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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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差 作者:陆离流离-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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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元那里”,陆由倒是答得很准。
“嗯。那里比较重要,笔记我看看。”徒千墨伸出了手。
陆由低下头,“对不起,徒老师,我,我没有做笔记。” 
“你是觉得这一部分不够让你笔记的资格还是我亏待你了配的笔记本档次太低要换成笔记本电脑才行!”徒千墨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由见他责怪连忙解释道,“没有。陆由知道这一部分很重要。陆由,陆由真的看得很认真,我,我已经背下来了。”他话音一落,徒千墨脸色却是更差了,陆由知道,自己说了句蠢话,连忙道歉,“对不起,陆由,陆由没——没做是我的错,我马上补。” 
“没什么?”他中途咽了半句话下去又哪能瞒得过徒千墨。
“没——”陆由舔着已经起了干皮的嘴唇不说话。
徒千墨最不喜欢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当即就喝道,“拿藤条去!”
“是。”陆由也知道挨打肯定是跑不了的。好在现在穿的这条裤子本就是行规矩时现换的,跪在地上也没什么。他取了藤条来,就跪在徒千墨面前高高捧着请罚。
徒千墨顺手接了,却是淡淡道,“手伸出来。”
陆由一呆。
徒千墨一藤条就敲在他大臂外侧,“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濮阳才教过你手板子是什么规矩,这么快就忘了?”
“对不起。是。”陆由不敢再犹豫,低下头,将双臂抬高耗在头顶上,才摊开手来,徒千墨狠狠就是一藤条抽下去,陆由疼得几乎要流下泪来,却还是死死挺着不敢躲,乖乖报数,“一。”
徒千墨却不再打了,而是拿藤条尖端狠狠戳了戳他肩胛的位置,陆由不解地抬起头,徒千墨另一藤却抽到了他另一边手臂,“刚才干什么呢?”
陆由痛得一缩,重又挺直了身子,头却是更低下了。
“说话。”徒千墨声音不大,却异常的冷。
陆由的声音却是低得仿佛没有,“看徒老师给的资料。”
又是徒老师,徒千墨不高兴,“你还有别的老师呢?”
陆由也不知道是故意听不懂还是什么的,呆呆地就接了句,“还有慕老师。教形体的杜老师,理论课的邢老师,声乐课的李老师——”说到这他自己也觉得不对了,又住了口。
徒千墨看他这样子,倒是知道这孩子不是故意气自己,而是真的吓呆了,他放缓了语气,“家里只有我一个,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是。谢谢徒老师。”陆由连忙应了,却说完了话才又觉得不好,这不是故意和他怄呢嘛。
徒千墨倒也不计较,其实,只要陆由是真心,就算说错什么,他也不生气的,就是这孩子总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也不是说他就做作了,但那种别扭的感觉,让你不舒服。徒千墨看他如今这样也知道他不好过,只是道,“别瞒我了,自己看你的手。”
“是。”陆由将高举在头顶的双手拿下来,一下子就脸红了。他的手掌,并不干净,因此连掌心那一道红痕都显得有些,反正是怪怪的感觉。
徒千墨用藤条戳了戳他手掌,“知道为什么打你了?”
陆由哪还能说出话来。
徒千墨的一张嘴倒真是不饶人,“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勤洗手讲卫生,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我天天教你唱儿歌吗?”
陆由被他刺得哪还能还出口来,连对不起都没脸说。
徒千墨又抽了他手臂一下,“还不起来洗手去!”
“是。”陆由红着耳朵洗了手出来,就见徒千墨已经拿下了他特地压在一沓资料下的关于行动元的那一张。A4的白纸页顶,是一个微微有点黑的拇指印子。
陆由轻轻吮了下唇,却终于还是叫道,“徒老师——”
徒千墨瞪他一眼,“一回来就继续练了?”
