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现在看来,那时候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啊。
容晋笑了起来,道:“当初知道他出卖我的消息我确实想过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的,只是回国之后,正好他和别人上了床又躲了起来,便算了,那些消息原本就是假消息,谁拿走了也是一样的。”
秦时雨皱了下眉,不由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禁怀疑,陆擒当初会不会根本就被当成了假消息传送机。
他不是故意质疑容晋,只是了解,容晋这样的人,求不得他太过干净和仁慈。
何况,当时容晋也是年轻,为稳固势力牺牲一人两人未尝不可能。
陆擒当年有遇过什么事,为什么性格大变,其中会不会有其他隐情,自然轮不到他费心思琢磨。
只是这么想着,心弦仍是不可避免地一颤。
起初神创世。
神称光为昼,称暗为夜。
圣经说,上帝创造了白天和黑夜,他让白天接管黑夜,他让黑夜覆盖白天。
46、仇恨 。。。
容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地板是木质的,但二月份的温度也是极低,冰冷,冰冷,冷得他直打哆嗦。
黑色的窗帘好似怪兽,张牙舞爪地像要把他吞噬。
一个人蹲在他的脑袋旁边,用泛着寒意的利刃拍拍他的脸,容磊陡然清醒过来,睁着一双实在是大的圆眼睛瞪着他。
“醒了?”秦时雨翘起嘴角,低头看着他一脸的惊讶。
容晋说要忙起来的时候他也说过他要忙,忙什么呢?自然是杀人偿命欠债还债了,怪那个伪侦探再次堕落,找出容磊的下落居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他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扮成物业或者水电工,正巧那个外卖小哥拿着地址询问他2幢4单元是不是这里,他看了一眼地址,于是好心地替他送上来了,当然,钱也是他付的。
其实他一直以来都本本分分的,从来没想过会做这种事,容磊开门之际他就一脚跨进去反剪了容磊的双手一掌劈向他的后颈,没经验劈了三次才把他弄晕了。
容磊大概也是想起来了,一张小脸蛋倏地暴躁起来,大吼,“你想对我做什么?”
还没吼完他的声音就吞进了肚子里,因为秦时雨把刀子对准了他的嘴。
“真奇怪,当初明明说爱叶宁远爱得死去活来的,怎么我和他一断你就不要他了?”
容磊垂下眼睑看了眼近在嘴边的刀尖,头往后挪了挪,忽然笑了起来,他原本就长得精致,笑起来到真有些可爱,“我要他干什么?他被你甩了不就好了么,哼。”
秦时雨看着他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表现,故意选了他的眼睛旁用刀尖在地板上一戳一戳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很后悔从囚禁你的那人身边跑了然后一个人住在这儿?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好了,看来事情也没我想得那么简单,给我说说?”
容磊瞪着他,瞪着瞪着眼中就燃起了怒火,如果不是被绑着躺在地板上,秦时雨觉得他一定会蹦起来跳着脚大骂。
“我从小就只有妈,可他害死了我妈,就因为他带人和别人斗殴,我妈只是去菜场买菜就被牵连进去,一刀一直从额头劈到胸口,后来连个说法都没有就直接了了。”
“我家本来就穷,剩我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有人说带我去外国打工赚钱,二十几个人挤在偷渡的船舱里,蛇头喜欢玩小孩就把我带走了,他把两条蛇放进我扎了口的衣服里一边玩我一边让蛇爬,不玩的时候就把蛇塞进我裤子里,我吓得只想死,被玩到靠岸的时候我整个后面都烂了,看见根绳子就发神经。”
“要不是叶宁远,我能没妈吗?能这样吗?那时候我才十一岁,才十一岁!”容磊大吼大叫地用绑着的双腿不停地踹沙发,整张脸涨得通红,说起事的时候咬牙切齿,又像小孩一样控制不住地发飙。
“所以你卧薪尝胆改头换面地找机会回国报复来了?让叶宁远白上了你一年就为了让我甩了他?”秦时雨冷笑,若换作其他人他会完完全全地表示同情,可看着容磊他只觉得这人比他更可悲。
遭遇那么多都混到东山再起成为小有名气的小画家了,做得却是这么伤己的低级报复,要是他,被自己的仇人压一次他都会吐死。
“他其他重要的人我动不了,”容磊到也诚实,“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去重要的人的滋味!”
“那你失策了,当他第一次和你滚一起时你就该知道我对他没那么重要。”
“哼,不重要?我试探着和他说要去找你让你和他分手,他插在我身体里的东西立马就软了,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直接把我踹地上去警告我下次再这么说就等死。”容磊冷冷地哼鼻子。
“事实上他杀你了吗?你做得这一切算个屁!”秦时雨冷笑着提醒他,容磊的脸上刷的就白了,忍辱负重如果没达到效果,那说明什么,只能说明他愚蠢,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
秦时雨看着他呆傻的样子撇了撇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容磊让他看清了他和叶宁远之间
的道不同不相为谋,除了越离越远别无他选。
“好了,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秦时雨看了眼天色,站起身,腿有点发麻。
把容磊从地上拎起来,拿了张椅子给他结结实实地绑在上面,嘴里顺手塞了块毛巾,秦时雨用刀子滑过他的脸,眼神显得有些冷冽,“你做小三的事我无所谓,不过下次,我们要好好算一算柳寻那笔帐了!”
