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慈看得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这等二流子的功夫也敢在此乱叫。”
这时,他已经猜到了女子身份,持剑冷哼一声:“我道是谁这么大胆子打搅我教训人,原来是殷三娘。”
殷三娘江湖成名已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加入了吟月楼,她本是武林世家幼女,却惨遭定亲之人背叛,引狼入室,此后流浪江湖,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杀了多少人,才混出今天的名声。
殷三娘声音不大,语气却依旧嘲讽,她最恨的就是程慈这种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便糟蹋女子的贱男人:“也不知道现在是哪条狗在乱叫?”
程慈不再废话,拔剑便攻,殷三娘眉头一皱便接招,只是她的银针被他全挡在了剑外。
程慈专注负心薄幸十年,仗着的就是他的剑法超绝,等闲人是报不了被负之仇,他自豪一身剑法殷三娘不能应付,竟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一抓一放,如此拼了上百招,才一剑将殷三娘去路封住,直取她的咽喉。
这时,一楼已经成了一片废墟,看好戏的人全躲在了角落。
殷三娘早知逃不掉,冷哼一声:“你有本事便杀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出这两湖。”
程慈冷笑:“我杀不杀你,岂是你说了算?”
殷三娘此时头发凌乱,嘴角带伤,笑容却甜美,她吐气如兰,声音却冰冷:“死胖子。”
程慈只觉脑中一嗡,剑已经平抹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剑身,滴落在他的长袍上。
此时,楼内已经一片寂静,谁都没想到一个大美人儿居然会在转瞬间香消玉殒,看向程慈的目光顿时充满鄙夷,只是夺宝大会举行在即,程慈武功又在江湖中属于中流偏上,没人想多招惹是非。
程慈杀了人却不手软,心中甚至畅快,他大笑一声,手中一动,还剑回鞘。
他眼神自满,自得的一瞄众人,怡怡然道:“我看这楼内,还有谁敢与我玉面书生抢华山心法。”
他这语气,自然引起众人不满,有好几人都想站出身来,挫他锐气。
众人还在思量中,门口却传来了笑声。
“这里还有比试?”那人跨门进来,一脸笑容。
刚引起话头的胡须大汉不由暗骂此人不长眼,都死了两人了还敢往这酒楼走。
那人却丝毫不在意,他腰间悬挂着一个酒壶,想来是个好杯之人,面上俊俏,眸光中自信满满:“比什么?比什么?”他朝程慈望去:“原来是玉面书生,既然玉面书生在这,自然要比俊朗了,思允你说对不对?”
被叫思允的人不耐的走进了客栈,丹凤眼一瞟众人,再看那女尸,不由挑眉。
那人却依旧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朗声道:“这比俊朗,不如思允你来做裁决?”
那胡须大汉心道裁决什么?这位思允明显比你好看!在场没比的过的。
思允听他这么一说,不屑的目光一瞪。
那人被瞪却大笑:“看,思允看我不看你,明显是我比你风流倜傥得多,对不对?玉面书生。”
程慈哪里还能忍,染血的剑再次拔了出来,直接刺向那人,那人却丝毫没有避让,直接拿着自己佩剑格挡住了。
只是,他连剑都没有拔,拿的是剑鞘。
程慈心里一惊,就要再出招,神色一定却发现眼前早就没了人影,耳边有风,才发觉那人已然到了他的身后,再准备回招已然来不及,那人剑鞘已经抵住了他脖子。
“你说,我这剑鞘能不能割断你这猪脖子?”
程慈心中已凉,知道今天遇到了高手,但他毕竟纵横江湖多年,在刀口舔血的的日子还少?剑下一动,便朝后面刺去。
身上钳制果然一松,程慈却没能做第二个动作,直接被人踹飞了出去,这一脚简单粗暴,内里却含了浑厚的内力,程慈一倒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那人面上一笑,众人根本没看清他如何动作,他已经闪身到了程慈面前,手下一用力,程慈一声喊痛,手中佩剑到了那人手里。
程慈心中恐惧,立时喊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但是你觊觎我华山门派心法,我怎么饶你的命?”
华山的?那胡须大汉一愣,便开始猜测这是华山的哪位起来。
那人也不废话,剑身在程慈身上一滑,程慈只感觉一片冰冷,手上一痛,已被挑断了手筋,他呼痛不及,紧接着另一只手上也是一痛。
“我可是饶命了。”那人道,丢了程慈的佩剑,在他的哭叫中转身朝楼上一拜,拱手道:“华山吴秋略拜见长老。”
众人一惊,目光纷纷望向了楼上,却看不见坐在里面人的身影,只能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说华山的坏话……
楼上,牟离早就忍不住站在了栏边,兴奋的唤道:“大师兄!大师兄!”
