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像样的,连只兔子都怕!”
说着,他走过来,将手中的兔子在小白面前晃荡着,岂知小白这次不知是不是当着这么多人因为面子问题,正眼都没瞧那兔子一眼。鄂勒哲伸手揉着小白的脑袋,笑道:“行啊,有长进,终于不怕兔子了。”
经过一番忙碌,午饭终于做好了,红烧兔肉、炒鸡蛋、熏肉装了几大盘放在了炕桌上。吴书来等人已被蓝衫中年人赶出了院子,他盘膝坐在炕上,眼神不时地瞄向趴在地上啃着生肉的小白;小白也不时地抬头冲着蓝衫中年人轻吼一声,然后低头继续自己的第一要务——啃肉。
叶朔大大咧咧地坐在蓝衫中年人对面,鄂勒哲则拘谨地搬了个凳子来坐在一旁。
叶朔旁若无人扒拉着碗中的饭,不时夹着菜,一边大嚼一边自卖自夸般地不停说道:“嗯,这个菜味道不错,嗯,这个也不错!”
鄂勒哲虽然开始还有些拘谨,现在已经完全放开,和叶朔抢着夹菜,吃的兴高采烈。
蓝衫中年人拿着筷子,却并没有夹菜。他突然向叶朔道:“你是旗人?”
“是啊。”叶朔点头,片刻后,他疑惑的叼着筷子抬头说道:“你看到我娘的牌位了?既然认识满文,那你也是旗人吧?”
蓝衫中年人一愣,才道:“嗯……算是……吧,对了,怎么没看到你爹呢?”
叶朔似听到了与自己毫不相关的话,语气冷淡道:“我爹?早死了!”
蓝衫中年人正夹起一块兔肉,闻言,手一抖,肉块掉在了桌上,脸色也阴晴不定起来。
叶朔诧异地望了他一眼:“快吃菜啊,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蓝衫中年人说了声没事,伸筷去夹菜,却怎么也夹不起一筷子。眼看着叶朔、鄂勒哲两人吃得如此兴高采烈,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蓝衫中年人神色愈加阴暗,他猛然将筷子“嘭!”地放在了桌子上,说道:“我吃饱了!”
鄂勒哲嘴里嚼着兔肉,疑惑的望着他,含糊道:“可是您一口都没吃啊!这菜挺好吃的,要不您先喝口茶,歇息一会儿,我们再吃两口!”
说着,他继续低头扒饭,眼看着桌上的盘子已迅速见底。蓝衫中年人脸色阴的几乎滴下水来,他起身下炕,说道:“鄂勒哲,我们回去吧!”说着,他直接向屋外走去。
“啊?!”鄂勒哲慌忙站起来放下碗筷,抬手抹了下嘴巴,对叶朔道:“兄弟,这菜味道真不错!我得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18、内伤
行营
蓝衫中年人一脸阴沉的坐在帐中沉思着,吴书来小心翼翼的掀开帐门,轻手轻脚的走上前,低声道:“皇上,晚膳已经备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呈上来?”
蓝衫中年人,也就是微服私访的乾隆一皱眉:“去,把世子给朕叫过来。”
“嗻!”吴书来应诺一声,退了出去。
片刻之后,鄂勒哲走了进来,请了安后就肃手站在一旁。乾隆看了他一眼,食指轻叩着桌子,严肃的问道:“鄂勒哲,永……,咳咳……那叶朔,你对他了解多少?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朕听。”
鄂勒哲闻言,心中一喜,咦,郭罗玛法这般问,难道是想启用我家兄弟?哈哈!鄂勒哲想到此处,霎时兴高采烈的说:“郭罗玛法,我这……朋友,是从关内来的……”
他说到这儿,乾隆突然打断了他,问道:“他是关内哪里的人?”
“我也不知道。”鄂勒哲摇了摇头说。
乾隆闻言,颇为失望的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他可曾对你提到过他家里的人?”
“有啊有啊!”鄂勒哲连连点头:“他说他有两个爹,他亲爹不但害死了他娘,还纵容别人去杀他!”
鄂勒哲说到这儿,一脸愤慨地继续说道:“他这个亲爹,肯定是个心黑手毒之辈!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这般对待,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实在是太坏太狠毒了!”鄂勒哲义愤填膺的说完,满脸挂着恨不得能替他兄弟狠狠教训一番他爹的表情。他说完,突然发现郭罗玛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不由奇怪地问:“郭罗玛法,您怎么了?”
乾隆摆摆手:“朕……没事,你继续说。”
“他还有个养父,从小将他养大,对他可好了。”鄂勒哲摇着头,喟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生身之父还不如养父……不过他养父似乎也不在了,我这朋友,可真是命运多舛啊!”
鄂勒哲又摇头叹息起来。
“养父……?”乾隆整个人都像是正在充气的气球一般,气得都鼓起来了,他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来。
“是啊。”鄂勒哲莫名其妙的看着胸膛突然开始剧烈起伏的乾隆,关切地问道:“郭罗玛法,您是不是身子不适?要不要传太医?”
