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你的短信了,明天过去,看我不把那三儿206块骨头,639块肌肉全给卸了。”
“就凭你?”秦时雨笑他,又道,“一人?”
“我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插手。”柳寻刻意咬着“别人”两字说完,秦时雨就听到另外个声音冷哼了下。
他刚想开口,突然一个冰凉的异物探入体内,惊得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还未挣动,就见容晋俯身下来半压半搂着吻他的脖子,手指上抹了清凉的润滑剂正在他体内进进出出地做着活塞运动。
“我说……你还能再淫荡点吗秦时雨?”柳寻毒舌即至,“和我说话就这么能激起你的性欲?”
容晋靠近他的耳朵,将柳寻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咬着秦时雨的耳朵道:“你不让我啄上面,我只能啄你下面了。”
秦时雨压抑着喉咙里的低吟,条件反射地回了柳寻一句,“啄木鸟啄了我一口。”
终于忍受完柳寻的毒舌后,秦时雨鱼一样弹起来就要揍容晋,他怎么能这个二,被啄木鸟啄了一口?他敢保证以后柳寻见他一次就会说一次你今天被啄木鸟啄了吗?
坚持去健身房运动且减少在电脑前坐着还是有好处的,以前容晋总是一招把他压制,单方面凶猛地掠夺,现在两人翻来滚去地纠缠了很久才勉强分出胜负,可这缠斗缠着缠着就变了味道,赤裸相见地在床上打架让他们血脉喷张,以致于到后来不知道到底是谁拼命地索求对方,也许是他也许是容晋也可能是他们彼此都疯狂了起来。
秦时雨想,幸亏他才二十七,不然这么一番惊天动地斗殴式的爱做下来,他绝对立即散架,重组都组不起来。
以往他们一场欢爱下来,总是他要死不活地趴着,容晋神清气爽地看着他笑,今天,他扭过头看着躺在他身旁同样呼吸急促的男人,不禁暗叹,他们两个真是够疯的。
凝眸望住容晋硬朗俊逸的侧脸,秦时雨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爱上这个男人了,虽然他从未说过,但骗不了自己。
感觉来得不快却非常迅猛,日久深情一点一滴,累积在他的身体里然后突然爆发了出来。
秦时雨用腿勾住容晋的长腿,挪过去抱住他。
“还想被啄?”容晋笑得有些恶劣,却是伸手搂住他靠过来的脑袋。
“睡觉!”秦时雨故作没好气地凶他,容晋好脾气地捏捏他的脖子,伸手到床头,关了灯,两人就这么缠一块呼呼地睡了。
第二天,秦时雨晚容晋一步出门。
他要去机场接柳寻,昨天发了短信给他说逮着砍他的容磊了,他非得坚持自己来教训那人,没办法,虽然容磊是为了让他和叶宁远决裂才使得这阴招,但受伤的毕竟是柳寻,他爱怎么干就让他干去吧。
谁知道他在机场里转了一圈打发时间,等来竟然是另外一号人物。
“怎么你来了?柳寻呢?”秦时雨往严尉一身后张望,鬼都没见着一个。
严尉一摇摇头说,“别找了,我一个人来的。”
“啊?为什么?他能同意?”
“他不同意又怎么样?”严尉一重重地哼了一声,脸带着也很鄙夷秦时雨,“我能让他来这和你两个人为非作歹么。”
秦时雨一脸黑线,严尉一这人不厚道,怎么能把他和柳寻想得这么不堪呢,可转念一想,照柳寻那臭脾气想干嘛谁也拦不住,搞不好一时怒起真能把容磊给一刀刀剐了,到时候罪名就大了,到底还是严尉一有脑子。
“你别告诉我你把柳寻给绑了……”
严尉一斜了他一眼,英挺的身姿毫无所动,道,“我绑他干什么,他在床上睡觉。”
秦时雨了然地点点头,暗自替柳寻默哀,昨晚,你被啄木鸟啄得更凶啊,可怜见的到现在还没醒。
坐了秦时雨的车到了容磊那窝,秦时雨带着严尉一上楼,开了门,就见到容磊依旧被绑得好好的,嘴里还是塞着那块毛巾,只是整个人已经从坐在椅子上到连椅子带人横在地板上了,想必这一晚他也努力地想要挣脱过,可惜失败了。
看到容磊,严尉一笔直的眉倏地皱了一下,一张比冷面阎王还要寒气逼人的脸看得秦时雨都有些心惊,不知道容磊落他手上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这时,容磊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这一晚上估计冻得他够呛,一张小脸看起来都有些发青了,见到屋子里突然多出的两个人,下意识想要大喊却被毛巾堵回了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声。
“你确定是他?”严尉一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把容磊带椅子拎了起来,看了秦时雨一眼。
秦时雨点头,“为了让我和叶宁远越闹越僵,这孩子可什么都能做出来啊。”他说着往容磊脸上瞟了瞟,容磊终究还是怕的,何况严尉一本就威严冷峻,连柳寻有时候都见他怕,那张冻得发青的脸上明显地浮起了恐惧。
“不过这事也是因为我,你要不要把我一块儿绑走了?”
