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幸福小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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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幸福小两-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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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敏敏你手腕上红红的。”张依兰往李画敏的手腕望去,惊叫起来。
得知这通红是因为刚才坤伯的抓握引起的,坤伯母、张依兰都深表歉意,一再代表坤伯向李画敏道歉。李画敏很大度地表示不介意,只是现在不能写字而已。
于是,李画敏叫坤伯母拿来一张大宣纸,用大木尺子造成表册样,列出“物品名称”、“需要数量”、“已有数量”、“增添数量”、“价格”等,以及“小计”、“合计”项目。接下来,张依兰念出帐单子上的物品、数量,李画敏指导坤伯母填写到表格中去,顺便算出购买物品的数量、需要银两,叫坤伯母填写上去。
“敏敏,不用算盘计算么?”坤伯母和张依兰都担心算错了。
“不用,我算数一向不用算盘的,只用心算就行。”对于算数,李画敏很有自信心,自小就看爷爷、奶奶卖药,又常跟父亲去收购药材,只要不是太复杂的数目,她往往一看就知道结果了。
坤伯母不太放心,找借口算了几样物品,跟李画敏随口说出的分毫不差,佩服地说:“敏敏,你算数真在行。找你来帮忙,真是找对了。”
表格填写好,挂到墙壁上。李画敏教坤伯母看表格,庆贺大寿所需要的物品、银子是一目了然。张依兰用佩服的眼神看李画敏,坤伯母对李画敏是夸了又夸。
顺利完成任务,李画敏心情舒畅。这次是侥幸过关了,李画敏决心恶补认字,要在南宋混得风生水起,不认字是不行的。李画敏打量书架上那为数不多的书本,向坤伯母提出借书看。获得坤伯母首肯,李画敏挑来捡去,拿了两本最熟悉的《论语》和《前人诗词》。
坤伯母端来水果和点心,请李画敏吃。李画敏便拿起一块糕,慢慢地吃,虽然没有县城茶楼那些糕点美味,也是很可口的。
张依兰担忧地问:“敏敏,阿宇哥的脚行动不方便,他受伤了?”
李画敏就如实告诉说:“阿宇前天耕田时,一不小心踩到荆棘,硬刺扎到脚底,是有些痛的。”
“哎哟,敷药了么?阿宇哥为人最粗心,往往不把这些小伤当一回事的。要是让伤口恶化,就不好了。”张依兰显得很焦急。
“这个么,家里没有现成的药,我曾叫他去看郎中的,他不听,我也没办法。我叫他歇一歇养伤,他都不听的。”李画敏表示,自己曾关心的,是憨哥不肯接受。
“我家有治创伤的药末,医治外伤极有效,我拿些来,你拿回去给阿宇哥。”
坤伯母使眼色,要阻止张依兰拿药,心急的张依兰没有看到母亲的暗示,走出书房去了。坤伯母无奈,冲李画敏苦笑:“我家依兰,自小跟阿宇一块儿长大,听到阿宇受伤,就心急了。敏敏你别见笑。”
李画敏就想起曾经听到赵世宇、张依兰在厅堂的对话,也不点破,笑盈盈地说:“这有什么,近邻间互相亲近互相关照才好,要是都互不来往,或互相憎恶,才不好。”
坤伯母观察李画敏脸色,勉强笑了笑:“这个是自然,我们两家是极要好的。在众多的徒弟中,你坤伯最看重阿宇了,说阿宇练习武艺有天赋,又肯吃苦,将来必定有出息的。”
李画敏和坤伯母说没有几句,张依兰就拿来个纸包来,交给李画敏,说里面是治创伤的药粉,叮嘱拿回家后趁早叫赵世宇敷上。李画敏谢过张依兰,收了药包。
一个老太太进来。坤伯母、张依兰都恭敬地站起,请老太太坐下。听张依兰叫老太太为奶奶,李画敏就知道这老人家是坤伯的母亲三太婆。三太婆头发花白,腿脚却灵便,笑呵呵地坐了,叫其他人都坐下。
三太婆看了看李画敏,笑呵呵地说:“敏敏,看你长得水灵灵的,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家中原来是干什么的?”
