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再度亮起。
其实是个大乌龙——被吓到的切原,想要出去,结果太害怕了,没留意时碰上了墙上的开关,不小心将屋里的灯关上了。
“都去健身室锻炼体能!”气恼的真田果断将闹哄哄的一群人赶出了休息室。
柳生推了推眼镜,对身边的少年说道:“抱歉,伊东君,刚才你说的话我没留心……”
白夜用扇子掩面,被遮挡的嘴唇已经笑弯了——他才发现,这个看起来一本正经、从容淡定的绅士,胆子其实很小啊!
健身室在网球馆的二楼,二楼的光线比一楼的更暗,空荡荡的过道上,回响着少年们的脚步声。
“那、那是什么声音?”走得靠前的海带头少年,猛然停住脚,瑟缩地躲到真田身后,嗓音发颤,“好像、好像有人在健身室唱歌!”
一群人不由自主地僵着身。
只有白夜,或许还加上永远看不清真实面目的欺诈师仁王,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态。
真田握了握拳头,脸色很不好:“都待在这做什么?!进去!”
皇帝自然不信什么怪谈的,率先走到健身室的门前,推开了门。
伴着吱呀吱呀的门轴声响,里头咿咿呜呜像是唱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哇!”
切原、丸井、桑原、几个准正选和几个一年级学弟,手忙脚乱地跑向楼梯口。
真田僵在门口,十几秒钟后,大步走了进去,打开了屋里的灯光。
白夜这下完全看清楚健身室里的东西了:一个唱着歌的白骷髅……
“仁王雅治,”黑面神火山爆发了,“雨停后,绕网球场跑100圈,这一周训练翻倍!”
仁王把玩着小辫子,笑着应声:“嗨嗨,副部长!”
白夜走到白骷髅跟前,微微一笑:“蛮好玩的啊,仁王,你在哪买的?”应该有遥控的开关吧,否则不会这么巧,大家刚听了鬼故事,真害怕着呢,这骷髅就及时地冒出来。
仁王神秘地摇手指:“机密哦~”
白夜玩了一会儿骷髅,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紫发少年,忍俊不禁:“呀嘞呀嘞,柳生又吓昏了吗?”这样的绅士让他觉得太有趣了。
“伊东,仁王,还在偷什么懒!”
将逃跑的一群人捉回来的黑面神,看到造成这一切混乱的两个罪魁祸首,显然是怒气难消:“伊东,训练结束绕球场跑50圈!”
“……嗨。”
二十分钟后,来得猛的雷雨,去得也急,中断的练习赛继续。
“小白,还不走?”走到门口的丸井回头招呼着朋友。
“我头发又散了。”说着话的少年,拿手指当梳子,重新梳理着头发。
丸井也没刻意等他,跟着其他人一起出了健身室。
扎好马尾的白夜正要离开,经过窗户时,看到走在网球馆后林荫小道上的军师,猛然想出了一个妙主意……
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
——二楼的高度,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柳莲二抬眼看到某人危险的举动,紧紧地蹙起眉头,对着三两步跳到跟前的少年说道:“白夜,你太冒失了!”
白夜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那个,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军师基本是不会无故缺席网球部的活动的。
“班级有点事。”简略地回答后,柳莲二继续就之前的话题说道,“以后不要再从高处跳下来,很危险。”
“嗨~”
两人并肩走向网球馆。
“出了什么事吗?”柳莲二问道。
“……没什么事。”白夜也觉得自己的突发奇想有点莫名其妙。
——大概和这群少年混久了,心智都变幼稚了。
“小白?”
正和柳莲二说着话的白夜,迎面撞上从网球馆出来的一群人,抬手打了招呼:“哟,米娜桑。”
丸井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小白你不是在健身室吗?”
白夜愣了一下,看向身旁的军师:“哎?我刚从教学楼过来啊,突然下雨,我没有带伞,就等着雨停再过来呢!”
切原瞪大眼:“不、不是吧,前辈,刚刚……你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吗?”
白夜表情很无辜:“我一直和柳在一起啊,”同时向军师求证,“是吧,Master?”
柳莲二微点头,淡淡地说道:“我和白夜刚从教学区过来。”
军师的表情太淡定了,白夜的反应也十分自然,很容易让人信服。
一群少年石化。
白夜微笑着走向大家:“该不会仁王cos我的吧?”
