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为的,他对依兰并非出处真心,依兰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幸福。依我看,依兰离开陈家,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依兰还年轻,休养好后会重新选择夫婿,有陈家的教训后,我想不论是坤伯、坤伯母还是依兰,都会认真地选择,不再盲目。她会获得幸福的”
赵世宇感叹:“但愿她早日获得幸福。”
李画敏微笑提醒:“不会很快,至少得一年半载。她需要时间休养,等完全平静下来,再认真地选择。宇,或许等她完全休养好时,咱们可以帮她物色一个好夫婿。”
“敏儿,还是你想得周到。”赵世宇完全同意媳妇的想法,“等依兰完全平静后,你再出面帮她物色个好夫婿。”
两人又看了半晌月亮,就携手回房间休息了。李画敏站在床边,心安理得地让他侍候自己脱外衣,瞟一眼轻松愉快的他,心中得意:“若是揪着他的耳朵叫他不准想张依兰,未必会有这种效果吧。嘿嘿,姐驯夫就是有一套。可惜不能把这个写到驯夫日记中。”
驯夫日记?李画敏悄悄看他的前襟。
263。端午,赛龙舟
263。端午,赛龙舟
端午节到了。
清早,距县城二里远的河岸上,有一座小小的龙王庙,此时聚集了无数的虔男信女,在容知县的带头下祭拜龙王爷,祈祷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大腹便便的李画敏在周妈**搀扶下,困难地朝龙王爷叩拜。身边的知县夫人、林太太、婶娘、坤伯母、阿悦嫂子、春姑等人都虔诚地叩拜,默默地祈祷,李画敏没有她们的虔诚,不过为了看赛龙舟不得不入乡随俗而已。
隆重地祭拜过龙王爷,赛龙舟便开始了。
河岸边搭有两座彩棚,一座专给有名望的男子品茶看赛龙舟,另一座则是给有身份的女子使用。彩棚外的河岸上站满来观看赛龙舟的人。
李画敏和知县夫人坐在彩棚的正中位置上。春梅、何奶娘抱着欣欣和燕儿,与周妈妈、兰花、晓梅就站在李画敏身后。有人端来笔墨纸砚,请各家太太夫人写赏票。知县夫人先写,执笔写了“容家赏银一百两”的赏票,把笔递给李画敏。李画敏接过笔,写下了“赵家赏银一百两”的赏票,叫周妈妈装入掏空的鸭蛋内,放到来人的托盘中。林太太、婶娘等都先后写了赏票,有赏一百两银子的,有赏几十两的,都置入事业先掏空的鸭蛋里,交给来人,统统扔入河中。
容知县亲自擂鼓,三声“咚、咚、咚”地响过,赛龙舟便开始了。十条轻便狭长的龙舟从远处驶来,在朝阳下划破清澈的河水,鼓声隆隆,呐喊声声,越来越近。河岸上观看赛龙舟的人沸腾起来,有挥手大声叫喊的,有握紧拳头叫加油的,都在给自己最关注的那条龙舟呐喊助威。
李画敏睁大眼睛,在十条龙舟中寻找无忧大院的龙舟,终天看到熟悉的身影挥臂擂鼓,就不顾一切的扯开嗓子叫喊“加油”,全然不顾贵夫人应有的形象。龙舟驶近,李画敏不仅可以看清赵世宇威武的身姿,还可以看到他脸上、胳膊上闪亮的汗水,李画敏更加使劲地叫喊“加油加油”
