础的东西完全没有必要学习了。
听完课,找到孙晔,说说笑笑地找地方吃饭。
书院的食堂被孙晔形容得不堪,路过的时候杨云好奇进去看了看,果然是惨不忍睹,寥寥几个吃饭的人都是作愁眉苦脸状。
看过之后杨云决定说什么也不在这里吃饭了,他因为修炼寂元化精诀,所以饭量比常人大得多,但口味却更加挑剔,如果不是美食很难鼓起勇气天天这么往肚子里猛塞。
书院外边就是一溜小饭馆,据孙晔说都是租书院的地皮,这价格也比远处的同类饭馆贵上三分。
杨云捡着好酒好菜一阵狂点,孙晔看得目瞪口呆,说了几十遍“太多吃不了”一类的话。
等酒菜上来,孙晔才知道不是自己面子够大,实在是杨云太能吃了,真想像不到他那单薄的身子怎么能装下这么多食物。
既然有杨云这个榜样,孙晔就不客气了,他家境中等,能来海天书院进修已经勉强,所以平常里是食堂的常客,也难怪他对食堂的怨念那么大。当下鼓开腮帮子和杨云比试起来,三人之中反而是虎背熊腰的孟超吃得最少。
一顿酒肉吃下来,三个同乡已经称兄道弟起来,孙晔一边摸着滚圆的肚子呼胀,一边拍着胸脯保证,高级学堂有什么真东西讲授的时候,立马去报告杨云和孟超。
“对了——两位兄长可有表字吗?”孙晔突然想起一事,问道。
“我还没有,老孟你呢?”
“我也没有。”
读书人一般要起个表字,以方便相互之间的称呼,不过世人认为名字关乎气运,所以不能随便乱起,读书人的表字一般是师长所赐。
杨云和孟超都属于草根出身,所以一直没有表字。
“那正好,你们见到山上那个亭子了吧?那就是有名的细风亭。”
“细风亭?”
“是啊,你们没有听说过?”
“没有。”
孙晔精神大作,给二人讲述起来。
“说起来这个亭子来历可大啦,据说这亭子立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海天书院那。亭子里有一个破旧无人问津的扶乩,当年徐文襄公在亭子里读书,突然兴起,想给自己起个表字,想了几十个都不满意,于是就扶乩起卦,得了一个名字,你们猜是什么?”
“海天?”
“没错,徐公得了这个表字后就时来运转,连连高中,最后著书立说、入阁拜相,名噪一时。晚年回乡后创办了这家海天书院,把细风亭圈到书院里面,凡是没有表字的学子前来,都免不了上去扶上一乩。”
“那孙兄你的表字是扶乩来的吗?”孟超问道。
“是,刚来时去过,得了山举二字。”孙晔对这个表字很满意的样子。
杨云心中一动,这个扶乩有点意思啊。
孙晔说下午学堂的课没什么意思,杨云和孟超决定去细风亭一观。
沿着盘山小路上到山顶,海风徐来,眺望着蓝天和海水,心胸顿时开阔起来。
还没走到亭子,先就听见清脆的风铃声响个不停,叮叮当当地沁人心神。
亭子看起来很旧,但还算干净,看来是有人时常打扫。亭子顶上是一个树叶形状的东西,被风刮得东倒西歪,牵连着一个摆杆晃动不休,摆杆的下面系着一个小小金铃。
杨云仔细看了一番,都是些普通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不过这个山势有点奇特,虽然这座山不高,但是正当东海,处于地海两系灵气交汇的中心,就好像是一个天然大阵的阵眼一样,自然有很多神奇的现象。
比如说现在海风朝着陆上刮,但是这个亭子顶的风叶晃动得却毫无规律,这是因为细风亭就像一个引针,将对冲的地海两道灵气向上引,激荡了风势导致的。
“有些意思,老孟你先来?”
“好。”孟超过来,解下金铃,刚要把摆杆连接到乩环上去,一个声音从亭子外面传来。
“等等——你们两个等等。”
回头看去,几个书院管事模样的人正沿着山路跑上来。
“什么事?”
等几个人跑进亭子,杨云开口问道。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且等一阵,山长陪着贵客马上要到亭子来,你们就在这儿侍立着,别说话,等贵客走了再扶乩吧。”一个管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气喘吁吁地说道。
杨云把头探出亭子张望一下,果然看见一行人正在半山腰缓步而行。
也不等杨孟二人答话,那些管事已经开始收拾起来,将亭子各处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然后拉着两个人避立到亭子外边。
山不高,不多时一群人已经来到亭外,被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是一名中年人,一身便装,看不出是什么来头。
管事们纷纷长揖施礼,杨孟二人只是一拱手,看上去就比较显眼了。
一名文士打扮的人微微不悦,问道:“你二人是新来的学子吗?见了贵客为何不施敬礼?”
