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也不无可能,末将瞧着他今天的模样,似乎并不害怕开战”。
“为了一个女人他竟敢打破两国之间的协议,他不是疯了”,拓跋赤冷冷的哼了哼。
“总有些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皇帝,更何况华凤兰这等绝色连王爷瞧着也心动,何况那楚仪皇帝”,耶鲁木苦笑道:“王爷,咱们这里只有五万大军,就算咱们今夜突袭,或许会有丝胜算,但是平凹城的百姓恐怕会有危险,何况他们的十万大军明早就会赶到,我们就算现在调军过来最迟也得明天晚上才能赶到,这场战役我们已经处于下风了”。
拓跋赤懊恼的叹了口气,“就算本王带着华凤兰逃了出去,父王若是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把皇位传给我了”。
“是啊,反正这华凤兰是姬赫遥的女人,就让他多享用几年,到时候等王爷登了皇位,再灭了它楚仪国,到时候华凤兰还不一样是王爷的”,耶鲁木笑道。
“说的是”,拓跋赤诡异的大笑起来,“早晚她都是本王的,本王这就让人把她带过来”。
华凤兰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在一阵迷迷糊糊当中,看到自己躺在华丽的马车上。
她不是在那个驿站吗,这又是要去哪儿,她摸了摸疼着的额头,发现上面缠了一圈纱布,她竟然没死,为什么不死了算了,总好比被那个拓跋赤欺凌。
她轻轻撩开帘帐,入眼是一片草原,似乎正是黎明时分,天色微亮。
“你醒来了就好”,突然,拓跋赤大步从外面进来。
“你要干什么”?她吓得紧张缩成一团,“别过来”。
拓跋赤冷笑着仔细瞧了她会儿,“算你走运,真没想到姬赫遥把你看得这么重要”。
华凤兰头疼的很,连他的话也听得十分懵懂,虚弱的皱眉:“你在说什么”。
“跟我出来”,拓跋赤没回答她,冷淡的转身出了马车,她犹豫了下,还是跟着走了出去,四周都是兵马帐篷,这似乎是乌平国的军营阵地,想起他之前说的话,华凤兰脸色苍白起来,他不会真要把自己赏赐给那些士兵吧。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你干脆杀了我吧”,华凤兰惊恐的后退了两步。
“我现在也想杀了你”,拓跋赤情知她误会了,恨恨的将她扯过来,没好气的道:“不过你很走运,竟然让姬赫遥不惜发兵也要救你”。
“皇上,你说皇上来救我了”?她猛地抬头,颤的不止是身体,还有心。
“他今次救的了你,下次可不会那么好运了”,拓跋赤冷哼了声,一名穿着盔甲满脸鬓须的男子牵着一匹马过来道:“王爷,天快亮了,我们快过去吧”。
“上去”,拓跋赤二话不说将她扔上马,华凤兰摇摇晃晃的揪紧马缰,好不容易才坐稳。
浩浩荡荡的军队赶了几里路,到平凹城楼下时,皇帝带着一群人骑马走了出来,看着那张熟悉俊逸的脸,一股说不清的感觉从华凤兰心头蜂拥而至,一直袭进眼眶里,只觉酸涩的热流在翻涌。
与其说是感动,倒不如说是震惊。
这次她被带来乌平国,几乎是绝望的,她从没奢求有人回来救她,可他竟然会来了边疆,还是带着这样的军队过来,不惜出兵攻打乌平,他可知道这样的后果会是什么,输了,可能国破家门,就算赢了和乌平国的关系也闹僵了,他也会因此落得一个昏君的臭名。
但他却义无反顾的来了。
他对她的冷漠、他的绝情、他的好、他的关心、他的保护、他的反复无常,汹涌袭来,模糊不清。
她怔怔的看着他,隔着千军万马,依稀能感觉到他英俊的面容正望着她。
“皇上…”,呓语从喉咙里生涩的溢出来。
“人已经带来了,你们的将士是不是该退出平凹城了”,拓跋赤大声道。
姬赫遥平静的眼神波澜不惊,“让她人先过来”。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说话不算话”,拓跋赤笑了笑,猝然拔剑抵在华凤兰脖颈上。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寒光,若是之前可能会害怕,可此时此刻,知道对面有他在,她的心竟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姬赫遥冷漠的挥了挥手,城楼上,一群士兵整齐的压着一百名百姓走了出来,“你可以不相信,但是如果你再不放开她,朕一声令下,他们将全部人头落地,你要敢伤她一根汗毛,朕要你们乌平国在场的所有将士全部陪葬”。
“王爷——”,耶鲁木将军大惊。
拓跋赤牙齿咬的作响,猛地将剑一收,瞪了华凤兰一眼,“还不过去”。
、心动
“兰儿,过来”,不远处的姬赫遥朝她伸出手,他的眼睛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明亮柔软,似是穿透黑暗的光亮,她心头一颤,忍着阵阵眩晕慢慢的走近,他的轮廓在五彩斑斓中忽然逐渐模糊,脑袋一沉,身体骤然朝地上摔去。
他骑马过来,双臂一捞,娇躯骤然落进他怀里,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姬赫遥厉眸一抬,难抑的怒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受伤了”,拓跋赤不慌不忙的扬眉道。
姬赫遥冷笑了声,一旁的姬秋白忙低声唤了句:“皇上,既然华贵人已经活着回来了我们还是撤退吧,若真的交战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皇帝眉头不为所动,“人既然是你们乌平国交出来的,这么说来这次确实是你们乌平国的人掳劫朕的贵妃”罘。
“只是乌平国一些宵小之辈偶然瞧见了贵妃的美色才会干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皇上放心,本王已经将那些人通通处决了”,拓跋赤抬了抬下颚,朗声道:“难不成皇上你这是想反悔了”?