“朕没事,你……继续。”乾隆撑咬着牙说道,撑着桌子的手掌紧紧抓着桌角,因用力过度指关节都已发白。
“我这朋友,以前似乎从过军,这次剿灭马匪,主意基本都是他出的!”鄂勒哲说到这儿,更加的眉飞色舞道:“郭罗玛法您不知道,我这兄弟简直是太厉害了!那帮马匪可是科尔沁草原上规模最大、最狡猾的,我兄弟略施小计就轻松解决了!”
他说完,乾隆看了他一眼问:“就这些?”
“是。”鄂勒哲点点头:“我就知道这些了。”
“好!”乾隆长舒了一口气,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等鄂勒哲一走,乾隆一掌砸在桌子上:“养父?从军?”
他气得咬牙切齿:“永璂啊永璂,你还真会编!”
乾隆回想起在叶朔家所遭遇的一切,想起他将自己视作路人的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永璂啊永璂,朕知道你恨朕,可你到底还是朕的儿子,你怎么能如此咒朕?!”
乾隆想到这里,更加气愤难当,果然是那拉氏的儿子,同他额娘一样的恶毒!乾隆气的在帐中来回绕着圈,突又想起叶朔如今的模样来。在他的记忆中,自己这个儿子可是个瘦瘦小小、白白净净,如同小鸡崽儿般的少年,可是今日一见,他却是身体匀称而强壮,皮肤黝黑、性格开朗,比起从前那个老是唯唯诺诺,束手束脚的小十二,像是换了一个人般。这次若不是他跟那拉氏太过相似的眉眼,还有那无比熟悉的字迹,自己还真是认不出他来。想到此处,乾隆不禁停住了脚步,喃喃自问道:“以前……朕真的亏待他了吗?”
说到这儿,乾隆眼前不由的浮现出永璂那张同那拉氏太过相似的面容来,他怔了一会儿,轻叹了一声,那个整日里板着脸,不给朕好脸色看的那拉氏,也曾经……这般年轻过。想起大婚之时,那张宜喜宜嗔的容颜,乾隆心潮澎湃,转眼间红粉化为白骨,他的心蓦地一软,永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也没犯什么大错,只是因为那拉氏的缘故,被自己多年冷落。人人都说皇室都是锦衣玉食,而这个儿子,他想到永璂住的那处破败的房舍,心中没来由一酸。再说了,父子之间,哪里会有什么隔夜仇……
对了,乾隆突然想起方才鄂勒哲所说的话来:“永璂说朕纵容别人去杀他?”
他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当日永璂下落不明,接到奏报后,他也曾命人仔细查探,可除了倒毙在小厨房内的侍妾,还有几个死在各处的仆人外,再也没任何发现。当时他得知这个结果后,震怒非常,永璂再不受宠,自己再不待见他,可他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真真正正的龙子凤孙,但是出了这样的事,居然敢对朕的儿子下毒手,这简直就是视朕如无物!
乾隆想到此处,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的阴沉:“回去后,朕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
他又不由的叹了口气:“看来,朕以往真的是做的太过了,否则怎会有人竟敢对他下次毒手?”
乾隆一抬头,扬声道:“传世子来!”
*
“我不去!”叶朔没好气地说道:“你们那些王公大臣打猎,我去凑什么热闹?”
“兄弟,我老实跟你说吧,这次打猎,京城里来了一位大人物,要是我不去,那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就算白费了,前程也全毁了,反正!”他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炕上说道:“你不去,我也不去了,你看着办罢!”
叶朔哭笑不得的看着鄂勒哲:“你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会耍无赖了?”
鄂勒哲翻了个白眼儿:“我这不是跟你学的嘛!”
叶朔望着鄂勒哲,笑骂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耍过无赖?”他说完,瞪了眼鄂勒哲:“算了算了,看你小子可怜,我就过去转一圈儿,露个脸好了。”
两日后,秋日初升,科尔沁草原的猎场外,旌旗飘扬,白色的营帐一顶连着一顶,延伸到数里之外,一队队衣甲鲜亮的骑兵自辕门奔驰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JJJJJ敢不敢让俺更新成功啊啊啊啊,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戳……!!!
19、胁迫
中军大帐前戒备森严,一群群穿着华丽猎装的王公、大臣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着天。
当叶朔跟着鄂勒哲进入大营,看到身穿黄马褂的御前侍卫时,脑子里的疑惑如海上的迷雾被飓风吹散,所有的疑问在瞬间有了答案。鄂勒哲所说的京城来的大人物就是当今的皇帝乾隆,就是他的亲爹,也就是那位他看起来分外眼熟的蓝衫中年人,难怪当时鄂勒哲会那样的小心谨慎。叶朔原本对王公大臣们的狩猎还有些好奇,但现在他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地,脸色蓦地阴沉了下来。
“鄂勒哲,你可来了,快过来!”前方不远处一群身着猎装的青年男女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其中一位二十八九岁方面大耳的青年微笑着向鄂勒哲招手。
鄂勒哲应了一声,转头向叶朔说道:“那是我大堂兄旺济勒多尔济,和我关系不错……兄弟,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叶朔冷冷地盯着他,说道:“你说的那位京城来的大人物是乾隆吧?还有,那天去我家的你的那位长辈也是他吧?”