在十条龙舟上的赛手中,无忧大院的赛手无疑是最强健的,他们都是坤伯的徒弟,拥有一身武艺的他们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但是,无忧大院龙舟上的赛手们的划船的动作是最生硬的,不如其他龙舟上的人娴熟,他们都是初次参加龙舟比赛,而且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当接到容知县邀请无忧大院参加今年的龙舟比赛后,赵世宇先是组织人在荷花池里演习了五天,后来又来到河中练习五天,就这样上阵了。
龙舟划过彩棚前,动作都放缓下来,河面上漂浮着一个个掏空的鸭蛋,龙舟上的赛手们忙着“抢标”——用嘴咬起漂浮在河面上的空鸭蛋,等候领赏银。有的赛手忙于抢标,忘记了划船,把最终点的龙头给忘记了。
赵世宇奋力擂鼓,催促无忧大院的龙舟最先离开“抢标”的河面,向终点奔去。其他的龙舟不甘心落后,纷纷向终点冲去。无忧大院的龙舟抢占了先机,比其他龙舟抢先一步到达终点,赵世宇放下鼓槌,捧起像征着最吉祥如意的金龙头,高高举起。随后赶来的龙舟,只能抢银龙头和黑龙头了。
李画敏笑逐颜开,知县夫人、林太太和婶娘等人纷纷向李画敏表示祝贺,大家轻松的吃着新鲜的瓜果点心,等候人来领赏银。
赵世宇穿红红的短衣长裤,束一条红彩带,笑容满面地来彩棚领赏银。赵世宇捧两个鸭蛋给李画敏和婶娘看,笑着说:“好事成双,只抢到两个。”看得入神欣欣和燕儿,双双向赵世宇伸手叫:“爹爹——”赵世宇全身都让汗水浸湿了,他抚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温和地说:“爹爹现今没空,不能抱欣欣和燕儿。乖哦,等回家后,爹爹再抱欣欣和燕儿。”
有县衙的人来,用托盘接过各条龙舟抢到的标球,取出里面的赏票念了,按票领赏。县衙的人接过赵世宇手中的两个标球,取出第一张赏票念:“赵家赏银一百两。”
这样巧李画敏抿嘴微笑,让周妈妈拿出事先预备的一百两银子。赵世宇按规矩双手接过赏银,扬声说:“谢赵家老爷、夫人赏银。”
李画敏忍俊不禁地乐,赵家老爷不就是他自己么。知县夫人、林太太、婶娘都用手帕捂着嘴笑起来。大家都说,真是无巧不成书,赵家的赏银,居然是让自家的龙舟抢到。
赵世宇骑在高头大马上,捧着金龙头,敲锣打鼓地回到无忧大院,将金龙头供奉在无忧大院的正堂之上,点上香烛全家人一同祭拜,无忧大院的各个大小总管也一齐祭拜。
中午,赵世宇在无忧大院饭店的大厅款待坤伯和同来的师兄师弟,李画敏将坤伯母、张依兰请入西大院,在花厅里设宴款待,周妈妈、厨娘、春梅、晓梅在旁边侍候。
饭后,李画敏陪同坤伯母、张依兰闲聊,说的都是赛龙舟的事。
李画敏身体沉重,又有睡午觉的习惯,不知不觉间露出了倦容。坤伯母善于察颜观色,抓紧时间说:“敏敏,我们这次来县城,一是为了观看龙舟比赛,二是带依兰来治病,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恐怕还要麻烦你们的。”
听出是要留宿的意思,李画敏客气地说:“坤伯母,不要说见外的话,住下就是了。依兰妹妹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三叔医术很好,请他诊治就行了。”
坤伯母说:“就是要请李三老爷诊治,所以才来县城的。依兰这孩子命苦,原以为嫁入陈家做少奶奶,享福去的,谁知是跳入了火坑,落下一身的毛病。”
李画敏打量沉默不语的张依兰,她瘦削、苍白、憔悴,已经不复过去的丰润。李画敏流露出阴郁:“陈立这个浑蛋,把依兰妹妹折磨成这样。依兰妹妹,他那种人不值得你为他难过,把身体养好了,一切重新开始。坤伯母,你们先到客房歇息,我身子不便,就不陪你们了。”
