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乖,快来,来娘亲这里。”李画敏伸手,含笑鼓励女孩儿。
在场的周妈妈、何奶娘、兰花等人,纷纷鼓励燕儿行走。燕儿摇晃着小身子,胆怯地停下,要坐下的时候受到母亲和其他人的鼓励,继续行走。欣欣看到所有人都关注妹妹,丢开小鸡走到燕儿旁边昂首挺胸地走路,不屑地向母亲和其他人表示:走路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
燕儿脚下的地面好像在摇晃,让她的小身子跟着晃动,靠近母亲的时候,燕儿张开双手,朝母亲扑来。李画敏伸手接住女儿,搂在怀中亲吻,说些鼓励的话。欣欣摆出一副大哥哥的模样,走来摸燕儿的脸蛋,学母亲的口吻说:“燕儿乖,燕儿乖哦。”
九个月大的燕儿正长牙齿,喜欢咬人,看到哥哥胖乎乎的小伸到嘴边,一口咬下去。欣欣大惊失色,嚎叫起来:“娘亲,娘亲,燕儿吃我啦,燕儿吃我啦。”回奶奶家看到小猫咪吃鱼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口叼住的。
燕儿被哥哥的模样吓倒,“哇——”的一声松了口,啼哭着扑到母亲怀中。
李画敏一手搂抱一个,只恨生少一张嘴,左手摸摸女儿脑袋,轻声说声:“燕儿乖,娘亲在这儿,别哭了。”右手拍拍儿子软乎乎的背脊,温柔地说:“欣欣别害怕,妹妹不会吃人的。妹妹是长牙齿了,你过去长牙也是这样的。”
周妈妈、何奶娘要上前帮忙,欣欣和燕儿都揪住母亲的衣襟、伏在母亲怀里不肯离开。帮不上忙,周妈妈、何奶娘和兰花等人只有站在旁边,看李画敏轮流安抚两个孩子。欣欣、燕儿哭够了,靠在李画敏胸前互相看对方,都不肯离开。
两只小鸡走过来,啄食地上的饭粒,欣欣和燕儿的注意力转移,都去看小鸡。李画敏站起来活动酸软的肩膀,坐在兰花搬来的椅子上歇息。
大家再yin*燕儿走路时,燕儿再也不肯了,她四肢着地小狗一样地爬行。李画敏也不着急,燕儿还没有满周岁呢,筋骨儿嫩,若是她自己不想,是不宜过早让她走路的。
看到燕儿趴地上看小鸡,李画敏搂了欣欣,耐心地告诉他妹妹不可能吃人的事,只不过是长牙齿了嘴里痒痒难受,所以想咬东西。李画敏还教育儿子,身为哥哥是要照料妹妹的,别?img src='sssfmgeyimehid】檬苌耍鹑妹妹檬苋似鄹骸P佬勒Q厶贫嵌?br 》
傍晚,赵世宇回西大院,李画敏将燕儿会走路的事,告诉了他。赵世宇听了,非常高兴:“我记起来了,欣欣也是在九个月大的时候开始学走路的。不过欣欣身体壮实,燕儿弱些。我以为燕儿会晚些学走路的。”
晚饭后,李画敏和赵世宇抱了燕儿到庭院里玩耍,教女儿学走路。将燕儿放到地上,李画敏和赵世宇离开她几步远,摇晃着拨浪鼓鼓励她,燕儿不负父母期望,爬起来摇晃着走来。赵世宇将拨浪鼓交给女儿,亲吻她的小脸蛋,连说燕儿长大了。
李画敏看到旁边的欣欣一副纠结小模样,笑了说:“燕儿,要快快长大,要像哥哥一样强壮,好跟哥哥去玩耍哦。”欣欣听了高兴,靠近父亲看燕儿,却再也不敢轻易伸手了。
赵世宇出城外一趟,回来说农庄里秧苗长势很好,又领妻儿回长乐村一趟。稻田里的秧绿油油的,山坡上的药材长势喜人,低矮的八角树苗又长出嫩芽,金银花、白药子的嫩藤萝正朝架子上延伸,果树下、白药子下的金钱草的藤蔓还短,嫩绿嫩绿的,醉心花在阳光下轻轻摇曳。
赵家的药材长势喜人,村外别人家的药材也长得茁壮,山坡上随处可见护理药材的人。尝到甜头的庄稼人,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护理秧苗、药材上了。