长发少年的靠近,让大伙儿下意识地退后了好几步。
“仁、仁王一直都在的!”桑原低声地提醒。
仁王抽了抽嘴角,戏谑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浦山椎太等一年级生额头冒着冷汗,颤巍巍地说道:“难、难道我们遇到的是……第七、七个怪谈……”
“伊东白夜,立刻绕网球场跑100圈!”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受TV99集《被诅咒的网球拍》和OVA《青学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启发而写的。青学那个,笑死人了,不过……最后感觉有些悬念啊。
、第五—十章:交 锋
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终于到了,同时幸村精市也将于今天做手术。为了赶上部长的手术,立海大的正选们决定了这一战速战速决,争取每一盘比赛在十五分钟内解决。
这一次,白夜并不会上场,出赛的名单定为:D2—丸井&桑原;D1—仁王&柳生;S3—柳;S2—切原;S1—真田;候补—白夜。
——这样的安排,整合了立海网球部的最优战力,只为了尽可能地缩短每一盘比赛的时间。
比赛的会场,乌泱泱地挤满了人,大多数人都不是来自参赛双方的学校。这一场比赛——一方是全国两连冠的立海大,一方是今年格外强势、打败了多个强队的青学——不能不让人期待。
身穿立海队服的少年们,坐在网球场附近的露天冷饮店的椅子上;不远处,青学的队员们陆陆续续地赶来。
白夜单手支着脸颊,右手轻轻摇晃着罐装拿铁,斜睨着那群穿着蓝白运动服的少年:“啊咧,他们缺了好几个人啊!”
桑原点头:“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不在。”
切原补充道:“戴头巾的也不在。”
丸井吹着泡泡糖:“难道他们准备弃权吗?”
白夜挑眉,轻点着下巴:“不会的。”虽然和青学的人,谈不上很熟悉,但是对那群人多少有些了解,他们对全国大赛的执着程度,不会比手冢国光弱多少的。
柳莲二平静地开口:“青学很重视这次的比赛。”
看了一下时间,白夜漫声道:“嘛,还有二十分钟呢!”
直到大赛开始前五分钟,在白夜忍不住怀疑青学要弃赛时,桃城武和海堂熏终于赶到了赛场。
十二点整,比赛正式开始。
两校队员列队来到网前,双方部长出列握手——当然,无论是立海还是青学,这一场比赛都缺少了部长的出席。出列的分别是立海副部长真田和青学代理部长大石。
白夜站在队列里,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折扇。虽然他和青学的人认识,和其中一两个人,也能勉强称为朋友,不过此刻气氛严肃,他也不会没眼色地与对方嬉笑聊天。
双方握手,真田简短有力地说了声:“请指教!”
大石的气场明显弱了一层:“请、请多多指教!还望贵校不吝赐教……”仿佛察觉到这样不对,他十分用力地大声补充道,“我们是来赢球的!”
白夜勾了勾嘴角:小光的部员挺会搞笑的嘛!说他们是来赢球的……难不成还有谁参加比赛是为了输球的?
这样喊出声的大石看起来终于有了底气,发表了好一通“青学必要打倒立海大”的宣言。
立海大的正选们听了,神情都透着百无聊赖的意味。
“好像赢了比赛后的得奖感言。”白夜没忍住小小声地嘀咕道。
真田对大石的宣战,只是意味不明地哼了声:“喔?”
双打二比赛开始了。
说是候补、其实基本不会有出赛机会的白夜坐在立海教练席后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折扇,视线逐一扫过满场的观众:不少眼熟的人啊,比如冰帝的忍足,圣鲁道夫的观月,不动峰的几个人,哦,还有那两个网球月刊的记者……
看来,参加本届大赛的所有校队,淘汰的与出线的,都来观看比赛了。
“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的拉拉队整齐地喊出口号。
仅是气势上,青学就被压制了一头。
丸井和桑原的对手是差点迟到的桃城与海棠。
“你们是不是该拿下训练腕套?”说话的是桃城。
白夜握着扇子轻敲脸颊,喃喃道:“大家都很执着要我们拿下腕套啊!”对于一般运动员来说,负重是为了加强力量,不过白夜的力量虽不是强得离谱,但也绝不缺乏,故而负重腕套于他的作用,更在于力量的合理控制与分配上。
切原搓了搓鼻子:“想要我们拿掉负重,也得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只知道大声嚷嚷的,纯粹是弱者的行为。”
“啊咧,海带学弟好霸气!”白夜打趣。
仁王笑嘻嘻地揉着海带头的卷发:“噗哩,咱们的小学弟越来越大牌了嘛!”
“喂喂,”切原狼狈地躲开学长肆虐的手,“仁王前辈快放开我!”
相较于白夜这一行人的轻松,青学如同立海之前所有的对手一样,严阵以待,赛场上,情势一目了然,丸井&桑原这一对完美双打,彻底压制了桃城&海堂。
让人有点意外的是,当比分到50时,青学的气势陡然变化了。
之前几乎被丸井二人击溃了的海堂,重新振作起来,利用短蛇球封锁了丸井的招式,专门针对起后场桑原的铁壁攻防。
青学逐渐从立海大扳回了得分。
“这样的陷阱,文太和桑原应该可以避免的吧?”白夜摇扇子的动作渐渐放缓。
柳生温声说道:“大概是……自尊心的问题。”
切原撇嘴:“切!”