无视容磊一瞬间有些慌张起来的表情,秦时雨走到门口,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果刀扔在鞋架上,打开门走了。
兄弟于他很重要,他不否认也不矫情,尤其是柳寻。
车开到大门时,秦时雨隐隐察觉到不对劲,整幢别墅全无异状,却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进入大门之后他才看到多出来的几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黑衣,刻板。
见到他那些男人也毫无反应,秦时雨直接走进别墅,哟,有稀客。
容天豪原本就一脸阴沉,看到秦时雨进来脸色更沉了,四目相对,竟有浓浓的火药味迅速蹿升。
“哼,养个小白脸在家里!”容天豪的话简单却满是鄙夷,秦时雨挑高眉毛,他长得白也有错了。至少救了你儿子一命,麻烦稍微有点感恩之心成吗?
虽这么无聊地想着,他也懒得理容天豪走到容晋身旁,容晋顺手搂住他的肩膀,朝容天豪冷声道:“这是我家,不需要旁人指手画脚。”
秦时雨淡然地看了眼容晋,他又一次见到这么凌厉的肃杀的他。
“你……”容天豪显然是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一张脸涨成充满怒意的猪肝色,这种满是大不敬的话,骄傲暴戾如他又怎么受得了。
但他偏偏受了,阴鸷地眯起浑浊的眼睛,用手中拐杖指指秦时雨,却是看着容晋道,“让他走开!”
在他眼里,容晋不过是一个孽种野种,和他容家没有半分半毫关系,若非想着总有能利用上的时候他断不会再让他用这容姓,看他不顺眼,连带着自然也不会看秦时雨顺眼,即便他曾经救了容成的命,在容天豪眼里那是应该的甚至是他的荣幸。
秦时雨并非是被暴君吓到才打算离开,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笑着和容晋交换了个眼色,他就悠闲地上楼了。
“孽种!”想到容晋为了这么个男人公然和他叫板,容天豪又咬牙用拐杖敲了下地板。
容晋淡淡一笑,却颇为优雅,道:“你最好认清一个事实,你一天不告诉外人真相,我就是容家人,我是孽种,你又是什么?”
秦时雨还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赞叹的同时不禁一囧,没想到容晋也能如此优雅地毒舌。
“你……”容天豪怒不可遏,秦时雨却忽然发出了不合时宜的哈哈笑。
容晋凝眸望去,暴君自然也是怒视而去。
秦时雨抱歉地朝他们摆摆手,利索地跑上了楼一拐弯不见了,不是他故意笑的,他总觉得被人逼到哑口无言只能一口一个你……的时候其实很让人同情。
“有什么话直接说便好,时候不早了。”容晋淡定地看了眼天色,逐客意味已然明显。
容天豪眸光阴鸷骇人地从楼上收回来。
容家的势力是他一手做大的,是他全部的心血,原本有大儿子接替他,做得也是相当出色,偏偏一场重病下来只能换人来扛,他年岁已大力不从心,其他儿子要么不成材要么还是孩子,思来想去还有个能用的。
这些年来,从他把容晋丢到美国开始就一直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一直以为他把容晋控制得很好,即便他有空手打天下的才能仍是抗拒不了他一个命令,让他做什么便会做什么,容晋素来对他低眉顺目,言听必从。
但他现在忽然发现,他控制不了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时大概是从抽了那男人骨髓开始,他一心盼着亲生儿子早点恢复健康再接替容家大位,似乎就此忽略了容晋的所作所为。
“把三位分堂堂主去请回来!”容天豪厉声命令,一如既往地霸道专制不容拒绝。
容晋眸光深沉,道:“位置已经有人在坐,三位老人年事已高,我请他们享清福去了。”
“混账!”容天豪猛地敲了一下地面,浑浊但不乏锐利的视线带着狠意落在容晋脸上,强硬地说着,“请回来!”
被换下的全是他的人,如今换上去的新人他竟然没有一个是熟悉的。
容晋明显地四两拨千斤,淡定地道:“别忘了,现在我才是容家掌权的。”
好,摆明了要和他撕破脸皮了是不是?容天豪冷笑,笑里满是残戾。
“容晋,你也别忘了,是我让你坐上去的,我随时可以让你滚下来!”