尤剑逸声音不大,却似乎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脑内:“上来吧。”
一见吴秋略上楼,尤温便迎了上去,暗地里给帅的不行的吴秋略点了无数个赞。
吴秋略眼神一挑,嘿嘿笑了两声,带着南宫樾走到了尤剑逸面前:“长老,秋略紧赶慢赶,终于赶上您了。”
尤剑逸点了点头:“你辛苦了。”
吴秋略道:“这位是南宫樾,与我作伴而来的。”
吴秋略信的过的,尤剑逸也不好再说什么,示意两人坐了下来,又说了几句,众人才分道回房。
尤温有了机会,拉过吴秋略道:“你怎么不怕你那位基友了?”
吴秋略笑了起来,目光温柔的望向站在一边的南宫樾:“以前不肯承认自然怕,现在都承认了还怕什么?”
尤温见两人情形,就知道两人已经心意相通,不由大声喊道:“南宫大人。”
南宫樾一瞟他,冷淡道:“我已辞官。”
……哟,这牺牲大,尤温咳了咳:“南宫兄。”
南宫樾终于踱步过来,站定在吴秋略身边:“何事?”
“看见你们幸福。”尤温表示:“我想祝福一下。”
南宫樾虽然想冷哼,但顾及尤温与吴秋略情同兄弟……可能比一般兄弟感情还要好,只能点头示意表示他知道了。
尤温道:“这次去倪源县南宫兄也一起?”
吴秋略道:“我倒是想让他就在此等我。”又一叹气:“到时候你也帮我多照顾他。”
尤温赶紧点头,南宫樾这两年功夫不知道有没有长进,如果有的话,自己就躲在他身边也挺安全的。
吴秋略嘴角一扬,转身对南宫樾却又是另一张脸,轻声道:“你也累了,我们去休息吧。”
南宫樾点头。
两人并肩而去。
尤温表示,南宫樾是累了,他是雷了。
秀恩爱可耻!
连赶了几日路,一行人终于到了倪源县。
倪源县三年前遭灾,且不久后就被反贼所占领,直到年初才重回朝廷管辖下,只是这里早已荒芜成了一片,据闻还闹了瘟疫,直到前些日子才控制住,华山一行人来到此地,见这难见人烟的样子心中都是悚然。
尤温更是,两年前他差点踏足倪源县,不过因为南宫樾突然折返,他也跟了上去。
他长叹一声,只觉得这里一片惨象,实在难以想象。
村庄到处都是杂草,尤剑逸吩咐了人守夜,让众弟子原地休息。
牟离怒道:“这什么珍宝阁怎么会选这个地方办夺宝大会?”
尤温叹息,也不知道他们有何打算。
好吃的好喝的好睡的是不想了,华山众人只盼着明日早点到来,却又隐隐害怕夺宝大会。尤温前半夜被安排了守夜,与牟离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后半夜在冷风中半梦半醒,直到天快亮才睡熟。
再醒来,已是艳阳高照。
作者有话要说:BUG无数,今天才发现QAQ
昨天刷碧水刷的太认真了,结果发文的时候只看了一遍,结果……咳咳,平时都是检查3到4次的说。
、夺宝大会(中)
倪源县边,便有一条小河。
在这河中,曾淌过大水,又淌过大兵。
大水曾经冲毁了稻田,大兵的尸体掩盖了河面。
只是今日,这河里又是一派风平浪静。
小河边,依山傍水的地方,珍宝阁搭起的擂台上旌旗飘扬,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旗下,站着无数的人。
光是他华山派的便有二十多人,凌云派、墨月派、罗山派掌门、高松派也在其中,这九大门派同盟来了五个,更何况是武林大大小小的帮会,当然,地头蛇吟月楼也来了不少人。
尤温第一次见这情景,恍然想起了大学举办运动会的场景,深深觉得有异曲同工之妙,心道这些江湖中人也该编个帮歌什么的,以振士气。
再不济,台上也得有个敲鼓的。
只是,台上自然没有什么敲鼓的,只站了几个大汉。
大汉之中,却还有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他们一人已经拄着拐杖,一人虽然精神精神矍铄,却满面严肃,毫无慈祥之意。
人多,自然吵闹,人群里大家都在交流着经验,分享着百晓生新出的奇事,尤温被闹的简直头疼。
直到晌午,这众人才安静了下来,眼睛盯着台上。
台上那些人,却是纹风不动。
有人开始叫骂:“这夺宝大会还开始不开始?叫爷爷们等到什么时候?”
鹦鹉学舌的速度也非常快:“对,对!等到什么时候?”
众人还待叫骂,后面却突然有人使了轻功飞了过来,她这轻功轻逸飘扬,衣袂翻飞,粉色纱裙更是映衬的她美若天仙,众人脑袋跟着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看着天仙轻盈的落在了台上。
天仙翘唇一笑,她长相不比一些女子温婉,只是眉目清俊带着高傲之色,持剑拱手道:“各位英雄好汉,今日这夺宝大会,便由我来主持。”
“你是谁?”台下一人大喊:“一个小姑娘……”
“我是珍宝阁小长工一个。”那美人再笑:“各位刚才不是等急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开始第一样珍宝的扑卖。”
众人大呼。
那女子以内力贯于声音中,声音响彻河边:“这今天的头一道大菜,便是这锁子甲。”她眸光流动,一瞟下面人的反应,见他们三三两两的埋头中,冷笑一声,举起了手中的宝甲:“老云,你来试试?”
