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胤禛终于开口说话,那眼横了下六弟,又举掌拍了下他的帽子,“能这么和二哥说话,编排着大哥吗?我怎么教你的?嗯?”
胤礽抿嘴敲扇,只看着六弟歪缠上四弟许久,才眯眼瞧着六弟因闹了一番后,显得过于润泽的眼眸说道:“四弟你别在我面前摆兄长的谱,我都不曾过于管束你的,知道我为甚要胡闹?就是因为六弟被大哥参了,这么一来下面的人才不会浑来。不过话说回来,那林家女长的倒有几分六弟的,若是六弟长开来了倒也好说,只是现在肖似,有些让人……”
胤禛听着微微摇了摇头,扶正了软骨一般黏着自己撒娇的六弟,“这点四弟不觉有甚,她是她,六弟是六弟,起初确实因面善而援了手,后来则是在为往后的事考虑了。毕竟皇阿玛为四大家族的事也震怒已久,若不是因为怕寒了汉臣的心,早就动手了,如今还夹上了小六与史太君这层关系……。”
、第25章 汉子的迎战
晚响,端坐在床榻上的胤礽瞧着由内务府层层把关挑来宫女,正在眼前搔首弄姿,做着诱人各种动作,平日里也不会嫌他们粗俗,不够貌美、不够灵气、不够嫩滑还香气污浊,只背后式就可,却在今日里怎么都提不起任何兴致,衣衫全解后,一刻钟过去还是无法情动便心烦意乱地挥赶走了满脸诧异的女人。
昏昏沉沉睡去,无知无觉中不住地在梦里喘息、扭动,荡起满意的嘴角。第二日醒来时,却踹倒了来叫起的谙达,踢翻了前来服侍梳洗的人,砸碎了不少的摆设,水渍碎片满地都是,眼瞧着要惊动皇阿玛了才气喘咻咻的住了手。但刚坐下由人服侍着更换寝衣,又气急了踹了好几脚褪下裤子,却瞧着上头的东西在发愣的谙达们。
随后几日胤礽总是不由自主地躲着六弟,却时常在闲余时分,风景独好之处,召见林家女子一道饮茶作诗。瞧着是自在风流,唯有贴身服侍的奴才们晓得,爷的心里憋着无名火,每日早起必定发一顿,也不知何时能消。
胤禛这头也是白日里与二哥这么一谈论后,时常走神想着六弟长大后的模样,总不自觉地与林家女子比较着。对着喜玩闹的六弟,竟心烦意乱的很,也下重手了好几次,晚上一起安枕时,却搂住不松手。晨起时,被六弟一连抱怨了许多天,说是抱的紧,太热了,也是沉着脸,默不作声地拎着六弟去请安,鲜少能瞧见一丝笑容。服侍着的众人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出一丝毫的差错,就怕捋到老虎须。
康熙瞧着都十分古怪的三人,也搞不清状况,而林家女子也调查过,既然太子以礼相待,她也带有几分才气且惹人堪怜,也未曾插手。就这样,一行人直至十月下旬才到了科尔沁草原,草木肃杀,猎到的各色猎物们也基本是瘦骨嶙峋,没有了春季时的膘满体肥,但依旧兴致不减。
皇阿玛第一次在草原上摆宴,胤禛忽然不喜六弟已穿惯了的红袍,皱着眉,令他出席的衣衫是换了一套又一套,直到他开始不耐烦不配合了,才匆匆点头允他穿了个低调的湖色团花事事如意织金缎绵常服,但看着换好的一身后,就如同俊秀雅致未及长开的风流士子时,又不悦地抿嘴想让他换下。已经换出一身汗的小六再也不愿意脱脱穿穿了,捂住衣襟的金累丝扣子,扭身就要往外走。台吉在后头直唤,“小爷,你的鞋子还不曾换的,还有身上不挂东西拉?”