“朕既然说了自然不会反悔”,姬赫遥淡淡道:“等会朕便会下命令离开平凹城,城中的百姓朕也不会伤害,不过你们乌平国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让我们楚仪国已经失去了信心,为了我们楚仪国子民的安危,从今以后,我们两国无论在政治上还是贸易商业、农业上从此都不再往来,乌平国的人永远不许踏入我们楚仪国,我国的百姓一旦去了乌平国也永远不再是楚仪国的子民”。
除了皇帝之外,几乎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番话无不脸色大变,拓跋赤和耶鲁木犹为难看飙。
乌平国是草木民族,这里的百姓主要是以牧羊生存,资源并不丰富,人口不如楚仪国多,尤其是冬天天气寒冷常有暴风雪,夏天气候干热常常旱灾,这些年乌平国之所以会强大起来,全都是吸纳楚仪国的良才将士为官,开放商路,乌平国每年国库大部分的税都是来自楚仪国贸易的商人,如果从此不准乌平国的商人踏足楚仪国,那国家的经济来源便会濒临枯竭,长此下去,国库将没有银两增强军队,对乌平国来说实在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拓跋赤紧紧的拧起眉头,“我们乌平国奇珍异宝多不胜数,若是断了来往对楚仪国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本王以后会好好严格管教乌平国的人让他们不要在楚仪国生事,皇上,切不可为了一个女人耽误我们两国的友好协议”。
“是啊,皇上,我们楚仪国许多商人和乌平国都有商业来往,若是封杀了乌平国这条路,对我们楚仪国的商业也是很大的冲击”,周护也劝道:“还是再仔细斟酌斟酌吧”。
“不用了,朕意已决”,姬赫遥调转马儿,头也不回抱着昏迷的华凤兰回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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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正是天气最燥热的时候。
华凤兰躺在楚仪国的军帐里,热得皮肤黯淡,脸色憔悴,连嘴唇也干燥泛起了皮,她在昏迷中舔了舔唇舌,忽然感觉一股清凉的水传递进来。
她贪婪的喝了两口,这才有力气睁开眼,入目,是两把像扇子一样的黑长睫毛,墨染般修长的眉毛,琥珀色的双眼温柔的注视着她,像是细雨滋润心田…。
她嘴唇轻轻颤了颤,喉咙再次干哑起来,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看到他会开始变得喜悦,快乐,感动。
她只记得在平凹城楼下,她快走到他身边时,突然头昏的再也撑不住了,她感觉到是他在抱着她,他的怀抱让她安心,可以放心昏过去,无须在拓跋赤身边那般,哪怕身体再难受、再难熬也得撑着。
“还要喝水吗”?姬赫遥看着她苍白的唇,才不过几日不见,她竟生生的又瘦了圈,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又喂她喝了两口,她的喉咙这才得到滋润,抬头,直视着他俊逸的脸,丝丝缕缕的安定渗了出来,“皇上,你怎么会来”?
“朕也想知道朕为什么会来”?姬赫遥暗哑的开口,深沉复杂的瞳孔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脏。
她屏息,胸口好像被捏住了似得,莫名泛酸,第一次主动伸手握住他。
姬赫遥愣了愣,放下杯子,将她脸上的秀发撩至而后,抱紧,长长叹息,“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怔然,从他怀里抬起半边小脸,他的脸上暗藏着绞痛和茫然,她心中一动,忽然问道:“对了,皇上,你的腿怎么样了,遇到丘神医了吗,治好了没有”。
他身子一僵,从他的眼睛里漫起了愤怒、无奈、悲哀、复杂等表情,她隐隐猜到了什么,却犹豫着该不该说出口。
“皇上,姬世子和周将军求见”,汪公公在帐外道。
“不见,朕谁都不想见”,姬赫遥淡淡闭眼道。
“可是他们说非见皇上不可,如果不上不见他们就不会离开”。
“皇上,要不您去见见吧”,华凤兰心想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劝道:“我一个人没有关系的”。
姬赫遥看了她眼,点了点头,拄着拐杖走了出去。
他一瘸一拐的背影让华凤兰升出一股怜悯和心疼,她比谁都清楚他是抱着怎样欢喜、激动的心情去找丘神医的,他想要做一个健康的人,可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他一定很难过吧。
“华贵人,您该喝药了”,汪公公端着一碗黑色的药进来,盘子里还放着两粒蜜饯。
她皱了皱眉,闭着眼老实的喝下去,吃了两粒蜜饯后嘴里的苦涩才淡去,“汪公公,皇上这次去百花谷不是找丘神医吗,为什么他的腿还没治好”。
汪公公淡淡的收回药碗,“到百花谷的时候谷里面的人和丘神医全都被人杀了”。
“丘神医死了”,华凤兰惊住,“那皇上的腿…”。
汪公公这才终于抬头看了她眼,皱眉,“这些年皇上什么样的名医都请过,没有人能治好他的腿,如今连当今医术最厉害的神医也死了,也就是说皇上这辈子的腿都没办法治好了”。
华凤兰默默的垂下脑袋,忽然明白他先前为什么会流露出那样的眼神了,她喃喃道:“是谁杀了丘神医,为什么要这么做”?
