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玮道:“前辈认识家师?”
老道叹了一口气,说道:十年不见,想不到令师已经作古了!”
芮玮失口呼道:“啊!你果然是铁脚仙!”
心下惊疑,你双腿好好的,怎会便是缺腿叟?
老道也不说出自己到底是谁,仍是静坐不动。
芮玮不禁又问到:“老前辈还要等谁?”
老道自言自语的说:“应该来了呀?”
芮玮恍然大悟,苦笑道:“他们不会来了。”
老道抬头望了他一眼,没问他说这话的意思,心中再也想不到七残叟除了自己外,再也不会有另一叟出现。
又坐了三个时辰,太阳直升到头顶,老道不耐烦久等,霍然站起身来,就道:“咱们先比吧!”
芮玮心想:“今天本就是一决雄雌,用不着再多加客套了。”当下抽出剑,凝神而立。
老道不在意的说:“那天见你与无敌三凶相斗,喻兄的本领想是全已传授给你,当年约定,届时一定赴约,由你代表,总是晚辈,这样吧!你只要能打败我,即时将一招海渊剑法传出,用不着再等啦?”
芮玮寻思:“我师父作古,难道真的死啦?老道说师父不是咒他吗?”却不知道当年七残叟约定,除非死了,这约定是一定亲临的。
又想:“另外五叟皆已去世,等一辈子也等不到,你是不得不一人和我相斗。”但此时芮玮不愿意说了,伯影响老道的心情,那时纵然自己侥幸得胜,算不得光彩。
只见老道从身后抽出一柄长剑,形式古朴,老道望着芮玮的木剑说:“我这把剑名曰‘青竹’,十分锋利,你可要小心一点。”
芮玮道:“晚辈这把木剑不怕宝刀利刃。”
老道哦了声,神色凝重道:“你先攻来!”
芮玮不再打话,一剑斜刺,手腕一转,起三朵剑花,这一招在天遁剑法中名曰“三衣献佛”,是极具礼敬的剑招。
老道晒然一笑道:“谢啦!”
手中“青竹”一挥,只见他这么轻易一挥,却能连着带起一排七朵剑花,芮玮心中一凛,暗忖:自己顶多只能一次挽起五朵剑花,他一下就能挽起七朵,这剑法上的功力造诣,还胜过我。
当下贯注全神,把老道当作大敌,丝毫不敢疏忽。
老道把“青竹”轻灵的挥动,顿时一套绝妙的剑法,施展出来。
当年老道以这套剑法与喻百龙相斗时,战了千招以上,分不出上下,这时芮玮施展的剑法,就是喻百龙当年与他相斗的剑法。
老道对天遁剑法已了然于胸,芮玮施出上招,他便知道下一招的路子,而芮玮却对老道的剑法全然不解。
如此一来,芮玮大大吃亏,不到十招险象环生,还好芮玮脑筋机灵,见势不利,急忙使简药官的剑法。
简药官的剑法深得快、狠、毒三字的真诀,老道人未见过这种剑法,一时被芮玮攻得扳回平手。
但百招之下,老道深厚的功力渐渐发挥出来。越战芮玮越觉得手中剑使得不甚灵便。
立时芮玮又落回劣势,芮玮不能把木剑快速攻出,简药官的剑法威力,十成只能使出六成。
再战数十招,芮玮随时有失手的可能,心中暗呼:“千万不可败了!千万不可败了……”
但见老道一剑犹如空中飞击来,心细无法抵御,木剑翻转之下,剑招突变为“不破剑”。
老道那招“时乘六龙”是他自创剑法中最具威力的一招,心中以为芮玮万难抵挡,不知芮玮变为他最头痛的“不破剑”
只见一剑击到芮玮布下的剑幕上,一招极厉害的“时乘六龙”竟然无影无踪,一点威力也发挥不出。
老道对这“不破剑”的路子熟得不能再熟,喻百龙施展了无数次都不能将它击破,如今传了徒弟也不能击破,心中悲痛实非笔墨所能形容。
当下他大喝一声道:“小子,注意!”一剑击出。
这一剑的威力绝非老道适才的剑法所能比拟,芮玮暗吃一惊,心知是海渊剑法,便将“不破剑”施展得更为严密。
第三十章 大龙剑
老道的“青竹”击到芮玮的剑幕上直削而入,再无被阻的现象,而剑招的威力亦不破损,老道心中大喜:“到底这小子的功力不够,否则怎能攻进?”
当年老道这招攻喻百龙时仅能将喻百龙震退,却不能攻进喻百龙布下的剑幕上,如今蓦然攻进,心中欣喜异常,暗忖:“小子快认输吧!”
那知剑势已尽时,仍然刺不到芮玮,老道大惊失色,抽出剑来,呆住了。
芮玮停剑喘了一口气,只见他脸色煞白,一颗心自抨抨直跳不止,心想,好险!好险!要是再被老道攻破最后一道剑幕,非被老道刺伤不可!
老道一声长啸,呼道:“再试一招!”
