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在他一次冲剌下被激晕了过去,纪重山才勉强放过了他。
纪重山清楚地记得那个身体的每个细节,包括皮肤的触感和那迷乱而水润的眼神……
电梯里,纪重山狠狠皱着眉,红色数字停在了负二楼,然后电梯停了。
小小的空间里,纪青明显感觉到了父亲对自己的厌恶,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还是父亲交给他的事他没有很好的完成?或者自己的举止哪里让他不满意了?
纪青多希望父亲还是
像他小时候那样,他做的不好就打他啊,至少让他知道他哪里不好了。可自从他长大后,父亲就很少打他了。
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呢?纪青不明白。
然而纪重山当然不会喜欢纪青,因为他是他儿子。前世他是在不知道纪青的身份的情况下要了纪青,但这世,纪重山哪可能再做那样的事。
不能爱,那就恨吧,把他推离自己远远的,在自己无法看清的地方。或许他也是该恨他的,毕竟前世他是死在他手里的,那个时候的纪青是不是一点也没有对他的情谊呢?
作者有话要说:乃是以为这章是什么呢?
、017
纪青跟在他父亲的身后走出电梯,正失落着忽然自己的手被父亲牵了起来。纪青惊喜地抬头看向父亲,却发现父亲脸色凝重,正危险地看着停车场黑暗的四周。
一声小而尖锐声音突兀传来,若非此处太安静,纪青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声音。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被父亲拉上前躲在了一辆黑色小车后面。
“父亲,怎么了?”纪青发现不对,低声问身边西装革领的高大男人。
纪重山凌厉的眸子在黑暗里如同猎豹般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对纪青吩咐:“对方有枪,自己小心。”
纪青背脊一震,有些紧张和担心地望向他的父亲。
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是父亲牵着他的手的。纪青心中之前所有的对纪重山不喜欢自己的猜测一下子消失无踪,父亲爱他,就像在最危险的时候本能的牵住他的手一样。
“旁边那辆车看见了吗?”纪重山根本没看纪青,他注意着刚刚子弹打过来方向的情况。
纪青点头:“嗯。”双眼看着父亲的侧脸,眼神充满了敬仰。
纪重山道:“过去。”
纪青看了那车一眼,知道父亲是想要自己一人先走:“可是,父亲,您呢?”
话刚停,刚刚那一声尖锐的声音又忽然划了过来,一把消音枪。
纪重山一把按住纪青,两人一起蹲了下来。
纪青抓紧纪重山的手,看着父亲眼神坚定地道:“我要和父亲在一起。”
又是一声枪响起时,纪重山不得不带着纪青一起从这辆车后就地滚到旁边的另一辆车后去。
蹲在地上,纪重山对纪青道:“跟在我身后。”然后从衣服里拿出一把黑色手枪同时按了下随身的紧急通迅器,估计得要三分钟时间。
“现在我们过去。”纪重山看了眼停车场的另一边的出口,那个出口较小,而且光线最暗处的路程最短,只要冲过去……
果然是有防守的,纪重山刚带着纪青冲过去,几声枪响齐发。
黑暗里纪青轻喊道:“父亲,小心。”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迅速靠了过去。
“青!”纪重山一声嘶吼,举手向正前方和侧面开了三枪,三个点射后立马半抱着中枪了的纪青冲向了外面的光明处,与此同时,三辆外形看上去像厢车的银色车子开了过来,车窗和车门一个地方一个人,一人端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枪向停车场暗外扫射。
纪重山带着纪青上了中间那辆车子,男人怀里的孩子背后中了一枪,正沽沽地流着血。
把纪青平放下来,纪重山一
边脱掉纪青的外套一边吩咐:“不能回清越园,去鹿延村。”然后把衣服扯了一条下来,剩下的给纪青咬在嘴里。
给纪青简单的止了血,纪重山才抬头对车里的人又吩咐道:“让益风也马上去鹿延村,工具给我带着。”
“是是。”那人连忙点头,然后问道:“纪总您有受伤吗?”