裕叔戴着斗笠,握铁铲子给醉心花施肥,他指点这满山坡的药材幼苗给赵世宇和李画敏看:“今年种得最多,长势又好,肯定比去年多收入的。”
不仅是赵家园子里的药材,这村子外所有山坡上的药材,都给予了李画敏、赵世宇希望。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孩子们慢慢地长大。让李画敏欣慰的是,赵世宇不再对雪雁的歌舞感兴趣,若不是别人请他品茶、喝酒,他从不到阁楼上看雪雁歌舞。
有一天中午,李画敏带欣欣、燕儿到荷花池边玩耍,遇到赵世宇。赵世宇走来,就像许多年轻的父亲一样,牵着燕儿的手,慢慢地教女儿学步。赵世宇、李画敏和欣欣蹲在地上,看燕儿摇晃地迈步,不断地鼓励燕儿。
雪雁和晓梅从阁楼出来,回西小院去。看到赵世宇和李画敏,雪雁、晓梅都恭敬地请安,赵世宇和李画敏仅点点头示意,只看地上的欣欣和燕儿。
五月初,春姑产下一个大胖小子。阿森的母亲卢三伯母来县城侍候儿媳妇坐月子,高兴地对前去探看的李画敏说:“敏敏,巧得很呢。欣欣与狗狗同在八月出世,狗狗比欣欣大几天;燕儿与二狗又同在五月出世,二狗也比燕儿早几天。只不过燕儿比二狗大一岁。”
阿森和春姑都嫌儿子叫狗狗、二狗的难听,要像阿悦、赵世宇这样给孩子取学名,卢三伯母坚决不肯,说农家的孩子,取贱名容易养活。阿森是个孝顺母亲的,尽管不乐意,也只得大儿子叫狗狗,二儿子叫二狗。
二狗满月的时候,阿森摆了两桌子,请赵世宇夫妇、阿豪夫妇、阿悦夫妇、阿荣夫妇和弟弟阿泰夫妇、罗振华,以及各家的孩子。阿荣的媳妇小荷已经怀孕,行事小心翼翼的,罗振荣也是小心翼翼地护着,担心淘气的孩子撞到自己媳妇。阿豪和罗水秀看到今年才成亲的嫂子已经怀孕,很是失落。
阿悦逗阿森怀抱中的婴儿,“乖二狗”“小二狗”的叫个不停,又跟阿森说:“你的大儿子叫狗狗,二儿子是二狗,将来再有就是三狗、四狗、五狗、六狗、七狗……一群狗崽子。你叫什么阿森,干脆叫狗爹算了。”阿森、春姑哭笑不得,卢三伯母却高兴,连说承你贵言,感谢阿悦预言自己有一大群孙子。
喝过二狗的满月酒,两天后罗水秀与阿豪到李画敏三叔那里去,问啥时候可以要孩子。李三叔给罗水秀认真检查过,又问了这个月罗水秀信水情况,笑着说:“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药就不必吃了,时常用红枣、银耳熬粥吃,阿豪照管饭店辛苦,也得注意进些滋补食物。”又教阿豪和罗水秀,每月哪些日子*房容易怀孕,听得两个年轻人面红耳赤,又唯恐听漏了竖起耳朵倾听。
李三叔安慰说:“放心,注意吃些滋补食物,注意休息,少喝酒,将心放宽,最迟明年,就有好消息了。”
阿豪听得欢喜,说:“李大夫,承你贵言。我得了孩子,不管男女,必定来谢你的。”
“说定了,我等领你的谢礼。”李三叔笑呵呵的。
阿豪与罗水秀听从李三叔的话,买回许多滋补物品,时常食用。阿豪索性戒了酒,担心罗水秀自己在家胡思乱想,叫媳妇时常到李画敏、梁小荷处串门。
天气炎热,荷花池边垂柳轻拂,凉风习习,赵世宇沿荷花池边新搭一个个凉棚,供顾客品茶、饮酒。李画敏、春姑也时常孩子到凉棚里乘凉,坐在椅子上看池里荷花、游鱼。
一天,李画敏午睡醒来,西大院里静悄悄的,孩子们都出去玩耍了。李画敏拿出日记,将今天早上说服赵世宇暂且不要孩子的事记下来。
“敏敏,欣欣掉下茶荷花池了。你快去阿宇来到就糟了。”小鬼什刹着急地叫喊。
李画敏吃一惊:“不是有护栏的么?怎么会掉到荷花池里去?”