李画敏让晓梅领坤伯母和张依兰到西小院的客房暂时休息,她自己回房间睡觉去了。
坤伯母和张依兰跟随晓梅来到西小院。这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庭院,房舍宽敞、精美,院中假山、喷泉、奇花异草点缀,别样的幽雅,与李画敏居住的西大院的宽阔敞亮不同。等晓梅离开后,坤伯母在西小院各处行走观赏,进房间向女儿张依兰感叹:“真想不到,阿宇会有今天的富贵。”张依兰只是呆呆地看床帐顶,对母亲的感叹听而不闻。
李画敏午睡醒来,困难地翻身,意外看到赵世宇就躺在床外。因李画敏的翻身,赵世宇睁开眼睛,对她微微一笑。
“宇,你怎么有空躺在这里?不去陪同坤伯他们么?”李画敏有些奇怪。
赵世宇懒洋洋地伸腿,慵懒地说:“用过午餐后,其他人已经回去了,师傅陪同师母、依兰去找三叔了。”
李画敏轻轻地笑:“宇,真没有料想到,我们无忧大院首次参加龙舟比赛,就捧回金龙头。宇,咱家今年定会事事顺意了。”
赵世宇得意地乐:“谁叫他们贪图小利,只顾抢标球,图赏银。在没有开始抢标时,我对抢到龙头是不抱希望的了,我们的人虽然个个勇猛,到底是刚刚开始参加龙舟比赛,练习的时间又短。”
无忧大院意外捧回金龙头,赵世宇和李画敏都意外、欢喜。
坤伯、坤伯母与张依兰从李三老爷处回来,赵世宇、李画敏关切地询问张依兰的病情。坤伯母十分地为难:“李大夫说,不是三两天就可以痊愈的,小疾不及时医治酿成了顽疾,还得时常去诊脉。从长乐村到这里路途遥远,时常往返不方便。”
李画敏未来得及回答,赵世宇已经大度地说:“既然如此,就叫依兰居住在我家,去诊脉医治方便些。”
坤伯犹豫地问:“阿宇,这方便么?时间不短呢,说不定有一两个月。”
“这有什么,我家有的是房子,依兰就居住在我们家,慢慢地休养调理就是了。”赵世宇豪爽地说,他是十分乐意帮助张依兰的。
李画敏是不太喜欢张依兰长时间居住在自己家的,不过赵世宇都已经答应了,再说“不”字,不仅失礼,也扫了他的颜面。李画敏勉强笑问:“依兰妹妹尽管住下来,我拨个丫环照料依兰妹妹。”
坤伯母堆笑说:“留下来已经够麻烦你们了,不用麻烦你们照料,我留下来跟依兰做个伴。”
李画敏微笑说:“西小院中时常有其他客人居住,两个小孩子也肯到那里玩耍,过于吵闹,不好静养。我叫阿荣在东大院腾出个小跨院来,专门给依兰妹妹休养,一日三餐我使人送食物去。坤伯母和依兰妹妹不必跟我客气,需要什么尽管跟我说,或者跟去的人说出可以。”
赵世宇迷惑地看李画敏,到底没有把疑问当众问媳妇。
李画敏叫来罗振荣,问清东大院中恰好有空的小跨院,便亲自与赵世宇领坤伯、坤伯母、张依兰去看。这个小跨院的布局跟李画敏西大院内的两个小跨院一样,三间精致的房子,两间耳房,小小的院子里有两个对应的小花坛,坤伯和坤伯母很是满意。
李画敏叫来晓梅:“张太太和张小姐居住在这时一日,你就在这里侍候一日,一日三餐按时送来,张太太、张小姐需要什么尽管找周妈妈要,也可以跟我说。张太太和张小姐使用的床帐被褥等物,都从那边取来。”
晓梅答应,罗振荣派了两个伙计跟随晓梅去搬东西。
264。夏日,冤家路窄
264。夏日,冤家路窄
赵世宇和李画敏回到西大院。
身边只有周妈**时候,赵世宇就问:“敏儿,我不明月,你为什么叫师母和依兰到东大院的小跨院去?还一日三餐地送去给她们吃。让她们居住在西小院,让她们跟我们一同用餐,不省去许多的麻烦?”