小六瞧了眼脚上趿着的鞋子,瞥了眼身后神色沉沉的四哥,缩了缩脖子又往回走换了双配套锻锦靴子,也挂上了配饰与拦上了镶白玉的腰带。却不料想刚开宴,康熙还来不及介绍坐在左手边的儿子们,一位自称是乌尔衮的蒙古少年已经笑的十分爽朗地要求和小六拼席位,康熙看着这少年也笑着点头答应着,并和小六说着,“这可是和我同辈分的,你可不许浑来。”
这位肤色康健,牙齿白亮的少年则躬身行礼,“我和他年岁相差也不大,如此大的规矩彼此都不自在,还请皇上允了我们随意。”康熙再次笑了笑,手肘撑向椅靠好奇地问着,“你这小子,前几年来时还满脸骄傲,今年怎么如此收敛,汉语也说的不错,看来用了不少功夫啊,去吧,小六也是个爱玩的。”
坐在小六左手边的胤禛黑沉着脸,就瞧着添加一张坐垫后,这少年热情地与小六问东问西,帮他夹菜切肉,就差喂食了,而小六也是喜笑颜开地说着什么,没一会气氛就十分的融洽。胤禛憋气地喝了一小碗由蒙古美女敬上来的马奶酒后,也没令人加垫子只与小六挤作一堆,搂着他冷眼看着乌尔衮为小六挡酒,还被大哥二哥轮着敬酒。
直到乌尔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几位阿哥,又看了眼也免不了俗喝了几口酒,眼神有些迷蒙直往四阿哥怀里钻着的六阿哥,笑了笑,但也来者不拒,毫无胆寒地大口喝着借着各种名头欲要灌醉自己的酒。
喝到最后宴席散了,太子也有些支撑不住了,被康熙着人好生服侍,大阿哥也差不多了,只有乌尔衮还是面不改色,冷静地继续为自己斟酒。后来就没喝酒的胤禛搂着半醒半睡的六弟,有几分佩服,但也什么都没说,只让侍从帮忙将小六弄上后背,欲要背走时,才听到一声有些低沉了的嗓音,“你们兄弟几个连看护弟弟的心都拧成了一股绳了,乌尔衮佩服,但我堂堂男子汉却被误认为宵小,你们着实过了,看好你的六弟,我会找回场子来的。”
喝了点酒的胤禛背负着六弟已有些吃力了,回身也有些迟钝,怕摔了搂着自己脖子呼呼睡去的六弟,只好顿在原处听着脚踏草地的声音渐渐远去,心中叹息了声,也不明白自己这些日子的奇怪行为是为何,更觉得最近很是不正常。静下心来时是各种的明了,但真的做出来时却如同一个不带脑子的拈酸吃醋女子。
将小六带回帐子时他已经睡的香甜,先让人捧了快冷巾子醒醒脑,再暖了暖手才一件件地解了他身上挂着的物件,脱着他的马褂、袍服、内袍服,取来锦被盖上,继续为他脱着靴子与袜子,忽然想到几日前六弟浑说时的福晋与四哥的区别,面色冷了冷,掐了把他的脸颊,低哼了声,“哼,福晋有四哥这么好?想睡就背你回来,不吵吵嚷嚷要东西,不拿事情来烦扰你,不对你埋怨……哼,生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整理清爽后胤禛才将小六往里推了推,缓缓躺了进去,思索几遍乌尔衮说的那几句话,缓缓闭上眼睛,侧身搂向小六睡去,只是嘴里喃喃了句,“镇定,乌尔衮是不会拿你的六弟出气的,他若是真存了气,肯定早就甩手走人而不是被刁难着也要留到最后了,是条汉子……”
、第26章 撞见了不堪