杨云踏前半步说道:“要是在学院之中见到贵客,上下有序,自然应当敬礼,这细风亭是天然的古迹,倒是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的道理。”
旁边几个管事汗一下冒出来,刚才差事紧急,加上以为两个新秀才好说话,所以言语动作间未免不够客气,想不到这人当时不露声色,现在却发作出来。
“哈哈哈,这位秀才公说得没错,确实我是后来的,你们两个是主,我们是客。”中年人笑着说完这句话,转头对文士说道:“文山长,久闻细风亭扶乩起字的大名,不如让你这两个学生先扶上一乩,我好开开眼界?”
杨云心里暗想,这个文士果然是海天书院的山长文思乾。
“贵客有命,岂敢不从?”文思乾微笑着答道。
“多谢山长和贵客。”杨云作揖道,推了孟超一把,“老孟——扶乩。”
第37章 扶乩起字
孟超连忙将被风带得乱晃的摆杆连上乩环,同时杨云从旁边的香案上找到几支线香,递给孟超。
“上柱香吧,扶乩要心神安定才可。”
孟超点燃线香,默祷了一会儿,这才将手放到乩环上,微闭双目,让手随心所欲地推动乩环。
乩笔在沙盘中刷刷地走动,众人都围上来观看。
“崇——德——”
中年人将沙盘中写就的字念出来,此时孟超才睁开眼睛。
“文山长给评解一下?”
“你的本名是什么?”文思乾问道。
“学生姓孟名超。”
“孟超,字崇德。不错的表字,海天书院中有记载,辛未科的二甲第一名进士就扶出过一个崇字,德字也不错,也不乏金榜题名之人,你这个表字可谓中吉,今科中举有望啊,不过还需要因人成事。”
孟超欣喜,文思乾那是什么人啊,殿试榜眼,文章学问不敢说天下吧,至少吴国之内是声名卓著,有他这一句点评,只要秋考的时候自己的卷子能被取中,就断无落榜的可能。
“杨贤弟,你也快点扶一个吧。”
杨云点点头,却没有上香,随意地晃动着乩环,两个行云流水的大字跃然出现在沙盘中。
“梦徊”文思乾看向杨云。
“杨云——杨梦徊。”
文思乾皱起眉头,“这个表字可是生僻得紧,梦字和徊字都很少在扶乩中出现,我不敢妄断,得回去查查记录才行。”
中年人心中陡然一惊,想起自己家族中留传下来的一本记载,说是先祖曾经遇到异人,给自己的家族批了几句话,其中遇石而兴等几句都已经得到印证,只有最后一句“遇梦而续”一百多年来一直没有着落,难道要应在此人身上?
不过一转念又想,这个人眼下不过是区区秀才,有什么资格应这句话呢?大概只是个巧合吧。
深深看了杨云两眼,中年人说道:“两位秀才的表字都不错,今后一定能大展鹏图的。”
文思乾微微动容,心想以中年人的身份,说这句话可是有些意思。
杨云拜谢,说道:“学生事情已了,不敢打扰贵客的游兴,这就请辞了。”
“好好,希望以后还能听见你的名字。”中年人笑道。
文思乾这下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也不知道怎么这个文弱秀才就得了贵客的青眼,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杨云和孟超下山来,像没事人般跑到藏书楼看书。
孟超好像受到今天事情的鼓舞,看起书来格外入神,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暗下来,想起孙晔的说法,再看下去就要交蜡烛钱了,这才将书放下,抬头四下里没看到杨云,心中微微有点诧异。
转了一圈才发现杨云藏身在一[WWW。WΓsHU。]排书架之中。
“梦徊贤弟,你原来在这里,怎么不去座位那里看?”孟超问道。
“我喜欢站着看书,坐着看容易走神。”杨云信口说道,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翻书的速度太快,一页书用月华灵眼扫一眼内容就全进识海了,被别人看到无法解释。
“这海天书院的藏书楼果然名不虚传,静海县学和这里的差别,就像池塘和江河啊。”孟超感叹道。
“是啊,静海县学就是一个房间,几排书架,这里是满满当当的三层楼,差别太大啦。”杨云既兴奋又痛苦,他可是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把这里的藏书“翻”完,这下手指头可有的累了。
“走,先吃饭去。”书要一本一本地翻,饭也要一顿一顿地吃。杨云算了一下,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也可以看完这里的藏书,到时候就可以回静海县备考了。
出门刚好看见孙晔迎面过来,人还没到声音先飘过来。
“梦徊兄、崇德兄,你们二位大喜呀,晚上是不是该请我吃饭呀?”
