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却没再看他,只是望着赵濮阳,“你既已拿出了师兄的架子——”他淡淡吩咐,“陆由,去替你师兄倒杯茶。”
“老师——”赵濮阳一瞬间竟有些慌乱。
“怎么?”徒千墨淡淡一笑。
赵濮阳不敢再说,陆由将藤条在膝前放下,起身恭恭敬敬地捧了茶过来,赵濮阳先对徒千墨伏了伏身子,才将手中捧着的戒尺放在一边,他这个动作让陆由恐惧了。原来,自己需要学的真的许多。
赵濮阳的皮肤很好,陆由甚至没想到,已经出道这么久的他皮肤居然还能这么好的,毕竟,艺人是很虐待自己的工作。赵濮阳望着双手向自己敬茶的陆由,先是点了点头,才轻声道,“谢谢你”,但茶却没有接。他说话的声音和唱歌时不大一样,但同样很好听。
“老师。濮阳受责是应该的。老师给的教训,濮阳不敢规避,只是,几位师兄都不在,濮阳不敢僭越——”他的话很有道理,也很规矩。
徒千墨道,“你不必紧张。他还不算正式入门,这杯茶,算他谢你刚才的提点。”
赵濮阳听徒千墨如此说,这才接过。 他将茶递到口边的时候,陆由分明看到赵濮阳的眸子里有隐忍之色,果然,这一杯喝下去,他身子颤得更厉害了。甚至下意识地,腿也并得更紧了。
只是陆由不敢多想,等赵濮阳喝完了就连忙接过茶杯,他暗暗揣摩着徒千墨习惯,还是立刻去厨房洗杯子。
徒千墨等陆由身影过了转角,才对跪在那里的赵濮阳道,“滋味如何?”
赵濮阳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老师,濮阳知道错了,求您罚濮阳吧,濮阳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再犯了。”
徒千墨挑起眉,笑容玩味,“不是故意的?”他说了这一句立刻严厉起来,“你是第一天进娱乐圈吗?”
赵濮阳知道自己犯了他的忌讳,连忙道,“是,是弟子说错了。明天有记者会,弟子不敢掌嘴,请您,请先记下吧。”
徒千墨站起了身,走到他面前,“我不会掌你的嘴。上次的罚跪闹得沸沸扬扬,再弄出一个风波来又会有人说炒作,这种炒作,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是。”赵濮阳高举着戒尺的双臂挺得更直了些。
“所以,我喜欢这次的方式。只要你还懂得什么是尊重,就不会留痕迹,继续跪着吧。”他说到这里特地抬腕看了看表,“离两个小时还差得远呢。”
赵濮阳一张脸已经胀得通红,身子抖得更厉害了,耳边传来陆由涮洗杯子的声音便更是忍不住,“老师,今天是濮阳第一次做师兄,您留一点脸面给我吧,我,我愿意翻倍受罚——”
徒千墨瞥了他一眼,重新坐在沙发上,顺手将一摞报纸掷在他脚下,“我可以留脸面给你,记者会不会留脸面给你!濮阳,如果自己都做不到自律,别人更没有义务体谅你。我今天不磨着你自己说,提前打声招呼,两小时绝不是时限,你给我忍着,什么时候我认为你学会了,什么时候许你去厕所。当然,你若是忍不住——”他说到这里看到陆由已经洗好了杯子回来,继续道,“你是他的师兄,但先是我的弟子,丢人,也先丢得是我的人,你该知道,让我丢人是什么后果。”
陆由看徒千墨教训弟子时绝不同于平常的样子,甚至和刚才在游戏室里鞭打他也不一样,他不敢说什么,连忙重新捧着藤条跪了。
只看散在地上的报纸,他也知道赵濮阳今天挨罚是为了什么。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更加上别有用心的人炒作,扯上选秀明星的素质问题,更是着意不放过了。赵濮阳树大招风,被人抹黑是必然的,但这次的事,看徒千墨的样子,应该不是冤枉。比较一致的说法是,粉丝见面会上,赵濮阳耍大牌故意迟到了两小时,他人本来已经到了会场,却窝在休息室里睡觉就是不出来,有女粉丝为了见他,一直忍着不敢去上厕所,最后居然尿了裤子。当然,更恶意的推断甚至被当成了结论传播,都说他与主办方因为价码争执,甚至连身价下跌人气王地位不保都说出来了。
徒千墨看他们俩并排跪着,将手肘搭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跪得挺整齐,是要拍戏吗?”他语声嘲弄,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他将眸子移到陆由身上,“我叫你拿藤条是叫你捧着练稳的?”
陆由早都想到他对待弟子甚是苛责,可看刘颉赵濮阳在他面前的态度,却觉得远远不是苛责而已,他不敢造次,连忙向前膝行。
徒千墨却摆摆手,“你师兄很爱惜你,自己请他教教你规矩。”
“是。”尽管心中是有些不情愿的,可是陆由知道,他没办法反抗。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26、二十六、规矩 。。。
赵濮阳看他捧着藤条跪在自己面前,倒是有些尴尬,“老师,濮阳——”
徒千墨的声音很冷,“你大师兄当年是怎么教你的?”