“欣欣拉了椅子爬上护栏扯柳条儿,就掉下去了。我的同伴托欣欣到石阶,他又重新跳下去玩水。岸上的人见到落水的孩子会自动浮在石阶上,在水面时又没有往下沉,都觉得稀奇,兰花、春梅也是看得有趣,没有人拉欣欣上岸。若是阿宇突然出现,我的同伴离开,欣欣就糟糕了。”
糟糕糟糕透了
234。唉,把自己给坑了
234。唉,把自己给坑了
李画敏扔了笔,朝外就跑,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得快得抢在赵世宇之前赶到荷花池边。周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跟随在李画敏身后跑。
赵世宇在内厅里与阿森、阿豪和阿荣他们议事结束,走出来便看到李画敏急匆匆地跑过,她这种心急如焚的模样,让赵世宇不安,追去一把拉住:“敏儿,你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哦,原来他在这里,欣欣不会有事的。
李画敏站定,喘吁吁地摆手说:“你千万别跟我来回西大院去等候否则欣欣就危险了。”说完,又朝荷花池边跑去。
赵世宇听得一团迷雾,拦住后面的周妈妈问原因。周妈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夫人突然从房间里冲出来,朝外就跑。赵世宇更是糊涂,然而听说事关儿子的安危,不敢不听,朝西大院走回去,请阿森、阿豪随李画敏去看究竟。
荷花池边围了几十个看热闹的人,就连专门照料欣欣的兰花、春梅都站在石阶上,看荷花池里神奇的事。在外人看来,荷花池里的情景确实够奇异的:活泼的欣欣恍似一片荷叶,漂浮在水面上,白胖的小手小腿快活无比地拍打水面,咯咯地笑,溅起无数的水花;水托着欣欣,慢慢地送到石阶上,欣欣淘气地重又跳入水中。
李画敏含了灵珠,走下石阶,将托上来的欣欣一把抓住,顾不得湿淋淋的,抱了就朝上走。欣欣未玩得尽兴,吵嚷着要到荷花池里玩水,气得李画敏朝柔软的小屁股用力拍了**掌,警告他不准到荷花池里玩水。
兰花、春梅看到李画敏脸色难看,心中不安。兰花有心为自己的行动辩白,讪讪地说:“夫人,你说奇怪不?少爷在荷花池里能够自动漂浮。”李画敏绷脸说:“回西大院再说。”
看到春姑抱了二狗走来,扫见狗狗朝荷花池中看得神往,李画敏劝告春姑说:“看好孩子,千万别让孩子掉落荷花池中。并不是每个掉落荷花池里的人都这般幸运的。”
欣欣全身都湿淋淋的,淌着水。李画敏叫兰花将欣欣的衣服脱了,露出个白白胖胖的小身子,用手帕子擦拭脑袋瓜子上的水,叫春梅抱回西大院。
赵世宇回西大院等候,在回廊下转了几圈子,都不曾见到李画敏回来。后来,赵世宇记起周妈妈说,媳妇是从房间里冲出来的,便走回房间去瞧,是否有落下痕迹。赵世宇在房间里转一圈子,没有看到端倪,到外间窗前的书桌前坐了乘凉。
桌子上摆前一本厚厚的册子,眼生得很。赵世宇随手拿起,上面墨迹未干,记的是今天清早自己跟媳妇讨论要孩子的事。
奇怪,媳妇将这种事写下来干什么?
