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他哭的人真的太少,少到让他不去珍惜都不行。可惜了,老天又跟他开了个玩笑,不给他机会。
“肖白,帮我挠一下后背。”福伯挪动身子把后背对着肖白,说道:“岁数大了,连挠痒都不太利索。”
“早点把伤养好,省得我天天过来看你。”肖白在福伯的示意下给他挠着背,夸张的说:“你也知道警棍的威力有多大,一棍子下去,倒霉的都能半身不遂。”
福伯被肖白这句话给逗乐了,笑声刚响起就被一阵费力的咳嗽声掩埋。
两人又聊了会天,一个是心情低落,另一个是满肚子心事,话题没怎么对上,然而谁也没有提到刺杀这件事。
肖白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发麻的双腿,给福伯盖好被子说道:“福伯,我先回去了。”
“肖白。”福伯突然出声喊了一句。
肖白扭头:“什么?”
“没什么。”福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几分犹豫,极快的消失不见,他叹息着说:“谢谢你陪我这个老头子打发那些无聊的时间。”说完又是一身急促的咳嗽。
肖白耸耸肩,转身离开,只是没想到这次是他在监狱见到福伯的最后一面。
而等到他们再见面,却是斗转星移。
听到一声声刺耳的哨子声和警鸣声的时候肖白正在对着掌心的白纸偷偷的演练,武大苗大叫着的催促狱警开铁门,门一开,他就慌张的跑进来,钱多多紧跟在后面,两人撞开牢房里活动的其他犯人跑到肖白面前。
武大苗率先开口:“老大,雷五死了,操了,现在怎么办?”急的眼眶都充血了。
肖白猛的站起身,瞳孔微缩:“怎么回事?”
围上来的舒书,李能,张小虎三人被肖白阴沉的脸色给吓的心头一紧,一同扭头看向脸上布满汗水的武大苗跟狼狈的钱多多。
武大苗硬着头皮扯着快冒烟的嗓子说道:“他的头磕到了墙,被送往医疗室之后,我都在边上,中途我尿急。。。”
“老大,我那会没离开。”钱多多说到这里,愤怒的咬牙:“那个丑女人把我赶出去了,说病人需要清静。”
铁门再次打开,这次跑进来的是秋刚,不再是一贯的从容,脸上的笑意不见,显得有些浮躁,他咽了口唾沫星子,喘息着说:“福伯不见了。”
福伯在医疗室失踪了,雷五倒在血泊中,换了个死亡的地点,结局却没有变。
肖白站在牢房外面的走廊里,食指跟中指夹了一根烟,猩红的火星子已经把卷烟部分燃尽,开始在淡黄色过滤嘴周围燃烧,地上堆满大大小小的烟灰,还有几个零散的烟头。
他望着天边的落日,那片红像是要把整片天地都镀上一层血色,明明是可以看穿的色彩,却又浑浊无比。
所有的幻想和假设都在一点点推翻,肖白眯起了眼眸,脸上涌出复杂的神色。
未来可以改变,并不意味着一定就能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的异能很多狗血的桥段有的是度娘来的,有的纯粹是瞎掰的,千万千万千万千万表认真,咳。
本来还有一章才出狱,由于作者疯病提前发作了,下一章出狱= =一章不见许乐,窝就灰常想念鸟~~
1514
四年后
七月的天气,热。
可这对于刑满释放的肖白几人来说,再热也舒坦。
监狱长已经不是林天宏了,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他跟李辉一起坐着表面功夫,说了几句什么“出去后重新做人,好好工作”之类的话。
站在他们对面的七个男人点头微笑,保持着统一的正面形象,良好青年。
李辉走过去拍拍肖白的肩膀:“以后见面了,可要记得这几年我对你的照顾啊。”
“当然。”肖白那一霎那笑的格外阴森,只可惜李辉没捕捉到。
刚出监狱大门,几人就一个个得意忘形,朝天兴奋的吼叫,释放着心里的快乐,充满豪情壮志。
“哥。”远处树底下蹲着的青年笑着跑过去。
肖白后退几步接住扑到他身上的肖元,笑着揉揉对方的头发:“多大了,还不知道分寸。”
“大苗,刚子,能子,多多,书书,小虎,我很想你们。”肖元眼眶微红。
舒书开玩笑着说:“这是重逢,不是死别。”声音里也有点哽咽。
其他人都沉默了几秒,享受着这一刻的重逢,他们都变了,变的比以前更强大,也更冷静,几年的牢狱生活所带来的影响太大。
武大苗吹着口哨:“元少,长的像个男人了,嗯,不错。”完了还使劲捏肖元的脸颊。
说来他们几人称呼肖元“元少”,纯粹是叫着玩,只是时间一长,想改都改不过来了。
站在公交车站台,肖元掏出一沓一块钱的纸币,挨个的发给他们。
“要两块钱了?”钱多多一脸肉疼的哀嚎:“这他妈太坑了,以后公交都坐不起了。”
肖元嘿嘿一笑,有点无奈的摊手:“物价再涨,什么都贵了。”
肖白心想,再过几年,就要通地铁了,一次最少三块钱,到时候钱多多还不得气的刨地。
公交车上的人都时不时投过去新鲜好奇的目光,除了中间那个留着短发的青年,其他几个男人都留着寸板头,清一色灰衬衫浅蓝牛仔裤,就连脚上的板鞋都是同一个款式,他们都在想,那七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阳刚的,英气的,俊逸的,秀气的。。。。