“你也老了,何不学三位老堂主修生养息过几天老年人该过的日子,你抓得再紧也总有放手的时候。”容晋很惋惜地看他一眼,又道,“也没几年可活了,何必再劳心劳力。”
“你……”容天豪勃然大怒,气得恨不得直接开枪杀了眼前这人,但想到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容天豪还是忍了下去,双手拄着拐杖剧烈地发抖,彰显着他此刻的愤怒。
暴君一生都是专制独裁的暴君。
喜欢把人掌控在他的手心里,捏扁搓圆任他玩弄。
然而……总会有人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等发现时,几乎搞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何时就脱离了他的控制!
暴君错就错在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真是古代帝王,可即便是古代帝王也会有被逼宫的可能。
“你铁了心要给容家大换血?”容天豪忍住怒火,最后一次问道,眼底已全是杀意。
容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苍老却阴狠的脸,道:“大换血你并非没做过!”
他意有所指,容天豪心知肚明。
“天色不早了,请回吧。”
容天豪狠狠地用拐杖敲击了一下地面,拂袖离去,临走那眼神分明在警告容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容晋上楼的时候秦时雨刚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出来,见他进来,先自个儿往床上一坐,朝容晋勾勾手指。
他刚泡过澡,只穿着一件浴袍,里面丝缕未着,半躺半坐的姿势让泡得泛红的胸部和半个肩膀都露了出来,浴袍下摆因为他的动作而从大腿上滑开,露出一番美景。容晋走过去,顺势便抚上了他的腿,俯身过去。
秦时雨抓着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你似乎真的准备大作为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两人贴合的唇齿间逸出。
“是。”容晋的手沿着他的大腿径直往上,覆盖住还有些怯生生的小小雨。
秦时雨却往床上一躺,离开了他的嘴唇,眯眼笑道:“为了扳倒容天豪你是不是会用很多我所未见过的手段?”
容晋顿了一下,既不点头亦不摇头,默认意味却有些明显。
秦时雨笑了笑,又伸手拉下他的脸,两人再度贴合在一起,当小小雨终于嚣张地昂起头来时,却被一通电话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开始我被JJ抽疯了唉。。。
鉴于有些妹纸们不理解我上一章的意思,于是引:
【光与暗的交集处就是亦正亦邪的灰色地带,是黑暗世界中的善良怜悯,是正义世界里的阴暗罪恶。】
人有两面,而秦时雨忽然发现的是容晋拥有的暗的那一面,前文说起过,他可从来不是善茬啊。
不是害怕这样的容晋,而是终于意识到容晋的全部,不仅仅是和他在一起的温和淡然,也有可能是为了其他的不择手段。
47、真相 。。。
秦时雨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却被容晋的手按住,手指一点点挤开他的指缝直到十指交缠,按压着紧扣着,在下面伺候小小雨的手有意无意地刮擦着他最敏感的部位,令秦时雨不停地弓着身子,嘴巴张合着喘了又喘。
他试图曲起膝盖去顶容晋的腰,“我有事,等我先接了电话。”
想故作严厉结果因为喘息而带上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只要下面的手稍稍一动,腰就会再次颤抖着扭动起来,容晋咬住他的嘴唇,又用舌尖顶开他的牙齿,纠缠了一会儿才捞过旁边的手机递给秦时雨,坏心眼地低语,“就这么接。”
秦时雨原要恼羞成怒,可看着上方英俊的脸,全身如火焚烧般难耐,竟鬼使神差地接过手机,摁了通话键。
“我擦,你面子够大啊,想让我打几次电话?”柳寻犀利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夹着冷哼。
“我正好有事。”秦时雨刚一说完,就对上容晋笑谑的眼神,饶是他觉得自己脸皮够厚也不由地红了脸,不等他瞪过去,容晋又扯了一个颇为性感的笑容,低下头细细碎碎地啄他的脸,额头,眼睛,鼻子,嘴唇,啄得秦时雨不停地闪躲,根本没法好好和柳寻说话,不由扯住他的头发拉开,压低声音横眉怒目道,“笃笃笃的,你是啄木鸟啊你。”
“谁是啄木鸟?!”柳寻冷声甩过来,秦时雨忙回道,“没说你,我养了只啄木鸟。”
柳寻到是在那儿一愣,似乎还扭头和谁说了一句,“靠,居然还有人养啄木鸟这玩意儿。”
容晋伏在秦时雨肩头闷着声低低地笑,呼出的气息搔地秦时雨脖子发痒,耳根一阵阵发烫,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柳寻那耳朵哪放得了这点蛛丝马迹,立马鄙夷道:“嗬,啄木鸟?”
秦时雨被容晋伸出来的舌头舔着耳根舔得浑身一震,推开他的头对着电话咳咳正色道,“说正事儿。”
刚说完,就看到容晋正在把他翻过来,见他投来困惑的一眼,容晋笑着拍拍他的屁股把他推翻过去,趴在床上。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明天过去,看我不把那三儿206块骨头,639块肌肉全给卸了。”
“就凭你?”秦时雨笑他,又道,“一人?”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