这老云是谁?众人目光又被吸引到了台上,却见早站在一边的拐杖老头子走了出来,他步履缓慢,身子战战巍巍的走到了女子身边,那女子二话不说直接把宝甲丢给了他。
众人心焦难耐,眼巴巴的瞅着那老迈之人哆哆嗦嗦的穿衣服,似乎心肝也跟着那老人的手一抖一抖的,好不容易等到他从袖口中伸出了胳膊,那女子却突然拔剑,一剑就刺了下去。
那剑来势凶猛,饱含内力,不少初出茅庐的弟子心惊的闭上了眼,却听见身边人惊呼了起来,再飞快的睁开眼睛去看,那老迈之人竟全然无事,十分安稳。
女子拔剑,再瞟众人,语中带笑:“怎么样?哪位英雄好汉有兴趣?”
这等作弊神器,当然多的是武林中人有兴趣,尤温讪讪的想,他瞄了一眼尤剑逸,却见他依旧稳坐钓鱼台,闭目养神中。
师父真是好把持度。
尤温低声问道:“师兄你觉得怎么样?”
“好东西。”吴秋略简略评价,侧头问南宫樾:“思允你觉得如何?”
南宫樾挑眉:“且看价钱。”
这价钱,自然不能低,自称珍宝阁小长工的女子脚步在台上穿梭,沉吟许久:“各位豪杰可考虑清楚了?”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出价出价!”
那女子道:“这宝物虽然稀罕,但乃是金制,阁主向来嫌弃它俗气。”
台下之人不由面面相觑,只听过人家卖东西的自卖自夸的,还真没见过叫价前这么妄自菲薄的,不过,这也不过是珍宝阁的依仗,我东西就是好,有缺点你不能忍?
那女子继续道:“要拿到这东西倒也简单,只需杀一个人,这人便是江湖人称‘快刀手’的牟大。”
牟大?百晓生给出的高手排行榜四十七的牟大?
这话一出,人群中已有骚动,且不说牟大好杀不好杀,只是这牟大可不在这儿,怎么杀?
“既然是夺宝大会,自然是要夺。今儿个这第一样宝物要验的就是各位的武功,夺的就是这杀人的资格,凡是对这锁子甲有兴趣的皆可参与,我们也不来什么三局两胜了,免得浪费诸位豪杰时间。”那女子眼中带笑,语音上调:“这擂台之上,群雄乱斗,哪位能胜出,这杀牟大的任务便交给谁,一个月内,只要胜者能杀掉牟大,这锁子甲便由我珍宝阁奉上。”
她话语稍歇,又顿了片刻:“怎么样?有谁要上来?”
女子话音一落,便有人纵身一跃到了台上,他哈哈一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我与牟大仇深似海!今日便能一箭双雕!”
杀人夺宝可不是什么好玩之事,众江湖人士本有些犹疑,尤其是正道人士更是顾及身份,却没想到眨眼间便有人抢了先,锁甲在前,哪容得再考量?
那人才在台上站稳,第二人便用轻功点地飞了上去,拔刀便杀,不消片刻,那台上竟然站满了人在一起缠斗。
尤温看得暗自叹息。
牟离道:“这等不义之事,竟有这么多人参与。”他也跟着尤温叹息一声,眼睛盯着台上。
边上云斐道:“那站在台子中央之人可是肖木白?”
“排行榜上第三十一的肖木白?听说他有个不肖子,这宝甲就是为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所夺吧?”牟离嘲笑道。
吴秋略看他一眼:“牟师弟你只管看便是。”
牟离一顿,赶紧闭嘴。
这台上,却更热闹了。转眼之间,已有不少人被踢出了局,却又有人加入了进来,随着时光推移,本来以为能傲视群雄的肖木白,却渐渐不支。
混战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最后脱颖而出的却是个瘦弱的汉子,只是他虽面黄肌瘦,甚至站在台上还咳了几声,身下却倒了无数人,连肖木白都是堪堪避过,苍白着脸站在台下,目光阴狠的盯着台上之人。
“这人居然使毒!”有人嚷道。
却还有人直接道出了他的身份:“是瘦毒怪。”
这话一出口,站在前排的不少人甚至往后面移了移,这瘦毒怪虽然在江湖中排不上名号,却是个用毒的高手,传言他从小体弱多病本打算学几本医术自救,却没想到因此而有了一番奇遇,走上了用毒的道路,并扬威江湖。
这时,那女子大笑几声,走上台来:“还有谁不服?”
自然有人不服:“这江湖比拼,怎么可以用毒?”瘦毒怪一把毒药撒出去,毫无防备的人可就倒了一片。
那女子目光流传,语气悠然:“我珍宝阁做的可是生意……顺便再说一句,我们珍宝阁做生意讲究信誉,这一个月内,除了这位英雄来领锁子甲,其他人我们一概不认。”她又顿了顿,便道:“接下来这东西是把钨铁剑,这剑没甚稀罕,真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