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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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陛下喊您回家-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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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乐在心里偷偷一笑,这才是他所熟悉的王师兄。
“若给你传讯的是周国的人呢!我们此刻依着消息停下,耽误进攻,不就正好给了他们可乘之机?”昭乐弯下腰,冷着脸问道。“王师兄,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你的消息?你既然想救我军,就该告诉我实情!”
王彩御咬紧了唇,不知道该不该回答殿下的话。
昭乐见他实在倔强不肯回答,心头忽生一计,低声唤道:“师兄!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的不成?”
王彩御摇头苦笑:“师傅说的对,殿下必会追问来源。他本期望臣能瞒过殿下,到底还是被瞧出来了。”
“师傅?”昭乐接过王彩御递过来的信,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的确是师傅的字迹。“他为何要你瞒着我?”
“师傅说他身在赵军之中,时日已久,只怕殿下防着他。他本拟着将信传给文师弟,可因文师弟身为文官,怕有不妥……只好将信传给了臣。”王彩御挠挠头,笑道:“若是传给了文师弟,大概就不会这样费事儿了。”
昭乐见到是魏慈明传回的消息,自然不会怀疑,苦笑着摇摇头:“到底是晚了,就算我国想不出兵,梁赵两国也不会答应的……”
夜色四沉,赵军王帐中铺张开来的地图尚未收起,是以魏慈明来给赵灵宫送药时,一眼就看到了地图上被画了圈儿的沫城。他知道,这是明日三国盟军要攻打的城池,也同样知道,这座城池的重要性。
“等得久了吧?”赵灵宫抬起头,眼中笑意盎然。“明日要攻打沫城,所以耽误的久了些。”
魏慈明走到放着水的矮桌旁,背对着赵灵宫:“我是不怕等,就不知少君等不等得了?”
“不过是个药,我有什么等不了的。”赵灵宫走过去,从后面搂住魏慈明的腰,颇为暧昧地贴在魏慈明耳边说道:“倒是你,才是真的让我等不了。”
魏慈明就着他的怀抱转过身,手心里已经多了一枚药丸:“吃药吧。”
赵灵宫拿起他手心中的药丸含在口中,自魏慈明手中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他面对着魏慈明,伸手将杯子放到了魏慈明身后矮桌上,使两人的身体也更加贴近了一些:“慈明……”
暧昧潮湿的气息呼在魏慈明耳畔,让他感到焦躁,轻声斥道:“胡闹!明早还要攻城!”
赵灵宫听到他的话,脸上笑意更胜,笑着亲了一下魏慈明的鼻尖:“我知道,只亲一下也不成么?”
魏慈明不理他,去推赵灵宫搂着自己的手。
“慈明。”赵灵宫搂着魏慈明往左边错了几步,往前略一倾身,便将魏慈明压到了身下,紧贴着他耳边说道:“留下来陪陪我……”
魏慈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寒夜帐冷,赵灵宫将背对自己的魏慈明圈到怀里,低声说道:“慈明,我知道你心疼姜昭乐,所以明天我会命梁国为先锋。”
他的话没有得到魏慈明的回应,回应他的只有帐外呼呼作响的风声。


、第三十二章 初攻沫城 (2366字)

曙光遍洒的时候,三国盟军已经做好了开始攻城的准备。阳光带着暖意照射在成千上万的兵马身上,也无法令冷森森的兵器温暖,肃杀的气氛早已遍布全军。攻城之战已如箭在弦上刻不容缓,所有人均已握紧兵器,只等一声令下。
嘭——!
战鼓第一响!
盟军中的第一队士兵冲了出去,如出笼猛虎般狂奔而去,从沫城城墙上射出来的箭自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有人倒下了。箭射中了他的胸口,他倒下时手脚都在抽搐,像是一条离水的鱼,在干涸之中,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释放自我。
他还没有死绝,另一个人就倒在了他的身上。那个人是与他面对面倒下的,身上中了两箭,从后背穿透,长长的箭尖因倒下而刺入了他的身体。他用力睁开眼睛望出去,眼前只有死在身上那个兄弟大大睁开的双眼,他仿佛被这双毫无意义的双眼吸进去了,他从这双眼中什么也看不出,却又好像能看出世间所有的奥秘。
世界慢慢地黑下来,而他自己,也越来越轻,慢慢从人群中飘离、从死亡的同伴身下飘离,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没有人去注意死去的他们,身为士兵,他们有他们的使命,不能因为同伴的死亡而牵绊。
这一队士兵太过清楚他们的命运,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是必然。
其实这个世界上,谁的死亡不是必然?
