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朔看着福康安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两个,要不要这样?”
“礼不可废啊,王爷……”福康安说到一半,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笑了几声后,正了正脸色,眼中带着笑意,诚挚的对着叶朔说道:“十二阿哥,恭喜。”福康安看着叶朔,心中感慨不已。当年的十二阿哥永璂是个什么样的皇子,宫里宫外,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如今他凭着军功,得封郡王,这也算是拨云见日,否极泰来了。
“谢谢了!”叶朔也笑了。
“是呀,王爷,以后可得多多关照着外甥我啊!”鄂勒哲笑眯眯的凑过来道。
“去去去!”叶朔瞪了他一眼。
三人正说笑着,见前面吴书来突然带着人过来了,他走到叶朔面前,躬身道:“奴才给郡王爷、世子、富察都统请安。”他行礼完后,便笑眯眯的对着叶朔道:“恭喜郡王爷,皇上说了,王爷的府邸还在修建中,这几个月,请王爷暂时安置在从前的府邸中。”吴书来说到此处,顿了顿,一挥手,他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便端着两个大托盘,走上前来,吴书来一指那两个托盘上放着的一应服色饰物道:“郡王爷,这是皇上特命内务府赶制出来的,您的朝服朝冠等物,皇上说了,册封礼稍待几月,等您的府邸落成了再行。皇上说,以后朝会并大小赐宴,允您先穿着郡王服色呢。”
吴书来说完,又笑眯眯地道:“奴才恭喜郡王爷,这可是天大的荣宠啊。”
“多谢吴公公。”叶朔点了点头,道,一旁的鄂勒哲也凑了过来说:“吴公公,多谢了。”
吴书来笑了笑道:“为皇上跑腿,是奴才该做的事儿,郡王爷、世子,奴才还得回去侍候皇上呢,这就告辞了。”他说完,便行礼转身离开了。
吴书来这番动作,落在一旁的诸大臣眼中,自然又有了新的解释,看来这位昔日时运不怎么样的十二阿哥,运势开始有些转机了。
叶朔倒是没在意他人的眼光,他这次虽然得封郡王,但在他心中却并无太多的欣喜,在这次回到京城中后,真正的考验,恐怕还在后面,叶朔想到此处,不由的微微一皱眉,不知怎的,他竟然突然想起方才那小太监呈上来的那一挂盘在一处,鲜红刺目的珊瑚朝珠来。
作者有话要说:迟来的更新,捂脸……
感冒了脑袋里昏昏的,担心写不好,所以写的就慢了些,大家不要拍俺~╭(╯3╰)╮
皮埃斯:
前几天,看了贴,里面说,把一首诗的最后三个字改为啪啪啪,没有不邪恶的
于是……
举头邀明月,低头啪啪啪……
李白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啪啪啪。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啪啪啪……
捶地……
45、十五阿哥
京城西直门内大街 北
叶朔站在房中央,望着四周熟悉而又陌生的布置,不由的心潮起伏。说它熟悉,是他在这里住了多年,对这屋子的格局十分清楚,在他记忆中的房,布置的极为简单,右面有一排放满了的架,左边窗下有一张案,再有,便是暗藏着额娘牌位的暗橱了;说它陌生,则是房中的布置比起从前来说,更加的精致华美。不说那架,单这紫檀案上放着的笔筒、笔洗,砚台等物,就不知要比从前那些好多少倍。还有从前暗橱所在的墙上,现在那里换上了一副精致的花鸟图。
这房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地方了。
两下对比之下,叶朔不由的感慨良多,从前是不受宠的皇子,他的家,以前说好听些是皇子府邸,说难听些,只怕是连普通官员都不如。可如今封了郡王,别说正在修建中的王府,就连临时住的地方也是修葺一新,陈设不俗的,叶朔心中不由的涌起一股苦涩的感觉,若是额娘还在,她看到自己这般,定然会欣喜不已的。
“额娘……”叶朔喃喃的说了一句后,突然又摇了摇头,强行将这种悲伤苦涩的负面情绪从脑海中驱除出去,以后还要很多事情要面对,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王爷。”一个恭敬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东西准备好了吗?”叶朔头也不回,依旧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副花鸟图问道。
“回王爷的话,已经准备好了。”
“好。”叶朔转过身,点点头道:“张德丰,你带着人先下去吧。”
“嗻。”张德丰躬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等门关上的声音传了过来,叶朔方理了理衣服,走了出去。
堂屋中已经摆上了一张香案,香案上放着祭祀用的水果、糕点、煮肉等物,再往上,便是叶朔自康家屯儿,一路抱在怀中,带回京城的,他额娘乌喇那拉氏的牌位。
