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以后- 第52部分

白雨航站在门口穿外套，“先走了。你现在不工作，休息足了，也要适当的运动一下，有空来我学校体育馆，你会打球吗？算了，到时候我教你。”

赵汐张了张嘴，秦牧扬揽住他的肩，笑容得体，“没关系，你这么忙，该期末了吧，我带他锻炼就好。”

白雨航平静的看着他俩，半响道：“那就行。别送了，走了。”

他转身往楼下走，直到脚步声消失，赵汐才真的放下一颗心来，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看你紧张的，他是你哥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秦牧扬笑着打趣，本是想调解一下气氛，哪知赵汐脸色黯了一下，蔫蔫的“嗯”了一声，慢吞吞的挪到客厅去。

秦牧扬跟上，斟酌着用词，“这个事情，外人好瞒，小白和浩然那边是不大可能的。小汐，你哥不是别人，他不会有其他想法的，你不要这么悲观，好吗？”

赵汐看着电视，手指在遥控器上无意识的乱按。秦牧扬等了一会儿，“算了，你说着怎样就怎样。快别按了，屏幕都快闪死我了！”

他假意的闭眼睛，将人搂过来熟练的摸上对方的肚子，“大了吗？好像没有啊，就是多了点肉。”

秦牧扬嘀嘀咕咕的的到处摸，自己没啥事，反倒是赵汐给摸出了一身火，白雨航什么的立马忘到天边，慌里慌张的拍开他的手，“去洗澡了，别过来！”

最后一句把秦牧扬定在原地，怏怏的双手交叉瞪着卫生间。




第八十二章

还有一个礼拜是冬冬的生日；秦家那边早早的就打过电话说是回来过。秦母虽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是间接的承认冬冬的身份。

生日那天，小家伙儿一身黑白王子装，胸前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秦牧扬亦是一身得体西服；唯有赵汐看起来有些平常。孩子三个多月了；肚子上有点小凸起；紧身的衣服是穿不了；便是一身随意休闲服。

秦家的车子早已在楼下等着；三人下去；司机恭敬的上来开门。这里离秦家不算近，车子最快也好一个多小时。

赵汐一路上忍着胸口的憋闷，等到了秦家郊区的别墅时；脸更是难看了许多。

秦牧扬担忧的握着他的手，赵汐勉强的笑。

秦母听到车子声，赶忙从里面迎出来。

“冬冬，哎，我的乖孙儿……”秦母一把将孩子抱紧怀，不停的抚摸他的发顶。

秦大姐和陆青华在后面，皆有些无语。

秦牧扬拉着赵汐跟在后面，佣人一开门，两人就愣住了。虽说这次是家里人给孩子过生日，可这阵势还是把他们给弄的有些呆愣。

客厅中间的大圆桌子上都是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沙发上放着几个毛绒娃娃，地上有各种小孩子喜欢的小车等玩具，甚至家里的沙发套、窗帘等都换了色调。

赵汐有些傻住，这跟他七年前来时的情竟差了太多。

秦牧扬看出他的疑惑，在他耳边低声道：“以前的调子太冷了，妈怕孩子会不喜欢。”其实还怕上次那事儿给孩子留下阴影。

不得不说，这还算是起了一定效果的。至少赵冬冬被秦母一路抱进去也没有反抗，甚至看到眼前这个面容严肃，看起来有点凶的老人时，也只是缩了一下。

“冬冬，来，叫爷爷。”秦母拉着孩子送了几步。

赵冬冬步子定住，死活不肯动。秦母有些急，转头去找儿子的身影。

秦牧扬叹了口气，看看赵汐，赵汐沉默的点头，没有表情。

秦牧扬走过去，弯下腰牵着孩子走到父亲身边，“冬冬，这是秦爸爸的父亲，你要叫爷爷哦。乖，叫一声。”

赵冬冬犹豫不定，回头看赵汐，“爸爸……”

秦母随着孩子的视线看过去，脸色变了一下，暗自无奈，目光有些无奈的移开。

赵汐对着孩子笑一下，赵冬冬立马裂开嘴叫：“爷爷！”

“乖孩子，乖孩子……”秦父的手有些抖，天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有多激动。真的很像啊……这个孩子太像秦牧扬小时候了。老人十分激动，这些年他们眼看着儿子跟自己越走越远，不只一次后悔那时的残忍，而现在，孩子回来了，带着他的血脉，秦父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你叫冬冬吗？冬天的冬？今年几岁了呀？”秦父缓声的问。

赵冬冬想了想，“冬、冬天的冬嘛……五岁啦！”

“哦，哦。五岁了啊，真好，真好。”老人叹息着去拉孩子的手，“怎么这么瘦呢？你爸爸小时候虽然也这么秀气，可没你这么瘦啊，受苦了啊，孩子……”

秦牧扬嘴角抽了一下，不远处站着的赵汐却是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秦雅琳适时的上来打断，笑眯眯，“冬冬，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大姑哦？来，叫姑姑。”

赵冬冬缩在秦父怀里，戒备的看着她。秦雅琳尴尬的笑，秦父好笑的刮孩子的鼻尖，“她是你爸爸的姐姐，也是冬冬的亲人，乖，叫姑姑。”