李画敏想了想,说:“是开药铺的。”
“在县城开药铺的?”坤伯母插话问。
“嗯,是的。”这好像没必要隐瞒。
“前段时间,在桃源镇附近,在县城开药铺的李大夫李老爷,不幸翻船,全家人都掉入水中。敏敏,你认识这李老爷吗?”坤伯母的问话,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李画敏不太清楚,坤伯母是否将自己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思忖半晌,才说:“那是家父。”
三太婆、坤伯母和张依兰似是很吃惊,都安慰了李画敏一番,劝李画敏节哀顺变。李画敏对这李老爷翻船的事,本没有什么感受,此时少不得假意伤感一番——免得被人识破是冒牌的李小姐。
三太婆将李画敏重新打量,不解地问:“敏敏,你父母亲同时过世,你怎么不守孝?穿这红红的鲜艳衣服。”李画敏此时穿的,是套碎花红衣服。
回想过去爷爷、奶奶过世的情景,李画敏支吾着:“我是想为父母守孝的。这衣服么?我只有三套衣服,两套还是依兰妹妹给的,家中还没有做出适合守孝的衣服来。另外,也没有人告诉我,为父母守孝,是怎样做的?还请三太婆、坤伯母告诉。”
三太婆、坤伯母都很体谅李画敏的苦处,便将女子为父母守孝的注意事项告诉了。李画敏认真地听着,其中之一让李画敏听得欢喜,原来子女为父母守孝的时候,是忌成亲的,即使在热孝中成亲了,也得等孝期满后方可圆房。至于这守孝的期限,长的三年,短的三个月,得看情况而定。
从张家离开时,李画敏口袋中揣有一包药粉,手中捧着两本书、一叠宣纸、半瓶墨水和一支毛笔,她喜孜孜地返回赵家,心想:“这身子原主是同时丧失双亲的,守孝三年不为过。三年,足够我开拓自己的小天地了。恐怕孝期未满,本小姐已经卷包袱走人了。”



071。守孝,商量再说

赵家庭院的西边,堆放了一大堆的石头,另有泥沙、石灰。月娘、赵世宇为修建牛棚忙碌,卢朝森来到,在旁边看了半晌,就加入到修建牛棚的工作中。
卢朝森用铁锹搅拌石头、泥沙和石灰,边说明来意:“阿宇,知道你家新买了头牛,我是特意来借牛的。仇二伯家开出的条件,我照样可以兑现——是要铜子,还是要帮工,随你们挑。”
赵世宇痛快答应:“没问题。插秧后我要打套家具,正想到时请你来帮忙锯木,那么到时你来帮我锯木,我一个人忙不开。”
于是,月娘、赵世宇就与卢朝森商议错开耕田的时候,轮番使用耕牛。
李画敏抱一抱的书本、宣纸和笔墨回家,看到月娘、赵世宇跟一个年轻男子在庭院西边忙碌,便走过去。有外人在,李画敏心中惦记的守孝问题,只能先放下。
赵世宇看到李画敏抱一大堆的东西,就问:“敏敏,你将帐目拿回家算?”
