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依然警惕的想着对策,后颈一麻,他只觉眼前的景物开始慢慢重叠最后又扩散开来变成无数道影子,从脑海深处散开的轰鸣声折磨着他的耳膜和神经,他的脸色一片阴沉,想要逃脱,然而浑身的力量却在迅速的消失。
“这小子怎么还不倒?”
“难怪上面的人这么重视,原来是个异种。”
“快离开这里,我可不想跟千面打招呼。”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乱,肖白晃了晃沉重的头,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的往下倒去。
肖白神志已经彻底陷入昏迷状态,但他异于常人的超强念力硬是存留了一小部分,如果这时用机器把他脑子里的一切拍下来,就会发现一片黑当中有一个微弱的白点在闪烁。
倒下的身体被接住,好像是他熟悉的气息,肖白最后一丝抵抗只坚持了一秒不到的时间。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光线很暗,左边有个窗户,肖白扭头看过去,被眼前所见的一幕给惊住了,心中顿时一沉,他在海底。
窗外是浑浊的海水,浮在水中的泥沙,甚至还有许多飞机,轮船的残骸都被泥沙掩盖着。
角落里的椅子飘到他的面前,肖白一屁股坐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焦虑的伸手在自己几个口袋摸了一遍,除了一个钱包其他什么都没有,现在想抽根烟都办不到。
肖白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鞋子快速的点着地面,内心的焦躁在一点点向外宣泄。
外面隐约传来争吵打斗声,肖白站起身走近几步靠着长形金属门听着外面的动静。正常人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在他脑海里逐一放大变得清晰。
“这是组织的指令。”
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下达的指令是在两天后,关于这点,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另一方沉默了片刻才有了回应:“小十,你的理智去哪了?现在这样的你很危险,上面的人一旦发现你的弱点,会千方百计的加以利用。”
冷冷的笑声发出:“罗烈,既然这样,那你又为什么希望我成为你的弱点。”
随即便是一声无奈的叹息,“我能保护你。”
听着外面的动静,肖白心情挺复杂,那个清冷的声音是许乐,另一个竟然是罗烈。
他家小兔子对别人张牙舞爪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一定很有杀伤力,不过对方这样说无疑是在给他后面的路添堵,看来他需要给对方好好上课,有些事其实可以阴着来,不需要这么直接了当的挑破。
门外许乐语气决然而又坚定:“我会用我这条命去护他。”
对面站着的罗烈眼中一闪而过阴霾,他错过可以杀死那个人的最佳机会,现在想动手怕是有点难了。
肖白按住额头突起的青筋,暴躁的心渐渐平静,他那几个兄弟应该不会有事,刚子也肯定能处理好。
可接下来的局面他该怎么应对,踏进未知的领域毕竟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唯一庆幸的是许乐没有背叛他。
被亲近之人背叛的滋味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门却在这时从外面打开,许乐冷着脸走进来,在看到肖白的时候,身上的杀气消失不见,脸色瞬间柔了几分。
“阿白,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许乐的声音有些焦虑和担忧,不再是之前的清冷。
肖白摇摇头,视线在后面跟着走进来的几人身上掠过,少年蓝木旁边的年轻女人对他露出亲和的笑容,另一边站着的三个人正是之前跟他打斗的那几个,只不过三人脸上都带着伤口,他好像并没有伤到他们,最后他的视线停在一双红色的眼睛上。
气氛变得凝结,那双红色眼睛的主人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肖白眯了眯眼,他也笑了。
“呵呵呵,肖白,这是火鸟,黑土,金鱼,大树。”蓝木挨个指指,然后又指指罗烈,讪笑道:“这是罗烈。”
两个男人第一次见面,并没有争锋相对,一同伸出手在空中短暂的触碰了一下。
许乐眉尖轻蹙,垂下眼帘观察了几秒肖白的那只手,片刻后才抬起头。
“抱歉,这是一贯的流程,我们的人需要考虑安全因素,所以才会麻醉你的神经系统。”罗烈双手插兜,笑容不减。
负责带肖白回来的三人尴尬的笑笑,离许乐又远了一点。
气氛再次陷入沉寂状态,比之前更加的压抑。
蓝木咳嗽一声,完了又扯着嗓子连着咳了好几声,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咬了咬牙,蓝木心里泪奔,谁让他昨天又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为了自己的小命他豁出去了。
“是啊肖白,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当初进来的时候直接昏了好几天,就连罗烈这么强的都昏迷了半天,你真厉害,才昏迷了不到两个小时就醒了。”见没人搭理他,蓝木只好拿胳膊推推一旁的火鸟:“是吧火鸟。”
火鸟笑着点头,眼里有赞赏还有一丝震惊:“的确很强。”
肖白转身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双腿随意的弯曲,两手放在腿间交握着,他也不开口就这样平静的打量着罗烈,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挑衅。
许乐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从肖白身上移开,他走过去轻声问:“阿白,想吃什么?”
