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炽?好像有些耳熟……另一波昏眩感涌上来,使得言希再也无暇去想那阵熟悉感,晃了晃脑袋加快了脚步回房,看样子他还是需要好好休息个一晚,多出些汗才行。
也不知道是言希体质好还是因为病情不重的原因,在言希睡了一觉之後竟然完全好了,连咳嗽都不咳了,惊的小竹连连说是上天保佑好人。之後的日子过的有些平静,那凌风估计著是顾忌著轲荆而不敢再来生事。
至於轲荆,最近的行为越来越让言希莫名其妙了。经常会到他这边来却只坐著不说话,偶尔盯著他的目光更是复杂多变的让他浑身发毛,疑惑、试探、惊讶、愤怒……总之正面负面的都有,样式多的让他都好奇一个人的眼睛怎麽可以表达这麽多不同情绪了。
平静的时间总是极易流逝,一晃又是一个月过去了,那一日,言希托著下巴看著窗外阳光思念著家人,小竹急匆匆的闯了进来,那是言希第一次见到小竹如此失态,连门都没关就冲了过来,双目通红。
“言少爷,不好了,轲先生要把你送给蔚先生。”
送人?这句话对言希而言无异於是晴天霹雳,他想离开轲家但绝对不是以这种方式,像个牲畜一般被人送来送去,从一个牢笼踏入另一个牢笼,还是以最难堪的方式。
轲荆……缓缓的闭上眼,初夏的阳光已经有点烤人,透过玻璃洒落满身却让言希觉得很冷,第一次,言希这般深刻的了解到了自己的愚蠢,以为自己刻意的讨好终於得到了轲荆的部分纵容,却不知最终自己只不是是他人的一条狗,随意赠送。
“言少爷,言少爷……”小竹见言希闭著眼不说话,急的都出现了颤音,“言少爷你别这样,我知道轲先生的做法让你很伤心,但是我们不难过,言少爷,小竹陪著你。”
惊愕的睁眼,直直的看著眼前的小竹,说是女人事实上还只是个女孩,那般大大咧咧的毫无心机,明明比他要大上两三岁却心思单纯的要命,别人欺负他时也不知道帮忙。可就是这样一个人,此刻竟然说要陪著他。
“小竹,你要陪著我?”
“嗯。”哭著用力点头,小竹说的很坚定,“小竹跟言少爷走,言少爷放心,小竹没有签终身约随时可以离开这里,然後我去求蔚先生让我继续照顾少爷。”
够了啊。言希的心稍稍觉得有些暖,望著小竹的目光柔软了起来,对於轲荆的所作所为他其实并未伤心,因为他不喜欢轲荆。但是他心寒了,只要想到之前两个月轲荆说得上纵容的表情都是假的他就觉得轲荆这人的可怕,这样的一个人哪里会可能因为他扮演的角色而真的心软?以前的他还是太天真了,想要摆脱现在任人宰割任人侮辱的处境,他就必须变强。
“小竹,不必跟我走。”见小竹眼中浮现的拒绝,言希快一步的开口阻断了小竹的话,“先别说话,你听我说。我进入轲家时轲荆就只是把我当成一件商品,所以现在他把我当个商品一样送予他人我们也不该意外,就算不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明天的明天。
但是我不甘心,小竹,我不是自愿的也不是我家人把我卖掉的,所以我想摆脱这种身份,小竹,整个轲家唯有你真心相待,以真心换真心,你愿意当我言希的姐姐吗?”
14。学技
“愿意,我愿意。”小竹自小就是孤儿,挣扎著长大後幸而容貌不算上层而免去了成为性玩具的命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最亲近的也只有言希这个临时主子。她一直就梦想著可以有属於自己的家属於自己的亲人,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现如今言希的话等於实现了她一直以来的奢想,小竹又怎生会不愿呢?
“好,小竹姐姐,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挺直腰杆来带你离开。是言希,不是谁的宠物谁的从属只是言希。”为此,他愿意舍弃一切只求重生!
“我相信你,小希,姐姐会等你。”命运已经给予他们太多的残酷,但是小竹相信,她的弟弟终会幸福。
言希离开轲家时轲荆也在场,他不知道轲荆为何到了这时还用那种眼光看著他,似不舍似挣扎,但是都不重要了。安静的看著躲在人群後的小竹,片刻,言希转身,伸出手握上了等待著他的蔚炽的手,离开的背影挺拔而笔直,没有软弱没有哭泣没有哀求,走的决绝。
“言希。”上了车,蔚炽的声音还是如他们初见那般温柔,带著点点不安的忐忑,“你生气吗?我把你从阿荆身边要来。”
“生气?”为何生气呢?这些人眼中他只不过是件物品罢了,既然如此,他何必要为这些人去浪费情绪?