“嗯。”陆由轻轻应了一声。
徒千墨看他这缩手缩脚的样子,倒也真有些心疼了。原来陆由因为顶不好玻璃珠被他骂,一回来就自己跪趴在地上练。因为怕再看略读的部分翻页会分心,因此特地找了需要精读的那一页,一边记一边跪着行规矩。他原以为徒千墨不会理他,没想到他却那么快就来了,陆由不好意思让徒千墨知道自己在暗地里练,因此连忙收拾现场,这才开门晚了。
徒千墨冲他招招手,陆由向前挪了两步,却还是没敢挨得太近。徒千墨却是问他道,“你知不知道,昨天的戏,三师兄为什么不满意。”
陆由小声道,“三师兄演技那么好,陆由,陆由再比不上的。”
若是平常弟子说这样没自信的话徒千墨肯定拉过来就打了,不过如今这倒不是最紧要的一茬,“那倒不完全是。”
“陆由演得不好,以后,以后多用心。”陆由只能这样说,他想不出错误,保证总是不会出岔子的,更何况,别的保证不了,多用心还是自己能掌握的。
徒千墨听他说话这么谨慎,也知是自己吓着他了,他却是沉下了声音,真有几分谆谆教导的样子,“你一向是用心的。只是,陆由,你不够专心。”
“晚——”陆由像是想解释。徒千墨没有让他说完,“昨天,你知道哥哥出了事,情绪有波动是难免的。只是,陆由,你想过没有,以后你接戏也好,唱歌也罢,不可能永远都是状态在最巅峰的时候,有可能,会面对的,比哥哥受伤还要严重,难道,因为你心情不好,导演就要耗着剧组的资金,大家的时间陪你拖进度?还是因为今天状态不对了,就取消所有预约改天再录音?你要知道,所谓流程,就是说一切不止有先后还有时间,你这一环上耽误了,那别人呢?明星,不是粉丝面前的一个人,而是整个台前幕后的产业链,很多时候,就像堵车一样。一个小摩擦卡在那里,可能你以为自己只耽误了一分钟,但一分钟的那个路口,是多少的车流人流?”
陆由低下了头,他是实在没想到,徒千墨居然也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讲道理。而且,说得太有道理,他只能脸红。
“所以,我一直说,明星,不是只风光就可以的。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你要承受更多。你大师兄的事,相信,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徒千墨的态度一点也不急躁。
“是。大师兄——大家都说,他是最敬业的,可是,大师兄也,也太勉强自己了。”六年前,南寄贤的演唱会。他唱着一生最爱的女孩为他写的歌,每个人都在惊叹,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南寄贤怎么会演绎这么劲爆到疯狂的曲子。可是,那个为他写歌的女孩却坐在别人的车里玩车震,记者跟拍的时候,两个人甚至还刻意摇下了窗。狗仔一路跟,两人一路闹,红灯前的那个十字路口,女孩用夸张的姿势勾上了还在开车的男人的腿,然后是惊天彻地的湿吻。那是,她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张照片。
演唱会的曲目是提前报备登记的,三天之后的第二场,出席过葬礼的南寄贤,依然唱了那首作为他们爱情鉴证的歌,他还是唱得很美,很动情,仿似她还在,仿似背叛从来不曾发生。据说,他原本是打算在演唱会上向她求婚的,只是,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会再有人知道。
徒千墨看着陆由,“承诺了的曲目,就要唱,这是职业道德。哪怕愿意买高价票听他演唱会的歌迷根本不在乎他唱什么,只南寄贤三个字,就足够了。任何人都可以纵容你,但你不能将这种爱护当成自恃的理由。”
“我知道了。”陆由低下头。
“所以,控制你的情绪,哪怕不能,至少,在需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专注。”徒千墨终于点出了他想说的话。

 

53、五十三、酸涩 。。。 
 
 
演唱会的曲目是提前报备登记的,三天之后的第二场,出席过葬礼的南寄贤,依然唱了那首作为他们爱情鉴证的歌,他还是唱得很美,很动情,仿似她还在,仿似背叛从来不曾发生。据说,他原本是打算在演唱会上向她求婚的,只是,真相究竟如何,已经不会再有人知道。
徒千墨看着陆由,“承诺了的曲目,就要唱,这是职业道德。哪怕愿意买高价票听他演唱会的歌迷根本不在乎他唱什么,只南寄贤三个字,就足够了。任何人都可以纵容你,但你不能将这种爱护当成自恃的理由。”
“我知道了。”陆由低下头。
“所以,控制你的情绪,哪怕不能,至少,在需要做一件事的时候,专注。”徒千墨终于点出了他想说的话。
“我——”陆由张了张嘴,徒千墨却是道,“想清楚吧,我不需要你立刻保证或者承诺什么,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才不会是强求,对吗?”
“是。”陆由还是那样乖巧的样子。
徒千墨知道道理已经讲得够多,而且,自己的脾气,的确是有些喜怒无常的,陆由,或者真的太战战兢兢了。可是,这样的状态,不也正是自己造成的吗?坦白说,他有一点,自责。
他不是不能够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是,在一些特定的人那里,太容易任性。比如,慕禅,比如,他不愿意相信,陆由已经进入这个范围了。
徒千墨走了之后,陆由的上午过的很平淡,他很用心的读了需要读的资料,按照徒千墨的吩咐做好了笔记,甚至,再一次打算去见徒千墨的时候,他重新将地擦了一遍。其实,陆由也是很爱干净的人,只是无论多小心,地上总是会落灰的,这不是任何人能决定或者避免的,但是带点脏的手究竟让他不好意思,陆由红了下脸,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是哥哥。陆由呆了,连忙接起,“哥哥。”
电话那边的陆甲还是那种很不讨喜的口气,“出院手续办好了,效率还挺高的嘛。”
陆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一声,“是。”不知是不是因为徒千墨太过强大,这个字已成了口头禅。甚至在和其他人对话的时候也觉得是表达尊敬的一种方式。
陆甲道,“我就是通知你一声,陆家不欢迎你!”
