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肯定地说道,说着,又一顿,问了跟二愣子一样的问题:“钱钱,你怎么下床了?”
“我,饿了。”
红发青年尴尬地挠挠头,目光扫向一旁沉默着的二愣子。
媳妇在害羞了咩?
“媳妇,我饿了。”
钱钱一脸单纯地重复道,目光中充满是希翼。
二愣子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起来,便只好朝厨房走去,那脑袋上的黑色粘稠液体早已凝固,形成了一顶坚硬的“帽子”,但依旧改不了那令人望而却步的臭味。
豆豆感慨地瞥了眼已然远去的二愣子,幽幽地叹了口气,看来今个儿他是伙食又得去外面解决了!
“豆豆。”
“恩哼?”
“我真觉得哥哥……可能出事了?”
红发青年一脸凝重地说道,倘若他的脸色不似这般苍白如纸的话,这话大概会更有说服力!
豆豆负手而立,故作深沉地道:“你这几天是病糊涂了。”
“恩,我知道,发|情的味道,这个很正常!”
“……我不跟你说了。”
“恩,我也撤了。”
随后,两人默契地冲向了箫倾尘的房间,连下意识地动作都是一致了。
皱鼻子,猛吸一口气——
随即转头看向对方。
“或许你是对的。”
小正太满脸严肃地点点头。
“……房间里面有味道。”
第037章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面,有人哭,有人笑,有些人看上去很亲切……
但梦醒了,而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他甚至记不起自己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典雅素净的房间,柔软古典的雕花大床,还有四周极其考究的摆设,都透着一股陌生的味道。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
稍显刺眼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挤入房间……
他微微侧目,看向来人。
是个男人,一个摸样十分俊美的男人,金发蓝眸,神情温和。
男人看到他坐在床头,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惊喜,很快又恢复平静。
“你是谁?”
他抬头,看着男人,觉得有些眼熟,但具体想不起来,脑海依旧一片空白,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曾在他梦里出现过……
“我是凌霄。”
男人温声答道,语气温柔至极。
凌霄?
他微微片头,疑惑的眨眨眼,好吧,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还是想不起来。
就在他迷茫之际,男人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就这床沿坐下。
如此近距离观察,他觉得凌霄更美了。
当然,美这个词并不适合来形容男人,但无疑是更适合凌霄的。
不似女子的柔美,这个男人看上去十分的内敛,虽然对他很温和,态度更是称得上和蔼可亲,但他依旧觉得这人深不可测。
觉得……另一个同义词叫做:揣测。
因为他的过去,一片空表,只能凭着直觉来……猜。
“那我呢?”
他好奇地问道。
一个人不记得别人,可以说他记性不好,或者很差。但是连自己都不记得了,是否会被当做另类?
这一点,他无从考究了。
至少目前来说,凌霄的神情看上去一点也不吃惊,他微笑着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柔声解释道:“你失忆了。“
失意了。这个结果,他已经猜到了。
至于为什么失忆?他不会问,因为答案取决于对方是否肯说。不然问了也是白问,而他纵然失去了记忆,也不喜欢做无用功。
于是他只是沉默,那般安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又如此无动于衷的望着男人,如黑曜石般深邃而纯粹的眼眸就那般专注地凝视着对方。
“而我,也不是很确定,你先前到底叫什么名字。“凌霄说。
她觉得对方的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有一个新的名字。你希望自己叫什么?”
“……”
他依然沉默,这个答案,明显不符合他的意愿。
“你,不开心吗?”
凌霄神色微怔,似有些低落地问道。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感觉很奇怪,他之前一定见过这人,而且不止一次,但对方却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似乎不大说得过去。
但看凌霄的神情,又不像在骗人。
“这是哪里?”
半响,他换了个问题。
这一回,凌霄回答得很快。
“无双城,凌家主宅,我的寝宫。”
“寝宫?那不是皇帝待得地方吗?”
他下意识地反问道。
语出,两个人皆一怔。
他惊讶的是自己原本一片空白的脑海,居然会蹦出这么一个理论性的结论来,而凌霄纠结的是:白帝王的寝宫真有那么好么?
“我跟你是什么关系?”
很快,他转移了话题。
凌霄面色微变,湛蓝眼眸无端的多了意思伤痛,那眼神看得他……无比心虚。
不是说不熟么?怎么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个……负心汉?
