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婳一听,这衣服不正是表哥的么,大贵媳妇这么说,很明显就是想栽赃表哥,便冷冷抬眸,朝大贵媳妇道:“你说贼人像一阵风似的窜进内院,应该看不清什么,为什么能清楚记得他的衣服?连衣服的颜色、刻丝、排穗都记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面对面的仔细看,谁会注意这些,姨娘培养出来的人,眼力就是好。”
南中婳一语中的,当即挑出大贵话的矛盾之处,众人顿时明白了,大贵媳妇在撒谎,而且与苏姨娘有关。
大贵媳妇一听,当即满脸涨红,苏姨娘也一时语塞,狠狠瞪了大贵媳妇一眼,不会说就别说,多说多错。
南宫昊天冷冷扫了大贵媳妇一眼,沉声道:“大胆奴才,竟敢欺瞒本侯,还不说实话?”
大贵媳妇吓得双腿打颤,忙一个机灵跪在地上,瑟索的道:“回侯爷,可能是奴婢看错了,兴许……兴许那不是贼人……”
这时候,南宫昊天的目光已经探究的看向苏姨娘,苏姨娘心里恨南宫婳恨得咬牙,忙道:“侯爷,大贵媳妇有没有看错,去外面查查不就行了,看哪位公子不在外院,就定是那位公子。”
南宫昊天冷抬冰眸,正在吩咐,南宫婳突然道:“爹,女儿觉得此举不妥,首先大贵媳妇的话就有问题,她的话自相矛盾,根本就在撒谎。如果你依据她的谎话去外面查人,外面那么多达官贵人,人家一旦发现我们在查他们,人家不得以为咱们怀疑他们是贼人,那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姨娘提出此举,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谁愿意被人怀疑,言下之意,苏姨娘这么说,就是在害侯府,南宫昊天眼里立即迸射出一道寒光,冷冷扫向苏姨娘,苏姨娘忙情深意切的看着他。
如果是以前,这招铁定管用,如今有南宫婳的话在前,南宫昊天根本没看苏姨娘投射过来的目光,朝大贵媳妇怒道:“好你个贱婢,竟撒谎骗人,你还不说实话?”
大贵媳妇吓得身子一抖,怎么都没想到就因为一件衣服,她就被逼到如此境地,看着侯爷眼里的寒意,那是一种掌握生杀予夺权利的杀意,她当即扬起手,左右开攻,狠狠给自己来了两巴掌,大声道:“求侯爷饶命,都是奴婢眼拙,是奴婢看花了眼。”
大贵媳妇说完,又狠下心对自己就是几巴掌,啪啪的巴掌声听得众人心惊,南宫昊天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当即冷声道:“闭嘴,本侯自会定夺。”
南宫昊天是毋庸置疑的一家之主,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大贵媳妇吓得脸色发白,南宫昊天则冷冷扫了她一眼,怒声道:“本侯最讨厌你这种撒婆卖乖的奴才,你再怎么闹,都改不掉你撒谎的事实!”
没看清人,却记清了衣服的款式,明摆着她居心不良,如此恶妇,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苏姨娘见南宫昊天神色越为越冰冷,右手狠狠捏成拳头,知道他起了杀心,大贵媳妇已经露了陷,要让侯爷再追查下去,她铁定会供出自己,与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苏姨娘忙冷冷瞪向大贵媳妇,沉声道:“好你个贱婢,连我都蒙骗,来人,把她拖出去杖毙。”
☆、第005章 苏姨娘吃瘪
这时,立即有两名婆子进来拖大贵媳妇,大贵媳妇没想到苏姨娘翻脸不认人,从头凉到脚底,她想也没想就扑上去抓住苏姨娘的脚,朝她冷声道:“苏姨娘,你这个狠毒的恶妇,明明是你吩咐我撒谎,想栽赃李公子和大小姐通奸,你再带着人去抓奸,没想到你利用完我,竟要杖毙我,我一直知道你狠,没想到你竟这么狠。”
南宫昊天一天,脸色立即就黑了,南宫婳冷冷转动眼珠,没想到这大贵媳妇也是个狠的,这下看苏姨娘该怎么办。
这下一目了然,大贵媳妇弄巧成拙,想说看清男人的衣服,正好借衣服揪出男人是表哥,如今被她拆穿,要被杖毙,竟说了实话。
看来,苏姨娘底下的有些人,还是知道她性格狠毒的,这对她十分有利。
苏姨娘一听,眼睛立马飙出一串泪,一把将大贵媳妇推倒,难受抚着胸道:“大贵媳妇,我看错你了,枉我对你这么好,没想到你临门踢我一脚,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待你儿子、丈夫亲如家人,从没苛刻过你们,如今你恩将仇报,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说的,你背后的人又是谁?”