“姑姑……”赵冬冬不是很情愿的叫。

“我呢我呢？”陆青华跳出来，“乖弟弟，叫表哥！”

赵冬冬茫然，“陆哥哥……”

陆青华炸毛，“哎呀！叫表哥！陆哥哥多生疏啊！表哥表哥！”

赵冬冬给他绕晕了，喃喃道：“表哥……”

陆青华咧嘴笑，“嘿，乖。”

一家人认完了，接着给几个家里辈分久的下人介绍一下，众人皆是欢喜的称呼“小小少爷。”

赵冬冬十分新鲜的瞪眼睛，秦父秦母乐呵呵的笑。秦牧扬也想跟着笑，结果回头去看赵汐，立马就笑容就变成的忧心。

赵汐的手冰凉，始终站在后面淡淡的看着。秦牧扬懊恼的搂住他的肩膀，“对不起，对不起，或许……”

“没事。”赵汐轻声打断他，看向孩子的方向，“你爸妈很喜欢他，孩子也很高兴，挺好的啊。”

秦牧扬看着他故作轻松的表情，只觉得自己昨晚联同孩子非要他来的举动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像是看出他的想法，赵汐捏了捏他的手心，“你爸叫你了，快过去。”

秦牧扬拉着他不动，赵汐又推了他一下。那边秦父抬头看过来了，看到赵汐时明显一愣，接着不动声色的将惊讶收了回去。

“赵汐是吗？来，一起过来。”

秦牧扬拉着他走过去，赵冬冬正被秦父秦母夹在中间，看到赵汐过来，“爸爸！”

“乖。”赵汐对他笑，接着坦然的看向秦家两口。

秦母不大自然的转过头，不看他。秦父微不可查的叹口气，“听说是你把这孩子养大的，辛苦你了。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他的养父……你和阿扬的事，我一个老人也不管了，你们自己过好。”

秦牧扬惊喜的抬头，“爸？”

秦父抬手打断他，“冬冬是秦家的子孙，这点我们必须承认。我知道你心里不满，但这是没办法的，赵先生，我真的很感激你将孩子养大。但是，他毕竟是姓秦的，不是吗？”

“父亲！”秦牧扬声音突然冷下去，旁边赵汐突然拉住他，淡淡道：“是的，他是你们秦家的孩子，我不会反对。”

“小汐……”秦牧扬心疼的想将人搂进怀里，秦母冷哼一声，秦牧扬没有理会，仔细的打量赵汐的神色。

“嗯……不切蛋糕吗？”赵汐眼睛看到饭桌，说道。

一听这个，赵冬冬立马叫起来，“蛋糕！蛋糕！冬冬要吃蛋糕！”

众人的心思被转移，下人立马去将餐桌上的盒子拿过来，笑着揭开盒子。

赵冬冬“哇”的发出惊呼，“啊啊！猪猪！好大！”

蛋糕是双层的，下面是巧克力，外面一圈水果点缀，第二层立着一个憨头憨脑的白色小猪，鼻子是粉红的，后面还有条小尾巴，前面用黄色奶油写着“祝赵冬冬五岁生日快乐！”

孩子是属猪的，他只认识自己的名字，也从电视里大概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当即嗷嗷叫着在秦母脸上亲了一口，“奶奶好棒！冬冬好开心！”

秦母眼眶有些泛红，搂着他的小身子笑的快要晕过去，“哎哎，知道奶奶棒，那就多亲奶奶几下，等会儿把小猪切下来给冬冬吃哦。”

赵冬冬立即恩恩的去亲，秦父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也柔和了许多，看着妻子跟孩子互动，心里不知怎么就有点怪异。这个孩子看他一直都挺害怕的。

哎……秦父笑着摇摇头，赵冬冬回头看他，也不知想了什么，怯怯的趴过去，也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小声道：“谢谢爷爷。”

秦父立马愣了，半响才在子女和妻子的哄笑中有些红脸。老人家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赵冬冬也傻呵呵的笑，下人拿上蜡烛和刀叉。秦父伸手接过来，将赵冬冬抱过来放在膝上，对着蛋糕，“冬冬五岁了是吗？那要不要自己把蜡烛插上去呢？”

上次白雨航他们过生日时也没玩过这一出，赵冬冬兴奋的不行，“冬冬，冬冬来吗？”小眼神亮闪闪的看着秦父，秦父笑着点头。

“哦也！”赵冬冬欢快的接过蜡烛，小指头绕来绕去，最后插了十几根在上面。

秦父哈哈大笑，“冬冬不是五岁吗？怎么突然一下长这么大了呀！”

小家伙儿算数一向不行，五六七八哪里数的过来，只一股脑的把自己喜欢的颜色插了上去，他回头求救的去看赵汐，赵汐眼睛看向别处，并没有收到儿子的目光。

倒是秦牧扬反应的快，上前将多余的蜡烛取下来，“嗯……冬冬是觉得多插点好看，是吧？”挽回儿子的面子。

赵冬冬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秦家众人宠溺的笑，下人上来点上蜡烛，赵冬冬闭上眼欢快的许愿，睁开眼跟着新改称呼的陆表哥一块儿吹灭蜡烛，接着切蛋糕。