白夜看着一时变得被动的同伴,嘀咕了一声:“网球手的自尊心,真够莫名其妙的。”看来就算他喜欢上网球这项运动,对于同样打网球的人的心,还是无法弄懂……于他而言,如果能得胜,在规则允许内,不排斥一切赢球的手段;如果赢不了,输球也没什么大不了。
“Game 青学,15。”
这一盘双打比赛,出人预料地激烈。
白夜看着球场上青学的二人不断地进化,微微睁大眼:“不科学啊……”
那两个人在仅仅一盘没打完的比赛中,进步的速度简直令人咋舌——就算是厚积薄发,也让人感到夸张——也许,是因为他们被逼到了极限?
“赛场上,”真田突兀地开口,显然是针对白夜说道,“一切都有可能。”
对黑面神的评价有些意外,白夜瞥了对方一眼,发现他眼神坚定如初,丝毫没有为场上双打担忧……这是对队友能力的绝对信任。
丸井&桑原的赛末局比之前的六局更加艰难,尤其是最后一球的争夺,可谓是精彩纷呈……丸井的球,差一点就出界了,却由于今天的风影响,险险地落在界内。
红发小猪得意地笑:“怎么样,我天才吧!”
就在立海大的人以为胜负已定时,青学的两人依然没有放弃,桃城和海堂同时追着轻微弹跳起的小球,在丸井意料之外,将网球打了回去……遗憾的是,撞网失败。
双打二结束,立海大以61赢得比赛。
丸井和桑原的精神还不错,而桃城与海堂已经累倒在赛场了。
白夜轻点着脸颊,若有所思:“小光果然厉害。”他相信手冢,所以并不像队友们那样一开始就看轻青学,不过,他同样很信任同伴的实力,即使青学不弱,少了手冢这样强有力的主将,想要赢立海大,基本不可能。
紧接着是双打一的比赛。
真田开口了:“全体拿下负重,全力应战。”
这时,大家已然意识到与青学的一战,没有想象得那么容易。
不过,仁王拒绝了真田的要求,表示他会自己判断。
“仁王胆子不小嘛。”白夜感叹。
丸井翻出包里的蛋糕,补充着在赛场上流失的能量。
“我有牛奶要喝吗?”看着贪嘴的小猪,长发少年笑盈盈地询问道。
“要,”红发少年毫不客气,立刻抢过牛奶瓶,“小白太好了!”
柳莲二正站在白夜的右手侧,偏头说了一句:“早餐鲜奶放到现在,坏掉的概率在84%。”
丸井开盖子的手顿时僵着。
白夜轻咳一声:呃,他不知道鲜奶这么不能放。
“白夜如果总逃避喝牛奶,”军师补充道,“你今年身高想要突破170的概率在35%以下。”
“不会吧……”他现在离一米七也就差一点点了,现在是发育期,个子蹿得最快才是。
“过去的八个月里,你只长高了2。4cm。”柳莲二淡定地报着数据,“今年只剩下五个月了。”
“……”白夜有点被军师的数据打击到了。
“Game 青学,10。”
裁判的声音,让交头接耳的几个立海正选立刻回了神。
和青学的这轮比赛,真是意外不断呢!白夜暗想。他对立海双打一的能力十分清楚,尤其是和他合作过双打的柳生,实力有多强,他很有体会的。
收敛起散漫的心思,白夜开始认真地观察起菊丸&大石这一对双打,当看到菊丸的身体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有点黑线:“啊咧,他这是耍杂技呢?”
军师解说道:“特技网球。”
丸井咬着食物,含糊不清道:“仁王又在玩。”
切原嗤笑,手指搓着鼻子:“已经输了一分了,前辈们竟然还不认真起来!”
刷地合上折扇,白夜两指按在眼角上。
“噗,小白在干什么,这不是冰帝部长的标志动作吗?”
放下手,白夜轻声道:“柳生和仁王……看起来不对啊!”
“哎,哪里不对了?”丸井和切原连忙打量着场上的二人,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真田轻哼了一声。
柳莲二微微扬眉:“啊,果然是仁王的风格。”
丸井一头雾水:“喂喂,你们都在说什么啊?”
白夜轻笑:“文太,你没有觉得柳生的‘镭射光束’速度慢了吗?”
场上,打着柳生绝招的“柳生”突然变成了仁王。
除了白夜几个外,观赛的所有人都呼出声:“怎么会有两个仁王?”
丸井也是恍然大悟,赞叹地笑道:“仁王好可怕!”
“没想到号称‘绅士’的柳生前辈也会做这种事。”切原目瞪口呆。
桑原迟疑地道:“会不会柳生是被仁王抓住什么把柄了?”
托着下巴的白夜不由得接话:“柳生不像是能被仁王威胁的。”这一对双打搭档,看起来是欺诈师捉摸不定、令人棘手,但他可没见过绅士柳生什么时候被对方掌控过。
——自从发现柳生怕鬼后,白夜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位绅士的一些认识都存在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