一张张醒目的面孔让拥挤的公交车里的氛围变的有些不同寻常,就连司机都偷偷透过后视镜瞟几眼,只不过对方是有些紧张,因为他在那几个男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这是从工作多年的经验中得出的。
肖白心情还算平静,秋刚他们就不同了,在监狱呆了几年,一时还无法适应,有些拘谨,今后的人生都会涂上那个烙印,直到死。
肖白站在靠窗的位置,对面坐着一个女人,没有浓妆艳抹,长的还算端正,V领T恤里面的风景随着车子的晃动摇摆不定。
“哥,要提醒一下吗?”耳边肖元嘀咕了一句。
提醒什么?提醒那个女人遮好自己的隐私部位?肖白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女人锁骨上的纹身。
武大苗吞着口水,两眼泛绿,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极深的|乳|沟|,秋刚不动声色的把手臂横到武大苗眼前,又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他的视线。
换了几趟公交车,他们坐上了232路,熟悉的数字,232是肖白坐的时间最长的一路公交了。
车子离开平坦的马路,行驶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车里的乘客变化也很大,从穿着打扮到言行举止,嘴里交谈的话题都能看得出。
窗外的建筑物让肖白心里有些压抑,又有些迷茫,这次要怎么从这个城市走出去?他需要钱,一大笔钱,可他不想再在强叔手底下弯腰。
232的终点站,几个男人下了车,走在时隔多年的路上,两侧的景物有些已经变的陌生,却不影响他们激动的心情,在这里出生,成长,兄弟几个的相遇也在这里。
这片的房子会被划成拆迁房,住不了多久他们就要搬走,水沟里垃圾堆积腐蚀的恶臭味充斥在空气里,来回行走的路人一个个神色匆匆,偶尔有几家店的老板看到肖白一行人均都纷纷惊叫,下一刻关门的关门,躲避的躲避,像是在躲避灾星或者瘟疫一般。
肖白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在街道上,他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又回到了这里,摸爬滚打的|起|点。
对于有着遍地是黄金这一说法的X市的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而对于A市会安区的人来说时间就是生命,越早处理完每天的事躲在家里不出门,那就是对生命安全的负责,因为这片区域一到晚上,所有的丑陋黑暗都会被释放暴露。
大街上持刀砍人,饭馆里的人吃着菜突然抽|刀子厮杀,买了东西明目张胆的不给钱,施加要挟和威逼,见得最多的就是收保护费的,摩托车的轰鸣声里夹着得逞放肆的大笑声,被抢者的哭喊声,周围穿着暴露的女人对来往的男人投去暗示和勾引,这一切都把这座城市渲染的堕落不堪。
肖白还在感慨,耳边就听到了一个辱骂声。
“操!这他妈的是哪个欠操的在路边拉的?”武大苗咆哮着把踩了大|便的鞋子往旁边一家店门口的拖把上来回用力黏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像是随时要暴走,店里的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愣是没敢出来。
钱多多噗的笑出声:“大苗,有眼睛的人都能绕过那一坨东西,你。。。。”
“老子没看见,怎么了?不行?”
得,武大苗火了。
被无辜打断的钱多多撇撇嘴,他朝舒书跟李能那边移步,那意思就是惹不起你,我躲成吗。
“大苗,你那双鞋我是不会给你洗的。”肖元捏着鼻子嚷嚷。
武大苗打哈哈的咧嘴:“踩大便走屎运,老子晚上出去赌一把,等赢了钞票还怕没鞋穿。”
肖白闻言嘴角勾了勾:“我劝你等到月底再去赌,不然你会输掉内裤。”
没人知道肖白说的是大实话,前世武大苗很走运的碰到了老千,把辛苦赞起来的那点积蓄都给输了,内裤被赌场里的人给扒了套他头上,等肖白带着钱跟秋刚他们去赌场准备把武大苗赎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那一幕,一个大男人硬是被逼的又哭又骂,鼻涕眼泪糊了脸,那件事自此成为武大苗人生一大污点,当然,也是他们偶尔拿出来打击打击他的话柄,尤其是在对方想要再去赌的时候。
秋刚皱起细眉,推开就要靠过来的武大苗,一脸嫌弃。
武大苗鼻孔扑哧扑哧的冒着火苗,一群没同情心的家伙,他快步追上肖元问道:
“元少,家里买酒了吗?”
