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向阳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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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向阳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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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向野把门从里头锁死,走了过去,坐在司阳身边。
沉默了许久,司阳才动了动僵硬的头,声音低沉地问卓向野,“卓向野……你以后会娶漂亮的老婆,生可爱的小孩吗?到时候,你也会给他们做山芋蒸饭,只是偶尔……会来看看我吗?”
卓向野捧着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目光灼灼地闪耀着光亮,“不会。”
“为什么?”司阳迷惑地问。
卓向野叹了口气,把司阳的脸端正了,看着自己,“看着我的眼睛。”
“嗯?”
“阳阳,我以前没有跟你说过,是觉得我们还小,我怕吓到你,”卓向野道,“可是,你在不安,所以,我还是决定告诉你。阳阳,我爱你。”
司阳眼睛微微睁大了,显然感到不可思议。扭了扭头,想要躲开卓向野的视线。
卓向野却没打算放过他,依旧牢牢捧着他的脸,道:“你呢?”
司阳眼睛垂了下去,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卓向野的声音透出罕见的不安。
司阳咬了咬嘴唇。
卓向野神情黯淡了一下,手慢慢离开司阳的脸。
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低落,司阳猛地抬起头,匆匆吼道,“我当然喜欢你,当然爱你。一早把我困在身边,让我除了他谁也看不到的人,不是你卓向野,还有谁能做得到?”
卓向野惊讶地看着司阳。
司阳一番激昂的表白后,勇气散了个干净,脸绯红地像是火烧云,喏喏道:“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说不出口……你不能急……你要慢慢地听我说……就算我说不出口,你也要等我,不能离开……知道吗?”
手臂被紧紧一拉,下一秒就扑进了温热结实的胸膛。耳边就是卓向野急促的心跳,司阳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所以,”卓向野忽然道,“所以不要怕,阳阳,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要怕。”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新年快乐(1)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因为腊月二十八就要开始准备过年的主食,所以腊月二十七的下午,卓向野就带着司阳去了卓财家。卓向野买的年货都搁在司阳家餐厅的柜子里,他临走的时候拎着几盒桂圆和几包糖果。
司阳不满意道:“那不是你给我买的糖吗?”
卓向野道:“给你买了新的,都搁在你床头的柜子里。”
司阳立刻阴转晴了,连声问:“买的什么糖?”
“回来告诉你。”卓向野道。
等到了卓财家,司阳才觉出烦来。
卓财是百世不出的好哥哥,非要让一手带大的弟弟和妹妹结婚了自己才愿意娶媳妇儿。幸好卓向野的大伯娘看中了卓财的为人,非他不嫁,而卓财做生意又挣了些身家,才没让这门亲事给黄了。不过这也导致卓财的三个孩子都比卓向野要小。最大的十五岁,最小的才九岁。
卓向丰是男孩,最大的。中间的也是个男孩,叫卓向收。最小的是个丫头片子,叫卓向园。
琢磨着加在一起是“丰收的家园”?
司阳不知这样跟卓向野吐槽过多少次了。
其实他心里还暗暗把卓向野和卓向田加了进去,合称“向着丰收的家园和田野前进”!不过这个他只是偶尔转念那么一想,过会儿就忘了,因为他每次把卓向野和卓向田摆在一起都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还是卓向野和司阳摆在一起比较好,向阳,向着阳光。对了,卓向野什么时候都得向着他。
卓向丰正是初中最后一年,心理上对卓向野这个能在一中如鱼得水的堂哥很是佩服。尤其卓财还总是念叨,可别跟那个野种亲近,你二叔家就你堂哥一个孩子,你们才是最亲密的兄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互相照应。更让以前一直不怎么亲近卓向野的卓向丰心中的天平朝着卓向野倾斜了。
卓向收呢,十二岁,最喜欢冲人炫耀哥哥的年纪。卓向丰显然远远达不到他显摆的要求,但卓向野就优秀多了,成绩又好,人又独立,待人也礼貌,总之哪也看不出错处来。