苏姨娘哭得十分真切,肩头跟着耸动,真让南宫昊天眼里的怀疑又就回探究,苏姨娘言下之意,大贵媳妇被人收买来栽赃她,而那个人,就是南宫婳。
大贵媳妇听到那句儿子和丈夫,当即缩了下身子,眼里是无尽的愤怒,不过她在竭力克制,苏姨娘掌握着她家人的生杀大权,如今她要是敢说真话,那她丈夫和儿子也会没命。
这时,南宫婳看向大贵媳妇,一脸愤怒的道:“大贵媳妇,你说什么?你说苏姨娘陷害我与堂哥通奸?”
大贵媳妇心里担心自己的男人和儿子,想说什么,却只得含泪咬牙,欲言又止,愤怒的跪在地上。
南宫昊天这下子又愤怒起来,冷冷睨向苏姨娘,锋利的道:“绣月,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潜意识里相信苏姨娘,自然先问她,苏姨娘这下哭得更凶了,怒地起身,恨恨的盯着南宫婳,冷声道:“大小姐,我待你如何全府人都看着,怎么会找你害你,我害你我有什么好处?大贵媳妇,今天你必须还我一个清白,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大贵媳妇知道苏姨娘的狠,思索再三,决定牺牲自己来保全家人,便猛地一头磕在地上,额头渗出浓浓血迹,朝南宫昊天道:“求侯爷饶命,奴婢上次被苏姨娘打了几耳刮子,心里一直记恨她,所以才撒谎,挑拨她与大小姐相争,故意说有贼人闯入大小姐房间,所以苏姨娘就去了。”
“那到底有没有那个贼人?”南宫昊天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没想到这奴才的心那么黑。
“没有什么贼人,一切都是奴婢凭空捏造出来的。奴婢本来只想小小挑拨一下,没想到闹得大小姐和姨娘反目成仇,这一切都是奴婢的错,还望老爷看在奴婢年幼孩子的份上,放过奴婢这一次,奴婢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大贵媳妇说完,又是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地上立即溅起一滩血渍,看得南宫婳心惊肉跳,这时,对面的苏姨娘突然跑过去抱住大贵媳妇,哭着道:“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往你身上撒气,你平日待我如何我都知道,我会向侯爷求情放了你,以后我再也不会拿你撒气,你原谅我好不好?”
南宫婳忍不住想骂人,苏姨娘脸皮真厚,一招破釜沉舟,便巧妙的化解了这次危机。
边上的南宫昊天见苏姨娘这个模样,脸色立即挎了下来,疼惜的将娇媚的苏姨娘扶起身,眼里尽是欣赏,大贵媳妇如此陷害她,她竟然不计前嫌,求大贵媳妇原谅,这样大度宽厚的女人才是他最爱的。
南宫婳冷冷睨了苏姨娘一眼,眼里溢出一缕淡笑,如今人家主仆情深,她要再说,定会被扣上个刻薄姨娘之名,不过,她险被栽赃,怎能如此算了。
南宫婳走到南宫昊天面前,一脸的端庄沉稳,轻声道:“父亲,大贵媳妇挑拨我与姨娘的关系,该如何处置?”