一剑击来仍是适才那招剑法,但威力更增,芮玮见状不敢再以“不破剑”守,反攻击出。
老道大声道:“好个无敌剑!”
两剑蓦地相交,只听“挣”的一声,芮玮木剑脱手飞出,老道长笑一声,又是一剑击出。
在这危急万分的当儿,芮玮倏地伸出左手抓住木剑,也是一剑击出,要知芮玮在黑堡练剑法惯使左手,这时左手出剑丝毫不见涩滞。
芮玮刚才右手把剑不住,心知功力与他相差太远,这时再战,左手那一剑尽量不敢与老道正面交锋。
老道忽然惊呼道:“咦!大愚剑?”
老道想不到芮玮左手使出的会是残臂叟的绝招,但他这当儿却不慌乱,那一剑使得更具凌厉。
但听又是“铮”的一声,两剑相交,芮玮左手亦把持不住木剑,脱飞出,芮玮左手不及抢剑,换伸右手把飞出的木剑抢握手中。
老道见芮玮临变之迅速,奇快无比,想他年纪不大,不可能凭后天练成,看来这是他天生的资才,不由大赞一声道:“好本领!”
话声才毕,还是那一剑击出,芮玮急使剑招对敌,心里连连警惕道:“绝不能与他硬碰硬的交锋。”
但芮玮使出的海渊剑法的威力和老道施出的那一剑不分上下,老道功力高过芮玮,要和他硬拼,芮玮却是无法躲避得了。
只听仍是“挣”的一声,芮玮脱手飞剑,但他左手却又握住。
老道心中更加奇怪,大惊道:“这一招是无目叟的绝招,好小子,你到底会几招海渊剑法?”口中在说,剑招却不停下。
芮玮暗忖:“这样战下去一个措手不及,非败不可。”
突然灵机一动,参照简药官的快速剑法,左手一招无敌剑没有使完,又变洪水剑。
这样一来等于三招变成一招,同时之间分向老道身上三个方位刺去,老道要再想硬拼芮玮的木剑,已不可能。
老道以一招海渊剑法来敌芮玮的三招剑法,顿处极端的劣势,不由手忙脚乱起来。
芮玮毫不客气,当下将三招剑法不断地连环使出,起先他尚不熟练,越到后来,越见凌厉。
到底姜是老的辣,老道处此劣境,仍能度量情势,以他人之长补己之短,心知在剑招精妙上已输芮玮,唯有发挥出十成真力,将那一招海渊剑法使得如同雷霆震怒一般。
这样一来,老道慢慢将慌乱的局面稳定下来,芮玮被他深厚的功力所逼,不能再占优势。
然而海渊剑绝非普通剑法能比,多会一招,威力便大增一分,这时芮玮多会两招,威力更增。
芮玮功力虽大不如老道,凭丈海渊剑法的精妙,把老道击出来的剑势一一化解,只见两方一时战个平手。
三个时辰后,老道心中渐渐不安,要知他使那招海渊剑法,每一剑都是用足真力,战得久了,那能不累。
芮玮每一剑以快抢攻,用不着贯注全力,又当处年青力壮时,战个一天也没关系,纵然消耗真力亦不如老道消耗的多,时间越久于他越是有利。
再战半个时辰,老道每一剑击出,只能发挥原来功力的七成了。
老道功力一减,又处劣势,但见他步步后退,仅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再战一刻危险更增。
倏地芮玮一招快攻,木剑“啪”的一声打在老道的左脚上,芮玮一剑打出暗暗懊悔,心想这一剑要将他残废了。
那知老道身体稳稳不动,芮玮一剑好似不是打在他的腿上。芮玮大惊失色,暗忖:难道他这条腿是铁铜铸的?
老道乘芮玮失神不注意间,“青竹”剑猛力向木剑砍去,芮玮惊觉时已不及躲闪,索性贯注全身真力到木剑上。
两剑一交,“铮”的一声,但见两剑同时飞出,芮玮手腕被震得酸麻难当,右手竟忘了抢剑。
老道没想到自己也把剑不住,右手亦是酸麻难当,心想自己的功力竟耗损得与芮玮不分上下,若要再迟一刻,功力就要不如他了。
蓦地,老道出左掌拍去,他乘芮玮呆楞时出手,本意占个便宜,好一掌将芮玮打败,却不知芮玮剑虽脱手,并没有呆住,和老道同一想法出掌拍去。
两人急切求功,出掌胶着,双双跌坐地上。
两人不由同时运功掌上,变成较量内家真力的局面了。
一侧林琼菊见状,大为不安,她心知这一较量,非有一方死伤不可,伤了老道与己无关,倘若伤了苗珐,那可怎么是好?
她急忙走到两人身前,情急万分道:“你们不要比了!你们不要比了……。!”
见芮玮与老道忽然闭下眼睛,显是要全力运功了,接道:“你们无冤无仇,何苦如此拼命?……”
老道忽又睁开眼睛道:“这姑娘说的对,咱们无冤无仇,莫要十年前旧事重演,弄得两败俱伤。”
老道心知功力越来越要输于芮玮,现在暂时平手,但时间一久,自己年老体衰,必定要败。
他知自己一人别想战胜芮玮,不如双方罢手,待五叟来到其一,两位合力对付这小子,不怕胜不了他。
芮玮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前辈说话莫非要承认败了?莫非要将一招海渊剑法传出?”
