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司焉还是狠不下心来真的不出手相助于楚佑,只是刚才他那般决然的拒绝张春,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秀书好笑的看着司焉,猜测道:“你刚才拒绝张春,不会就是生气了所以随口吓吓他吧?”
司焉瞥了秀书一眼,又叮嘱了一声道:“就你和嬴画两人去就够了,你们身手好又有经验,有你在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秀书听明白了司焉的意思:“你不想让袖儿和廉贞去?”
“不错。”司焉点头,“这一次说起来简单,但实则十分凶险,你逃命的速度不慢,我相信你和嬴画能够平安无事,但若说是袖儿和廉贞……我不放心。”
也不知道司焉的那些话到底算不算是夸赞,秀书听着司焉的话不禁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这才道:“那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
司焉“嗯”了一声,一会儿却又叫住了秀书道:“多谢,你自己千万小心。”
秀书眯着眼笑了一声,倒是觉得心情十分愉悦:“你竟然对我说了谢字。”
司焉立即又不说话了,秀书觉得无趣,便也立即回了身出房间收拾东西了。而秀书刚一离开没多久,宁袖儿也到了司焉的房间外面,她径自走入了房间,到了司焉的身旁。司焉这时候刚刚把一包东西给收拾好,所以这时候宁袖儿只看到了空空荡荡的桌子。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桌面道:“先前你和秀书拿回来的东西呢?都是些什么?”
司焉没有说,只问道:“老找我是想帮张春说话?”
宁袖儿见自己的目的被司焉给察觉了,当即也不再隐瞒了,低笑了一声道:“听他的说法,楚佑那边似乎情况真的挺严重的,他是你的……你当真不愿意帮他一把吗?”如今她已经完全知晓了司焉的身份,也知道了京城皇宫里面的那一帮人当初究竟是如何对待楚修的,司焉难道当真就不想替自己的上辈子报仇,就这样任由他们与楚佑动手吗?
但司焉面上看不出神色来,只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一次的出手很危险,我不想让你们牵涉进去。”
“真的不能帮忙?可是我担心楚佑出事……”宁袖儿看起来还是十分不放心。
司焉本是打算将先前自己已经派了秀书去帮忙的事情告诉宁袖儿的,但宁袖儿这样一说,他反倒是不想说了。他回了身向着窗户,背对着宁袖儿,声音平静的道:“不能帮忙,如今正是锻炼他的时候,我为何要出手帮他?”
“可是……”宁袖儿还要再说,司焉却是微闭了双目,低声道:“别说了。”
宁袖儿怔了一怔,发觉了司焉的不对劲,便也不开口了,只轻轻“哦”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让人没有料到的事情是,第二天一早,司焉走出房门的时候,宁袖儿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在门外,然后对司焉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院子当中空空如也,也没有廉贞一早出来练剑,也不见嬴画跑过去敲秀书的房门,整个院落静悄悄的,就像是除了司焉之外再没了任何人。司焉往宁袖儿的房间走了过去,轻轻敲了几声,却是也不见有人回应,他便干脆微微用力,推开了房门。房门内果真没有人,只是房间的桌上摆着一封书信。拿起信看了一会儿,司焉便又将其给放回了原处。
信是宁袖儿留的,说是担心楚佑,既然司焉不肯让秀书和嬴画去帮忙,她就只能带着廉贞先离开了。
但是宁袖儿却不知道,早在昨日,司焉就已经吩咐秀书和嬴画去帮楚佑了。
如今倒好,整个院中空空如也,竟走得只剩下了司焉一个人,之前那般热闹的情形,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给司焉顺毛~
、第61章 六十一
苏名老爷子如往常一般一早就到了司焉等人的店中;却只是见得紧闭的店门,平日里这时候应该早就在店中守着了的众人如今已不见了踪影。苏名有些迟疑的皱了眉;转身打算要离开,却又迟疑着停了步子;最后朝着店旁的院中走了过去。
那门是开着的;苏名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正坐在院中自斟自饮的司焉。
“你这小鬼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儿喝酒?”苏名见了司焉;当即神色也缓和了些;只是语气却仍是不怎么友善,他拄着杖走了进来,然后兀自在司焉的面前坐下道:“替我倒一杯。”
桌上有好几个被子;司焉听了这话;也不多说;便拿起一个杯子给苏名也斟了过去。
苏名接过被子喝了一口;长叹一声道:“那几个小姑娘呢?”
“走了。”司焉低声道。
苏名一怔,倒是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他又问到:“走了是什么意思?以后都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
司焉也不知道,所以他摇了头。
苏名还是弄不明白司焉的意思,他有些急了,拍了桌子道:“怎么回事,难道是你这张冷脸惹了小姑娘生气,所以她一怒之下就回娘家去了?”
