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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已有人执着木棍就要冲上来与之拼命。这么一闹,原本挺尸装死的原县令立刻跳了起来,又被身后的侍卫给按回地上。
五花大绑鼻青脸肿的县尉被人从从群里推了出来,两个难兄难弟面面相觑一阵,而后皆认命的垂下头。
扶苏将这二人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冷哼一声道,“早知今日悔不当初。”接着又对着人群喊道,“皇帝陛下巡游至此,得知本县灾情严重,县令却勾结县尉私扣赈灾粮草买卖,不顾百姓死活,这种贪赃枉法之人岂配为官?陛下以当场撤了他二人之职,并严惩不贷……”说着,他一挥手,二人身后的侍卫长刀划落,两颗头颅就滚到地上,血溅了一地。
县尉咋咋舌,原本对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堪的长公子有些轻视,谁知其行事作风却雷厉风行,颇有几分当今陛下的作风,不由对扶苏另眼相。
原本还有些喧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既而不知谁叫了声;“好,真是大快人心!”
然后是接二连三的叫好声,更有夸张者跪倒在地,哭喊道,“狗官终于伏法,我那一家七口的仇终于报了……”哭完后,又对着扶苏不停地叩首,嘴里嚷着,“公子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扶苏道,“要谢便谢皇帝陛下明察秋毫。”
他又让侍卫将粮仓中的粮草一袋袋的搬了出来,对灾民道,“现在发粮,人人皆有份,老人和孩子可先行领取。”
见有了粮食,灾民们纷纷激动起来,自觉地列成一条队。
嬴政见扶苏已处理妥当,吩咐侍卫出发。
马车经过人群时,有人率先跪倒在地,大声喊道,“陛下圣明!”
接着所有在场的官员和百姓都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嬴政掀开车帘,目光在场上一扫,最后落在扶苏身上。
扶苏立刻走到马车前,向车内之人问道,“父皇,儿臣做的可好?”大有邀功请赏之意。
谁知嬴政却突然侧过脸,松开手放下车帘,不咸不淡的答了句,“尚可。”
扶苏呵呵笑了笑,似乎对他这种态度已习以为常。
有了扶苏杀鸡儆猴的雷霆手段,再没人有那个够胆敢顶风作案。
此番巡察,嬴政终于可以松口气。不过这陡然一放松的后
果就是喝高了。
扶苏搀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嬴政回了屋里,轻轻放到卧榻上。
侍从及时的抬着装了热水的木盆进来,扶苏望了眼热气蒸腾木盆,开口道,“放着让我来吧。”
那侍从是嬴政身边的老人,虽然面上有些诧异,不过还是听了扶苏的话,将木盆放在榻边的矮几上。
扶苏拿起干布放入热水中浸湿,扭干水后,轻轻的为嬴政擦去额上的汗水。
侍从见他真要自己亲自动手服侍嬴政,不由说了句,“长公子真是仁孝之人。”
扶苏轻笑一声道,“中常侍大人谬赞,这本是扶苏分内之事。”
身为皇子不摆架子对人还如此谦恭亲和,这位跟随在嬴政身边多年的中常侍不禁对这位长公子产生几分好感。
他躬身道,“臣先告退,公子若有事,只管吩咐臣。”
扶苏颔首。
屋内只剩父子二人,扶苏坐到榻边,将嬴政扶了起来,脱去他的外袍,又解开里衣,结实精壮的胸膛露了出来。
扶苏将湿布在水中抖了抖,再次扭干水,这次擦拭的动作从颈部一直来到胸前、小腹之上。他怕吵醒了嬴政,动作极其轻柔小心。
嬴政醉得太过厉害,朦朦胧胧之间以为自己还在咸阳宫之中。身上一阵温温的、湿软的东西在游走,竟挑得他心痒难耐,只当是哪个大胆的宫女嫔妃爬上了龙榻,正在极尽所能挑逗自己。□之上,他从不刻意克制自己,很快身下就有了反应。
