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先后掉落地下,被李画敏捡起,统统放到砖块上。胡二被抖得头晕目眩,直喊饶命。
砖块上摆的这些银子、铜子、镯子和簪子,自此改为姓李了。黑吃黑么,就是接收不义之财。呃,最合适的办法是将这些东西物归原主。不过,上哪里去找这些东西的原主?就是在小鬼什刹的指点下找出原主,最害怕他们当自己是胡二的帮凶。好心被雷霹的事,免谈!
财物到手,接下来就是教育这人渣。李画敏问胡二为什么抢别人的东西,胡二说没有银子花,向别人借银子使用。气得李画敏叫:“什刹,我喊口令,你执行。”
“直拳、勾拳、窝心拳。给他一个扫膛腿,惯他一个狗吃屎......”口令响处,胡二鬼哭狼嚎。李画敏嫌不够刺激,想了想,另出花样,“什刹,教他前滚翻,叫他后滚翻,让他腾空而起再摔下来,叫他连续滚三滚......”胡二身不由己,时而满地乱打滚,时而平地腾起重重摔下,被折腾得半死不活。
教训人渣,不用手软!
045。银子,失之交臂
李画敏玩够了叫停时,胡二躺在地下只有喘气的份了,他惊恐万状地望李画敏:“你,你不是人,你,你是鬼。”
开心地望躺在地上的胡二,李画敏狠狠地啐了他一口,指着自己的脸颊说:“我不是鬼,是专跟鬼打交道的李仙姑。记住,以后不准再欺压百姓,更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如果一不小心忘记了本仙姑的话,偷了抢了,再见到本仙姑时,记得上交给我。懂吗?”
“懂,懂。”
“你最好不要叫胡霸天替你出头,找我的麻烦。十几天前,你替胡霸天收帐,昧下了二十两银子,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本仙姑全看在眼里。还有,你要是敢将今天的事告诉别人,我就派出一个小鬼晚晚跟你作伴,——你家在白鼠巷二十二号,家中还有母亲、哥哥、嫂子、妹子和两个小侄子,对不对?”
胡二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李画敏。
李画敏用新买的手帕子包了银子、铜子和手镯、银簪,沉甸甸的一小包,什刹说大约值三十多两银子。黑吃黑就是好,既教育了人渣,又捞到三十几两,李画敏兴奋得轻轻哼起了曲子。不过,李画敏很快就遇到了难题,这沉甸甸的一小包东西,放在怀中鼓起来不雅观,放进口袋里沉甸甸的不舒服,李画敏要放进盒子里,又舍不得扔掉那些好吃的点心,再说这样拿盒子装了带回去,赵世宇一眼就看到了。
好不容易挣到的私房钱,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小心别弄丢了。让我来拿,我保证一毫不少地带回长乐村。”这些财物有小鬼什刹的一份,它同样担心。
胡二偷偷睁眼,窥见李画敏念念有词举个小包到半空,眨眼消失了,惊得两眼发直,晕厥过去。李画敏轻蔑地啐了一下:就这胆量,还敢在外横行霸道。抱着装点心的小盒子离开破烂的小屋,李画敏抬着望天空,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了,她有点担心:“阿宇还没有吃午餐呢,我得回去了。”若是饿坏了那位憨哥,良心不安。
“敏敏,好不容易摆脱阿宇出来,多挣一把再回去。前面的大街上,胡霸天的侄子胡通刚刚杀了两个外地客商,抢了他们的一千多两银子。咱们跟踪他,伺机下手夺这一千多两银子。”
小鬼提供的信息,让李画敏又惊又怒,光天化日之下当街杀人抢劫,这种凶狠之徒不收拾他,留下是害人。小鬼叫李画敏买了把太阳伞,然后躲在李画敏腰间的小香囊里,与李画敏一同追踪胡通。
那胡通,一手提个沉甸甸的包袱,一手握刀——刀锋上鲜血淋淋,他杀人抢劫后从容不迫地在街上行走。突然,胡通感觉到附近有双眼睛盯住自己不放,心中警觉,四下搜寻,来往的行人中不是小孩、妇女,就是文弱书生或小摊贩,没有可疑分子。可是,那双眼睛老是盯住自己不放,让胡通脊梁骨发寒,昨夜那场火拼胡家帮夺到了装满金银珠宝的箱子,败落的飞刀帮肯定会暗中报复。胡通后悔,虽然身在胡家帮管辖的县城东边,但是飞刀帮越界来暗算是有的,真不应该在风声紧时独自出来。胡通为尽快赶回胡家大院,走进一条小巷道。
机会来了!