司焉抿唇,隔了一会儿才闷声道:“我们还没成亲。”
苏名竖了眉头,看起来已经将宁袖儿给当成了自家孙女一般:“还没成亲你就给人甩脸色,她不走才怪了!”
司焉默然看了苏名一眼,接着纠正道:“我没甩她脸色。”
“那平时怎么跟她说话?”苏名又坐了下来。
司焉默默喝酒:“……”
苏名指了司焉,挑了眉眼认真道:“你看你看!”
司焉微微抬眼看他,正见苏名一脸严正的道:“就是这种表情对不对?”
司焉:“怎么了?”
“你用这种表情对小姑娘,人家不躲你躲得远远儿的才怪了。”苏名又是轻叹一声,然后怪笑道,“就像是别人上辈子欠了你钱似的,你说人能喜欢你吗?”
司焉捧着酒杯没说话,若当真要说起来的话,他记得苏名上辈子的确是欠了他楚修不少的,不只是欠钱,还欠了命。他轻笑了一声,反问道:“你不是袖儿,你怎知她不喜欢我?”
“小子,我走过的桥可是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听我的准没错。”苏名敲了敲桌子,语重心长的道,“听我的,小姑娘昨天还在,今天应该也还没有走太远,你现在跑过去追人应该是还来得及的,将人追上了,然后再对人笑一笑,说几句甜言蜜语,她保准儿就乖乖的跟着你回来了,要不你试试?”
司焉垂下了眸子,没有理会他这句话。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苏名怕水,没事儿绝对不会往桥上走,所谓的“走过的桥你比走过的路还多”绝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毫无可信度。
然而苏名倒是来了劲头:“不信?我老头子从来不骗人,我看那小姑娘对你可是喜欢得紧,可是你老让人这样喜欢你,也不给个反应,人就算是再喜欢也有烦腻的一天,她哪天要是烦了你可如何是好?”
“不会。”司焉肯定的道。
苏名笑了笑:“怎么不会?”
司焉没说话。
苏名道:“你是不是觉得人家小姑娘就该这么喜欢你?”
自然不是。
司焉微微蹙眉,心中的不悦也终于表现在了脸上。苏名看着司焉的脸色,颇有几分新奇的笑了一声出来:“有意思,我还以为你小子这张脸这辈子都不会有其他表情。”
“苏、名。”司焉一字一顿的喊了对方的名字。
苏名霎时一怔,继而有些愠怒的道:“小子,你竟然叫我的名字?你可知道我的岁数都能够做你的祖爷爷了?”
“那倒是要看你到底敢不敢收我这个后辈。”司焉紧紧盯着苏名的两眼,接着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来,“苏小花。”
苏名倏地一把站直了身子,瞪圆着眼睛看司焉,像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司焉口中所说的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只见司焉平静看着自己,苏名才犹豫了许久,抬手指着司焉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司焉挑起眉角,跟着也站了起来,这时候看着对方的神色倒是让他十分解气,他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将这个身份给亮出来:“这世上这么叫你的只有一个人。”
“知道这个名字的也只有一个人。”苏名与司焉对视着,脸色也渐渐变得诡异却又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兴奋起来,他指着司焉一字一句道:“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司焉道:“那个人还活着,以另一种身份活过来了。”
若不是对对方十分信任,司焉决计不会将这话给说出来。这世上能够理解司焉,并且接受司焉就是楚修的人不多,但苏名绝对是其中之一。
。
宁袖儿自然不会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司焉和苏名两个人就她究竟有多喜欢司焉,会不会有烦腻司焉的一天做了一番长篇大论,她带着廉贞早上离开院子的时候并没有遇上张春,而之后去客栈也没有找到人,所以迟疑了一下之后,她便干脆与廉贞一同自己往京城赶了过去。反正如今楚佑就在京城那边,她只要去了那里自然就能够找到对方了。
而让宁袖儿完全没有料到的是,她与廉贞在经历了十多天的赶路终于到达了京城,并且找到了楚佑等人的所在之处后,才又在那里看到了两个怎么都没有想到会过来的人。
“袖儿?”眼见宁袖儿和廉贞推门走进了房间,秀书不禁微皱了眉。
宁袖儿也是狠狠地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不是在暮州陪司焉吗?”
秀书苦笑一声,摇头道:“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事情,你跟廉贞不是应该好好在暮州待着吗,为何现在会到了这里来?”
宁袖儿有些迟疑的道:“我担心楚佑,所以自己跑出来帮忙了。”
“司焉没有告诉你,她已经安排了我和嬴画前来帮忙?”秀书觉得头有点痛,便又问了一句,“他不是说担心你和廉贞应付不过来,所以不同意让你们跟过来么?”
