪天能回上海?儿子的终身大事是不是可以另作考虑。

可是波涛的回答非常干脆,她回不了上海,那他也可以去黑龙江安家落户。

不知怎么的,最近波涛是连续几个夜里尽做梦,不是和菊芳在一起玩耍,就是在课堂里坐在同一课桌椅上听课、交谈。还梦到那年在火车站送行时两人拥抱、流泪的一刻。这梦做着做着就不对了,在梦里竟然做到菊芳生病了,而且非常严重,高烧不退,尽说胡话!

这波涛一觉醒来,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那天吃完早饭,波涛正欲出门去上班,邮电局的投递员来了,说有封来信。波涛立即接过来一看,是黑龙江妹妹波浪给自己的信,马上拆开来一看。惊呼大事不好,这梦里的事情竟然应验了,菊芳果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这事如何是好?

这时,快要过年了,工作确实很忙,再说他已经在单位里担任了什么主任一职,不是可以随便请假说走就走。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向领导上说明情由,终于准了他十天假期。

波涛马上启程来到北大荒黑龙江,波浪和菊芬下放的那个知青点。

眼下这里是白雪皑皑,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气温已经降到零下二三十度,真是滴水成冰。

波涛到波浪和菊芳住的知青点,已经是下午五点来钟,这里的天已经黑了下。这屋里电灯的灯光暗谈,火坑烧得不怎么热,可比起外面当然要暖和得多。

波浪忙把波涛带来的东西一一接了过去,说:“波涛,冷吧?你快到这火炉边来烤烤,暖和暖和。路上走了几天?”

波涛把手里的东西放好后,就措弄着双手,还不断地摸弄着两只耳朵和耳朵皮,到火炉边烤着,答道:“路上走了三天多,真急煞人。你身体还好?”

波浪答道:“我的身体不是太好,还可以坚持。现在的问题是菊芳高烧已经发了十来天了,还是不退,一直睡在炕上,茶饭都不想吃。我真是急得没有了办法,只有写信给你了。”

波涛看看睡在炕上的菊芳,是迷迷糊糊的样子,而且是面黄肌瘦,就说:“波浪,给她看过医生吗?”

“看过,这里的卫生站,哪有什么像样的医生,只有一个赤脚医生,能解决什么问题!”波浪很无奈地说道。

“那怎么办?”波涛说着,看了看这个屋子里后,便问:“这里我72年来时好象有八九个女知青,现在人都在哪里?”

“现在只剩三个人了,我和菊芳,还有一个在地里劳动。”

“其他人呢?”

“有的搞什么病退已经回了上海,有的考取大学离开了这里。那个现在在地里劳动的小陈也在搞病退,看情况过年之前也要回上海了。”

这时波浪把菊芳推醒了。

菊芳挣开眼睛,一看是波涛来了,真是见到了救星似的,马上吃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她心里虽然是无比的喜悦,可说话还是有气无力:“波涛,您来了,一路上辛苦了。您身体可好?”

“我一切都好。菊芳,您现在病成这样,接下去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菊芳是愁容满面。

还是波浪干脆,说道:“波涛,我把你叫来,目的是想你把我们两人一起带回上海算了。省得两地相思,相互间老是望穿秋水!”

第十二章 黑在泰国无路走

菊芳挣开眼睛,一看是波涛来了,真是见到了救星似的,马上吃力地从炕上坐了起来。她心里虽然是无比的喜悦,可说话还是有气无力:“波涛,您来了,一路上辛苦了。您身体可好?”

“我一切都好。菊芳,您现在病成这样子,接下去怎么办?”波涛是心痛地问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菊芳仍是愁容满面。

还是波浪干脆,说道:“波涛,我把你叫来,目的是想你把我们两人一起带回上海算了。省得两地相思,老是望穿秋水!”

波涛一听显得比较为难,就说:“已经下放的知青,如果回到城里,要由政府有关部门批准,否则户口迁移问题就解决不了。如果成了袋袋户口,不要说到了城里工作找不到,就是口粮、购物票证,日常的基本生活,一系列问题都没有办法解决。”

这时,菊芳在炕上坐了起来,说:“波浪,眼下不是要波涛马上带你我回上海,而是先帮我把这要命的高烧退下来。”

“还是菊芳说得实在些,我从上海带了些药品,先给菊芳服用。”波涛说着把带来的退烧药品拿了出来,交到了波浪手里,说:“这样,先吃点药。接下去还是让菊芳到县人民医院里检查一下,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再对症下药。然后再商量你们两个人回沪办理申请的问题。”

说到这里莲萍急忙问道:“爸爸,你当时把菊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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