“买了四箱雪花。”肖元呵呵笑道:“不够的话再买一箱扛回去。”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路边几家动漫店那里的张小虎突然插嘴喊道:“白的,要白的。”
几人里面张小虎最能喝,还最精,因为他总是能成功的让大家伙在拼酒的时候忽略他的存在感。
武大苗小鸡啄米的点头:“白的带劲。”
肖元扭头征求肖白的意见:“哥,可以吗?”
“给我买瓶可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实在是前世因为生意上的酒局而纵酒过度引起的一些恶劣后果导致的,肖白很自然的笑道:“胃有点不太舒服,白酒你们随便买,如果有二锅头我会喝几杯。”
“我去买。”李能说完就从肖元身边擦身而过,往一家商店跑去。
肖元摸着空荡荡的口袋对李能的背影举起了中指。
这里的房屋布局很乱,地皮还很廉价,所以一些暴发户都把自己家的屋子建的很大,圈起一块地,建个围墙,甚至还有挖小池塘的,一个带头了,效仿跟风的越来越多,居民区也就彻底乱了。
把那条大道走穿,接下来就是七拐八拐的胡同,路面坑坑洼洼,墙角的狗屎味,公共厕所飘过来的粪便味,孩子的哭闹声,劣质音响播放的歌曲,越往里走,肖白的脸色就会越难看,不知道是不是异能的缘故,他的精神力总会超脱掌控。
家还是记忆里的那个家,铁门上锈迹斑斑,门口铺着的鞋垫下面有个空的小洞,放着一把备用的门钥匙。
两边墙上的爬山虎长的很茂盛,门头上搭下来的是从院子里伸出来的几根葡萄枝叶,上面还挂着十几颗葡萄。
随着一声不太清脆的开锁声,门吱呀推开,肖白身后的几个兄弟除了秋刚,其他几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往里面跑,欢呼声此起彼伏。
“回来了啊。”肖白摸摸铁门上的铁环,笑的有点深意。
肖白一走进去鼻腔就被一股茉莉花香塞满,这个味道是肖元喜爱的,所以家里的空气清新剂永远都是这个气味。
几人霸占了那张二手沙发,桌子上的水果一抢而空,秋刚走得慢,也就剩下被挑剩下的青枣和一个小矮凳。
肖元从冰箱里拿出绿豆汤,倒了一碗给肖白,然后又装了几碗,围在一起打开电视看着某个青春励志剧,电视机还是舒书参加益智类的比赛赢来的,闹腾完了,那点激动也就都收起来了,几人带着自己的行礼回各自的房间。
一觉睡到晚上七点多,肖白拿了衣服去卫生间冲澡,哗哗的水声把整个卫生间都蒙上了一层空寂,让人有种听到回声的错觉。
闭着眼任由水从头顶往下冲洗着全身,思绪有点飘远,身后贴上来一具微凉的身躯,清冷的气息喷洒在耳际,肖白猛地睁开眼,呼吸被他谨慎的压到最轻的频率,他敏锐的往身后看去,狭小的空间一览无遗,什么都没有。
镜子里的自己神色显得有点深谙而又不安,肖白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水,一双眼因为进水有些泛红,卫生间靠外的一堵墙是木板隔的,隔音效果太差,客厅里几个兄弟传来的嬉笑吵闹声还在持续,似乎还能听到肖元在厨房切菜的“嚓嚓”声。
不是恶作剧,肖白暴躁的往脚边吐了口唾沫,直觉寒气在他的后颈周围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窝实在不适合写深层次的玩意儿,艾玛,写来写去咋都这么明显,好惭愧,窝决定站阳台数星星去【开发智力,都表拦窝
=======下一章会有大餐,啊哈哈哈,提前发布通知,请带好零食矮凳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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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胡乱拿毛巾擦了身子,穿好四角裤打开门直奔自己的房间。
在看到背对着他站在窗边的身影时,肖白异常冷静的反手关好门,确认锁好之后,他眉头拧紧,房里所有东西都诡异的动了,往那个身影方向砸去,如同暴力袭击般不给对方留一处退路。
“阿白,好久不见。”伴随着一个陌生而又分外熟悉的声音,那个身影慢慢转过来。
所有东西一点点回归原位,房里陷入寂静。
许乐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原来这个人的异能是变异的,看来以后要时常面对组织的“问候”了。
肖白迟疑的念出一个名字:“许乐?”
死了几年的人出现在他面前,还换了一副翩若惊鸿的面孔,寒冷的像雪山顶峰的积雪,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入他的眼,冷漠冰冷,却又澄净纯粹,不染一丝污垢,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当真是绝色姿容。
除了眼睛还是那种浅灰色,其他的都变了,就连眼里的情绪都带了一种清冷和阴厉,那是以前的许乐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东西。
可容不得他怀疑,就算什么都换了,他还是能认出这就是许乐,他脑海里的那个少年。
肖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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