鄂勒哲神情一紧,一把抓住叶朔道:“兄弟,小声点,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说话,会惹大祸的。”
叶朔神情不动道:“是,或不是?”
“兄弟,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的,皇上的行踪那可不是我们这些臣子能随便透漏的,再说去你家那趟,皇上可是特别交待过不能泄露身份的。”鄂勒哲略带愧疚道,接着他脸上露出兴奋之色继续说道:“那天自你家回来后,皇上还亲自详细询问了你的情况,这次狩猎也是特意派我去找你来的,看来皇上非常在意你啊!”鄂勒哲摆出一副“皇上看好你哟”的表情拍着叶朔的肩膀。
叶朔冷哼了一声道:“当然在意我了,在意我为什么还没死。”
鄂勒哲愣在原地,不明白为什么叶朔会说出这样的话。这时,身旁传来了旺济勒多尔济的声音:“鄂勒哲,你怎么回事,怎么不过去?这是哪位世子,我瞧着怎么这么面生?”
不知何时,旺济勒多尔济走了过来。在来猎场之前,鄂勒哲特意取了自己的猎装给叶朔,将那一身半旧的布衣换了下来,虽然略显宽大,但此时的叶朔看起来已俨然是一位贵胄公子。
鄂勒哲还没有回答,就听不远处有人喊道:“皇上出来了!……”
只见守在中军大帐前的御前侍卫让向了两旁,身穿明黄色猎装的乾隆神色平静地大步走来,在他身后跟着一群同样穿着各色猎装的大小亲王。
“恭请皇上圣安……!”守在大帐外面的众人慌忙跪拜在地,而唯有叶朔站在那里冷冷地望着乾隆,一动没动,跪在地上的鄂勒哲大惊失色,伸手拽着他的胳膊,要拉他跪下。乾隆身旁的御前侍卫即刻发现了这里的情况,四五名侍卫手按腰刀快步冲了过来。而那些亲王和跪在地上的世子、官员、兵丁们无不侧首愕然地望着叶朔,不明白何以有人敢如此大胆,这不是找死吗?
乾隆目光深邃地望着叶朔,突然扬声道:“回来!”
那几名侍卫停下步伐,回首惊愕地望了一眼乾隆,转身向回走去。
“起来吧!”乾隆说道,他继续向前走着,在离叶朔二人不远处突然停了下来,说道:“鄂勒哲,你们两个跟朕来!”
说完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众人的眼神再次聚焦在叶朔身上,他们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人,见了皇上都敢不跪拜,而皇上竟然不怪他,还让这人跟他来。从人们牵来了马匹,众人虽然心中疑惑,也不敢耽误,纷纷上马。一时间,大营里马嘶声声,蹄声轰鸣。
鄂勒哲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对叶朔道:“兄弟,你可是吓死我了。”
叶朔没理他,向身后看去,只见几名侍卫冷冷地盯着他,似看待囚犯一般。鄂勒哲抓住叶朔的胳膊,拉着就走,说道:“别人都出发了,我们也快点。”
谁知叶朔一动没动,鄂勒哲额头又渗出冷汗,说道:“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会不想去吧?违抗圣意那可是死罪啊!”
叶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了眼鄂勒哲,说道:“走吧!”
草原的尽头,山林连绵不绝,再远些隐约可以看到巍峨的群山。无数骑士自草原上纵马狂奔而来,轰鸣的马蹄声有如夏日里的滚滚沉雷。
叶朔与鄂勒哲奔驰在队伍的后面,鄂勒哲不时转头偷偷瞅一眼叶朔,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像是跟郭罗玛法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再想起郭罗玛法这几日的反常神色,他不由怀疑起叶朔的真实身份来。
前方的人已开始碰到了野物,连连大呼小叫,连马蹄声都无法掩盖。逐渐接近了森林,众人追逐着自己的猎物,渐渐散了开来,叶朔与鄂勒哲则在几位侍卫的“陪同”下,远远跟在乾隆身后。自出了营地以后,乾隆便一直催马奔驰,跟在他身旁的吴书来满脸忧色地不时大声劝谏,希望乾隆能慢一些,小心累坏了龙体。不知乾隆是没听到呢,还是故意不加理睬,马速不降反升。
眼见着快要接近林边,突然一头雄鹿在乾隆的前方向正往林内飞奔而去。乾隆张弓搭箭,
“嗖!”的一声,一箭射出。不知是他的箭法不过关呢,还是那雄鹿实在跑得太快,箭矢斜斜插在了离鹿身足有数米的草地上。乾隆怒叱一声,想要再次开弓,谁知雄鹿却跐溜钻进了林内,乾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