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黎明 作者: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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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黎明 作者:沐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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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狡诈又聪明内敛的男人。
齐桓不知道齐郁是什么时候跟他相熟的,只是当这个男人找来的时候,那种镇定自然的态度瞬间就让人信服,齐桓深知,这些都不过是岑立的手段,可自身的魅力和能力又的确称得上是人的一种资本。
那天凌晨,把齐郁送到医院的是他和孙澈,而接着赶来的却是岑立,他是那天唯一一个能冷静地在现场安排和指挥的人,可那个时候,齐桓连自己都安抚不了,又哪有功夫理会他,直到后来,齐郁的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他才和岑立有了一场比较深入的聊天,以致于推断出这场绑架事件的始末,还有孙澈在其中所处的位置。
那晚,拦截岑立的那一方,并不只有孙志所带的人。孙志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能动用的力量并不多,还不足以让岑立所带人的人有去无回,更何况,岑立带的还是他家老头的人,总规都是经过正经训练的,对付孙志的人应该是游刃有余,怎么会到了后来连人也联系不上,这其中还有另一方的插手。
孙澈。
孙澈的朋友多,野路子的高手不少,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派上用场,况且,他再蠢也不会这样单枪匹马地跑去救人,如果不是有了完全地准备,孙澈怎么可能轻易涉险,以他谨慎多疑的性格也决计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唯一的解释就是,孙澈想引出这背后的人。
这段时间,孙家和风娱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可是他们却一直找不到那个暗中操作这一切的人,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他们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孙澈怀疑过很多人,也调查了很多对象,最后却都被一一排除,直到齐桓被绑架,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不管这出绑架的主使者是谁,在这件事上都会有那个人的影子。
孙澈不会让自己陷入长久的被动和不安之中,因此,他宁愿拿自己当诱饵。在那样的时刻,不管背后的那个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想让他死还是让他活,他都会露出蛛丝马迹,甚至现身人前。
孙澈在进行一场豪赌,也要避免旁人的插手,所以岑立的人才会暗中被解决。
孙澈故意让自己陷入危机,借着孙志的手,将计就计束手就擒,可惜事情却陷入了僵局,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线索,就连孙澈都准备放弃的时候,齐郁却出现了。
那一刻,连孙澈自己都分不清他的心里到底是庆幸还是难过。
身边的人,熟悉风娱和孙家的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防备的人,却在这个微妙的时间出现在这里。
原本为了不让齐郁牵扯进来,他什么消息都没有向他透露,他却能轻易的找到这个地方,甚至连他都没有察觉他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看着齐郁利落地用刀,冷凝的神色,他似乎根本不像自己认知的那么了解这个人。这么多年了,齐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这个模样吗?
逃出仓库的时候,孙澈故意让手下的人开了一枪,让这一枪成为枪战的导火索。
齐桓问孙澈,“那个时候,你是不是心里已经开始怀疑齐郁?”
孙澈没有给他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已经没有必要了。
在齐郁满身是血,气息微弱地躺在怀里的时候,他已经明白,不管齐郁做过什么,他都是他的齐郁。
不再动摇,再不放手。


49、醒来

齐郁醒来的那一天是个阳光大好的日子,寒潮过去了之后,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虽然还是冬日,却莫名的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齐郁听到了窗外有小鸟的叫声,在这样的时节,这种脆生生的声音总是很难得,似乎那一场冗长的梦就是被这样的声音掐断了,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以为自己所有的力气都已经耗尽了,却没想,一旦前面真的有一束光,心里有了新的盼望,也总能挣扎着站起来,路也就越走越宽了。
齐郁缓缓睁开眼,正对着病床的是一扇窗户,窗帘被束了起来打了两个结,擦得亮堂堂的玻璃窗没有繁复的雕饰,简洁而干爽,能清楚地看到窗外带着一点灰却依然晴朗的天空。
一瞬间,脑子里那些陈旧的关于窗户与窗帘的不好的记忆仿佛被干净的水冲刷而过,只剩下眼前变得更加鲜明的景象,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就放松了下来,把视线转回病房内,房间里除了他之外没有旁的人,床边的点滴在落着水,床头的柜子上摆了不少的东西,齐郁甚至认出了齐桓落在这里的一个打火机。
脑子里还来不及有更多的想法,就被推门进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居然是岑立。
男人是迎着阳光站着的,光线打在脸上,侧面显出了一些阴影,却显得五官立体,岑立的发际很高,头发垂了一些在额头上,并没有打理得很服帖,这样看来有了些不羁的味道,感觉整个人都年轻了许多,他本来也不老,齐郁忽然觉得有趣,这个男人身材挺拔,相貌英俊,能力和家世皆属一流,不论是对男人还是对女人都有足够的吸引力,若是早些年自己遇见的是他,不知道又会是什么样的际遇,所以说缘分这个东西确实有它奇妙的地方,不怪那么多人都乐于把它挂在嘴边。
岑立推门进来,看到他醒了,十分得意地挑了挑眉,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到一边,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床边的位置。
“看来,还是我跟你有缘分,我一来你就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
齐郁看着他用熟稔的口吻说着话,似乎两个人已经是有着多年交情的老朋友了。
“还不错。”齐郁的声音有些沙哑,许多天没有开口,声音已经干涩到自己也听不下去的地步了,还没等他开口,岑立已经出声打断了他的念头,“之前你失血太多,医生说你暂时还是不要多喝水。”
齐郁把视线从床头的水瓶移到了岑立的身上,“你怎么会过来?”