而顶小的卓向园,可能是女孩子的天性吧,从小就喜欢黏着卓向野,对卓向野比卓向丰和卓向收还要亲近些。
三个人都挨在卓向野身边,哪怕是年纪都比自己小,司阳还是不免沉下了脸,不高兴。
卓向野的大伯娘是个巧手媳妇,能干的很。中饭的时候端上来一盘子螃蟹,蒸的透透的,颜色红红的,特别好看。
司阳看着眼馋,拿筷子戳了戳硬硬的螃蟹壳,下一刻却被人夹走了。司阳转头去看,卓向野低着头,仔细地从手掰开螃蟹锋利的边缘,把厚厚的蟹黄夹进司阳面前的小碟子里。又把壳压碎了,把肉夹出来,也放在司阳的碗里。
如此反复一阵后,司阳望着对面撇着嘴瞪着他的卓向收和卓向园笑得一脸得意。
卓财和他媳妇儿都惊讶地看着卓向野任劳任怨地剥壳,眼睛里像是没有其他人似的,认认真真地把每一个蟹脚里的肉都拨弄出来,却全都放在司阳的碗里。而司阳也就没有丝毫不自然地、理所应当地一口一口地吃了下去。
“向野……”卓财有些看不惯司阳那副老太爷的模样。
卓向野嗯了一声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卓财。
被他的眼神一窒,卓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是笑了笑,又夹了一个螃蟹给卓向野,道:“你也吃。”
午饭后,几个孩子聚在客厅里打牌。卓向园不会,只能在边上看着。
跟比自己小的孩子打牌,老赢也没意思。打了两盘以后,司阳就头一点一点地犯困。卓向收嚷嚷着推了他一把让他出牌,司阳居然手一松,牌哗啦啦落了一地,身子也随着那一推斜了过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卓向野手疾眼快地一把接住他,把人扶到沙发上坐着。司阳在迷糊中根本没感觉到危险,习惯性地拱进卓向野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闭着眼睛不动了。
“哥?”卓向收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卓向野抬头看了他一眼。
卓向收立刻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里头听不见动静的两口子觉得奇怪,走出来一看,司阳窝在卓向野怀里睡得正香呢。自家的两个小子和一个丫头低眉顺眼地坐在边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卓向野,然后又很快地垂下头去。
卓财笑了,“这三个平时在家能闹翻天了,倒是怕向野。每次向野一来,就跟见了猫似的,缩着老老实实的。”
大伯娘斜了他一眼,嗔道:“你家儿子女儿才是老鼠呢。”
卓财摸了摸头,嘿嘿笑笑不敢反驳。
大伯娘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平时谁能管住他们仨?”又道:“总觉得向野和司家那小子实在太亲近了些,这还是没血缘的。跟咱家那三个可才是真兄弟,真兄妹,骨子里流着一样的血呢,怎么就不见他那么照顾他们?”
卓财抿嘴笑了一下,道:“咋的,替孩子鸣不平了?这也没办法啊,阳阳从小就跟向野一块儿长大的,走路还会磕绊呢,就知道天天拽着向野的袖子要糖吃了,这一路的同学,又一直在一块儿,怎么的也能叫作发小了吧?咱家那几个可没一路跟着向野,那就算亲兄弟也比不上天天一块儿吃一块儿睡一块儿玩的呀?”
见大伯娘的脸色有些缓和,卓财再接再厉道:“再说了,人司阳不是没有爸爸嘛。咱家父母都好好的,孩子有我们照顾着,不也挺好。这俩孩子一路长大,我都看着呢,卓向野哪是把司阳当好朋友啊,简直就是当儿子在疼!这小子早熟着呢!”
大伯娘噗嗤一笑,一巴掌拍在卓财肩膀上,没好气道:“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侄子的?真是不怕人笑话!”
回去的时候,大伯娘偷偷塞给卓向野一个红包。卓财在里屋送卓向野出门,到门外左右看了看,也偷偷塞了一个红包给卓向野。这俩人也有意思,饭桌上先一起给,过后又俩下里偷偷给。司阳望着卓向野笑,卓向野有人疼,他就是心里高兴。
卓向野都收了,司阳也不问,其实他早看见卓向野把三个红包塞卓向圆的帽子里了。
“卓向野,明天我小叔、小婶来,我也会收到红包的。爷爷奶奶也会给我,就是不知道会给多少。前年一人给了五块……”司阳垂头丧气,忽然又转头问道,“卓向野,你小姑姑今年不回来吗?她给你寄红包了没有?”
“不回来,她就在市里,到时候我们开学了再去看她。”卓向野揉了揉他的头发,把口袋里的三个红包掏出来塞进司阳羽绒服的兜里。
司阳惊讶地把红包掏出来,“卓向野,我不是想要钱……”
年底陈绣华和卓向野都给司阳买了新衣服,蓝色的羽绒服上缀满了柔软细致的毛,触手滑滑的。一条厚厚的加绒牛仔裤,防寒又保暖。脚上蹬着皮棉鞋,暖和又防滑。卓向野又卖了两套保暖套装,帽子、围巾、手套、口罩,一套是复古褐色的,一套是红黑格子的,都很好看。
即使裹了厚厚的衣服,少年还是显得很消瘦,脸上没遮到的地方被风吹得有点儿发红。在风里眯着眼睛看着他,脸庞周围包围着白色的绒毛,看起来干净又明亮。
“我知道。”卓向野说,“你收着。”
司阳想了想,弯起了眼睛,侧头笑道:“你这是上交小金库?”