南宫婳说得简洁利落,却硬生生带有一股嫡女的威严,令南宫昊天忍不住欣赏,他就欣赏有勇气的人,当即沉声道:“看在绣月的份上,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婳儿,如今你已经十三岁,又是府里的嫡长女,该学学如何管教下人,大贵媳妇就交你处置,一定要给她个教训,顺便给那些下人敲响警钟。”
南宫昊天说完,朝南宫婳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南宫婳得了令,忙朝南宫昊天行礼,懂事的道:“女儿紧遵父亲教诲。”
南宫婳行完礼,坚定的双眸看向苏姨娘,一脸的云淡风轻:“不管是否有人挑拨,还希望姨娘以后多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在府里风风火火的乱窜,让外人看去,别人会说咱们侯府没规矩,还以为咱们侯府,姨娘比侯爷还大,说姨娘目无侯爷。”
拿大小姐的身份来压她,又给她冠个目无侯爷的罪,苏姨娘心里吃瘪,面上不得不朝南宫婳认错道:“大小姐教训得极是,姨娘记住了,以后不会再犯。”
“好了,绣月,咱们走吧。”南宫昊天还得去外面陪宾客,拉着苏姨娘就走。
苏姨娘想到侯爷让南宫婳处置自己的人,一颗心当即揪了起来,她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南宫昊天扶走,于是,她只好忍住愤怒,装得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南宫昊天怀里,眼着南宫昊天出门宴客去了。
父亲和苏姨娘一走,南宫婳当即挑眉,冷冷坐在罩着百花攒龙银套的锦杌上,玉萼忙奉上茶,眼里既是担忧又是欣喜,担忧的是大小姐得罪了苏姨娘,以后日子肯定不好过,欣喜的是大小姐竟然识破了苏姨娘的真面目,狠狠整了她一次。
喜妈妈忙把大贵媳妇按跪在地上,大贵媳妇见大小姐坐在上首不说话,一颗心悬得七上八下,眼里却闪过一丝蔑视,大小姐一向心慈手软,性格懦弱,是个软柿子,她肯定不会重罚她。
南宫婳何尝没看到大贵媳妇眼底的蔑视,还以为她是以前的懦弱大小姐?
她淡淡押了口茶,不紧不慢的抬眸,突然,她握紧茶杯,将手中的青花瓷茶杯猛地砸到大贵媳妇脚下,只听“砰”的一声,那茶杯立即碎成数片,溅起来的水花和杯屑扎得大贵媳妇满脸都是,吓得大贵媳妇往后一缩,南宫婳头上的珠翠也瑟瑟作响。
“我是侯府嫡长女,一直待你们不薄,谁想你们竟合伙栽赃我!大贵媳妇,你不是说你眼拙吗?喜妈妈,给我挖掉她的眼睛!”南宫婳冷冰冰的说完,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喜妈妈一脸惊愕,小姐怎么这么狠,边上其他的大小丫鬟全都瞪大眼睛,一向温柔和善的小姐,发起火来竟这么严厉,她是怎么了?
大贵媳妇一听自己要被挖掉眼睛,当即仰头道:“大小姐,你太狠了,奴婢不过说错一句话,你就要挖我眼睛,我是苏姨娘的人,你要残害我,得问过苏姨娘。”
话音一落,喜妈妈立刻上前,一耳光给大贵媳妇打过去,打得大贵媳妇一个趔趄,喜妈妈早看不惯苏姨娘的人,当即怒斥道:“给脸不要脸的东西,你主子刚才还想杖毙你,大小姐挖你双目还算仁慈的,飞羽院里自然是大小姐作主,再罗嗦连你舌头一起割!”
