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了养心殿。
进到殿内,叶朔等人将证据一一呈给乾隆,乾隆将那些银票,尸格,还有一应供词翻看着,越看他脸色越是难看,越看他越是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到最后,乾隆几乎可以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那小吏定是被魏家灭门无疑了,至于是谁走漏了风声……
乾隆此刻已是气的脸色铁青了,他猛地将那一摞纸拍到了龙案上,震得案上的茶杯都发出了一声脆响,他咬牙切齿地道:“魏家,魏家!好,好啊!她还有脸来跟朕求情?!”乾隆咬着牙,突然冷笑了一声道:“脱簪待罪,脱簪待罪,好,好!朕便成全了她!吴书来!”
“奴才在!”吴书来忙进来跪下道。
“魏氏教侄不严,纵容家人,犯下大罪,此等失德之妇,怎可再居于皇贵妃之位,传朕口谕,降魏氏为贵妃,把宫务……”乾隆顿了顿,想了一下,接着道:“交给颖妃、敦妃主理,再由循嫔、婉嫔协理!至于令贵妃,就让她好好的在延禧宫闭门思过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世上可以有很多贵妃,但皇贵妃只能有一个
这还只是开始哟~~~(≧▽≦)~
55对策
乾隆这道圣旨一下;在寒风中跪了半日的令皇贵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是做梦都没想到;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了皇贵妃的位置;眼看着,储君的位置也就快落到儿子的头上了。可谁知就在这节骨眼儿上,竟然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眼瞅着这些年的经营一个不好就可能付之东流;令皇贵妃又惊又怒之下是再也熬不住了,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额娘!”,“娘娘!”……一旁的十五阿哥;十五福晋和腊梅惊慌失措的扑了过去。
吴书来见状;脸上立刻作出担忧的神色对着十五阿哥道:“十五阿哥,这里风大,您还是赶紧扶着贵妃娘娘回宫吧。”说完,他便扬声道:“来人,还不赶紧上来伺候着?”
一旁的侍卫们应了,忙围了上来。
十五阿哥永琰搀扶着昏迷不醒的额娘,心急如焚的对着吴书来喝道:“还不赶紧传太医!额娘,额娘,您坚持住!”他一面说,一面和福晋,腊梅一起,在侍卫们的包围下,往延禧宫去了。
吴书来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哼了一声,道:“没听见十五阿哥说的吗?还不快请了太医去给贵妃娘娘诊治诊治?”
“嗻!”一旁的小太监看了看吴书来的脸色,眼珠咕噜噜的一转,一溜烟的跑了。
外面发生的这一段小插曲并未引起乾隆的注意,此刻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这场关系到他帝王声名的科考大案上。一连串的圣旨一下,此次科考答案的一干相关人等,全都开始分批审讯起来。还有魏家,除了刚开始被缉拿到案的魏文庭外,乾隆又命刑部速将魏文庭之父,令贵妃之兄,在内务府任职的魏衍一并缉拿到案,加以审讯。
等到令贵妃自昏迷中悠悠醒转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满脸焦急之色守候在她床边的十五阿哥永琰,见她醒来,十五阿哥顿时惊喜不已:“额娘,您醒了?”他一面说,一面忙着和腊梅一起将令贵妃扶起来,靠在大红金线引枕上。又接过冬雪端上来的温水,亲自喂令贵妃喝了几口水。
令贵妃刚刚醒来,脑子里还昏沉沉的,她喝了几口温水,这才清醒了些,她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霎时浑身一个激灵,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腕,差点把十五阿哥手上端着的那碗滚烫的汤药给弄洒了:“永琰,魏家,魏家怎么样了?!”
提到魏家,十五阿哥也是口中泛苦,他额娘这些年的苦熬他看在眼里,他也知道额娘这般筹谋也都是为了自己,他平日里也是极为努力,如今眼看着离那大位只有一步之遥了,可自己的外家却突然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这让他怎么想呢?
“额娘,您先喝药。”十五阿哥舀了一勺汤药,低头吹凉了,这才递到令贵妃的嘴边道:“您刚才那一昏,可吓坏儿子了。额娘,您身子原本就不大好,后来又一连生了我们兄弟几个,更是落下了病根。依儿子看来,眼下当务之急不是魏家,而是您务必要好好保重自己,好生养好身子才是。”
“永琰,你跟额娘说实话,魏家,魏家……是不是……?”令贵妃哪里会听不出儿子避而不答,让她好好保重身子的意思,她的脸霎时一白。
“嗯。”十五阿哥沉重的点点头,旋即道:“额娘,刚才皇阿玛已经下旨,把舅舅,舅舅……也抓了进去!”