“可是,可是您答应过——”陆由有些急了。
“你当我说话是放屁吗?不是你的屁股能当嘴用,别人的嘴就都是屁股的!”陆甲还是用了他最常用的攻击手段。每一次,都是同样的意思,但每一次,都很伤人。
陆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陆甲骂道,“呦!还摆上架子了。”
“我没有。”陆由的声音很平静。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而且,他是真的,很累了。
“四点以后,二条他们家,爱来不来。”陆甲又一次挂断了手机。
二条哥是哥哥这几年交得最深的朋友,他的家陆由当然是认识的,哥哥自从退学后就一直到处混,算是当地混混的小头目了,玩得好的兄弟也很多。但,这么多人里,二条的家是离陆家最远的。难道,自己真的那么招人嫌恶吗,连上门一次,哪怕远远看一眼,也不配。陆由有几秒钟的呆,随后,再也不想什么。本来想去徒千墨那里的,他将自己强迫在椅子上,又重新看了一章《表演艺术在调节可变量中实行控制》的论文,让自己的大脑处于枯燥的理论之中,而后才离开。
那时候,刘颉已经回来了。
“三师兄。”陆由深深鞠了一躬。
刘颉知道他一向小心谨慎,可是鞠躬,而且,甚至接近九十度,毕竟,是很大的礼了,“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陆由望着他。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真诚的坚定。
“不必。”刘颉知道,陆由是为自己误会他的事。相信这个孩子如今已经懂得了,自己并没有刻意疏远他的。
“嗯。”陆由也点了点头。
刘颉轻声道,“老师训你了?”
“没有。”陆由没说谎,徒千墨的确没训他。
“那就好。努力学,时间不多了。”刘颉很少这么去叮嘱一个人,说完了也不等他回应,“去吧。”
“是。谢谢三师兄。”陆由走出了门。
“陆由!”刘颉又叫了他一声。
“三师兄——”陆由回过头,态度还是很恭敬。
“请你念这段剧词的时候,要照我刚才读给你听的那样子,一个字一个字打舌头上很轻快地吐出来;要是你也像大多数的伶人们一样,只会拉开了喉咙嘶叫,那么我宁愿叫那宣布告示的公差念我这几行词句。也不要老是把你的手在空中这么摇挥;一切动作都要温文,因为就是在洪水暴风一样的感情激发之中,你也必须取得一种节制免得过于流火……”他念到这里就没有再念下去。这是很著名的一段话,出自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非常长,但是他相信,每一个上过表演理论课的练习生,老师肯定都不厌其烦的讲过了,而陆由,必然是烂熟于心的。
“三师兄。”陆由知道,师兄是在教自己了。
刘颉点点头,“认真想一件事,把自己投入进去,时间,或者就没那么长了。”他看陆由脸红了,却依然没有避讳,“这算是我的,经验。”
陆由心下不禁有些感动,他此刻也知道了那顶珠子的惩罚刘颉也曾经经历过的,这不止是教导,更是安抚。
刘颉倒好像完全不在乎他是否领情的样子,挥手道,“没事了。”

陆由敲开徒千墨房间的门,双手捧着跳棋盒子,“老师,我准备好了。”
不带姓氏的称呼让徒千墨非常满意,他甚至亲自帮陆由展开了刚才已经收起来的小地毯,陆由低下头摆好自己的姿势,等徒千墨将玻璃球放好就闭上眼睛,心中努力想着刘颉对他说那句话的原因。又回忆自己昨晚表演的细节,只是陆甲的伤势,关于家的一切还会时不时地涌上脑际,他不去回避,但也不刻意想,竟然好像也没那么难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保持着固定僵持的姿势,坦白说还是很难的,陆由再掉了一次玻璃球后,越发谨慎小心,倒也真的撑了下来,
不断滴落的汗水将他额头正对着的天蓝色地毯晕的颜色更加深沉,徒千墨看了一眼,也没有说什么话。毕竟,这个圈子,流汗是太过平常的事。他这一次没有伸手去扶陆由,只是在他强撑着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还赶得及去你哥哥那?”
“哥哥说,要我四点钟到。从这边赶过去,车顺的话大概不到半小时。时间是来得及的,就是,可能要耽误学习了。”陆由声音压的很低。
徒千墨看了看表,“我不问你你就不打算说了?”
“没!”陆由一惊,“陆由本来就要向老师请示的。”
徒千墨瞟了他一眼,“我会叫司机送你过去,看过了哥哥,顺便去卡狄把该带的东西都带来。”
“是。陆由知道了。”陆由连忙答应。既然还要回宿舍收拾东西,他也不敢拒绝徒千墨的安排。
徒千墨也不再说什么,陆由走出了门,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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