老道勃然大怒,斥声道:“胡说,老夫怎会败给你,那一招海渊剑法岂会传你?
他这一怒,功力顿减,只见他满面通红,好一会儿才又返回平手局面,不敢再分神,闭目用功。
芮玮更不敢大意,心知这一战关系甚大,师父的期望全寄托在这一战,要想多学一招海渊剑法来和野儿见面,亦在这一战,他哪敢有一丝分心,当即闭目,加紧用功。
林琼菊见芮玮不听自己劝解,叹道:“我真想不透,一招剑法怎会令大哥不顾性命来求索,大哥以前决不是这样的呀?”
突听一人道:“你想不透,我来告诉你这贱人!”
林琼菊满面惊色道:“是公公!”
话声才完,那人已在芮玮与老道的坐处转了一圈,迅速无比的将他两人点住七大麻穴。
那人站定身形,正是林琼菊的公公,白堡堡主胡异凡,他站在林琼菊对面,冷冷道:“你还有脸叫我公公?”
林琼菊不理他话中的意思,慌忙道:“你……你暗中伤人,卑鄙无耻,快将他俩人穴道解开。”
胡异凡道:“淫妇,老夫会听你的吩咐。”
举起手来,一掌将林琼菊震开丈外,林琼菊伤后无力抵抗,这一掌打得喷出三口鲜血,尚亏她向后躲了一下,否则内脏受伤,不死也要终生遗憾。
胡异凡见林琼菊没有被自己一掌打死,也不上前再补一事替儿子报仇,却道:“贱人,九泉之下你有脸见我儿子么?”
林琼菊低弱道:“我什么地方没有脸去见你儿子?”
胡异凡指着芮玮道:“在奸夫面前,你还想不承认?”
林琼菊气苦道:“你……你……再胡说八道,我……要骂你了胡异凡一声大笑,狂妄道:“你骂呀!你有种就骂骂看。”
林琼菊向芮玮望去,只见他伏在地上,老道却是瞪着大眼,仰面躺在地上,他两人在平时决不会被胡异凡点住穴道,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想不到被武功远不如他两人的胡异凡制住,能怪得谁来?
胡异凡见林琼菊不作声,阴狠道:“谅你这贱人不敢骂我,不然老夫把你脱光衣服,在脸颊上写两个淫妇大字,送到黑堡,看你爹还有脸做人不?”
林琼菊听到这话,吓得连打寒颤,胡异凡见她害怕的样子,内心大畅,又道:“贱人,可要老夫告诉你一件妙事?”
林琼菊知道不会是好事,忙道: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胡异凡冷笑道:“你不愿听你奸夫的事情么?”
林琼菊内心把芮玮当作丈夫看待,听说是有关芮玮的事情,便不作声,心想会是什么事情与他有关?
胡异凡连连冷笑几声,接道:“你那奸夫,情人可不止你一个林琼菊未经思索,冲口而出:“胡说!”
胡异凡嘿嘿笑道:“胡说?你当然希望我胡说,可惜事实如此,你不信也得相信……”林琼菊塞住耳朵道:“我不听你的鬼话。”
胡异凡不理她打岔,接道:“你知道你奸夫为何不顾性命要战胜老道?”
林琼菊自幼生性好奇,小时常要芮玮到树洞里去看有没有妖怪便是她本性的表露,这时不由放开耳朵,问道:“什么原因?”
胡异凡道:“因为战胜后便可向老道学得一招海渊剑法……”这原因林琼菊早已知道,算不得秘密。
胡异凡见她脸色,便知她在想什么,大笑道:“但你可知道,他为何要学那招海渊剑法呢?”
林琼菊突然间问道:大哥,你不碍事吗?”
胡异凡霍然大怒,一脚将芮玮踢开丈外,冷笑道:他被我点住大麻穴道没有人解救,神仙也别想动,贱人!你别妄想他自动醒转,乖乖听老夫说话!”
老道忽然说道:“那不见得,只要会冲穴法,不难将穴道自己活转。”
胡异凡冷冷道:“有本领冲冲看!”
老道默默不作声,胡异凡得意地笑道:“胡某的手法岂是轻易冲开得了?纵然当今第一人一灯贱尼被胡某点佐也别想冲开,七残叟更别想啦!”
老道知道他这话并非吹牛,要知点穴功夫到家的高手,冲穴法便不管用,象胡异凡的功夫,在江湖上已是罕见,要想冲开他点的穴道,当真连一灯神尼也不可能。
林琼菊忽然叹道:“他俩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难为他们!”
胡异凡冷笑一声,轻藐芮玮身体一眼,又道:“这小子到满风流,为了见他情人一面,不惜和名满天下七残叟决斗,勇气可嘉!”
林琼菊心中一震,问道:“什么情人?”
她满面露出情急不安的神色。
胡异凡大笑道:“贱人,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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