严尉一很明显对他不感兴趣,把绳子解了拎着容磊就走,“那这人我就带走了。”
秦时雨跟在他身后,不知道严尉一会把容磊带走怎么处置,不过犯法的事约莫是不会做的,只是落在他手上,就算不用犯法的手段也够容磊受得了。
不有句话说,军人一向就是部队里的土匪嘛。
不知道严尉一打算怎么带容磊走,秦时雨也没问,严尉一总归有合理的办法带走他的,否则他也不会来了。
交接工作完成,秦时雨就回家了。其实假如容磊没有对柳寻做出那种事,他对他还不至于恨,厌恶是有的,可也没想过要以牙还牙让他受什么苦痛回来,毕竟劈腿这事儿一个巴掌拍不响,可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他做了他就得为此付出应有的代价。
回家意外见到这段时间忙得白天完全见不着面的人正在家里,秦时雨也有些惊讶,惊讶过后却是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有时间呆在家里了?”
容晋走过来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又往外走,边走边道:“带你去一个地方。”
容晋带他去的地方是墓地。
一条只容得了一辆车开过的小道蜿蜒着往山中而去,停下车,秦时雨跟着容晋又爬了二十级的台阶,往右的第一个拐弯走到尽头,容晋才停下脚步,秦时雨便在他身旁站定了。
“这是我母亲的墓。”
秦时雨点头,他已经看到墓碑上的字了,弯腰朝墓碑鞠了三个躬,他掀起眼皮子看着容晋,容晋带他来自然是有目的的,他需要慢慢听他说。
“你大约可以猜到我母亲是为何跳楼的……”容晋看着他母亲的墓碑,淡淡地开口。
秦时雨的脑中始终是有猜测的,只是不敢把那个猜测的结果说出口,毕竟要是猜测成真,那就太过不堪和残忍了,他不说,容晋却是说了,“我母亲确实如容天豪所说有严重的精神病症,只有少数时间是清醒的,却不疯癫,只是安静地坐在窗口发呆而已,不清醒的时候她只认识我会抱着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但是完全没办法照顾我。”
秦时雨想象着当年如花年纪的姑娘被容天豪硬生生逼迫成那样,心里不免觉得悲凉和愤恨。
“从一开始,像母亲一样照顾我的人是一个叫程秀的女人,她是我名义上的婶婶,容天豪弟弟的妻子。她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孩子,一直把我当亲生儿子一样照顾,直到我母亲差点被容成侮辱纵身跳楼之后,即便那时已知道我和容家无关,而容天豪更是看我厌恶,在我被送走之前她也一直用心照顾着我。”容晋的实现平静却有些深远,按理说当时他那么点岁数记不了太多事,但他的经历太过复杂,复杂到他不得不记住了。
秦时雨看着旁边紧依的那块墓碑,上面是程秀二字。两块墓碑都有些新,想必是有人刻意替她们选了这个好地方相陪在一起。
他掀眸看了一眼容晋,听得他道:“我一直记得我有两位母亲。”
秦时雨拍了拍容晋的手臂,像是宽慰又像是在让他继续。
容晋英俊的脸上淡定如水,道:“后来我暗地里查容家的事时才查到,在我离开的几年之后,容天豪怀疑他的弟弟阴谋抢夺容家大位,找人把他做了,唯一大发慈悲的便是没有赶尽杀绝,把程秀和她出生不久的儿子赶了出去。”
秦时雨闭了闭眼,胸口压抑着的那口气莫名地舒了出来,他似乎……终于把一切都理顺了。
48、口角 。。。
待容晋说完了之后,秦时雨站在两块墓碑前尤有些怔愣。
他一直都在奇怪,那些混混砍了人为什么突然集体失踪了,容磊不见了再出现为什么会被人抓起来,伪侦探给他的资料上只说那些混混是被容晋的人给处理了,却没查出容晋和容磊的身份,秦时雨虽也有怀疑过是否有关系,但没查出来便是没有证据,可想不到终究还是由容晋亲口说出来证实了他的怀疑。
那么容晋早就知道容磊和叶宁远在一起了吗?当初接近他是不是刻意的呢?
他突然间有些迷惘起来。
秦时雨意识到这其中又比先前所知道的复杂了许多,那些曾经说过的话仍旧无法代表全部,有一些真相容晋特意掩盖了起来,正是容晋知道一切才有机会一步步地接近他,而他却一无所知,直到此刻……
他沉默地回忆着,惊觉从头到尾最无知的还是他。
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微垂着眼睑,蹙起的眉头和有些茫然的表情都在昭显着,他的纠结。
“所以容磊其实是你名义上的弟弟?”秦时雨抬眼,脸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似笑非笑,或许是真觉得这有点可笑吧。
容晋稍静默了一下,点头。不管点不点头,都是了,他也不想再隐瞒。
“那你从什么时候知道叶宁远和容磊搅合在一块儿的?其实那晚你在酒吧吻我的时候已经知道我男朋友和你弟弟背着我滚了一年的床单了吧?”