把言希的话当成了生气的表现,蔚炽急忙开口解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言希,阿荆快结婚了,而且他还告诉我他已经有了喜爱之人,你待在他身边是不会幸福的。言希,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时就很喜欢你,留在我的身边,我会好好对你的,好吗?”
幸福?心中嗤笑一声言希敛下眼中的讥讽,在轲荆身边他的确没幸福可言,那呆在这人身边就有了吗?别开玩笑了,他的幸福他们给的起吗?
“你希望我不生气?”言希抬眸,看著蔚炽的视线平静无比,清冷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掷地有声,坚定到不可更改,“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就行。”
没有犹豫,蔚炽凝望著言希的眸至始至终都笼聚著浓浓的温柔,脸上的纵容就如同言希是他最重要的人一般,清浅却悠长,“好。”
半年後
蔚炽半蹲著身体为坐在沙发上之人包扎著手臂上的伤口,打完结後忍不住婆娑纱布之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浅浅痕迹,粉色的并不难看,只是却让蔚炽感到心疼。
“希,何必这麽逼自己呢?你想要什麽跟我说就行,我会为你办到的。”
言希往日那还带著几分稚嫩的脸庞已然蜕变出成熟的气息,愈发沈静安稳,眉眼之间也染上了英气,却使得五官看上去更加的精致。每一寸线条如同老天精心的雕刻,不是最美却是最让人怦然心动的。
对於蔚炽的心疼言希连半点表情变化都没给,只是在蔚炽婆娑著那些伤口时抽出了手臂,“想要的还是靠自己争取,亲手摘取的胜利才是最甜美的。”
望著空出的手指,蔚炽脸上满是落寞,一向温和的眼中浮现出丝丝属於脆弱的情绪,“希,你还是不相信我。这半年来我做的不够好吗?”
对待言希他总是小心翼翼,吃穿用度都是比对著自己给出最好的力求让希满意,希说他想要训练自己,他就找最好的老师教导,体术、枪法、剑术,一切都是最好的。在知道希不喜欢被人拥抱後他也不勉强,可是为何希还是如此疏离的就仿若他只是转身就可以忘记的陌生人?
难道……希还是没忘记阿荆吗?想到这里,蔚炽心中隐隐揪起一阵刺痛,密密麻麻的纠缠不去,心脏就如同被荆棘刺破,血肉模糊疼痛不堪。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愿放希离开,还有那个消息,他绝对不会让希知道的。
“不,你做的很好。”的确,相比轲荆蔚炽做的太好,甚至都让他觉得好似恢复了人权不再是宠物,但也只是好似罢了,再怎麽像都不是真实,这种虚假不要也罢。
“那为何你不愿好好看我?不愿认真对待我的感情?”
“感情?”半年超强度的训练让言希连气势上都强上了不少,微弯的薄唇百分百的诠释出了让人冰冷的讥讽,“蔚炽,你究竟是把我当成白痴还是把你当成了白痴?你对我的感情?呵!”
并未说白的话却更好的蔓延出其中的嘲讽,蔚炽眼中的失落更浓了,沈甸甸的压得他觉得难以喘气,希就是这般想的吗?“为何?为何不愿意相信呢?”
“为何?那你来告诉我,如果你真的如你说的爱我,那麽你那群宠物又是什麽?你那群宠物身上总是有几分和我相似又是为何?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我,你的那群宠物可是很早就已经被你收入後院了。”
“你在意那些人?可那些人只是发泄所需的工具罢了,希,我是正常的男人,你又不愿让我抱,我总不能一直憋著吧?”
冷冷嗤笑一声,言希双手环胸的睨著蔚炽,“所以说你口中的爱也不过如此尔尔。还有,怎麽不解释我第二个问题?不想解释?那我来替你解释吧,因为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只是你找寻的一个替代品罢了,而我,就是其中最像的,所以也最得你喜欢,不是吗?”