叶朔走到香案前跪拜行礼毕后,才取了香,点燃了又拜了三拜,执在手中,看着额娘的牌位,坚定的在心中默念道:“额娘,您先等着,只要时机成熟,我一定要帮您拿回您应得的那些东西。”他说完,又看了一会儿,才把小心翼翼的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己巳,天还未亮,紫禁城门口便热闹起来了,一乘一乘的各式轿子自京城各处汇聚到此,今日是乾隆午门受俘的日子,下了轿子的人,无论是宗室王公,还是文武百官,俱是一脸喜气。
因为时辰还未到,他们三五成群的站在一旁,互相寒暄着,这个说:“钮祜禄大人好久不见,最近身子可安泰?”,那个说:“托福托福。”这个说:“听说这次大胜,十二阿哥可是立下了很大的功劳”,那个就说:“你怎么还叫十二阿哥,该改叫郡王爷了。”
……
虽说是闲聊,可满汉大臣和宗室王公也是泾渭分明,除非关系特别到位,否则绝不会出现什么汉大臣跑去找亲王攀谈之类的事。
“在看什么呢?”福康安跟着兄长福隆安骑着马到了宫门口,一下马,就看见鄂勒哲站在那儿,不时的向远处张望着,他忍不住凑了过去,好奇的问道。
“十二舅怎么还没来呢,都这个时辰了。”鄂勒哲一边张望,一边回答道。
“可能是有事耽搁了?”福康安正在猜测,却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世子,富察都统,好久没见了。”
来人正是十五阿哥永琰,他面带笑容,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十五阿哥。”
“给十五阿哥请安。”
鄂勒哲和福康安见过礼后,十五阿哥永琰便温和的笑道:“世子怎的如此见外,哪用得着如此气。”他笑着道:“我虽然在宫里住着,但也常听人说起世子和都统在阵前奋勇杀敌,报效国家的英姿,”他说到此处,顿了顿,脸上带出一丝向往的神情道:“可惜我没能亲去,未能为皇阿玛分忧,报效国家,实在是太遗憾了。”
鄂勒哲闻言,看了十五阿哥一眼一笑道:“十五阿哥将来定然是胜过我等许多的……”他面上笑意盈盈,但内里却在腹诽,就凭你这副样子,也好意思谈上阵杀敌?恐怕一见到血,脚就会发软吧。
他在这厢腹诽,那厢十五阿哥听了他的话,笑的更加开心了道:“世子说笑了,在这战事上,以后还得世子多多指点才是,”他说到这儿,微微对着身后站着的人道:“尔康,你说是吧。”
这时,鄂勒哲和福康安才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那人满脸笑意的道:“十五阿哥说的对,这战事上的问题,的确要多向打过仗的人请教才是。”
十五阿哥点点头,又对着鄂勒哲和福康安:“说起来,尔康他以前也在征讨缅甸时,立了大功,不过那次真的好悬,险些他就回不来了。”他说到此处,眉头微微一皱:“我也看了不少史,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事一起,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哎……”他说到这儿时,脸上带了些悲天悯人的神情道:“我只愿这天下再无刀兵之事,百姓都能安乐业。”
福尔康也附和的道:“十五阿哥说的没错,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些在征讨缅甸之战中阵亡将士的亲人们嚎啕大哭,悲伤难遏的模样。”他摇了摇头,似是不愿意再说下去。
鄂勒哲和福康安对视一眼,心中都不免腹诽,这十五阿哥说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老和尚说的话似的,颇有些不知世事,纸上谈兵的味道,这天下有些事,若不通过武力,又怎能解决呢?
十五阿哥永琰脸都有些笑僵了,却还等不到鄂勒哲和福康安的一句赞美,他心下嘀咕,正想说话时,却见鄂勒哲突然一脸惊喜的道:“十二舅!”
永琰眼神一暗,瞧着鄂勒哲和福康安两人朝着一乘由八人抬着的,红盖、红檐、红帏,刚刚落轿的郡王明轿上下来的十二阿哥永璂走去。
一旁的福尔康看了眼他的脸色道:“十五阿哥,我们……”
永琰哼了一声,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一些道:“我也许久没和十二哥好好聊聊了,尔康,走。”他说完,便带着福尔康走了过去。
刚过去,便听见鄂勒哲说了一句:“十二舅,你穿这身还真是……”
“真是什么?”永琰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插话道,他朝着叶朔拱了拱手道:“十二哥,弟弟许久未见你了。”
“十五弟。”叶朔从前就和这位十五弟关系平平,他此刻见到这位未来嘉庆帝时,闪过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可怜的娃,也不知造了什么孽,堂堂一个皇帝,竟然被雷给劈死了,真是人间杯具啊。
叶朔正在走神儿,就又听见小杯具说:“十二哥?十二哥?”