“贵人难道不知道吗”?汪公公突然冷笑道。
她一愣,皱眉,“你怀疑是我”?
“如今放眼整个朝中只有太后最不希望皇上的腿痊愈了,随行的人都是皇上的心腹,贵人您向来和太后走的近,我们到那的时候,丘神医刚死不久,好像有人完全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不是您告诉太后皇上要去百花谷的事,那还有谁会泄密”,汪公公气愤的道:“可偏偏皇上还要不惜一切的跑来边疆救您,皇上怕您有事,整整赶了两夜的路,不眠不休,为了您,他冒着受人唾弃的罪名突袭乌平国,看到您受伤,甚至不顾大家的阻止和乌平国撕毁了两国和平共处的协议,从此和乌平国不再来往,虽说您心里有个秦云荻,可皇上对您的好可从不比他少,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给的也都尽力给您了,这次出行皇后、靖王爷他们都反对,皇上冒着和她们撕破脸的危险愣是要带您出来,皇上明知道私底下您和太后有来往,可他非要冒这个险,无非是想要您开心,可您是怎么对皇上的,您知道这七八年来他作为一个瘸子他心里有多难受吗,他虽然没说,可做奴才的我能感觉到他看到那些能正常走路的人有多羡慕”。
他的话一句句的像利箭一般直直贯穿她的心脏,华凤兰咬了咬嘴唇,胸中的疼痛差点冲破喉咙,“我没有告诉太后”。
“您要是还有点心的话,就当同情同情皇上,别再跟太后来往了”,汪公公气愤的走了出去。
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先前皇帝那样的眼神,难道也是不相信她吗,他是不是也是觉得自己背叛了他,所以很失望。
她突然觉得害怕,她不能让他误会自己,她什么都没做过,她是真心希望他的腿好。
有侍女端着些吃的进来,她也没有胃口,直到他从外面回来,看着她时,目光微微闪了闪,“你昏迷了一天,为什么不吃东西”?
“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们来云扬的路线,更没说过你去百花谷找丘神医的事”,华凤兰清澈剔透的凤眸直勾勾的看着他,“这一路上我都没有跟太后的人接洽过”。
“是不是汪公公跟你说了什么”?姬赫遥阴晦着眉目坐到床边上。
“我是不希望你误会”,她轻声启唇,仔细看着他,不愿从他眼睛里看到一丝生气和怨恨,“我知道你很想治好双腿,我也希望你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是吗”?姬赫遥没有动,只是看着她,似乎要将她看穿。
她也没有闪避,大眼眨也不眨,“我从前是恨你,但是我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我从来没有人认为自己是和太后一边的”。
“那你是站在哪一边的”?姬赫遥眸中带着逼迫的光芒。
她轻轻咬下唇,一阵后道:“谁真心待我好,我就站谁那边,我知道太后只是想利用我”。
姬赫遥微微错愕过后,伸手想揉她的脑袋,却在看到她头上伤口时,愣生生的停下来,落在她肩胛上,薄唇沉默。
“你还是不相信我吗”?她小脸黯然,心中有些难过和失落。
姬赫遥深长的叹了口气,苦笑,“朕还想着等腿好后,回了皇宫,可以常常牵着你的手去散步,你走累了,朕可以背你回寝宫,也许现在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他侧脸昏黯,华凤兰一颗心不听话的颤栗着,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她难过的摇了摇头,“就算皇上的腿没有好,我可以常常陪着你散步,虽然你背不了我,可是我可以依靠着你,每次在我有危险的时候,你总是能第一时间赶来解救我,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你当真这么想”?姬赫遥低沉的嗓音微带沙哑,拂在她嘴角,让她微微眩晕,不由得轻轻点了点头,靠进他胸怀里。
看着难得主动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那一刻,他胸中热血上涌,终于明白周幽王为何愿搏美人一笑宁可烽火戏诸侯,如今,只看到她的温顺,他突然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