当然,这个事实并非他得出的结论,自从来到这里後他就拼命的挤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东西,他的起步年龄已经太晚,若是再不努力的话还如何期待出现成效?所幸那些个老师都说他天资不错,尤其是枪法这种体力需求最低的,已然学出了些许成绩。所以他哪里有时间去关心这种事情?都是蔚炽的後院来挑衅时说的。
15。爱你
蔚炽细细的观察著言希的表情,那双已经拉长的凤眸之中氤氲出的只有冷漠再无其他,这让蔚炽生出了一股恐慌,他知道,如若再不做些什麽他就真正彻底的失去了拥有言希的可能,而他,已经无法失去希。
“希,你说的没错,之前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童年时照顾我的人,那时候我十二岁,而他十六,他照顾了我两年,两年里他陪著我驱散了我没有父母陪伴而衍生出的寂寞。我曾想过等我足够强大时就不再让他做低下的仆佣,我要让他得到全世界人都羡慕的幸福,可是他死了,我爸爸知道我的心思後当著我的面杀了他,因为我是蔚炽,不需要弱点。
後来,当我强过爸爸後开始有意识的寻找和他相似的人,但每一个都只有一部分相似,直到你的出现,你长的和他竟有八成相似,那时候我就决意得到你。但是後来,希,我发觉你和他是完全不同的两人,哪怕容貌再相似你也不是他,你只是言希,逆境中也不放弃挣扎,比起等待他人的救赎你更喜欢依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希,半年的时间足够我理清自己的感情,对他,那是一种依赖,对你,才是真正的爱。如果你不喜欢住在後宅的那些人那我就驱散他们,以後也绝对不碰其他人,只有你。
用力的拥抱住言希,蔚炽的胸膛剧烈起伏著,或许希不相信,但他的确在这短短半年间确定了自己爱著言希,爱著这个从天而降掉落在自己怀抱的男孩。世人皆说他温柔,但事实上他们这种家族中想要安全长大获得权利的又怎麽可能真的有温柔这种东西?只不过是一种面具罢了。
但对言希,一开始是因为他的长相才给出三分真实的纵容,随著时间的推移,伤痕累累之中依旧挺得笔直的身影逐渐的取代了那张脸在他心中的地位。半年的时间他看的清清楚楚,每一次受伤後言希眼中的光芒没有半丝黯淡,晶亮的如同夜间高空的星辰,璀璨夺目。
说不上究竟是何时又是因为什麽,但言希用一种迅猛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吞噬了他。当他在那些宠物身上发泄时眼前晃动的人再也不是那人而是言希时他就明白了这代表著的意思,并甘愿沈沦,从此无法抽身。
“希……”
浅浅的叹息在空气中蔓延出浓浓的眷恋,绵长悠远的似永无尽头,低醇的嗓音那般令人醉心。只可惜被紧紧抱著的人的那双眼中浮现著的是平静的冷漠,没有软化没有温柔,一闪而逝的是无人知晓的讥讽,浓厚的如同北极的冰川,连太阳也无法融化。
爱?爱的同时却可以随意抱著任何人发泄?呵!这种爱他不想懂也不屑於去懂。
“言少爷。”
言希才走到了房门口就被人拦住了,是蔚炽身边的杨林。淡淡的瞥了一眼,言希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开口,声音带上了平时不同的沙哑,他感冒了。“有事?”
杨林是蔚炽从小就培养的心腹,对於言希这个主子交代必须当成第二主子一般对待的人态度很是恭敬,“主人说言少爷今天休息一天,不必去参加训练了。”
“不必了。”休息?他可没那个时间!
“言少爷。”不赞同的拦住了言希的脚步,杨林面无表情的盯著言希,“欲速则不达,言少爷把自己绷得太紧了。”所以才会突然间发烧。
言希一愣,绷得太紧?的确,他知道这半年多来他把自己逼到了最极限,他也知道劳逸结合才是最好,他也想休息,可是不行。他心底一天天叫嚣著愈发放肆的渴望已经迫不及待,他想要自由,那他就必须变强,而现在还不够。
见言希神态间浮上的坚决,杨林皱起了眉,“言少爷,就算你去了也只是事倍功半,不如好好休息一天。”
事倍功半……吗?看了一眼坚定不移的劝说他休息的杨林,言希终於点下了头,“知道了,今天我会在房间休息的。”
得到了言希的保证後杨林才放心离开,既然言少爷保证会在房间那就绝对不会去大厅了吧?主子交代的事情也算是完成了。放下心的杨林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刹那,言希眼中就闪过了一道光芒。
──蔚炽是想瞒著他什麽事情?哼。不想让他知道直接交代便是,何须特意派杨林过来借著关心名义呢?难道他不知道这种行为反而让他不需要猜测就明白其中有问题吗?
不过即便如此言希也不打算是探究一二,转身回房准备休息,却在上床之前发现茶没了,这样的情景该死的熟悉。皱著眉喊了两声,却发现嗓子哑的根本喊不响还加剧了疼痛感,索性去倒个一壶水放著以便他睡觉半途醒来时喝。
言希不喜欢去大厅,这是蔚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因为那里总会出现一些人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著他,那种视线让他觉得恶心。这也是杨林刚才离开时会如此放心的原因,但是不巧,人一生病就犯懒,而大厅比起偏厅要离言希的房间近的很多,所以这一次,言希意外的出现在了大厅,也看见了那个半年多没有见到的男人。
“希。”蔚炽在言希出现时眼中闪过一抹急切,随即就起身迎了上来扶住了起色虚弱的言希,“生病了怎麽不休息?需要什麽直接让下人来就是了,小晨呢?她是不是怠慢你了?!”最後一句说出时蔚炽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意,这让轲荆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不快。
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那个七个月没有见到的人,变化之大让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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