扶苏也发现嬴政身下的变化,伸手碰了碰那已抬头的欲望根源,却被那灼热的中心烫到惊得立刻缩回手。
嬴政突然哼了一声。
扶苏以为他醒了,细细观察,才发现嬴政双目紧闭,脸颊微微泛红,轻启的双唇溢出低沉的喘息之声。嬴政在他眼里从来都是威严高贵或淡漠疏远得令人难以接近,这样的父皇他何曾见过?心中一动,再次伸出手,握住那已硬挺的东西揉搓起来。
他不敢太过,只敢轻轻动作,生怕吵醒嬴政。
嬴政只觉得今日服侍之人虽然手法生涩,但难得的是手指之间的力道拿捏得十分恰当,时轻时重,令他十分舒爽,他尽情的享受,渐渐沉溺在情欲之中。
等宣泄之后,他的酒也醒了大半,这才记起自己巡游在外
,哪里来的宫女?睁开眼一看,那人竟是扶苏!想到自己刚才那意乱情迷的样子竟被他全然看了去,心中顿时生出一阵羞恼,手一挥,巴掌便狠狠地落到扶苏脸上。
扶苏正愣愣的看着留在自己手中的白浊,闪躲不及,被打得整个人都偏了过去,身子一歪,将矮几上的扑通一声木盆撞倒在地,水洒了一地。
一直侯在门外的侍从听见屋内的动静,小声问了句,“长公子?”
扶苏拾起地上的湿布,擦干手中的残物,方才对门外吩咐道,“中常侍大人,父皇醒了,你且进来服侍吧。”
嬴政整好衣衫,望见扶苏一边已微微红肿的脸颊,竟生出一丝悔恨之意,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是冷冷的说出两个字,“出去!”
侍从走了进来,发现两人之间的异样,大气都不敢出。
扶苏道了句,“儿臣告退。”便匆匆走了出去。
等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榻上却觉得体内气血翻腾,难以入眠。
这是至他修习上清心经多年从未遇到的情况,莫非是走火入魔的迹象?这么一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默念着心经口诀,将气息在全身游走一个小周天,却发现并无气息阻窒不前的现象,不过原本翻腾的气血渐渐平复下来。
、博浪沙遇袭
翌日,出巡的队伍继续前行。嬴政对昨夜之事多少有些耿耿于怀,也没给扶苏好脸色看,谁知扶苏却一反常态死死纠缠于他。
“父皇,前方可是阳武境内?”
“父皇,你为何不理儿臣?”
“父皇……”
嬴政虽未反对二人共乘一舆,但自始自终皱着眉头,不曾出言搭理过他,皆是扶苏一人自言自语。
过了片刻,他似乎无法忍受扶苏的聒噪,突然开口道,“停!”
马车听令停了下来,嬴政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转身对扶苏道,“扶苏既喜欢这辆车便在上面待着吧。”
嬴政上了另一辆车,对跟在车外的侍从道,“不许扶苏过来。”
侍从心知这父子二人还在闹别扭,不敢擅自出言替扶苏说话,只得领命。
车队在驰道上缓缓前行,前方是一望无际,延绵不绝的沙丘,沙丘上荆棘丛生、野草没人。沙丘下有水洼和沼泽,沼泽之中芦苇丛生。
四周很静,只有车轴滚过路面的轱辘声。太过安静,总让人担心会有事情发生。
变故来的太过突然。
车内,扶苏的心突然狂跳不已,左手抖个不停,完全无法自控。他盯着自己的手掌,忽然一跃而起,飞到车外。
就在同一时刻,众目睽睽之下,巨大的铁锤从天而降,正巧落在扶苏那辆车上,车身被砸得粉碎。
铁锤落下的一刹那,十几个黑衣人冲入车队之中。
“刺客!抓刺客。”
“保护陛下……”
意外来的太出乎意料,车队乱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井然有序。随行的侍卫也很快反应过来,有条不紊的对刺客展开围捕。
扶苏愣愣的望着地上的铁锤,那辆车已经破碎的七零八落。他握紧了拳,突然抬头,快速出手夺过离他最近的一个侍卫手中的长矛,向黑衣人冲了过去。
动静太大已惊扰到嬴政,侍从在车外低声道,“陛下,扶苏公子的车被铁锤砸中。”
嬴政在车内半天没有出声,过了会儿,才听到他问,“长公子……如何?”