“你看着拿吧。”一开口肖白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怔了一下。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胃里翻滚的厉害,有几次想干呕都给硬生生的忍住了。
许乐心疼的拿手在肖白额头上摸了摸,确定体温正常之后,他还是不放心的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送到肖白嘴边,肖白没有犹豫的张嘴咽了下去。
蓝木看到那颗药丸,心里一抽一抽的,太奢侈了,啊啊啊啊啊啊,几万美金就这样没了。
许乐又倒了一杯水递给肖白,自然的用手轻拍肖白的后背。言行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几乎可以用呵护来形容。
蓝木还好,他在之前就见过这样的情景,更严重的都见过,其他人第一次见,智稍微沉稳一点的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番,没及时控制住表情的直接惊悚了。
罗烈胸口起伏大了一点,两侧的手忍不住握紧;骨头攥的咔咔作响;然后又一点点松开。
原来这个人眼里也会露出柔和的光,只可惜不是因为他,很好。
狭小空间突然安静下来,罗烈周身几米黑色的气焰渐渐浓郁,蓝木几人同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贴着舱壁慢慢向外移动。
“休息室没有多余的空缺,带他去临时休息区。”罗烈敛住神色,红色的眼睛淡淡的扫了一眼许乐跟肖白牵在一起的手。
许乐抬头,冷冽的眼神对上罗烈暗沉的眸子,他面无表情的开口:“他跟我睡。”
作者有话要说:上篇文小攻变强的过程窝直接省略,一个五年后概括了。
这篇会写两章他训练的过程,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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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烈面色冷峻,唇边的笑一点点收敛;令人心悸:“小十;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我是阿白的媳妇儿;自然要睡一起。”许乐眉宇间隐隐透着寒意;侧头看向肖白;似是想得到对方的回应。
肖白很默契的给了他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媳妇儿?”罗烈一贯戴着的斯文面具彻底破裂;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你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什么吗?”
“罗烈;以前我是不懂;但我现在什么都懂。”许乐说完了就朝肖白问道:“阿白,是不是?”
肖白揉揉许乐的头发,低笑道:“对;都懂。”
两人的互动落在罗烈眼里格外刺眼,心里像是被针扎着的痛,他后悔了,后悔选择等待,原以为这样等下去迟早有一天对方会明白他的心,看来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肖白,你很幸运。”罗烈冲肖白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肖白头一次头脑发热,像个年轻小伙子一样挑衅的开口:“我还会一直幸运下去。”
罗烈身子一顿,复又再次迈步离开,背过去的脸色暗沉,血红的双眼发出阴毒的光芒,如同嗜血的恶魔。
这里条件有限,伙食虽然简陋,味道应该不错,肖白从其他人吃饭的速度上可以看出。只可惜他胃口太差,没吃几口就放下了。
休息室不大,一张单人床,几个放东西的柜子。
两个男人睡一张单人床本就不宽裕,面前的这张单人床好像还比普通的那种还要窄。
肖白脱了鞋子盘着腿坐在床上,许乐也快速脱了鞋子坐在肖白对面,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干巴巴的四目相对。
“阿白,给你吃这个。”许乐就跟变魔术一样在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比之前更小的瓶子,倒出一粒黄色药丸送肖白嘴边,“刚才你吃那么少,过会就会饿。”
“抵得上人身体一天所需的营养。”
肖白吞了药皱着眉头问:“要停多久?”感觉潜艇在水里停止不动了。
“差不多九个小时。”许乐扑肖白怀里打了个滚儿,重新坐好的时候一头卷发已经成了乱蓬蓬的鸡窝,脸上的表情是格格不入的淡定,挺滑稽。
“哈哈哈哈”肖白噗嗤笑出声,第一次放肆的大笑。
许乐愣愣的看着肖白,随后他也乐呵呵的笑了。
“等到了那里我带你去看好东西。”许乐雀跃的说着,像小孩子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自己的同伴分享自己的宝贝,他低头给肖白的十根手指头上面的穴位细心按摩了一遍。
“阿白,你手指真长。”许乐嘴角含笑,把他自己的手跟肖白的手交叠,又十指相扣。
肖白看着许乐,脑中突然回想起了萧三说过的那句话,罗烈认识了许乐多少年就爱了多少年,这话听起来挺深情,还很痴情。
要说他跟许乐认识时间并不长,至于外在条件这块,他跟罗烈真没什么可比的。说来说去,肖白就是好奇许乐是怎么认定他的。当然他不会像个娘们那样去问:你喜欢我什么。
可他挺想知道自己赢了罗烈的原因,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在作祟。
肖白沉吟了片刻,装作无意的开口:“你跟罗烈认识的时间很长吧。”
其实我更早认识你,许乐抿唇看了一眼肖白,绕到肖白后面给他捏肩:“大概十多年了吧。”
那是挺长的,肖白心里冒出一股淡淡的酸味。
“他现在有六个媳妇儿。”许乐思索着说:“跟我们不一样,他们在床上的时候不接吻也不拥抱。”
肖白脸色铁青,他很想问一句:你连这个都偷看?