日子过的很快,小六自从去过那一次皇阿玛的摆宴,却引人注意后,太子哥哥就不许他再去了,但依旧避而不见,四哥则是时常冷着脸。没趣之下倒是让他和只呆在马车上的贾兰挺谈的来,有时候也会往黛玉所在的马车处走动几次。其实绝大多数是无聊的小六说的多,贾兰听的多,但从来都是四哥说的多,自个儿很少说的上话的,总觉得和贾兰在一起是越说越得趣,就好像终于找到位崇拜者,而且还是年龄比较长的,十分有成就感。
就在小六傲娇地说着各种事,带着贾兰附近稍稍走动时,草原上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地下了来,还站在帐子外头展掌接雪花玩的小六,瞧了眼空旷的草原上鹅毛纷飞的景色,吸了口冷气,笑着侧脸问道,“果真今儿小爷兴致好,兰哥儿与我一道去看雪景吧。”话刚一落下,立马就被贴身侍卫请进了里头更了身箭袖皮袄子又外罩了件防雪熏貂外褂,换了暖靴,狐腋毛暖帽,手里也塞进了个手炉才得以出来。
全身暖烘烘,脸色红润的小六,看了眼贾兰,依旧是原先的打扮,只是外披了件大氅,不由鼓了鼓双颊,跺了跺脚,气哼哼地冒雪就往前直走,慌的贾兰赶紧撑开了油纸伞,忙不迭地跟了上去,遮在这又忽然炸了毛的小爷头顶,后头的侍卫们则有序地远远缀着,
小六蒙头蒙脑地胡乱走着,顺着风声,忽然听到声令人骨头都酥了缠绵的音调,愣了愣,瞧着这天气,谁家女眷的猫迷了路不成?又侧耳细细听了几声,果然越发明显,只是声音中为何是愉悦又带着痛苦的?回头看了眼依旧守的不远不近的侍卫们,沉吟了片刻,扯着贾兰的袖子顺着声音放轻脚步找了过去。
直绕到了后头的浅草窝子背风坡处,声音才清晰了起来,小六打量了下,这里应是昨日狩猎后的暂时歇脚处,估计是奴才们未曾撤走帷帐,而迷路的猫儿怕冷才躲在这里头的吧。如此想着,伸手轻轻解开一角,探头往里寻找着猫儿,猫儿没瞧见,倒是瞧见了寝衣全解,亵裤褪至脚踝处的大哥正搂紧位女子不住地上下起伏着身子,而女子雪白的双脚搁在大哥的肩膀上,不住地扭动着潮红的身子。小六又细细分辨了会,原来那顺风而来的声音,是自女子嘴里流泻出来的,只是大哥和这女子是在作甚?为何都是光着身子的,这一起一伏的动作又是在做什么?
好奇的小六就这样瞪大了双眼,百思不得其解地看着,直到贾兰收了油纸伞,低问了句,“小爷,小猫儿找着了?要奴去替您捉来不?”
小六摇了摇头,再掀开了点,让贾兰也看看大哥究竟是在做什么。贾兰一看之下瞬间面色紫胀,顾不上尊卑,拉上小六的手就要走。小六却有些磨磨蹭蹭,不愿离开,就在这拉拉扯扯中,小六踩到了帷帐而又欲要摆脱贾兰,便一个扑身跌了进去。虽然穿的厚实,但额头磕到了撒手抛出的手炉上,疼的直唤哎哟喂。贾兰也只好垂头进去,扶起六爷,捡起地上的手炉塞回他手里,又牵住他的手往外带。
听着熟悉的喊疼声,神魂颠倒的大阿哥瞬间清醒了过来,看了眼自己的情形,立马提裤抽身,又看了眼被护在怀里推搡着出去的六弟,瞬间暴怒,先是给了女子一巴掌,打的对方雪腮红肿,血丝瞬间顺着嘴角流下。又拾起地上的马鞭,没头没脑地就往贾兰背上抽去。怒骂道,“作死的奴才,敢撺掇主子来瞧这个,是不是和这腌臜女子是一伙的?”