☆、第006章 要会贵客上
这下子,大贵媳妇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如今苏姨娘不保她,自己又得罪大小姐,她吓得脸色惨白,浑身瑟瑟发起抖来。
南宫婳冷眸扫向众人,知道这里有许多苏姨娘的眼线,她就要让这些人知道,她南宫婳不是好惹的,她要杀鸡儆猴,要挫挫苏姨娘的锐气。
这大贵媳妇跟着苏姨娘栽赃自己,如果她们成功,她就会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们又会怜悯她?不可能。
如果今天是她跪在这里,那打她耳光的就会是大贵媳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过她也没狠到真要挖人双目的地步,她只想借大贵媳妇震慑下边上的丫鬟。
果然,这么一说,那些丫鬟们全都一言不发,浑身颤抖的立在原地,唯独少了湘绣,这时候,恐怕湘绣去给苏姨娘报信去了。
她就要打苏姨娘的人,让苏姨娘没脸,让她气死。
南宫婳冷目射向地上发抖的大贵媳妇,冷声道:“罢了,念在你年幼儿子需要人照顾的份上,我就小惩大诫,来人,把她拖出去杖责四十,发配出府。”
惩罚一减轻,大贵媳妇刚才蹦着的身子这才软了下来,她脸上全是汗,想说什么怎么也说不出来,只是任由婆子们将她拉出去行刑。
她以为大小姐真会挖她双目,没想到她只是打她,还留了她一命,她心头真不知是什么滋味,大小姐明着严厉,其实比苏姨娘心软多了。
这些事情处理完,南宫婳便把小丫鬟们谴了出去,只留下喜妈妈和玉萼两人,房里没有他人,南宫婳终于忍不住伏到喜妈妈怀里,轻轻呜咽起来,“喜妈妈,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绝不让别人再欺负你们。”
喜妈妈心头一暖,抱着南宫婳便道:“大小姐认清苏姨娘的真面目就好,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屋里真有男人,那个下作的苏姨娘,大贵媳妇说的一定是真的,苏姨娘想栽赃小姐与李公子偷人,幸好小姐机灵……”
正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东西从房梁上重重摔了下来,紧急着,是男子吃痛的声音:“好痛,摔死我了。”
“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玉萼吓得一惊,赶紧去扶摔疼了身子的李铭浩。
李铭浩揉着腰起身,朝南宫婳关切的看去,焦急的道:“表妹,刚才担心死我了,那苏姨娘真可恶,你没事就好。”
南宫婳忙给李铭浩递去一杯普洱茶,前世表哥就警告过她,苏姨娘不是好人,无奈她不听表哥的,这一世,才知道真正对她好的人是谁。
刚才一时情急,表哥无处可躲,南宫婳见头顶的房梁宽大,上边还罩得有羽缎,便叫表哥从橱柜上爬了上去,表哥一爬上去,苏姨娘就踹门进来了,好险。
李铭浩穿着大贵媳妇描述的那件二色金刻丝石青绣缎排穗褂,腰束缂丝嵌东珠带,脚腰踏青缎墨底玉靴,生得俊秀斯文,纤瘦柔弱,南宫婳知道,让他个书呆子爬在房梁上这么久没出事,算好的了。
要不是男女有别,南宫婳早冲进表哥怀里大哭一番了,前世只有表哥最维护她,又钟情于她,无奈表哥已有婚约,她也被袁逸升蒙骗,在她嫁袁逸升后,表哥便生了场大病,大夫说是心病,幸好后面挺过来了。
后面表哥总给她写信诉衷肠,为了怕袁逸升误会,她就很少与表哥联系。
南宫婳与表哥寒喧一番后,知道飞羽院外守了苏姨娘的人,当即眉头挑起,眼里闪过一丝不悦,朝喜妈妈道:“妈妈,你把小丫鬟们支出去,玉萼,你领着春、夏、秋、冬四婆子把守在大院外的闲杂人等清开,谁要是不从,就是大贵媳妇的下场!”
南宫婳之前打大贵媳妇时已经立了威,吓得那些小丫鬟们一颤一颤的,如今表哥要出去,外面守着苏姨娘的人,她得先把那些人弄走。
喜妈妈和玉萼得了令,两人迅速出去忙活,南宫婳一回眸,便看到表哥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她忙垂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