李画敏跟随,走进小巷道。不过,这小巷道虽说较偏僻,不时有人走过,再说像胡通这种心狠手辣的人,李画敏远远望那刀刃上的鲜红,就禁不住哆嗦,她不敢太紧靠胡通。不能用对付胡二的方法收拾胡通,李画敏与小鬼什刹商量。
“让我来收拾他,你只要撑伞在他身旁越过,伺机拿伞遮住他身体,我就有办法。说吧,除了夺银子,你要怎样收拾他?”
远远望刀锋上的鲜血,李画敏仿佛看到无辜的人惨死的情景,她咬牙切齿地:“不能太便宜了他!就用他手上的刀捅几下,把他弄得半死不活的,让他这辈子都在床上躺着,求生不能,求死不行。”让这种凶残之徒,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太阳伞下,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推动李画敏快速行走。胡通警惕地停步,只看到撑开的太阳伞快速移来,看不清伞下的人面容,心知不妙的他握刀准备搏杀。太阳伞来到跟前,胡通举刀要刺,平地里忽地卷起一股狂风,尘土飞扬,胡通睁不开眼睛。李画敏拚命握紧太阳伞,往胡通头上举去。几声惨叫响起,胡通已经倒在地上,满身鲜血,手中提的包袱掉在身旁。
“快,捡拾地上的包袱。”细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画敏俯身,看清满身是血的人倒在眼底。满眼的鲜红,浓浓的血腥,让李画敏头晕目眩,差点呕吐,她顾不上捡包袱,捂住嘴唇掉头奔跑。“敏敏,一千两银子还在地上,快掉头回去拿。”小鬼什刹急得直叫唤。李画敏没有回头,踉跄着跑出小巷道,李画敏怀疑,要是再掉头回去,再看一眼那鲜血淋淋的胡通,自己会晕在当场。唉。本是自己的杰作,咋像无意中撞见凶杀现场一般的惊惧。
“你害怕什么?他该死!这是我们干的,傻子!”小鬼什刹气冲冲地叫嚷。
李画敏慢慢平静下来,想到那即将到手的一千多两,深感遗憾:“什刹,都怪我胆子小,没有胆量拿起那个包袱。对了,你是怎样收拾他的?”停顿了许多,细细的声音才在耳边没好气地响起:“敏敏,我按你的吩咐,割断了他的脚筋,一刀捅断腰椎,他这辈子只有躺在床上捱日子了。唉,刚才我要不是用东西遮挡,不让鲜血飞溅到你身上,已经拿到那个包袱了。”
鲜血淋淋的身体在头脑中闪过,让李画敏难受得干呕,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一辈子躺在床上,是否太残忍了?应该给他一个痛快,让他早死早投胎的。小鬼什刹在李画敏耳边,不甘地叨唠“一千两银子”。
“什刹,阿宇在哪个方向?不玩了,我要回去找阿宇。”玩残了一个胡通,让李画敏感到恐怖。虽说李画敏一再安慰自己,那胡通罪大恶极,这是他应得的报应,可她仍是不能自控地发抖。
什刹不甘心就此罢手,劝李画敏再来几次黑吃黑,来个满载而归。李画敏坚决要回赵世宇身边,什刹无奈,指点李画敏往赵世宇的方向行走。
“敏敏,咱们合作一趟,只捞了三十多两,实在太少了。唉,若是你长住县城,咱俩不愁没银子花。”小鬼什刹在李画敏耳边表示失望。
李画敏撑着太阳伞,叮嘱说:“什刹,你别把银子弄丢了。要是弄丢了银子,以后我一滴酒都不给你喝。”三十多两是少了些,但那也是银子,弄丢就一毫都没有了。
“放心啦,我有一个叫‘幽幽’的小盒子,是阴间的宝贝,只有幽幽的主人才能看到它,无论把什么东西放进去,绝对不会丢失的。我把银子都放进去了,我去到哪里,幽幽会跟随的。绝对安全!”