“什么?!”饶是令贵妃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消息也是震得她头晕眼花,险些再次晕了过去:“哥哥他,他也……”她心念电转,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若论这天下谁最了解乾隆的心思,那么非令贵妃莫属了。
乾隆这么一串圣旨一下,她岂会猜不到乾隆的心思。看来这次,皇上是彻底恼了她家了。
“额娘,这次……魏家,怕是保不住了。”十五阿哥永琰也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他咬了咬牙根道
“儿子本以为文庭表兄文采斐然,这次中了进士,日后定然是一大助力,可谁知,谁知……”他长叹了一声道:“额娘,只怕先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会……”
他话还未说完,令贵妃已是打断了他:“不,不会!”就在片刻间,她已是了解了乾隆的想法了,自己只是被降为贵妃,这说明皇上对她还是有情分在的。想到这儿,令贵妃心中一定:“永琰,你记住,魏家所做的一切都和你无关,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要记住,额娘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只要你好,额娘便好了。魏家……额娘只能对不起他们了!”她咬了咬牙。
“额娘……”十五阿哥霎时明白了令贵妃的想法,额娘这是打算弃车保帅了:“儿子明白了!”
“现在你就跟你媳妇先回去吧。”令贵妃见儿子明白了,便想让他先回去。
“额娘,您的身子……”十五阿哥也是个孝顺儿子,他见自家额娘面色苍白的坐在那儿微笑着,心疼的不得了。再想想刚才额娘做出的决定,他心里知道魏家对于额娘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额娘这样做都是为了保全他,这才壮士断腕,她的心里不知有多痛呢,想到这儿,他更是不愿意走了。
“额娘的身子没事儿。”令贵妃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额娘没看到那一天,是断不会有事的,好了,你快回去吧,婉玉也是,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令贵妃话音未落,就瞧见站在儿子身侧的儿媳妇的身子晃了晃,一头栽倒了。
“婉玉!”十五阿哥吓了一跳,慌忙接住媳妇儿,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听见十五福晋跟前的大宫女翠竹尖叫起来:“福晋,福晋——血,血!”
“什么?!”令贵妃脸都白了,顺势往下一看,这才看见,儿媳妇的裤子下面已经出现了血迹!
延禧宫中顿时一阵大乱,令贵妃拖着病体,亲自安排人将儿媳妇送到软榻上安置好,掐人中的掐人中,换衣服的换衣服,忙乱了好一阵,太医这才匆匆赶到,一切脉,再施了针,这太医再嗅嗅这满屋的血腥气,脸色一垮,回身便对着令贵妃道:“回禀贵妃娘娘,十五福晋业已……小产了。”
“什么?!”令贵妃傻在了那儿,十五阿哥手中的汤药碗也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刚刚被救醒来的十五福晋婉玉两眼发直,几乎又没晕过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看太医,再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看看十五阿哥,口中“嗬嗬”了几声,凄厉的哭嚎了一声:“我的孩子——!!”
令贵妃被腊梅扶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看着自己的儿媳妇痛哭不已的模样,再看看儿子眼含悲痛安慰她的样子,令贵妃直觉得自己的额角一抽一抽的疼痛起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十二那个该死的小杂种造成的!早知道有今天,她就应该在乌喇那拉氏死的时候,就送十二下去和她团聚的!
令贵妃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般盯着那个跪在地上的太医,仿佛透过他在看那个让她痛恨不已,恨不能剥起皮,啖其肉的十二似的,她看了那太医半响,直把那跪在地上开方子的太医看的浑身冷汗一阵阵的直冒,突然,令贵妃深呼了一口气道:“腊梅!扶我进去!”
腊梅见令贵妃的神色不同以往,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进到里间,令贵妃在她的搀扶下坐到床边,喘了两口气,微微闭了闭眼,才睁眼道:“腊梅,你去把柜子开了,把我放在里头的那个紫檀木匣拿出来。”
“嗻。”腊梅心中一动,这紫檀木匣子还是从前娘娘的阿玛过世时留给娘娘的东西,这些年她都从没见过娘娘动过这个匣子,如今……腊梅一边想,一边迅速的取了钥匙,将那紫檀木匣取出来,放到了令贵妃面前。
“打开!”令贵妃命令道。
腊梅忙打开了匣子,这紫檀木匣中装的红绒布上铺着的也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什么稀奇的物件儿,而是半块毫不起眼的……玉佩。
令贵妃看着那半块玉佩,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回忆,她把它拿了出来,放在手中抚弄了一会儿,低低道:“小杂种,这次本宫看你还怎么逃!”她说完,抬起头来对着腊梅道:“腊梅,叫冬雪过来,你去内务府,就说本宫说了,十五福晋小产了,让他们多备些东西药材的过来,给十五福晋补身子!至于冬雪……”令贵妃看了看手中的玉佩道:“这块玉佩弄坏了,让她去……”她示意腊梅过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腊梅的脸色微微一变,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抬头望着令贵妃,嘴唇翕动了几下后,低下了头:“奴婢……遵命。”
令贵妃注视着她离开的背影,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否则,否则……她只有,只有那样做了……令贵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养心殿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