侍从看了眼正在和黑衣刺客交手的扶苏,顿了顿,道,“长公子……神勇无敌,杀了不少刺客。”
嬴政掀开车帘,果然看见扶苏手持长矛,在车队中飞来飞去。只见他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地,不过轻轻一扫,长矛便将几名刺客带倒在地。
侍卫再一拥而上,将倒在地上的刺客刺死。如此,刺客越来越少,最后只剩得一人仍在负隅顽抗。
那独剩的一人武功似乎也不弱,竟能以长剑与扶苏手中的长矛交上手。不过到底双拳难敌众手,体力渐渐不支,已显露败绩。那人见势不妙,欲逃走,转身一跃而起。
扶苏刚才受惊之余,心里对这些刺客恼恨之极,岂肯轻易放人离去,遂将手中的长矛向那人投掷而去,不偏不斜,正中那人后背。
刺客脚步明显顿了一下,血流了一地,他却强忍伤痛抬脚狂奔,快速闪入沙丘的草丛中不见踪迹。
“追!”一队侍卫迅速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然而此次刺杀行动显然是有备而来,刺客依仗着对博浪沙地形熟悉的优势,顺利的躲过了追捕,侍卫们无功而返,只得悻悻地回去复命。
扶苏面色深沉,若有所思。队伍已经重新整顿好,前方是飘舞的黑色旌旗,后面跟着的是整齐的四驾马车组成的车队,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嬴政的车辇上。
天子六驾,而那辆车拉车的不过四匹马。
他缓和了脸色,徐徐走到车前,却被侍从拦了下来。
侍从向车内通报,“陛下,扶苏公子在车外求见。”
过了片刻才听见嬴政道,“让他上来吧。”
扶苏上了车辇,见嬴政仍是一脸淡然,似乎对刚才的刺杀完全不曾在意,想到自己刚才九死一生差点死在铁锤之下,只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堵得慌。
“儿臣斗胆问父皇一句,父皇是否早知道此番会遇到刺杀?”
嬴政深深望了他一眼,而后侧过头,冷冷的说了句,“这世上之事又岂能逃出朕的把握?”
扶苏得了答案不怒反笑,略带讽刺的道,“父皇自然是神机妙算。”
嬴政转过头,突然伸出手贴上扶苏的脸,神色依旧平静,对他道,“扶苏可是在气父皇未将事先安排告知与你?”冰冷的手指替扶苏拭去刚才打斗中沾在脸上的血迹,“朕自登位以来,所遇大大小小行刺难以计数。若你连这等刺杀都躲不过,又有何资格当大秦的长公子?”
扶苏
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闭上眼,垂首道,“儿臣谢过父皇教诲。”他将藏在衣袖里的手收紧,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
搏浪沙遇袭,虽是虚惊一场,然嬴政也淡了巡游之心,行至琅邪、上党后,匆匆返回咸阳。
嬴政此次出巡,胡亥并未随行其中,得知扶苏已回咸阳,不禁喜上眉梢,亲自带着随从前去迎接。
他见了嬴政匆匆行过礼,便缠上立在嬴政身后的扶苏。
“大哥哥,你给我讲讲出巡遇到的事吧。”
扶苏伸手在他白皙圆嫩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问道,“小胡亥想听大哥哥讲什么?”