赵世宇看册子了封面,“驯夫日记”四个大字让他即时瞪大了眼。“日记”是什么,赵世宇一时参透不过来,“驯夫”却是明白的,媳妇的夫便是自己,媳妇驯夫不是针对自己的么?
这娟秀的字体,赵世宇再熟悉不过了,是媳妇写的。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赵世宇翻开驯夫日记看,第一页顶上正中位置上赫然写着“驯夫计划”四下大字。赵世宇的心咚咚狂跳,急忙往下看,下面一行行条理分明地列出几个要点:“一、让他挣银子给自己花,男人养家是天经地义的事;二、不要让他太放心,以为没有他自己就活不下去;三、酸甜苦辣让他尝个遍,以甜为主;四、抓住他的胃口;五、别让床上出问题;六、不要跟他讲道理。”
她连在床上跟自己亲热,都是有预谋的?赵世宇纠结不已。
接着往下看,赵世宇都是皱眉的,里面都是写她跟自己吵架时如何让自己服软的事。赵世宇又一次睁大眼睛,将四五页内容反复地看,末了将驯夫日记狠狠地掷到地上,气急败坏地说:“疯子神经病”
这上面写的,是赵世宇、李画敏因张依兰的亲事争吵,李画敏跑去县城四天,赵世宇四处寻找、曾以为她跳河自尽的事。
这算什么赵世宇愤怒极了,自己心力交瘁地寻找她,唯恐她在外面出意外,她却躲在县城里,得意洋洋地欣赏自己为她心急如焚、为她寝食不安当自己终于寻找到她时,她又一次戏耍自己,串通三叔、婶娘来欺骗自己,让自己惊恐不安、愧疚难当。
自己对她一片真情,她为什么体会不到,拿自己当猴耍?
赵世宇坐在书桌前,怔忡地看地上的厚厚的册子。后来,赵世宇拾起驯夫日记,皱眉继续往下看,眉宇不曾舒展过,眼里怒火喷薄欲出。
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赵世宇透过窗户朝外望,看到李画敏带领一群奴婢回来,儿子脱得赤条条的让春梅抱回来。赵世宇将驯夫日记藏匿怀中,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赵世宇看到,儿子眼上挂着泪珠,小屁股红红的有手掌印。
为刚才的事后怕不已的李画敏,没有细看赵世宇的脸色,她抚胸说:“宇,吓死我了。刚才欣欣掉到荷花池里,幸亏没事。”
兰花、春梅抱欣欣去穿衣服了。李画敏与赵世宇走进房间,把刚才的事详细的讲与他听。赵世宇静静地听,直至李画敏讲完,不发一言。
“嗨,终于没事了。你不知道,我得知欣欣掉落荷花池后,真害怕你先我一步到那里,要是我的法术失灵,后果不堪设想。”李画敏抚摸自己的胸口,暗暗庆幸。
没事了,不过是虚惊一场。
李画敏不说话,赵世宇也不说话,房间里一片沉寂。李画敏慢慢察觉到压抑感,不安地问:“宇,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原来,在你的心里,我是那样的一文不值?让你恨不得我早死,以欣赏我的痛苦为乐?”赵世宇愤懑地盯李画敏。
呃,这是什么话?
委屈、惊愕、迷茫之后,看到扔在书桌上的笔,想起之前自己曾在这里写日记的事,李画敏明白过来了。
老天,他看到了自己写的驯夫日记所谓的驯夫日记里,有许多自己跟他争吵后泄愤的话。
刚才,因为欣欣掉落荷花池里,自己心急,来不及收拾日记本,定然是让他看到了。
“你,你看那本册子了?”李画敏沮丧极了,心惶惶地看他。
唉,把自己给坑了。早知道有泄露的一天,就不应该写这劳什子。现在,把柄落到他手里,李画敏有种做贼后被人赃并获的挫败感。如今,笼罩在他愤怒的目光中,李画敏的脑袋一点点地低垂至胸脯,她想把头缩进脖子里,或者化作空气遁形匿迹,避开他的逼视。
偷偷抬头看他一眼,这种眼神是李画敏陌生的,跟他心目中的丈夫有天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