“调查到容磊的下落时他已经和叶宁远在一起了,我没有插手多管。”容晋侧过身看着他道,“叶宁远连累程秀死亡,若说当初接近你时没有一点复杂的小心思那是在撒谎,所以我也没有过问容磊为什么和叶宁远在一起。”
“你看,你们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结果一个接近叶宁远,一个接近我,现在真把我和叶宁远搞得天涯之远了,你们成功了,呵呵。”秦时雨摸着程秀的墓碑不由地笑道。
容晋却是拧眉望住他,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似叹息道:“你该了解我,要真想报仇不会用这种手段。”
容磊没实力动其他人,但他有。秦时雨也明白,要说容晋知道容磊和叶宁远搞在一块儿却没管也没告诉他实属正常,那时候他都还没记得容晋长什么样子呢,容晋又有什么义务特地跑来告诉他,我知道你的男人和别人搞上了。再者,容晋如果真是为了报复叶宁远才接近他,那容晋也太丢脸了,以他的性格和实力他是决计不需要也不会这么做的,他又不是容磊。
秦时雨其实觉得自己挺理智的,所以单单这件事上他没什么怨言,说那些话无非也就是嘴上随便调侃他几句而已。
“容晋,我听明白了这些事之后,似乎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了。”秦时雨突然一笑,对上容晋的视线道,“你想问我是否会考虑一下放容磊一马吧?”
不等容晋回答,他又摆摆手无奈地说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等于是程秀养大的,她又死于非命,你要照顾她的儿子在情在理。不过可惜了,我和我的儿时玩伴们都坚持做错了事要接受惩罚的,容磊不是小孩子了,他做之前应该能想到后果,而且你放心吧,严尉一不是混黑道的,不会杀人也不会废了他,顶多让他吃点苦,也就是新兵入营摔爬滚打那种程度。”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被从身后蓦然伸出的双臂温柔环抱,容晋的下巴用力抵在他头顶,温暖如潮水般侵袭,一瞬间沉入深海海底。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不会逼你改变主意。”容晋低沉的嗓音听起来略微有些哑,“说来说去我也是自私的。”
“自私什么?你男人和你恩重如山的养母的儿子,你终于还是选择我了?”秦时雨往后靠在他的肩上,笑着朝旁边瞟了一眼,道,“你两个妈可都在这儿看着你呢。这么说不怕她们生气?”
“看着也好,让她们见见你,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容晋答非所问。
“谁丑了?谁是媳妇?明显是岳母大人。”秦时雨用胳膊肘给他肚子上来了一下,容晋不躲反而搂得他更紧。
调笑的话语停止后,随之而来的便是秦时雨的沉默,沉默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由他抱着,秦时雨站定片刻,突然挣开了容晋的怀抱,转身,毫无预兆地一拳挥了上去。
容晋避也不避,被他的拳头砸到左脸,猛的别到一旁,秦时雨知道他痛,因为他下手也没留情,他只是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可避免地糟糕起来。
他真的不介意容磊是容晋的弟弟,即便容磊是小三。
但他不得不介意自己被隐瞒了那么久直到容磊被他抓住才被告知事情的真相,要是别人是他弟弟他也无所谓有没有被瞒着,但容磊不同,他做的事都和自己有关,容晋会帮他善后会把他关起来证明他很清楚自己和容磊之间的纠葛。
容晋做事一向独断专行,控制欲强,喜欢自作主张把所有事所有人掌控在自己手心里,所以,每次他都是最后得知真相的那一个。
“如果带走容磊的不是严尉一而是其他心狠手辣的人,你大概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吧。”秦时雨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可他伤害的是我最好的兄弟,不论是谁带走他我都不会让他逃掉的。”
他带着有些失望的神情,掀眸看着容晋,等心情平息了片刻,复又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我开始有点不自信了,以后你有其他事会不会也一样瞒着我,或者我根本已经被隐瞒了很多事。”
说完这句话,秦时雨就走了,自己走的,他的意思很明显,他得一个人好好冷静下,最好不要有人追上来。
容晋站在墓前,看着他状似轻松的背影。嘴角和左脸隐隐作痛,他还是记得,秦时雨和他说过的那句话,如果下次再对他有所隐瞒,他会把拳头砸在他的脸上,倒也不假。
他一向说到做到,毫不拖泥带水。
电话在口袋里骤然响起,容晋摁了通话键接起电话……
晚上,秦时雨一个人去了“贪杯”,照例坐在吧台上自己玩着酒杯,对于来搭讪的人则是冷着脸一概不理。
人家冷静都往安静的地方跑,偏偏他喜欢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