似是知道肖白心中所想,许乐又迅速坐到肖白面前为自己撇清:“我没有偷看,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应该是罗烈有意为之吧,想让许乐明白欢|爱|的乐趣还是想知道许乐有多在乎他,这两种可能都挺愚蠢。
他更佩服罗烈,养六个情人这件事他就做不到。不过,他不能理解罗烈的所作所为。
想要得到一个人就该想尽办法去占有,至于放手或者选择站在背后默默保护什么的在肖白看来完全不可能。
两人面对面坐着勾住脖子亲吻了一会,分开后对视着笑了,然后又继续亲吻,辗转流连。
潜艇里分不清白天黑夜,肖白完全靠手腕上的手表时间来确定,不过区域不同时差也会有。
单人床真的很小,真正躺下来之后才发现比眼睛看到的还要挤,好在许乐身子纤瘦,他直接把对方搂怀里。
处在陌生的环境,脑子很乱,肖白几乎是隔一段时间就睁开眼看看四周然后再闭上,来来回回做了很多次,本就虚弱的精神力开始有轻微崩塌的迹象,他无意间侧头就对上一双细长的眼睛,这双眼睛的主人此刻精神头挺不错,一脸愉悦。
肖白额头浮现一条条黑线:“你怎么还不睡?”
“我想看着你睡。”许乐回答的理所当然,语气里带着深深的笑意。
肖白用手盖在许乐眼睛上,低声哄道:“睡吧。”
“阿白,别担心。”许乐抓着肖白的手拉下来,抬头定定的看着肖白:“我会陪着你。”
肖白把胳膊放在许乐头下面让他枕着,自己闭上眼轻呼一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都在想事情的肖白忽然感觉胸口有些潮湿,他动了动眼皮子却没有睁开,心想,许乐睡觉好像不流口水啊,难不成是休息室条件差的原因?毕竟封闭的空间里就算有氧气发生装置,但给人的感觉依然很闷。
过了一会他才觉得不对劲,低头一看,肖白双眼微睁,许乐竟然哭了,仿佛在做着什么噩梦,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唇角抿直,满脸泪水,模样怪可怜的。
“许乐。”肖白支着身子用手拍拍许乐湿漉漉的脸颊。
睡梦中的许乐啊的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来。
肖白没及时反应过来,结果被许乐抬起的腿给踹下了床。
许乐还沉浸在恍惚状态,浑身都是汗水,他喘息着坐在床上,甩了甩黏在额头上的头发,过了好一会才擦掉脸上混合着泪水的汗水,一扭头就看到地上坐着个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阿白,你怎么坐地上了?”
肖白嘴角不易察觉的抽了抽,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被人给踹下床,休息室光线有点暗,不然准能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许乐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忽然抿紧了嘴唇,停了一秒左右就迅速跳下床蹲到肖白面前,有点心虚的问:“是我做的?”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自己滚下来的,肖白在心里诽谤了一通,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躺回床上,硬是把狼狈的姿态改成了潇洒的动作。
“阿白,我保证以后不会这样。”许乐在肖白身上扒拉了一会,摸摸这摸摸那,最后还把两只手伸进去。
肖白一只手摸着许乐的头发,另一只手枕在脑后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正打算凑过去啃肖白的动作穆然一顿,许乐眨巴眨巴眼睛:“没。”
肖白眉毛一扬,兔子敢对他撒谎了,他也不追问,只是翻了个身把背对着许乐。
背后极轻的声音响起:“我没做噩梦,只是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
等了一会见肖白还不搭理自己,许乐有些不安的唤道:“阿白,你别不理我。”
肖白叹息一声转过身搂着许乐,把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声音沉沉的:“以后别骗我。”
因为角度问题加上视线问题,肖白并没有察觉到许乐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之色。
后半夜艇体剧烈地晃动起来,没持续几秒就又沉寂下去。肖白猛地睁开眼,怀中的许乐蹭了蹭他的胸口,嘀咕了一句:“不会有事。”
外面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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