纪重山根本不回答那人,低头看了看趴在那里的纪青,轻声唤了声:“忍一下就好。”然后坐在纪青旁边,把人守着。
纪青很痛,他不知道背上的情况,但是他能看见他的父亲,于是他很安心。
刚刚动了动手,纪重山便一把握住了纪青伸过来的手,看过去才发现这孩子居然在傻笑,那笑比哭还难看。
“疼吗?”纪重山问,眉头深皱。
纪青皱了皱脸纪重山便把他嘴里的衣服取下来,小孩儿说:“臭,汗味儿。”额头尽是冷汗,脸色煞白。
“我不会咬到舌头的。”纪青表示。
纪重山看着纪青,满脸严肃地看着。
纪青说:“父亲,你牵着我的手,我就不疼了。”
纪重山紧了紧手,把纪青无力的手握得更紧。
“父亲,我刚听见你叫我名字了,叫青。”
“嗯。”纪重山说,眉头深深皱起来。
“你以后也这样叫我好不好?”纪青要求道。
纪重山却道:“别说话,一下子就到了。”
没一会儿,纪青又动了动,对纪重山说:“我趴着不舒服。”他今天的话特别多,他的背上虽然血流得慢了,但毕竟子弹还没取出来,或许是痛到深处就不痛了,纪青难得遇到这样一个时候,可以对纪重山撒撒娇。
“父亲,你抱着我。”纪青道。然后纪重山就坐过去,让纪青趴在自己怀里。
鹿延村终于到了,这里在山腰上有幢小别墅,四周防御比清越园不差。主要是这里安静,很少有人来。
益风早在别墅里准备好了,当初只通知他来,也不知道是谁受了伤,受了怎么样的伤?伤的有多重?纪青被送进来后才知道是枪伤,一颗子弹打中背部。
益风取子弹的时候道:“还好这种枪的射程近,距离心脏还有段距离。”
益风是在纪青八岁那年来到纪家的,可以说看着纪青长大,他给纪青打了麻醉,这会儿早睡过去了。这孩子痛得没了知觉,所以才跟纪重山闹了一路,估计是意志力低的时候,平时不敢跟纪重山说的话就想称这时候一股脑全说出来。
最后为纪青清理伤口,再用白色消毒的纱布在胸口背上围了一圈,
一切弄好后益风一边洗手一边吩咐护理的人对纪青的一些注意事项。
这次枪击事件,是因为H国那边的生意冲突。H国的枪支是这个世界走私最高的一个国家,纪重山在那里扎点十年,势头已抢过当地地头蛇,所以有人眼红了。
“尊重他是那块地方的老人敬他一分,他居然先跟我动手,要我的命,那么他也别活了。”纪重山道,眼神冷冽如霜。
有属下道:“这次来的人主要是左堂势力少派一方的人。”
纪重山冷哼一声,下令道:“一锅端。”他还管谁动的手么?说完起身离开。
纪青再醒来时已是晚上八点了,他趴在床上,是被痛醒的。所有的痛觉神精在这一刻才在纪青的身上复苏过来般,痛得他咬着枕头,双手狠狠揪着被单。
护理小姐两个根本按不住他,连忙通知益风。
益风还没来,得消息的纪重山先到了。
纪重山大步走进房间,走到床边拉开两位护理小姐,纪青便一下子扑到了纪重山怀里,男人连忙一把抱住,声音却带着严厉:“别乱动,伤口下午才包好。”
纪青果然没再乱动了,他趴在纪重山怀里,背后就不再火热一样的痛了。
益风进来时就看见了这样一幕,纪重山坐在床上,纪青穿着白色的单薄睡衣趴在纪重山怀里。就着这样的姿势,益风重新又给纪青上了一次药,药里多加了止痛药和麻药。
纪重山给纪青喝了杯牛奶,他端着,纪青就着他的手喝,喝完后就又睡了过去。
纪重山把纪青放回床上时看见孩子眼角有泪,站在旁边的益风道:“开始几天半夜会痛醒,晚上必须要有人看着他才行,不然伤口不会好,等挨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旁边两名护理小姐听见益风的话相看一眼,然后道:“可是我们根本按不小少爷啊。”
纪重山刚刚也看见了,纪青只有看见自己了才不会对人挣扎,刚刚两名护理小姐按着他,估计他也不好受。
“晚上我看着他。”纪重山说。
那时候如果纪青不冲过来替自己挨那一枪,纪重山凭着自己身手去躲那颗子弹的话,最后就算躲过去,估计也会被子弹擦伤。那个曾经开枪杀了自己的孩子居然替自己挡了一枪,纪重山看着趴在床上的纪青,思绪有些乱了。
回想到纪青当时叫自己那一刻,他的身体却先于言语挡在了自己面前。他当时到底是怎样想的呢?是当时环境促使还是身体本能?