“我也说不清。”许久,凌霄微微摇头,道。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掀开被子,正要落地,却被凌霄拦住。
男人一手抓住他即将落地的脚踝,低声道:“地上凉,先穿上鞋。”
他淡淡地瞥了眼地面,细绒毯铺了厚厚的一层,就算赤脚也不会冷的。但——
看着凌霄亲手替他穿上鞋子的摸样,他忽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觉得,以前的自己一定很习惯被人这样“伺候”。
鞋子穿好以后,他随意地瞥了眼身上的衣服,火红色暗纹绣金长衫,看上去真……华丽。难道他以前很喜欢这么奔放的色彩?
“凌霄。”他犹豫着唤道。
岂料——
对方的反应比他预料之中来的更加“剧烈”。
男人诧异地望着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直呼他的姓名。
但随即,凌霄笑了。
那笑,很浅,又很深。
浅是嘴角的弧度,深的是眼底的笑意。
他莫名地面上一热,暗暗咋舌:祸害啊!男人长的那么美干嘛,长得美也就算了,还偏偏笑得那么妖!
很明显,凌霄并未察觉到他心底的想法。
而他,抖了抖衣袖,绕着房间转了圈,最后好奇地盯着挂在墙上的一把长剑,也是房内唯一的一把武器。
几步上前,他快速去下剑,抽检出鞘,望着晶莹剔透的剑身,脑海中嗖地掠过几个大字:上品灵器,附加风属性,飞剑。
以至于——
凌霄在听到他的那喃喃自语时,竟有些激动地走了过来,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你……”
“这剑叫什么名字?”
他抬头问道。
“无双剑。”
无双?这名字不错,于是他心情大好,咧嘴笑了:“那我也叫无双吧。”
“好。”
凌霄毫不迟疑地点头,让他感觉很开心。
无双……从这一刻开始,他就叫无双。
“你喜欢这把剑?”
凌霄温和悦耳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
他略一迟疑,将剑收好,重新挂回了墙上,答道:“不知道,但是感觉好像……似曾相识”
“恩,因为这把剑,是你铸造的。”
“唉?”
他诧异的挑眉,忽然来了兴趣吗,伸手拉住对方的手腕,走到桌边,将人按倒座椅上,随后挑了一旁的位置坐下,继续问道:“那我以前是干嘛的?”
“你曾经是铸剑师,后来变成了商人。”
“铸剑师?我没什么印象了,不过你说商人的话,听上去倒是挺亲切的。”
他忽然兴奋地说道,咋一回神,却见凌霄笑盈盈地望着他,死很认真很耐心地听着,那神情……
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好吧,那神情好像在看着自己的恋人?
脑海中突然蹦出如此让人震惊的想法,他猛地跳起身,一脸不信地拍拍脸蛋,刚拍了两下,对方已经出手了。
凌霄一脸紧张地握着他的双手,连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额……”
他尴尬地拖长了声音,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盯着嫩人,有些话竟然不受控制地问出了口。
“你喜欢我?”
“……”
凌霄沉默,目光闪烁,面上倏然一红。
他无辜地眨眨眼,心中已然明了:对方确实喜欢他,确切地说,是为失去记忆前的他?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他忽然心血来潮,恶劣地再次发问。
凌霄回神,一脸严肃又分外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沉声道:“是,我喜欢你,但是……”
“但是?”
他直觉地反问道。
“没什么。”
话到嘴边留一半,凌霄为难的皱了皱眉,其实早在先前,他就已经隐约意识到:对方似乎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似乎,而是肯定。
但是他失忆了,所以这是一个契机。
对于凌霄来说,利益最大化,一向是他的原则。
喜欢这种感觉,太陌生,几乎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但是他依旧没有考虑清楚。
因为他不想就这么失去这次机会,又不想欺骗对方。
第一次,他是如此地渴望自己能摆脱以往的习惯,真诚对待对方……
第038章
“忘归,无解。”
整个下午,他心神不宁。
凌霄说:你中的毒,叫忘归,但无药可解。
是谁给他下的毒?
又是谁将他送到了无双城?
他想不明白。
所以更加不安。
他想要离开,但是凌霄反对。
也罢,一个失忆的人,连自己原先住哪里都不记得了,离开凌家主宅又能去哪里?
“你有一个徒弟,还有……”后面的话,凌霄没有说下去,但他承诺已经派人前往菡萏城接人过来。
菡萏城……白帝国的京都王城,天子脚下,商人云集。
这是个玄妙的世界,他默默地想着。
他一边倚在窗前,一边捏着棋子砸院子里面的盆栽,似乎唯有这样才能将心底的不安驱除。
周围有人,哦不,确切的说,是暗处有人。
他看不到,但直觉告诉他,有两人人躲在什么角落里面监视着他,亦或者是……保护?