李画敏宝贝似的看怀中的物品,笑了笑:“不是,我独自呆在家中没事,就借了两本书回来瞧,坤伯母送我些笔墨。”
卢朝森想起仇诗悦背后称李画敏为“美人鱼”,忍俊不禁笑起来,打趣说:“敏敏,都是你这种肚子里满是墨水的人,才喜欢笔墨纸砚。像我这种斗大的字不识几个,手一碰到笔就头晕。阿宇,你认识的字比我多不了几个,抽空叫敏敏教你,省去了给私塾先生的见礼银子。”
月娘、赵世宇和李画敏都笑起来。李画敏进屋子放了书本和笔墨,走出来帮忙。
天近黄昏时,赵家庭院西边茶油树前的空地上,就多了一间小小的茅屋,屋内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用石头和着泥沙、石灰砌成,上面覆盖茅草,一条小沟由里面穿墙壁通向茅屋外。
卢朝森在赵家用晚餐。围在餐桌旁,赵世宇向卢朝森谈起今天跟罗家发生争执的事,骂罗振荣不是东西,被人修整得半死不活的活该。
卢朝森一向对罗振荣不满,马上就有回应:“这个该死的三只手,我一看到他就怒火中烧。这个该死的东西,冒我的名在外面偷偷摸摸,要不是因为他,说不定上次的亲事就成了。罗家那群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的是铁公鸡、烂铜锣,小的好吃懒做、偷鸡摸狗。阿悦没有说错,罗家人都是好人捡剩的。”
“好人捡剩的?”李画敏初次听到这种说法,没有听明白。赵世宇耐心地解释:“敏敏你想,在一大群人中,将好人都捡出来了,剩下的是什么人?”
自然是坏蛋了。李画敏明白过来,不禁笑起来,这个阿悦,是拐弯抹角地骂罗家人。记起罗家人两次来赵家找茬,罗振华和罗水秀都无奈地落在后面,李画敏问:“水秀和阿华不是挺好么?我看他们两个不错的。”
“阿华人不错。罗家几个儿子中,就只有他成人样。”月娘对罗家一肚子偏见,能说出这番话是难能可贵。
“阿华是坏人捡剩的。罗家人中,就他看来顺眼。”卢朝森点点头,继而又摇头,“那水秀是个男人婆,一张利嘴跟烂铜锣差不多。听说喝酒跟喝开水一样,哪里像个女子样。”
赵世宇气冲冲地说:“该死的三只手不知道在哪里被人打个半死,死赖是我们打的。阿森,你说可笑不可笑,三只手居然一口咬定是敏敏打伤了他,还把他挂到树上去。神经病等他出来行走时,我好好找补给他一顿,挑棵最高的树把他吊起来,要不然对不起他今日这番话。”
卢朝森看坐在对面的李画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敏敏能够打伤三只手?还挂到树上去?”
李画敏偷偷打量餐桌上的其他人,听他们的言谈,好像宁愿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也不相信是李画敏修理了罗振荣。李画敏释怀,这样更好,不必为罗振荣受伤负责,不过那四十五两银子得设法追回,不能就这样算了。
夜晚,李画敏沐浴后,坐在桌子旁边念书。赵世宇趿着木鞋,推门进来。
“喂,我有事要跟你说。”李画敏放下书本,冲赵世宇叫喊。
赵世宇走到桌子旁坐下,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画敏吸了吸鼻子,充分表露出一番伤感,为后面的话铺足路后,方耷拉着脑袋瓜子,慢吞吞地:“阿宇,前些日子船翻了,全家只我一人幸免于难。父母双亲都已过世,我身为女儿,为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得为父母守孝三年。”
“守孝?”赵世宇对于这事是一知半解,不明白守孝对自己意味着什么的他,宽慰地说:“为父母守孝,是应该的。”
这样轻易就达到目的,李画敏心中一喜,将守孝的禁忌详细告诉了赵世宇,不时偷窥他的反应。起初,赵世宇都平静地聆听,一副理解支持的架势,李画敏涨红了脸,讲出守孝期满方可圆房时,赵世宇睁大眼睛定定地看她。
李画敏脸上热乎乎的,幸好灯光暗淡,没有完全暴露出她的困窘,低垂了头,低低地:“这些禁忌,都是三太婆和坤伯母说的。”摆出两人有影响力的人物来,估计这位憨哥容易接受些。