杨云和孟超对视一眼,想不到下午得的表字,晚上连孙晔都知道了。
“没问题,走——”
三人还是去了中午那家小饭铺,这里的小菜炒得不错,酒也没有兑水,看到杨云几个人,饭铺老板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果然没有让饭铺老板失望,杨云又点满一桌子酒菜。
“山举兄,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扶出的表字的?”
孙晔先满饮一杯酒,回味地咂咂嘴,笑道:“两位兄长今个可是出名了,整个海天书院都传遍啦。”
“怎么?”
“你们可知道今天遇到的那个贵人是谁吗?”
“是谁?”孟超问道。
孙晔伸出一个指头向天上指了指,“福国公。”
“啊!”孟超低低地惊呼一声,“竟然这位国公爷。”
福国公是当今吴王的长兄,据说当年他素有贤名,继任王位的呼声很高,但却以自己生母为普通嫔妃为由,主动将王位让给现在的吴王。
吴王继位后将他封为福国公,封地就在凤鸣府。
凤鸣府是南吴最大最富庶的一个府治,据说凤鸣府有四分之一的土地都是福国公的封地,而且吴王特赐旨意,福国公对整个南吴五府的官员都有监察奏事的权限,真可谓南吴富贵第一人。
孟超想着,如果早知道那个中年人就是福国公,他的举止肯定不会那么自若。偷眼斜看杨云一眼,发现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不由感叹自己的定力还是有所不如啊。
“喝酒、吃菜——”杨云将一口肉咽下嗓子,浑不在意地劝孟孙二人多吃点。
孙晔中午吃得太饱,所以只是喝点酒,细细夹几筷子吃着,孟超心里有事,也吃得少了,最后一桌子菜几乎都被杨云包圆。
吃罢三人聊天,杨云才说道:“今天遇到福国公是件好事,不过实际的用处并不太大。我们是学子,走的是科举取功名的路子,就算名声再大,卷子也是糊着名字的,最终还是要靠卷子中选才行。”
孟超、孙晔二人点头称是,吴国的科举还是非常公平干净的,建国百余年来科场舞弊的案子屈指可数。
考生作出来的卷子要糊住名字,统一抄录后由房师择选,这一步才是刷下大多数学子的关口。一府之地近千学子,能够取中的卷子不到百份,进到这一百份里,取出原卷打开名字,由主考最终取录和评定名次时,名声等外部因素才会起作用。
酒足饭饱之后,孟超和孙晔相约去藏书楼看书,蜡烛钱虽然不便宜,但是这个临近秋考的关口,能来海天书院的秀才们是不会吝啬的。
杨云要修炼月华真经,所以辞了二人单独行动。
“那个细风亭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地势高阔,灵气比平地上要充足几分。”
晚上山路无人,杨云边走边整理识海中新增加的书籍。虽然这些书存在识海中,比熟背上几百遍的记忆还要深刻,但还是要投入心神体悟,才能融会贯通,甚至更进一步地推陈出新。在这方面,识海的推演终究是缺乏了一点灵性。
此时在识海的经纶堂中,数百本书籍在空中飞舞,无数的金色字符如同穿花蝴蝶般,绕着青木书案上下翻飞。不时有一些字符落到书案上,一阵华光四射,化作宣纸上的一行行字迹。
有些字迹写出来后很快又淡化消失,但总体上字数还是越积越多,书案的一角,写满字迹的纸张已经叠成一摞。
这些是杨云自己的心得体悟,还有一些策论随笔等等,都有一定的保留价值。杨云这么钻研下去,也许有一天能编著出一本大部头的论著来。
月华真经凝窍期的功法已经推演完毕,真气少了这个最大的开销,能用在经纶堂的份额就大大增加了,加上秋考在即,杨云也是大力投入,现在识海的经纶堂之中每时每刻都是这种景象,随着经纶堂的运转,杨云对各种经论的掌握程度逐渐加深。
等上到细风亭时,杨云停下经纶堂的运转,四野无人,夜风拂动着金铃,伴随着阵阵虫鸣,发出叮叮当当地轻响。一片轻云掩着残月,海潮阵阵拍击岩岸,海天之间各种灵气纵横交错。
杨云关心的当然是月华灵气,今日虽然是月残之时,但是还是能清晰地感觉到月华灵气。
“唉——洞天福地对修炼太重要了,尤其在结丹以前,没有一处合适的洞府,修炼起来简直是事倍功半啊。”
杨云感叹道,他这一世为了父母亲人,决定走入世修炼的道路,几乎注定和适合修炼的洞府无缘了,只能尽力从功法上弥补一二。
“好在月华真气虽然不太稳定,日间不适合修炼,而且每个月都有潮涨潮落的现象,但比起那些比较变态的灵气,例如真磁、阴雷、玄水之类还是要好多了,普天之下,只要到了晚上都能修炼,倒是不用限定什么特殊的地方。”
杨云就感慨了一下,马上开始月华真经的修炼。
因为这里无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