能够拥有生命才是偶然,而死亡恰恰是隶属于生命的必然。
他们是去搭路的,一群人举着一条条九丈长、三尺宽的木板奔向沫城。
这些被他们举在头顶,暂作盾牌的木板是用来铺在壕沟上的,只有通过那道壕沟,后面的同伴才能架梯攻城。而他们的使命就是将这些木板铺好,为后面的乐曲起一个前奏,奠下完美的基石。
又是一轮箭雨落下。
这是一场凌厉且有目的性的雨,全然不像现在这个季节该有的。雨点落在地上的时候是红颜色,带着一种特殊的腥气。
终于到了,到壕沟前面了,他们的生命也即将到达终点。
一条条木板从头顶拿开,放到了地下,搭在了宽阔的壕沟之上。
没有了木板的阻隔,那场雨下的更大了,自此例无虚发,穿透一个个身体,下了一场红色的雨,倒下的身体扬起尘土。
尸体堆积在木板前面。
后继而来的士兵们没有空儿去看地上的尸体,他们拨开这些已失去气息的身体,或者,直接踩着过去。
死在战场上,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战场才是每一个军人的归宿。
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屍为荣!
铺在壕沟上的木板并没有起到作用,没有一个士兵能够走过这些木板,更别提架梯。
沫城外,杀声鼎沸。在笼盖四野的温暖阳光中,这些声音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如此令人振奋。
“此番攻城不比往日平地之战,需以精良之师打响首战,以激励士气。赵军素战于野,不善攻城,此战还需齐、梁两国为主帅,赵军愿奉领军国差遣。”
赵灵宫没有露面,只是派了人分别前往齐军和梁军传话,这是今天黎明前的事情了。
这个消息太过仓促,却也是意料之中。
昭乐听到消息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师傅传回来的消息没错,守城之人果然难缠。
公子羽听到这个消息后,勾起唇不住冷笑,他悄悄握紧拳,双臂在桌下颤抖,说不清是源于兴奋,还是愤怒。
可以差遣赵军固然让他兴奋,更加令他兴奋的是,如果此战大胜,那么他的名声也同样将会大振。连赵王都却步的沫城,却被他攻下来,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又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只要能够大胜,他梁国将不再是积弱之国,也不会再将希望系于盟国,更加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凌。
那时候,谁还敢小瞧梁国?
然而,这场仗必定不会是如此轻易便能够得胜的,不然赵灵宫不会将这个扬名的机会留给他。
至于赵军,说是任由差遣,却又怎么差遣的动?
到时候,前去拼命的还不是他自己的兵?一将功成万骨枯,他要付出多少将士的生命才能功成?
公子羽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混乱的思绪,平复他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想,不,他下定决心:这一仗,必须要胜,不论付出什么。
他喊来了麾下亲近的将领,抓紧了最后的时间,认真地做了部署。
“公子!这样与我军损伤太大,如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可值得?”褐衣的将军往前踏了一步。
公子羽严整神态,答道:“若是此刻自损一千可伤敌八百我也肯!最怕的是我军自损一千也难以伤敌八百!”
“那公子如此部署,岂不是……”
面对难以理解他想法的部下,公子羽只能晓以大义并许之以利。
在情绪激昂的将领离开后,公子羽终于无力地跌到了椅子上,方才他那一番慷慨激愤的话实在是费尽了力气。但只要能够激起士气,让这些将士积极迎战,便是要他做做抛头颅洒热血的假象,使上苦肉计也在所不惜。
他回想着他说话的时候,各个将士的反应。
有的在说到国家大义的时候开始激动,有的在说到百姓平安的时候染上兴奋之色,还有的是在许以重利的时候才露出期待和向往。
“义感君子,利动小人。”公子羽笑笑,将这些人在心里一一划分。
谁为君子,谁为小人?谁可起用,谁不可用?都已经在他心中。
公子羽笑着拉开弓,射出了此次沫城之战三国盟军中的第一箭!
作为先锋冲出去搭路架桥的齐梁先锋已濒近全局覆没,但是随着公子羽这一箭的射出,又有更多的士兵前仆后继的杀了出去。
昭乐望着公子羽的方向,轻轻叹了一口气。
晋女总是跟在他身边保护他,时日渐久,似也能对他的无奈和悲伤感同身受。她轻声道:“殿下,今日我军之损失,他日必定能够夺回。”
昭乐扭头看了看她:“愿如你所言。”


、第三十三章 没有人和,便制造人和 (2788字)

二月春风似剪刀,剪断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公子羽的马停在了射程外的空地上,他举目极望,沫城城墙上一簇簇箭尖分外闪亮,仿若无月的夜晚,天空中亮晶晶的星星。
面对着这些闪亮的星星,公子羽无奈地摇摇头,即便是箭法如他,也很难从下往上射到城墙后的守军,更何况是履于平地的士兵?想要将箭射向城墙上的守军,就必须进入守军们的射程之内,那样,先死的必定是他大梁的将士。
自损一千,伤敌八百。
现今,怕是自损一千,也难伤敌一百。
一匹马停在了他身边,公子羽扭过头去看,冷笑道:“太子?你不该是被人保护着,怎么也到了阵前来了?”