棋盒中,白字去了大半,他终于发现这件事有多幼稚多无聊了,伸伸懒腰,抖抖下摆,准备出门去溜达一圈。
门外没人,正如凌霄所说,他喜欢安静,所以琉璃阁内看不到别人。
他意兴阑珊地站在殿门前,望着那蓝玻璃匾额上的漆金大字,愣愣出神:琉璃阁。感觉很熟悉……
知道后来他才知道,这座宫殿原本不叫琉璃阁,只是前些天,凌霄恰好将它改成了这个名字。
至于原因,无从得知。
十月中旬的天,却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冷,阳光晒在身上,和煦而温暖,清风拂面,温柔至极。
满院子的天竺牡丹,开的姹紫嫣红。
“这花……不似是这个时节开放的。”
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花丛,喃喃自语。
方要伸手去摘花,却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提醒到:“公子小心,这花有毒。”
“出来。”
他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眼眸低垂,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地低声喝道。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那人似犹豫了片刻,终于现身。
嗖的一声,一道纤瘦的黑影站在了他的身侧。
是个玄衣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属下叫凌七。”
“恩,很好,从现在开始你叫零零七。”
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语气确实格外的认真。
玄衣少年仿若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睛,而后想起来家主的交代,便唯有点头。
但,凌七心底却洋溢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对方。
从天山剑门之上那个存在感觉及其淡薄的平凡青年,到后来逐渐大方一猜的天才铸剑师……以及最后菡萏城东街一百二十三号见到了俊美男人……竟是同一人。
凌七打从心底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作为凌家的直属影卫队成员之一,他虽然年纪轻轻,却从不似同龄人一般安逸,性格更为稳重,也算的上是见多识广,但为独这人——
他不敢说,自己能够一眼便看穿对方。
翼空——天山剑门第六十八代弟子,六大长老之一白杨唯一弟子,鉴于柏杨师承现任掌门,而老掌门的年龄与辈分极高的缘故,翼空的辈分可谓是硕玖月的祖师爷的祖师爷……
铸剑师虽是极为特殊的一族,但翼空再特殊也比不上当初的非莫涯。
同样,翼空虽是萧家的主家血脉之一,但只要萧家主母在世一日,他便很难有机会凭借一人之力重掌萧家。
所以,以上一切都不是重点。
真正让凌七苦恼而担忧的是:凌霄对翼空的态度。
对于凌霄,凌七付出了自己百分之百的衷心,可谓是一把忠诚且绝无可能背叛的利器。
这其中的原因,牵涉颇多。
但是——
凌七不敢说自己有多了解那高深莫测的家主大人,却可以肯定地说:主上对翼空的态度很不一般。
神秘的墨家家主忽然抵达无双城,凌家十三影卫集体出动,结果对方却莫名失踪,反倒是让他们发现了……翼空。
凌七将昏迷不醒的青年带回凌家主宅后,心底亦是忐忑不安。
从他发现,自家主子居然两次凑巧路过那琉璃阁去探望这人,回来又将自己的宫殿更名……原先藏在心底的猜测,逐渐清晰……
果不其然,他家主子得知青年中毒的消息后,专门替翼空诊治的老药师居然被吓得两眼一翻白昏了过去……
主子“中毒”了。那一刻,凌七如是想着。
向来神色不露于外的家主大人,居然为了一个男人心急如焚,自乱手脚。
翼空昏迷了两天,终于醒来。
凌七等诸多影卫,也暗暗松了口气……
“这花为何有毒?”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疑惑。
玄衣少年猛然回神,眉眼低垂,恭声道:“因为这并非一般的天竺牡丹。”
“……可是我已经把它摘下来了。”
依然是无比悦耳的声音,却多了一丝狡黠和戏虐。
凌七神情扭曲的抿着嘴,心底不由得腹诽道:这人失忆了,性格倒是更恶劣了,但愿主子能顶得住……
萧倾尘凑到花前,闭目,闻了闻,果不其然,花香入鼻后,身体一阵眩晕……
凌七见状,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花瓷药瓶,倒出一枚黑色药丸,送入对方口中。
萧倾尘迟疑了下,将药丸吞下,一阵清凉,没多久,眩晕感便消失了。
“这花,送你了,当谢礼。”
他微笑着说道,笑容似单纯而无害。
玄衣少年咬牙切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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