真是好宝贝!找个机会让什刹把幽幽送给自己。
有几个行人盯住喃喃自语的李画敏,很是怀疑。李画敏不敢再跟什刹说话,抱住装点心的盒子默默行走,大街之上老是自言自语的,别人会以为自己精神有问题的。在什刹的指点下,李画敏朝赵世宇卖荔枝的方向走去,刚才那血淋淋的画面不停地在头脑中跳跃,让她精神恍惚。小鬼什刹不断在耳边埋怨,说李画敏丢掉即将到手的一千两银子,李画敏置若罔闻。
赵世宇四处寻找李画敏。远远地,看到李画敏一手撑伞,一手抱个小盒子,慢慢走来,赵世宇急奔过来,拉长了脸问:“敏敏,你刚才跑哪去了?我找了半天。”
“阿宇,是你呀。”李画敏如梦初醒,抬着看赵世宇,甩了几下头,要将头脑中那个血淋淋的画面赶走。
赵世宇接伞,准备狠狠地教训这个不安分的媳妇时,低头看到她脸色苍白得难看,吃惊地揽住她的肩膀,凑近了细看:“敏敏,你身体不舒服?发生了什么事?”媳妇在微微地发抖,赵世宇不顾行人的异样目光,将她揽在怀中。
倚靠在男子结实的肩膀上,这散发着汗味的身体让李画敏感到踏实,血淋淋的画面远去了,李画敏只听到他低沉的话语:“我等了很长时间,你都没有回来。我不放心,托旁边那个大叔帮照看荔枝,出来找你。那个茶楼的老板娘说,你早就离开了,我就一路打听着寻找......幸好,在这里看到你。没事了,跟我回去。”
“阿宇,你找了我很久?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抬着看到这个熟悉的面庞,掩饰不住的倦容,李画敏忐忑不安,她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阿宇,你吃午饭的吗?”
赵世宇深深地望李画敏:“你不见了,我哪里吃得下。”
呃,因为自己溜走,害得这位憨哥卖不成荔枝、饿着肚子找自己。李画敏的良心受到遣责,赎罪似的打开小盒子:“这是我跟谢姨娘在茶楼时,特意给你要的点心,很好吃的。阿宇,你快吃了。”
精致的点心,散发出淡淡的香甜。赵世宇望了望,只拿起一小块吃了,将盒子盖上:“我饭量大,这些点心,不够我吃一顿的。留下你慢慢吃。走,我们到这个小饭店去吃午餐。”
走进路旁的小饭店,内疚的李画敏争着掏出半两银子,买下一碗鸡肉炒青瓜、几块豆腐、一碗漂着葱花的清汤和两碗饭、半碗酒,请赵世宇吃午餐。赵世宇心情舒畅,安然看李画敏为自己张罗午餐,心中暖暖的:“原来,她也在意自己。”
李画敏吃过许多点心,原不想再吃的,赵世宇一再坚持,要李画敏一同吃饭。于是,小饭店的伙计拿来个空碗,李画敏拨了小半碗饭,免征性地吃陪赵世宇吃午饭。赵世宇吃得很快,狼吞虎咽地,看得李画敏良心不安:要不是为寻找自己,他就不用挨饿了。再想到自己辛苦了几个小时,只挣到三十几两,不免心中懊恼:当时要是壮胆,捡起地上那个包袱,或者听从小鬼什刹的劝告,掉头去捡,现在已经拥有一千多两银子了。
一千多两银子,就这样失之交臂!