昭乐微微低下头,道:“这里在射程之外,有什么可怕的?倒是你,对这次攻城怎么看?”说着,他回头看看四周的三国盟军,公子羽也随着他一起回头扫视了一圈。昭乐继续道:“这一回赵王没有露面,攻城之事还得你我兄弟相互联手,方可有取胜之机。”
“兄弟?”公子羽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勾起嘴角笑笑。“不错,都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这一回,只盼你我兄弟联手,能够一举得胜。”
昭乐见他笑的诡异,也不计较,跟着他一同笑起来:“这个当然好!”
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相视而笑。
“你看这些士兵如此英勇,却连壕沟都没有过去,更别提架梯了。”昭乐指了指战场上累累尸身。“兄弟可知这是为何?”
战场上死去的大都是齐梁两国的兵马,昭乐提起来也是十分难过。
然而他的话落到公子羽耳中,却是如此令他愤怒。看着昭乐抬手指点尸身时毫不在乎的样子,他便气不打一处来,将对战死沙场战士们的抱憾之情,通通化作了对昭乐的仇视。他压住满腔怒火,强笑道:“还请大哥不吝赐教。”
昭乐道:“我听说守城的是周国丞相苏赫之,想来周国是没什么人了,不然也不会让这老丞相出来守城。”
不等昭乐说完,公子羽便已皱起眉头:“苏赫之?清溪八龙?”
昭乐笑笑:“不错,清溪八龙各有擅长,我听师傅说过,苏赫之最擅长的则是守城。”
“各有擅长?大概如此。”公子羽命身边的人扬旗停兵,暂缓攻城之事。“我听说‘清溪八龙,慈明无双’,大哥的师傅魏慈明乃是天下无双之人,想必是厉害之极。大哥自幼受他教导,自然是通达识鉴之辈,此番攻城还需大哥拿主意。”
他的心思,昭乐怎会不明?
“我常听人说,作战之时有天时、地利、人和之讲。此刻沫城守兵据城而战,占了地利;而沫城百姓又都是向着周国的。所谓人心向背定成败,我们只有得到沫城百姓的支持,才能够成功的攻下沫城。兄弟以为如何?”昭乐顿了一下,定睛看着公子羽,等待他的答复。见公子羽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我想,若是要得到百姓的支持,唯有取信于民方可得民心。现今正是春时播种之际,百姓因战而耽误了播种,心中难免会有埋怨,不如我们便从此处下手,取信于民。”
公子羽挑了挑眉:“播种?这倒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不知大哥想怎么做?”
昭乐笑着摊开手:“为兄愚钝,还没想出对策。”
嘭——!
位于三国盟军最后方的赵军忽然擂响战鼓,示意齐梁两军再次出兵。
战鼓第二响!拉开了新一轮攻城的序幕,公子羽和昭乐的对话也淹没在了喊杀声中。
面对一波波的死亡,昭乐不顾身边人的阻止,也不顾赵军统帅虎视眈眈的目光,下令收兵。
傍晚的时候,昭乐换了身衣裳,带着晋女和文知礼亲自去了梁军公子羽帐中。
公子羽笑着打量昭乐,低声笑道:“大哥这是想到对付苏赫之的法子了?”
昭乐点头:“想到了。”
“兄弟洗耳恭听。”公子羽往右歪了歪头,抬手撑住,眼神冷冷。
晋女看不惯他的样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对他的鄙视。
她的眼神深深激怒了公子羽,他冷笑着去追逐她的目光,直到见晋女红了脸,才嗤笑一声,放弃了对她的追逐。
这个时候,他等待的答案也从昭乐的嘴里说出来了。
“一个字,等。”
“等?”公子羽坐直身体,将两肘架在桌上,双手交叉垫住下巴。“大哥这法子有意思的很。大哥也是带兵的,想必知道出征在外,一天需得耗费多少粮草;更该清楚,出征与在国内驻守不同,所分发的军饷也是不同。等,这个字,怕不是我们能耽搁起的!”
昭乐微笑着与他对视:“不等又如何?兄弟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将士如此毫无意义的战死沙场?我不比你,没那么狠的心思。”
公子羽注视着他,见他的笑容其实是有一点儿勉强的,隐隐约约带着喟叹的意思。
他终于被昭乐打败了,他的确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将士毫无意义的赴死。
“那你说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这个字是魏慈明通过王彩御传达给昭乐的。魏慈明所说的等和昭乐此刻所想的等却是不同的。
魏慈明要昭乐等的是他下令调来清溪门人,但是昭乐要等却不是这些远道而来的帮手。
昭乐道:“我们要等的是一场雨,是入春以来第一场雨!”
“雨?”公子羽不懂得昭乐的意思,皱着眉重复他的话。
“不错,这正是我们所拥有的天时。只要有了上天的帮助,及时落雨,我们便能够轻易地拥有人和。那时候,沫城守军所据的地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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