岑立挑眉,“你昏迷的这些天,我都有过来。”
“哦?”
“只是你身边一直有人守着,要看你几眼还挺不容易,没想到还是我的运气好,一进来,你就醒了。”岑立笑了笑,对自己用手段调开其他人的手法毫无愧疚之意。
“难怪我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了。”齐郁语气很淡,却跟过往有些不同了,身上的死寂的感觉去了很多,显出几分年轻人的生气来。
连岑立都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改变,心情不错的笑了起来。
“好了,你别多说话了,才刚刚醒过来,我过来也是想看看你,不是为了让你更累的。”就算兀自用亲密的语气说着话也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齐郁终于笑了笑,在阴霾散去了之后竟然有了几分阳光的味道。
岑立的眼神一动,径自低着头凑近他的脸,“齐郁,你记不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齐郁弯了弯唇,“我刚醒来,你就迫不及待要提条件?”
岑立的笑意深了些,“当然了,怎么能给机会让你抵赖呢?”他伸拨了拨齐郁脸上的头发,齐郁被他这个动作弄得一怔,却没有躲开,“我这人从小到大没害怕过什么,就算自己挨了枪子都觉得眨眨眼就过了,我很久没像那一晚那么害怕了,齐郁,你明不明白?”
齐郁笑着摇了摇头,却没有开口。
“你这家伙,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想明白?”
“我现在真不想跟你谈这些事情。”齐郁侧了侧脸,对着阳光的地方眯了眯眼,“这一次之后我算是看清了,什么爱啊不爱啊,都是年轻时候的冲动,心里觉着那个东西有多么的了不起,多么的神圣,总觉得爱了,就是非那个人不可了。其实,有什么了不得的呢,有没有爱,日子也是一样的过,值得去体验的东西也很多,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总不能就耗在这件事情上了。”
“齐郁,你只是累了。”
“就算是吧,可我觉得想开了,人也轻松了,虽然身体不舒服,但我真的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这么轻松。”
岑立笑了笑,“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的句子。”
齐郁看了他一眼,“是么?说得我更渴了。”
岑立摇了摇头,“虽然这个答案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很高兴你能跟我说这些。”岑立的目光柔和了几分,称着脸上的笑意更显得迷人。
齐郁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还是没有放弃,只是像岑立这样的人有些话并不会说尽,一来是为双方都留了面子,二来也是对对方的体贴,即使坚持也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齐郁心下有些无奈,按道理来讲,有像岑立这样优秀的对象几次三番的表达好感,是人都应该觉得高兴,不仅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也是自身魅力的证明,更何况,岑立这个人一点也不让人讨厌,可齐郁却高兴不起来,在他对感情,对伴侣都再没了希冀的情况下,就算对方再好,心里也很难再起涟漪了。
就像曾经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
在青涩的年纪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你优秀又富有,只是那天阳光很好,你穿了一件我爱的衬衫。
爱不过是青涩年纪里一个美好的巧合。
时间错了,一切也就都错了。
对岑立是这样,对孙澈也是这样。
那些对所谓爱情的愿想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被磨空了。
岑立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笑着摇摇头,甚至伸手帮他把搭在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一些,“不要想得太多,很多事情顺其自然,时间到了,答案也就有了。”
“哦?”齐郁抬眼望着他,他想了想,“我突然觉得你说话的语气很熟悉。”
岑立笑得更加,“是吗?”