宁袖儿听着秀书这话,愣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算是理清楚了头绪,然后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意思:“所以你是说司焉他早就派了你和嬴画来这里?那他为什么骗我说不让你们来?”
秀书:“……”
宁袖儿:“……”
两人对视了片刻之后,终于同时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声。而就在这个时候,那边的嬴画也跟着走了过来。
宁袖儿、廉贞、秀书以及嬴画四个人相互瞪视着对方,这才觉出了大事不好来。
冷静了片刻,又将信息给交换了之后,四人才悄悄看了彼此一眼,最后由宁袖儿轻咳一声将话给说了出来:“所以说……我们这是将司焉一个人给扔在暮州城里面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实。
众人同时无言。
秀书摇头道:“以司焉的性子,怕是……”
宁袖儿的脸色比谁都要难看,简直恨不能立刻就调头回去找司焉,然而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过来,先前又已经见过了楚佑,若是就这样调头离开实在是难以说得过去,她不由扶额道:“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到暮州之后,司焉会不会好多天不跟她说话……
“我也有。”那边廉贞也默默地说了一句,而事实上廉贞觉得自己的预感比之宁袖儿还要不好。
众人又默然了片刻,秀书轻咳一声正要再开口,却见这时候张春已经自门外走了进来,朝着宁袖儿等四人恭恭敬敬道:“几位,小王爷事情已经处理完了,他让我领几位过去说话。”
“好。”秀书点了头,又看宁袖儿神色仍是颓然,便低笑一声道:“别担心,等这里事情一了你就先赶回去,司焉他也不是个小孩儿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不用太过担心。”
“我知道,可是……”宁袖儿还是有些不放心,司焉一个人在暮州,一个人看店一个人做饭吃,身旁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过得习惯。
而想到这个,宁袖儿又不禁怔了一怔,她突然记起来自己离开暮州的时候,为了准备路上的盘缠,将店里面剩的不多的钱差不多都带走了,只留下了那么一点点找零用……因为她那个时候觉得秀书和嬴画还在那边,嬴画的身上还有不少的银两,所以也不担心司焉的生活遇上任何问题。
但是现在他们都出来了,那么远在暮州城的司焉……
。
司焉的确险些过不下去,尤其是在找遍了整个书画店只在柜子里面发现了几文钱之后。
所以他开始面不改色的蹭起了苏名的饭来。
“我说你当真不打算去将人给追回来?”那日听司焉说过了自己的身份之后,苏名想也没想就立刻奔出了这院子,几乎是等了整整两天才终于将事情给理清楚头绪并相信司焉就是楚修。接着苏名又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去跟司焉打探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确信对方真的是楚修无误之后,他才默然下去。两个人又这样过了好几天,这才又重新说起话来,不过这时候苏名对司焉的态度,早已不是了长辈对晚辈的态度。
司焉摇头道:“我的身份特殊,时机未到便出现,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他之前已经让一个死囚代替自己被处死,如今若再以司焉的面貌出现,自然会引起一番闹腾,反而坏事,所以他才一直迟迟不肯有动作。
还有便是,司焉也想看看以楚佑的能耐,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
苏名笑了一声,盯着司焉道:“我倒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苏小花。”司焉声音冷了下来。
苏名摆手,脸色又是一变:“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喊这个名字。”
“不能。”在老友面前,司焉自然也不要脸了起来,事实上暮州城小霸王的名头,还真不是假的。
苏名老脸一红,蓦地反击道:“楚丫头!”
司焉动作僵了僵。
“苏小花”和“楚丫头”这两个称呼,说起来还是有一段来历的。
作者有话要说:忧伤的司焉_(:з」∠)_
、第62章 六十二
从前的苏家和楚家宅子是挨在一起的;少年时候的楚修和苏名两个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好友;两个人总是一起做坏事闯祸;闯出来祸事以后又逃得远远地,叫人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无奈之下,两家的老爷决定将他们两个人一同送到当时暮州城极有名望的一位先生那里念书学习,然而两个人依旧顽性不改;整日里想着要怎么溜出来玩。只是两家的老爷早就有话在先;那先生是死活不会放他们出来的,不过他也没办法教这两个人,因为这两个人几乎就是猴子转世,说人话根本就没有办法沟通;如此一来,那先生也不教了,反正两家老爷只让他管好这两个人,不让他们出来闯祸就好了。
宅子里面管得倒是森严,楚修和苏名两人被关了好长一段时间还真是出不去,不过就在这两个人将先生的家中闹得个底朝天了之后,这两个人又开始觉得无聊了,于是凑到一起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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