蛋糕意思性的吃了一点，然后是晚饭，照例是秦牧扬没想过的丰盛。在他记忆里，大概只有父亲过生日时才这样隆重，不禁心里有些感慨，他的父母……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晚饭气氛和谐，众人都吃的十分欢快，唯有赵汐脸色苍白，筷子好久不动一下，起色难看的连一直忽略他们的秦母都注意到了，难得疑惑的问道：“味道不合口么？怎么吃得这么少？”

赵汐抬起头勉强的笑，他不敢开口，胃里难受的很，怕是一张嘴就要呕出来。

秦牧扬拿纸巾给他擦额头的汗，小声问，“没胃口吗？还是想吐？要不要去洗手间。”

赵汐推开他的手，“没事，不去。”底下头去将碗里的菜放到嘴里，机械的嚼动。

秦牧扬哪里放心，便也没心思吃饭了，全程盯着他的脸看。

餐桌上笑声不断，自从七年前秦牧扬跟家里半决裂后，这个家就没有气氛这么好过了。下人立在一旁也是十分高兴。

晚饭后，秦母抱着冬冬说：“今晚让孩子住这边吧？你爸爸才见过他这么一会儿，今晚先不回去了？”

秦牧扬想问赵汐的意见，无奈对方一直默不作声的垂着头，于是问孩子：“冬冬，你想今晚跟奶奶睡么？”

赵冬冬一晚上被秦家人给了不少蜜枣，吃的肚子滚圆滚圆，“啊？跟奶奶睡吗？那、那爸爸呢？”

赵汐今晚一直都没跟孩子说过话，小家伙儿已经迟钝的察觉到了。

赵汐抬起头，“嗯……住这里吧，爷爷奶奶都很想你。”

赵冬冬早就对秦父秦母没了敌意，听到爸爸同意，也就嗯嗯啊啊的点头。

秦母松下一口气，喊着秦雅琳去送弟弟。




第八十三章

回家的路上；两人皆是沉默。赵汐背对着他看窗外，一言不发，却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秦牧扬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却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安慰。那是他的父母，而老两口对小孙子的喜爱也是明显的，秦牧扬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某一方面来讲，他还是希望孩子能跟他的父母可以多走动，对于他这辈子都不会结婚的事情，稍微弥补一点。

第二天赵冬冬没有被送回来，是秦家大姐打的电话；秦牧扬颇为紧张，拿着电话思索着怎么解释。

“你家人吗？”赵汐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皱着眉看他。

秦牧扬有些无奈，“是大姐，冬冬，那个……”

“不回来了？”赵汐十分平静。

秦牧扬有些慌，一把搂住他，“没有没有，只是在那边多玩几天，我爸昨天刚见到他，是想……”

“嗯。那就玩吧。”赵汐打断他的话，看不出喜怒。

秦牧扬小心的抱住他，轻声问：“你不高兴吗？对不起，我们家里许久没有小孩儿，爸妈他们太惊喜了，我……”

“没有，阿扬。我没有不高兴。”赵汐蹙着没揉太阳穴，

他叹了口气，拍拍肚子，“你的小儿子太折腾了，我没精力去管老大了啊。”

他是的语气蛮轻松，表情也有点笑意，秦牧扬仔细的盯着他，却无奈的发现不知道对方心里是否真的这么想。

“好吧，让他在那边多呆几天也好。”秦牧扬也不再多说。

不知是是不是心情缘故，这天晚上赵汐反应比以往都强烈，刚睡下没一会儿便要去卫生间吐，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秦牧扬急得差点半夜给姚雨君打电话，最后被赵汐给制止了。这种情况……他其实不算陌生。七年前跟秦牧扬冷战那会儿，孩子应该已经两个月了，那段时间对方不回家，他连续奔波在两个城市间，几乎每晚躺倒床上都要隔段时间去卫生间一次，而现在……他看着旁边担忧看着他的人，现在的情况毕竟还是比那时好太多了。

“真的没事啊，姚医生不是说了吗？正常的。”赵汐反过来安慰他。

秦牧扬犹豫，心有余悸的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原来要这么辛苦……我从来都不知道，小汐……”

“好了，我困了。”赵汐赶忙堵住他的嘴，勉强扯出一个笑，“快点睡。”

秦牧扬便没说下去，只是他的眼神实在太过明显，那里面的懊悔和愧疚几乎让赵汐招架不住，赶忙闭上眼，不停的念着赶紧睡赶紧睡。

他的睫毛颤抖，秦牧扬一眼便看出他的意图。心里苦笑，凑过去在嘴上亲了一口，“乖宝宝，早点睡哦。”

赵汐大窘，恨恨的掐了他一下，秦牧扬大叫，两人这么一闹，气氛便轻松下来，不再提那个话题。

结果直到凌晨四五点，赵汐的反应才堪堪停了下来，两人都疲惫无比，靠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被震天响的敲门声给惊醒的，秦牧扬拿过手机看时间，惊讶的发现上面竟有十几通未接电话，白雨航、许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