心痛!!
046。凶神,不简单
太阳伞下,赵世宇一手撑伞,一手揽住李画敏的肩膀,李画敏抱个装点心的小盒子,二人不紧不慢地朝小摊的方向走去。
“敏敏,你刚才真的是去买花布?”对李画敏的说词,赵世宇是半信半疑。
李画敏撒谎从不脸红,她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要不你以为我干什么去了?谢姨娘给了我五两银子,我想添置几件衣服。”
“那你新买的布在哪?”她手中多出来的,除了一把太阳伞和一盒子点心,赵世宇没有看到媳妇专去购买的布匹。
“没买成。”想到这样回答容易让人起疑心,李画敏补充说:“好的太贵,便宜的我嫌不好看。”这就是逛了半天没有买到布的原因。
“那么,等卖完荔枝后,我们再逛逛,买几匹中意的布回家做衣服。”
......
回到摆小摊子的地方,旁边那个大叔笑呵呵地,递给赵世宇二块碎银子和一小把铜子,说:“小兄弟,刚才有几个人来买你的荔枝,这是卖荔枝的银子和铜子。”
赵世宇接过银子和铜子,说几句感谢的话。李画敏对这个热心的大叔很是感激,打开小盒子请大叔吃点心。赵世宇亲手拿了一块点心,送到大叔的手上,他自己也吃了一块。这个热心肠的大叔啧嘴说好吃,并说这点心一看就知道贵得很,不是穷人可以吃得起的。
李画敏听了,掀开盖子,请大叔一道吃点心。大叔客气一会,就与李画敏、赵世宇一同分享盒子里的点心。
吃完点心,李画敏、赵世宇跟大叔间又亲近了一层。赵世宇头戴斗笠坐在箩筐后跟大叔闲聊,李画敏撑太阳伞坐在赵世宇身后,听他们说些种养方面的话题。
远远地,来了一群人,他们的到来,引起所有摆小摊的注目。
“小兄弟,小心了,是花花太岁来了。这种人咱们惹不起,不要跟他们有冲撞。”大叔提醒赵世宇,话中带些惊慌。
这花花太岁就是胡霸天的独生儿子胡能,他身穿一件丝质长袍,手中的纸扇轻摇,在一个年轻丫头、几个护卫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在各种小摊前走过。站在花花太岁身旁的小丫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面说着奉承的话,一面东张西望。
李画敏向这群气势不凡的人望去,皱起了眉头,她认出了那个小丫头,正是精心选定的四位大顾客之一——晴儿。这晴儿原是李夫人跟前端茶倒水的丫头,被卖到胡府没几天,就博得了花花太岁爷的青睐,成了花花太岁房中侍候的丫头。
出纰漏了。原来只以为,晴儿身为花花太岁的新宠,说服花花太岁买几箩筐荔枝不是难事,李画敏就没有想到,这晴儿来买荔枝,居然约上花花太岁和几个凶狠的护卫。花花太岁和胡府的护卫都不是善类,但愿卖荔枝不会卖出麻烦来。
晴儿和花花太岁走到李画敏他们的小摊子前。晴儿睁大眼睛看李画敏,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不过她很快收敛起惊喜,低头看箩筐中的荔枝,摘下一个吃了,回答冲花花太岁娇声娇气地:“少爷,这些荔枝特别好吃,就买这些。”
赵世宇坐在砖块上,望箩筐里的荔枝不作声。
此时,李画敏他们的荔枝只剩下两箩筐了。不管怎样,顾客光临,总得招呼,李画敏估计晴儿不想跟自己相认,她摘下几个荔枝递到晴儿手中,热情地说:“姑娘,你好眼力,我们这荔枝不仅味道特别好,而且没有一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