“嗯?”叶朔回过神来,道:“什么事?”
永琰微微一愣,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他从未遇到过像是叶朔这般直白的人,他不过是叫他几声,他竟然就直接问自己有什么事,永琰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没什么事,只是……”他眼珠子一转,道:“只是好久不见了,同你打个招呼而已。”
“哦。”叶朔哦了一声后:“的确是好久没见了。”
永琰还在等叶朔的下文,谁知叶朔直接便转头同鄂勒哲和福康安说起话来,把他晾在一边儿,永琰面上有些挂不住,面色微微一白,尴尬不已,他也不好再同叶朔搭话,他回头道:“尔康,走,我们去看看五叔。”他转身之前,看了眼自己十二哥身上的那件郡王朝服,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鄂勒哲见永琰离开后,方才奇怪的问:“他怎么跑出来了。”
叶朔说:“也许他是路过吧。”
叶朔只是开个玩笑,可福康安却若有所思的望着十五阿哥永琰的背影道:“这路过……也未免太远了些。”
鄂勒哲摆摆手道:“不提他了。”他说完,视线又回了叶朔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叶朔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的道:“你看什么呢。”
鄂勒哲嘿嘿一笑,压低声音道:“兄弟,我看你换了一身衣服,还人模人样的嘛。”
叶朔一听,险些气乐了:“什么叫人模人样的,难道我以前不是人吗?”
鄂勒哲摇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只是……”他再看了看叶朔,解释道:“你穿这一身,特别好看。”
叶朔眉一皱:“我又不是女人,什么好看不好看的。”
鄂勒哲抓了抓脑袋,道:“其实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叶朔瞪了他一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鄂勒哲望着叶朔,苦下脸来:“我也说不上,只是……觉得你穿这一身,和旁人不太一样,感觉……特别的不错。”
福康安在一旁点头道:“没错。”福康安刚才在一旁冷眼看着,十二阿哥和十五阿哥站在一起的时候,十二阿哥只是这么随意的站着,但身上却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他哪怕是站在一群人之中,也能让人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
和他相比,十五阿哥,仅仅只是一个很平常的皇子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云卡卡再度附身……泪奔而过……
46。魏爷
叶朔双手手掌紧贴着裤缝,军姿笔挺的站在政委面前,非常认真的聆听着大队政委的训示:“叶朔小同志啊,你这个工作态度,是要不得的啊,不能因为组织上把你调去了不熟悉的领域,你就这样啊,这样是不对的呀,这样是辜负了……”
叶朔听着政委仿佛催眠曲一样的训示,努力的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睡,不能睡……
“你这样……”政委又不知说了多久,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缸,喝了一口茶,叶朔心中一喜,他清楚政委的习惯,知道政委每次说到快结束的时候,都会灌上一口茶,然后顶多再说上五六分钟,就可以放他走人了。
就在他暗自欣喜的时候,空荡荡的屋子里除了政委那催眠般的声音外,又多了一个声音,像是苍蝇一般,嗡嗡的在他耳边吵吵着:“郡王爷?郡王爷?”随着这个声音,还有只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
啥?!郡王爷?
叶朔一个激灵,醒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老而严肃的面孔,此人正是工部尚书嵇璜。
嵇璜见叶朔醒了,便退回原位道:“不知我刚才所说的东西,郡王爷明白了吗?”
叶朔一愣,忙点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他此言一出,就听见背后那些工部的属吏们纷纷窃笑着,叶朔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坐直了身体,目光灼灼的望着嵇璜,一副我在全神贯注听尚书大人讲解的表情。
嵇璜望了他一眼,道:“那么,下面我来说一下山东一带的治理情况。”
叶朔脸上的笑容一僵,心中暗暗叫苦,我靠,还要说啊,有完没完啊,今天可是休沐日啊!他努力坐直了身体,听着嵇璜的讲解,在嵇璜犹如唐僧念经般平板的声调中,叶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又困了。
就在这时,嵇璜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一敲桌子,道:“郡王爷!这段河道如何治理,您明白了吗?”
叶朔的瞌睡虫一下子吓跑了,他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嗯,唔,我明白了。”
“如此甚好。”嵇璜满意的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继续讲解,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每说一会儿,他就必要问叶朔明白了没有,弄得叶朔是想睡又没法睡,只好强撑着听他“念经”。
如此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嵇璜放下卷宗道:“天色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诸位可以畅所欲言,互相讨论下这一带的河道应如何治理。”嵇璜说完,对着叶朔拱了拱手道:“郡王爷,不知您怎么看?”
叶朔有苦难言,这嵇璜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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