赵濮阳还是有些为难,可究竟是起身先将自己手中戒尺放下,接过了陆由奉上的藤条。
徒千墨从沙发上站起来,拐出了客厅。
“师兄——”陆由轻声叫他。
赵濮阳看了他一眼,用藤条指了指沙发扶手,“老师说你还不算入门,师兄们都不在,我也不敢罚你,嗯,趴那就好了。”徒千墨的规矩,每个弟子入门的时候都要依次向师兄敬茶请杖,师兄喝了茶还要赏五下家法才算是真正的自己人,新来的弟子一个一个敬过去,算是入门的杀威棒,提醒自己长幼尊卑的次序,就算日后真的被师兄冤屈怪责,也必当记住今日的教训,将委屈咽在肚子里小心服侍,知道什么叫兄友弟恭。当然,那时候挨的家法是要跪着的。徒千墨重尊卑,入门先后非常重要,哪怕刘颉和赵濮阳都比孟曈曚红得早,可在他面前,依然是屏息敛气,不敢有丝毫放肆。孟曈曚早逝,可南寄贤与刘颉还没罚过他,赵濮阳便说不敢要他跪,只是要陆由趴着。
“谢谢师兄。”这个缘故如今的陆由自然是不懂得的,但是他很顺从,知道什么时候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自己伏在沙发扶手上。
赵濮阳握着藤条走过来,轻轻提示,“裤子。”
陆由红了脸。
赵濮阳轻声道,“每一记都要实实在在打在肉上,这是规矩,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别想太多了。”他性子比较谦和,话不多,但想当初自己死活不愿意脱裤子,被老师罚得几乎脱了层皮,大师兄就是这么劝他的,如今对上小师弟,也是一样。
“是。”陆由见徒千墨刻意出去将自己交给他,便是看自己够不够听话,虽然赵濮阳给人感觉还算和气,可究竟也是不敢违抗的。既然他这么说,就脱了裤子又能怎样。可羞涩毕竟是本能,终于还是红了脸。
赵濮阳自己也在受罚,小腹一直向下坠,强忍着挥藤条痛苦极了,可究竟要脸面,不在师弟面前表现出来。徒千墨这里,他入门最晚,一向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小师弟,今天会掌刑,也是破天荒头一遭。“老师人很好,虽然罚得狠些,只要做好了他是不会故意为难的。刚入门都会怕他,以后就好了。”他想了想,虽然不爱说话,但是自己的师兄都是这么护师弟的,他对陆由便也再嘱咐一声。
“谢谢师兄。”陆由一进卡狄便是不断地勾心斗角,连多用一壶开水也处处留心害怕被人设计,老师教的东西大家都暗暗较着劲,别说是教导了,连说一声都不肯,哪怕是慕斯也只会罚到明白,哪有人这样温言软语讲过道理。
“嗯——老师这次要罚你,其实——师兄们都没那么多规矩的,只是家法很在意秩序。师兄在的时候,师兄站着你就不能坐,即使师兄在挨罚,你也只能跪在一边。记住,低头好好反省自己有没有做错,别什么都好奇。还有,跪的时候,稍稍靠后一些,请罚,师兄没受过就还轮不到你。另外,一定要告诉你一句,自己做错了,不要等着老师说,也不要妄想能够逃过,有一点过犯就立刻拿家法来请罚才是对的。”
“是。陆由谨记教诲,以后不会再犯了。”陆由的臀暴露在空气里,听他对自己讲徒千墨的规矩,虽然满是羞涩,却拼命记在心里。
赵濮阳听他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是真没教过人的,“其实,师兄们都很和气,老师不在的时候,可以随便一些的。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他看着陆由臀上那道可怖的皮带印子,“这伤,是老师打的吧。你记得上药,别要老师催你。”想起自己当年的惨痛教训,赵濮阳又叮嘱一句。
“是。谢谢师兄教我。”陆由连忙应声。自己臀上的伤痕暴露在他眼里,哪怕他的提醒是好意,陆由的脸却更红了。
“不必谢我。我是你师兄,不能及时照顾提点,就是我的错了。老师的弟子都是这样的,大家一起挨家法,就是一家人,其他的,也没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赵濮阳想起师兄曾这么对他说,他觉得有道理,便也转给陆由听。
“嗯,我记下了。还是谢谢师兄。”陆由听他将自己这个还没正式入门的师弟当成是自己人交代,心里也有些感动。对方是已经红了这么多年的全民偶像,自己还是一个未曾出道的练习生,在他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赵濮阳轻轻应了一声。他原本性格极为腼腆,只是出道了这几年才稍稍开朗些,若是选秀时候,恐怕很难对人说这么多话的。
陆由倒是没想到舞台上那么霸气的他生活中居然如此谦和,想到他的风评不错,又想当年选秀时多少人曾预测他会被作为话题点黑掉,却终于一路有惊无险,登顶称王。这种比赛,做人恐怕比本身实力还重要。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也和为人处世的分寸有关系。想到这里陆由连忙道,“师兄,我叫陆由。陆是一二三四五六的那个陆,由是自由的由。”