被贾兰密密实实地护在怀里的小六,赶紧扔掉手炉,转身一把拦住大哥喊道,“别打,别打,他是来拉我走的,我不知大哥这是在干什么,想看个究竟就不愿走了,早知会惹大哥不高兴,我也就不好奇了。”
大哥听了这话额间的青筋跳了跳,脸面无处放,一把推开六弟,转身抽向女子,发泄着心中的熊熊怒火,女子只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却以一种十分鄙视的眼神盯着大阿哥,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看懂了的大阿哥顿时脸色一白,停下手里的鞭打,神色紧张地转身看向六弟。
被大哥推了一把恰巧踩上了手炉,又一个翻滚倒在地上的小六,扭到了脚踝,站都站不起来。且从未曾见过如此凶厉的大哥,加上害怕疼痛,被吓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四哥,四哥,好疼好疼……”贾兰抖着手,吃力地解下大氅,披上小六将他扶起,嘴里劝道:“小六爷别怕,别怕……”
候在外头的侍卫们竟然听到了小主子喊四阿哥的声音,神色一紧,赶紧上前掀开帐子,只见一衣衫不整的女子缩在角落怨毒地看着小主子,看不出问题的小主子与后背沁着血珠的贾兰。赶紧上前接过小主子,谁知小主子站都站不稳,一个劲地喊疼喊四爷,也不敢查看背上小主子向大阿哥跪了跪就要往外走。
谁知大阿哥听瞧见小六让人去扶贾兰离开,却在自己看过去时,表现的十分畏惧。慢慢熄了的怒火与难受又噌地冒了上来,不愿让这一行人离开,只神色复杂地看向六弟,蠕动下嘴唇却有口难言。
就在僵持间,还在宴席上的胤禛瞧着下雪了,惦记着贪玩的小六,喝了没几口酒就推说上头不舒服,匆匆都赶了回来,却也哪儿都找不到小六,问过守帐篷的侍卫后,才知道小六找贾兰看雪景去了,心中发闷也学了太子往林黛玉那去了。
黛玉瞧着来人,十分自然地行礼奉茶,沉默着退到一边。胤禛虽手拿茶盏同样无言语地看着黛玉,但目光却是涣散着的,帐篷外不时呼啸而过的冷风,显得帐篷内的空气更是凝固了般。直到吵吵嚷嚷的声音自帐篷外传来,胤禛拧了拧眉心,大力搁下茶碗刚想问外头是怎么了,却见一陌生侍卫奋不顾身地闯了进来,神情狼狈地推搡着竭力阻拦的侍卫疾呼着,“四爷,六爷看到不该看的被暴怒的大爷吓的够呛,嘴里喊着您,也不知伤哪了一个劲地喊疼。”
胤禛手一抖,杯子落地的同时一边跑出帐子,一边喝骂道,“你是谁?怎从未见过你?要是敢浑说,看爷不揪出你的一家老小,通通没好果子吃。”
侍卫大松了口气,将四爷扶上马,自个儿也快速蹬上牵来的马匹,快嘴说着,“是皇上特命我混在侍卫中,暗中护卫六爷的,这是我的腰牌。先前还都好好的,也不敢跟太近,但听见六爷喊您,进去时却瞧见大爷他,咳就是那档子事被六爷瞧见了,鞭打了人,将六爷吓的够呛,也无法独自站立,背上欲要出来,可大爷又不允了,只好来找您了。”
胤禛冰冻着脸一马鞭当即挥了过去,打的那侍卫脸上立马青紫,骂道:“怎么当的护卫,赏雪变成赏春宫,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混账东西,还不速速带路。”踢了踢马肚,马鞭狠狠一抽,马儿立刻飞跃着紧跟在那侍卫的身后。
没多会,胤禛就估摸出了地方抢先赶到,冰冻着脸翻身下马,又大力掀开帷帐,先是看了眼担惊受怕又与大哥僵持着的六弟,然后才是一脸苦意,衣衫虽然收拾齐整却酒味浓厚的大哥,贾兰颤抖着身子跪在地上,最后将目光定在了缩在一角,挂着冷笑一脸鄙夷的宫女身上。
渐渐清醒过来的大阿哥看了眼忽然闯进来的四弟,羞愧地捂了捂脸,转身不再盯着六弟,当看到了宫女的表情,恼怒地说了句,“借你侍卫一用,将这女人绑了蒙上脸,堵上嘴,送我帐子里,自会有人来料理。”
胤禛对着侍卫们动了动手指,也不管其他只将六弟自侍卫背上扶了下来,查看了一番后,心疼地搂住安抚。直到六弟平静下来,才讥诮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