这一年的末尾,最出乎意料的事情,是卓向野让许眉和卓富签了一份财产说明书。
说明书上规定所有的财产应该交由夫妻平分,卓富和张萍各得一半。而许眉所有欠下的债务,不管卓富是否愿意友情偿还,都由卓富那一部分里出,绝对不能动张萍那一半。而卓向田的抚养费也由许眉和卓富商议支付,和张萍无关。
一把刀生生插进桌子里,许眉和卓富对上卓向野的眼睛,无论如何也硬不起来。请了村支部书记当见证人,一份说明书一式四份,卓富、张萍、许眉各得一份,还有一份在村支书那里存根,啥事儿也出不了。
过后,卓向野又让卓财陪着村支书吃了一顿饭,私底下给他塞了点钱,这事儿才算是完了。
如果张萍一受了委屈就能硬气起来跟卓富果断地离婚,兴许这档子事儿就用不着卓向野来烦心了。可惜张萍也不知受了谁的影响,一向没什么主见的人硬是死活不愿意离婚,任凭旁人好说歹说,不肯就是不肯。
司阳觉得,卓向野这么做,可能到底还是对卓富存了一丝宽容,对卓向田存了一丝怜悯。
卓向野的外婆要是能借着过年这段时间给张萍再物色个好男人,顺利说服张萍离婚,那这事儿也就算是结了。从此卓富是卓富,任你找个许眉还是李眉;张萍是张萍,再婚生子两不相干。
司阳想,这里面最大的受害者其实是卓向野。不过还好,卓向野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新年快乐(2)

司阳的爷爷奶奶家就在司阳家的旁边。
司阳的爸爸司善明去世之后,陈绣华一个人把司阳拉扯大了。起早贪黑地做了些小生意,慢慢地攒了些家底。后来,县里出了福利政策,赶上这一波的陈绣华胆大心细,在一群人还在观望的时候首先出资投入,很快挣到了第一笔金。那之后,日子才真正地好过了起来。
想着司阳的爷爷奶奶岁数渐渐大了,作为长子的丈夫去世,次子司善华又在县里买了房子,一年也难得回来几天,陈绣华就打算着把爷爷奶奶接到自己身边照顾着。但二老怕给儿媳妇添麻烦,怎么也不肯搬到司阳家。陈绣华干脆卖了自己的房子,在爷爷奶奶家边上又盖了二层小楼,就近照顾,逢年过节的一起团圆也近便。
司爸去世的头几年,陈绣华沉浸在痛苦里走不出来。后来陈绣华想到小小的司阳,才渐渐振奋起来。刚开始做生意的那几年,陈绣华一个女人根本摸不着门,着实很艰苦。
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司阳都是卓向野照顾的。从刷牙洗脸到穿衣服、整理书包,卓向野全都不假人手。司阳又喜欢赖着他,所以卓向野像是司阳的亲哥哥一样,经常吃住在司家。
司阳的爷爷奶奶从小就见这两个娃娃在眼前跑老跑去,对卓向野非常熟悉。
年前的最后几天,司阳白天都待在爷爷奶奶家,卓向野就帮着好不容易闲下来的陈绣华和司奶奶一起蒸实心馒头、包子,炸萝卜丸子,烙大饼,腌腊肉、咸菜,又帮着杀鱼杀鸡下厨,而司阳只负责在厨房里捣捣乱,菜出锅的时候凑上去尝尝味道。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从中午就开始准备了。司阳的小叔小婶也赶了过来,带着他们的女儿司暖。小婶手艺也还过得去,被司奶奶拉进了厨房。小叔不敢偷懒,坐在厨房门口洗洗刷刷地打下手,望着里头利落地切菜的卓向野嘿嘿直笑。
司奶奶家是大屋,没有客厅和卧室的分别。前头搁着电视,中间摆着桌子和小木头凳子,后头就是床,里头一间,外头一间。门是厚厚的挂褡子,一放下来,外头怎么刮风都渗不进来。屋里烧着煤炉子,烧的通红的蜂窝煤的洞眼儿里窜出细细的小红苗,有些扎眼,却也添了几分暖和气。
司阳在这里可不敢随便把羽绒服脱了,手套扔在一边,围巾还围着,帽子也没摘,搬着小凳子坐在电视机前面看重播的往年的春晚。一边往嘴里塞橘子,一边看着小品笑得乐呵,小样儿甚是惬意。
司暖才七岁,从小就在县里住,很难得能回来一趟。见了司阳也高兴,端了小马扎挨着司阳坐,小手还挽着司阳的胳膊,很是亲昵。司阳见她乖乖的也很喜欢,重新掰了砂糖橘,往自己嘴里塞一瓣儿,再往司暖嘴里塞一瓣儿。
卓向野端着一盘白菜猪肉炖粉条掀了门帘进来,见司阳正搁哪儿瞅着电视含着半瓣儿橘子傻乐呢。卓向野把菜搁下来,走过去看了一眼,司阳前头的垃圾筐里聚了不少的橘子皮,看样子是吃了不少。
司阳忽然觉得手上一轻,回神见卓向野把四五瓣儿橘子塞进了他自己嘴里,然后把桌子上的零食水果都收进了橱柜,回头对他道:“不许吃了,饿了菜在桌上。锅上在烙韭菜饼,要吃吗?”
司暖仰着头对着卓向野笑,卓向野过去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夹了一块肉放进她嘴里,小姑娘就满足地眼睛都眯了起来,慢吞吞地嚼着。
司阳哼了一声,不满道:“我也要吃,卓向野!”随即朝着卓向野张开嘴巴。
卓向野又夹了一块肉放在司阳嘴里,问道:“好吃吗?”
司阳点头,伸出大拇指,“一吃就知道是你做的!”
司暖嘻嘻地笑,手指尖点着脸颊,“哥哥这么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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