赵濮阳点点头,“我记住了。陆由,依着规矩,我要罚你五下,藤条会很疼,忍一忍吧。老师不喜欢咬嘴唇,疼的话,可以叫出来的。”
“是。谢谢师兄。”
赵濮阳没再说话,话都说到了这个时候,总不能要陆由对他说请师兄责罚才动手吧,他是第一次作为师兄教训小师弟,可是挨打不是一回了。虽然谈不上手法,但也确定不会伤到他。赵濮阳留心陆由臀上那道伤,刻意避过了,抽下了第一藤。
一下下去陆由的皮肤先迅速变白又立刻抽红,藤条本就是非常锐利的刑具,陆由记着他的叮嘱不敢咬嘴唇,可若要叫出来又哪里能够,终于还是忍住了。
赵濮阳打了第二下。不知者不罪,虽然陆由犯了错可也是第一次学规矩,因此没必要制造非常恐怖的伤痕,只要老师那里交代的过就是了。
第三下,陆由原本用手撑着沙发,可他怕自己太过用力划坏了徒千墨的家具,便死死攥着拳。
赵濮阳自然察觉了他的异样,也猜到了他的心思,“这些家具你不必介意,老师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陆由听他这么说,心里却是一酸,你是登堂入室的正式弟子,他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迁怒你,我又算是什么呢。
赵濮阳看他没反应,倒也觉得不便多说。虽说是师兄,但今天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无论怎样,已经够交浅言深了。他喜欢如何,由着他吧。
打过了另外的两下,陆由终于透了口气,赵濮阳听陆由轻声道,“谢谢师兄。”他没再说什么,可当陆由想要起来的时候,却伸手按住了他后背,“打过了是不能马上提裤子的,你就趴在这吧,等我替你上点药。”
陆由哪里好意思,“谢谢师兄,真的不必了。”
赵濮阳望了他一眼,“你不必介意。其实,除了入门的规矩,老师都是亲自责罚的。今天,大概是个例外。药,老师已经放在那了,也是敦促师兄爱惜师弟的意思,你不用不好意思,以后,应该也不会这样了。”
陆由听他解释的清楚,连忙点头,“是。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赵濮阳先去洗了手,水流的声音让他更不舒服了,可他如今也是待罪之身,哪怕里边就是马桶,可徒千墨说了罚他就是借他个胆子都不敢耍花样的。擦干手替陆由上了药,轻声问,“你的垫子呢?”
陆由有些不解,“我,第一次来,还不知道。”
赵濮阳微微点了点头,果然不错,他真的是第一次来,因此解释道,“挨了家法之后要反省,老师会给垫子,跪在垫子上就可以了。”
陆由小小应了一声,这才道,“我还没有垫子,只是刚才罚跪,徒总监给了个沙发垫。”
赵濮阳心下疑惑,他居然还会叫老师徒总监,老师明明非常不喜欢这个称呼的。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十七岁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轻声自语,“这样吗?”
“谢谢师兄,陆由跪在地上就好了。”陆由看他犹豫,连忙自己表态。
“不用,你先趴着。”他吩咐了这一句就一路小跑去里边房间,尽管肚子非常不舒服,却依然抱了个毛绒绒软绵绵的毯子出来,毯子被叠成了边缘齐整的长方体垫得厚厚的。赵濮阳先将毯子放在墙角,这才叫陆由道,“你过来吧,我去叫老师。”
“师兄——”陆由有些犹豫,因为徒千墨没有说他可以垫毯子,赵濮阳道,“没关系,我是你师兄,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谢谢师兄。”陆由记着他的吩咐,没敢提裤子,却终究略略遮掩着捱到墙角,冲着墙跪了。带着一道伤痕五条红印的裸臀暴露在空气里,无论怎样都是难堪的,好在赵濮阳也没有参观的兴趣,看他跪好了就连忙去叫徒千墨。
徒千墨回来看了一眼,对赵濮阳道,“因为还没有行规矩,他的东西我都没有给。”
“是。”赵濮阳不敢胡乱揣测老师和陆由的关系,只是重新捧着自己戒尺乖乖跪下,徒千墨心情像是不错的样子,“师兄做得不错。给我个解释吧。”
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听的,陆由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赵濮阳小心道,“濮阳受罚是应该的。当天,不小心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徒千墨淡淡道,“这样的话,就没什么好说了。继续跪着吧。”
陆由心道,赵濮阳不是第一天出道了,一直是以对粉丝和气友善著称的。他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