“你……”齐郁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推门的声音打断了。
眼神和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对上了,一时间竟然没了言语,只剩下默然的对视。
孙澈是聪明的,齐郁若能真的沉寂下来,不被情绪所扰,也未必比他差。更何况,他对这个人刻骨铭心过,说上一句了解至深也不为过。
在他醒来的不长的这段时间里,对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隐约有了想法。
而现在,齐郁连伪装也拆了下来,他就这么静静地直视着孙澈,那种全然冷僻陌生的感觉,即使强硬如孙澈,也不自主地动了动脚步,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只是,孙澈的脆弱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现在,在这个房间里的,不只是齐郁,还有岑立。
这个连他都感到威胁的男人。
他看了眼床边的岑立又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齐郁,缓缓开口道,“你醒了。”
“嗯。”齐郁应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了。
“原来岑先生也来了。”
“孙总。”岑立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齐郁受伤了,我当然要来看看他。”
孙澈把话头转向岑立,眼神沉稳之中隐含着锐利,“岑先生太客气了,谢谢你来看齐郁,只是他刚刚醒过来,还需要休息,不如你改天再来。这次的事情还要多谢岑先生帮忙,等齐郁康复之后,我们一定请你吃饭,再另表谢意。”
“孙总说的哪里话,我和齐郁是朋友,他的事情也就是我的事情,不必这么见外。”
“这次就当我欠岑先生一个人情。”
岑立挑眉,“齐郁刚刚才醒过来,我们又聊了这么久了,我就不打扰他休息了。”他朝着齐郁笑了笑,“我下次再来看你,继续我们之前的话题。”
孙澈的脸色顿时又沉了几分。
“好。”齐郁微微笑着颔首。
岑立出了门,病房的气氛却不那么美好。
孙澈直直地站在病床的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唇紧紧地抿着,他本来就是气势很盛的一个人,那种嬉笑痞气的样子一旦不在了,身上的冷凝就更加明显,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跟曾经记忆中的那个孙澈越来越像了。
齐郁知道,他在生气,这样的情绪不管是对孙澈还是对他而言都来得太陌生,齐郁甚至看了一会儿才确定下来,之后却觉得有些慨然和心酸。
面前的男人甚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用尽力气压抑下怒气才沉着声开口,“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连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齐郁没有回答他,他慢慢转了头看着窗外。
“齐郁,不要跟他有太多的牵扯。”这个‘他’指的谁,两个人都很清楚。
“他是我的朋友。”齐郁的声音淡淡的,对着他就像对着一个寻常认识的人一样没有丝毫的特别。
孙澈的声音忽然就有些变了,他开口,却只叫了一声齐郁的名字,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齐郁却先开了口,仿佛追忆一般。
“孙澈,我们认识多久了。”像是在询问孙澈又像是自问一般。
“十年。”孙澈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隐约中甚至有种不详的预感,似乎这个人接下来说的东西会整个打破他的认知,他忽然间就不想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了。
“你说错了。孙澈,其实,我已经认识你二十年。”


50、分手

齐郁认识孙澈确实已有二十年,追溯起这段过往还要往回数很久,若不是昏迷时的那一梦梦得太久远,这种幼时的记忆怕是怎么也想不起来的。
齐郁父母出车祸那一年,他才五岁,只知父母关爱,尚不懂得世事无常,亲眼见了那一起事故之后,小孩子整个都懵了,眼泪掉了许久,竟然再不开口,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无论身为哥哥的齐桓怎么哄他逗他,就算把当年最喜欢的玩具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伸手。
带去医院里给医生瞧,声带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一时打击大了,也许不多久就能痊愈。
可家里的人不这么想,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说,孩子傻了,怕是好不了,就连在齐家帮佣的几个阿嫂都私下里这么议论着。
那时候不比现在,很多地方还流行着老一辈的观点,没有什么心理疾病这样的说法,更别说去看心理医生了,齐家把孩子接了回来,辟了个小房间,管起一日三餐,留下一个照顾小孩生活的阿姨,权当是尽了养育的责任。
毕竟,齐郁的父亲是摆了声明与家里断绝关系的,老先生至今还在为这个生着气,念叨着那个女人带坏了他的儿子不说,还让他再也回不来了,只留下一个与她眉眼相似的小孩子,即使留着齐家的血,也不受人待见,老先生发了话,家里人有些什么想法,也很难去做些什么,更何况这个孩子并不好亲近。
除了半大的齐桓每日都去找他,一日都不倦怠,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孩子,在他骤失父母的日子里,世界一下子变得寂寞起来。
齐郁在那个小房间里住了很久,常常缩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地裹成一团,在这个陌生的冰冷的地方,只有这样,才能隐约地找到一点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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