哼,就知道你想叫她们居住在西小院,想每餐都与她们用餐。好在姐反应快,没有让你说出这种糊涂安排。
李画敏笑眯眯地,很有耐心地跟关心师妹的丈夫解释:“宇,你这种安排只是图省事,对她们对我们都不好。为什么对我们不好?我刚怀欣欣的时候,母亲就对我说,孕妇是不能长时间跟病人接触的,小心把病气传给肚子里的孩子。再有,若是让依兰妹妹在西小院养病一两个月,以后咱家还敢安排客人进去居住么?这西小院就是废了。对依兰她们为什么不好?依兰来县城养病,实也是为了换个新环境,不想看到熟悉的人,她居住在西小院中,阿悦嫂子、春姑和水秀时常来看我,自然也顺脚进去看望依兰。再有,因为我们赶走陈大少爷的事,坤伯母给母亲脸色,母亲明天就来到了,她看到坤伯母和依兰会不生气?让她们住得远远的,母亲眼不见为净,便不会整天生气;母亲不可能专程地跑去找茬,坤伯母和依兰也不会受母亲的气。”
一番堂而皇之的理由说过,表明把坤伯母和张依兰安排在东边的小跨院,对月娘、对肚子里的小宝宝、对坤伯母、对张依兰、对赵家的西小院都是有益的。嘻嘻,还有一点不能言明的,她们住得远远的,你们师兄妹难得见面,姐心里舒坦。
只凭着张依兰十几天前夜晚跑去赵家旧屋子外,在月光下对着花儿喃喃“阿宇哥”,姐会放心让他们师兄妹朝夕相处。
赵世宇很认真地思考媳妇所说的话,称赞她说:“敏儿,还是你想得周到,你这样安排极好。”
周妈妈问:“老爷,夫人,明天老太太来到时,要不要把张太太、张小姐的事隐瞒她老人家?”别误会,这里的老人家只是一种尊称,实际上月娘比周妈妈年纪小好几岁的。
李画敏便看赵世宇,等他作指示。这事中,一方是他的母亲,一方是他的师母、小师妹,李画敏可不想替他费脑筋。
赵世宇想了想,果断地:“师母和依兰在咱家居住的事,不必刻意隐瞒母亲,不过也不必郑重其事地告诉她。”
周妈妈不太明白,小心地问:“老爷,你的意思是,老太太如果问起此事就如实告诉,如果不问就不提及此事,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赵世宇心中祈祷,最好母亲不知道师母、小师妹在此居住的事。若是母亲当场给师母脸色,他这个儿子、徒弟就不知该向着谁好了。
赵世宇的纠结,李画敏全看在眼中,偷偷地幸灾乐祸:“你现在知道为难了?谁叫你在自动提出让师母、小师妹在咱家居住的时候,说话不经过头脑。你那个师母曾多次给母亲脸色,如今你师母自己送上门来,母亲肯轻饶了她?哼,你要是不自作主张,事先与我商量,就不会自找麻烦了。”
东边的小跨院里。
晓梅替坤伯母、张依兰安置好床帐被褥,回去取自己的铺盖来。小跨院里只剩下坤伯一家三口。坤伯母站在屋檐下,面对这个一目了然的小院子,跟赵家的客院西小院简直就没得比。
从精致、优雅的院落来到这个狭窄的小院子,让坤伯母心中失落:“在那客院里就好,叫我们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别是嫌依兰生病,污了他们家的庭院吧。”
坤伯站在屋檐的另一边,他听了坤伯母的话,瞪她一眼:“你少埋怨,阿宇能腾出一个庭院给我们专用,已经不容易了。你只想别人对你好,你对他们又有多好?我还在想,占用阿宇的一个庭院,是否太浪费,用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坤伯母不屑地打量这个狭小的院子:“小小一个院子,有多大地方?难道你舍得让依兰跟些浑人混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