胡亥晃晃脑袋,“我听说大哥哥在东郡力惩贪官,又在搏浪沙以一敌十,杀得刺客片甲不留,大哥哥,你给我讲讲嘛,你是怎么做的?”
扶苏在他的脑袋上摸了一下,道,“好。是这么回事……”
不知为何,嬴政见了他们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画面只觉得刺眼,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悦。不过这种异样的感觉很快就被惊喜所取代。
丽姬殿里的宫女匆匆赶来向他报喜,丽姬有孕。说来奇怪,嬴政后宫从不缺女人,灭六国,天下一统后,后宫中更是美女如云,然后至从他的第十八子胡亥出生后,宫里除了有几个受宠的嫔妃生下公主,竟在无皇子出世。这次自己的宠姬有孕,还是让他有生出些喜悦之心,当即令侍从摆驾前去丽姬宫中。
皇帝回咸阳宫首先就去探望丽姬,此消息一经传开,不知让后宫多少女人恨得咬碎一地银牙。
赵高前去为胡亥授课,却扑了空,前去寻胡亥,却见到扶苏和胡亥亲密无间的在一起,想到自己对胡亥费尽心思,但他却始终对自己有几疏远,心中不禁一阵烦躁,然后面上仍挂起笑容,冲扶苏道,“臣赵高见过扶苏公子。”
原本谈笑风生的两人被生生打断,胡亥皱着脸,嘟起嘴,正欲发火,看清来人正是自己的老师,立刻耷拉下脑袋。
扶苏见他这副怂样不禁好笑,在他背上拍了拍了道,“赵大人既然寻来了,小胡亥还是快快回去学习吧。”
胡亥抬起头,拉着扶苏的衣角,眼巴巴的道,“大哥哥,我回去了……等我上完课再来找你……”
扶苏冲他颔首。
赵高带着胡亥回去,转身之际却听见耳边传来扶苏
的声音,“赵高,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所做所为终有一天会遭报应。”
赵高一愣,但见身边的胡亥毫无异样,似乎并未听见扶苏说话,再回头见扶苏满脸笑容立在原地,也未曾开口,心下顿时觉得骇然不已。
胡姬已得知嬴政去了丽姬宫里不由大怒,一气之下,竟将殿中的摆设砸了个稀巴烂。
宫里的侍女宫人皆小心翼翼,生怕触了她的霉头白白受罚。
砸完了东西,胡姬仍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出,只能在殿内走来走去,琢磨着对策,正巧赵高带着胡亥回来了。
“母妃。”胡亥冲胡姬行礼。
胡姬见了亲儿子脸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些,但一想到丽姬肚子里的那块肉,心情又下去了。
“赵大人,你看……”
“夫人,臣还要为公子授课。”赵高及时开口阻止胡姬说出后面的话。
胡姬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总不能当着儿子的面算计老子的小老婆,也就噤了声。
赵高早对这个愚蠢的女人烦透了,若非在胡亥身上下足了功夫,他才懒得管她死活,不过……他思忖片刻道,“夫人放心,臣定会为夫人解决此事。”
嬴政见了丽姬,果然见她比之前圆润许多,肚子已明显凸显出来。
丽姬见了嬴政,一脸惊喜就要跪下行礼,却被他亲手搀扶起来。
嬴政问道,“是何时之事?”
丽姬脸上闪过一丝娇羞,小声道,“御医称臣妾已经有六个月生孕,约莫是那次在上林苑中……”
嬴政的手摸上她圆滚滚的肚子,不禁有些恍然,似乎多年前,自己也曾这般摸着郑姬的肚子,满心期盼着扶苏的临世。
、修筑阿房
几日后朝议,嬴政在殿上对众臣道,“朕欲在上林苑修建宫殿。”
此言一出,立刻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百官议论纷纷,不少人劝谏道,“陛下,天下初定,当以先安抚百姓为重,若是大修宫殿,广征民夫,恐怕会引起民怨,实在不妥……”
即便是连一向对嬴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