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房间里一片沉寂。
李画敏惴惴不安地瞟赵世宇,不知道守孝三年的事,是否已经通过。当然了,李画敏要守孝,与缅怀逝者无关,不过是找借口跟赵世宇保持距离,因此赵世宇不表态,李画敏就做贼心虚地以为赵世宇窥破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坐立不安。
“敏敏,我们村中也有老人过世守孝的,没有见到谁要守孝三年方成亲。你是不是听错了?”三年后方跟媳妇圆房,是赵世宇难以接受的。
有个娇俏的媳妇整天在眼底下晃动,只可看不能吃的滋味不好受。这几天李画敏对赵世宇已经不再有明显的提防,且几次靠在赵世宇身上哭泣时的亲近,让赵世宇以为自己即将结束睡竹床的日子,移到床上跟媳妇同床共枕了。
突然听她提出要守孝,三年后方可圆房,对赵世宇是当头一击,郁闷到了极点。
“不行,我不能等到三年。我要尽快圆房。”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把她吓得夺门而逃。赵世宇沉默了几分钟,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借口:“敏敏,守孝的事,我们都不太懂。等明天问过母亲,听母亲怎样说。”
月娘不如赵世宇好说话,李画敏不愿意守孝的最后决定权在月娘手上,她嘟起小嘴:“为父母守孝,是人之常情,我是一定要为父母守孝的。这事,没得商量。”李画敏要跟赵世宇把守孝的事敲定了,再最后告知月娘一声,就如愿以偿了。
赵世宇温柔地:“敏敏,你要为父母守孝,我不拦你。至于怎样守孝,得跟母亲商量过再说。”



072。守孝,勿误添丁

李画敏恳求、威逼赵世宇,要他允许自己守孝三年。赵世宇只推说自己不懂这类事宜,得跟母亲商量。李画敏心中明镜似的,知道月娘不可能同意自己守孝三年,眼看如意算盘落空,李画敏急得恨不能掐住赵世宇的脖子,逼迫他答应自己。
“阿宇,你没有见到书上说的么?子女为父母亲守孝,都是三年为期限的。这村上的人守孝,想也是三年的,只不过你没有留意到。”李画敏不会轻易罢休的,试图说服赵世宇答应。
赵世宇的回答,是干脆利落:“我不识字,没看过书本。村上人死了父亲的,我看到有几个第二年便娶亲了。”
真是腐木不可雕李画敏泄气,拿书本朝床上走了几步,掉头掏出一小包东西掷在桌子上,丢下一句话:“这是药,医治外伤的。”赵世宇只扫一眼纸包,就走到竹床上躺下。李画敏走到床边,转头看到赵世宇已经躺在竹床上。
“喂,你不敷药么?那是专医治外伤的药。”李画敏以为自己刚才说得急促,没让人听明白,便大声提醒。
“用不着。”赵世宇闷声闷气地回答。
李画敏要不理睬,到底忍不住,劝说赵世宇趁早敷药,让脚伤早日痊愈。劝了几句,赵世宇闷闷不乐地:“伤在脚底,我自己敷不上。”李画敏不喜欢服侍人,她满腹牢骚地拿了药包,冲赵世宇喊:“过来,我给你敷药。”
赵世宇偷偷咧嘴笑,收起笑意后方走来床边,一下子倒在床上,头朝墙壁双脚向床外,把有伤的脚伸到李画敏跟前。李画敏发了几句牢骚,端油灯察看脚底伤口,又有不少泥沙掐入伤口处,伤口内有血水慢慢渗出。
“哎呀,伤口已经发炎了。”李画敏着急,就忘记了对赵世宇的不满,拿针慢慢挑出陷入肌肉里的泥沙。
赵世宇仰躺在床上,只觉得身旁有淡淡的幽香,那是女孩子特有的气息。赵世宇观看专注地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女子,她微垂下头,淡淡的灯光勾画出精致的五官,赏心悦目。温馨之情,漫上赵世宇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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