房里的灯光很暗,纪重山坐在床边伸手摸向纪青的侧脸,那惨白惨白的
小脸……
“孩子,不痛。”
纪青原本拢起的眉头慢慢淡了下去,虽然还是神色痛苦,但已安心很多。
、018 宁要一个讨饭的妈也不要一个当官的爸
晚上睡觉纪青背痛的时候就哭,纪重山侧躺在床外边把纪青搂着,双手穿着他的腋下,小心地不去碰他背上的伤。
“不要哭,男儿流血不流泪,痛也忍着。”纪重山搂着自己的儿子,这样对纪青说。
纪青便把脸埋进纪重山的胸膛上,轻轻地哼,不再哭了。
天气热,伤口便容易发炎,尤其是最初的几天更要主意。背部受伤穿衣服是一个问题,所幸天气热穿得少,又因为包扎了纱布怕发炎所以衣服就没有穿着,只是虚披在身上。
纪青自己的衣服披着不穿就显得小,动一下衣服就掉了,所以就穿了纪重山的白色衬衫,袖子绕前面松松的系一个结。鹿延村这里居山腰,偶有风吹来,不穿衣服也怕感冒。
最开始纪青半披着自己的衣服,遮后面不遮前面的,屋里毕竟还有护理小姐在,闹得他都只敢趴着头都不敢抬一下。然后纪重山就给他丢了件大号白衬衫来,这样就好多了,至少能坐着吃饭了吧。
吃饭也不能抬手,一抬就扯到伤口,让护理小姐喂纪青就搞大红脸。纪重山在旁边看着就皱了眉,自己这儿子怎么这么害羞啊?其实他是估错了,纪青不是害羞护理小姐,他是害羞伫旁边看着的纪重山。
这么大一人了还让别的女人给喂饭吃,还让自己父亲在旁边看见了,这多不好意思啊,纪青想。
纪青自己想动手拿勺子时,纪重山先一步走了过来,拿过纪青手里勺子一勺勺喂他。纪青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撑在腿上,纪重山的手递过来时他就身体前倾撑着脚张嘴去接,俨然一只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纪重山平生还没做过这种事,一双大手拿着小勺子给别人喂饭,坐在床边背挺得笔直,显得很是不自然。到是床上的纪青,吃得很欢,即使是一碗清粥。
给儿子喂完饭纪重山就出去了,他还有事要忙。
“纪先生,左堂旧派刚刚发来致歉信,他们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希望有机会跟您谈谈。”一名属下向纪重山报告。
“少派一方他们又管不了,有什么好谈的。”房间里都是负责H国那边生意联系的属下,其中一人道。
纪重山坐在高背绒面椅内,下面两边均站了一些人。他微敛了眼睑,没人能看出纪重山此时真正的神情,这个男人对此次事件上的态度。
“他说了什么?”许久,男人问出一句。
“旧派答应送二十箱最新最热内部品,他们刚刚从沙漠转手过来还没放一天。”
纪重山轻笑一声,道:“不好意,东西我不想要了,让他自己留着。”
“纪先生?”那属下看着纪重山,纪总这是真的怒了吧,二十箱热货免费送都不要?左堂这样放低姿态照说他们讹下人家就算了,毕竟在H国左堂的势力很大,他们在这边鞭长莫及啊。
“左堂旧派怕事保守,而且以着自己身份老在堂里居大,所以少派一方才看不惯他们,做什么事情都被老头子们管着,与我们冲突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有人分析情况。
纪重山漫不经心地坐在那里,脚踏在石阶上,手扶着木椅的扶手道:“是吗?那我们就顺了那些老头子的意,生意嘛,以和为贵。回话说,如果他们把西沙漠那条线让出来,这事我考虑不追究。”
阶下一群人静寂,纪重山这话出口那就是明确表态了。看来纪总是真打算把左堂一锅端了,可是这锅挺大,下面火势旺得很,很烫手啊。
纪重山当然有自己的考虑,H国的时代快过去了,这事还得快解决。
傍晚的时候益风来给纪青换药,益风的手像一般医生一样被洗得很白,把纱布细细围好后再轻轻打了个结,白晳的手指很灵巧。
纪青趴床沿上看书,益风看了他一眼,对他道:“换好了,今天就别拆了。”
纪青从书里抬头看益风,说:“那我晚上洗澡呢?”
益风这人性子温柔,笑得时候都淡淡的,他对纪青笑道:“你这样还想洗澡?擦一□体就好了,千万别碰水。”
纪青低下头去继续看书,益风看了他道:“还有,你自己不能动手,别拉了背上的伤,让护理小姐……”益风的剩下的话让纪青给瞪了回去,于是讪讪一笑,道:“你这样确实不合适女人来弄,毕竟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小纪青长大了嘛。”
纪青哼了声,说:“益风,我不知道你也这么讨厌。”
益风说:“也?还有谁跟我一样可爱?”
纪青想挥一下手,最终也只是摇了摇手掌,对益风道:“得了吧你,三十好几的老男人了还可爱呢,恶心人了。”
益风淡淡一笑,也不在意纪青之言,道:“那我跟你父亲说,让他给你找个男人来?”
哪知纪青又不乐意了,瞪益风:“什么叫找个男人来啊,你说话怎么这么不靠谱的!”
益风反驳:“嘿,我……”声音骤然而停,想起刚那一句话的歧意来,益风失笑:“算我多说多错,小少爷您就先休息着,要不,我给你擦身?”最后又调戏纪青。
纪青说:“你出去出去,不要你多事,我就这样趴着让我生虫子好了。”
益风保证:“最多一周时间生不了虫子的。
”
纪青趴在床上,头枕着刚刚看的书,侧头对益风道:“这山里还这么湿,不生虫子也得长蘑菇了。”
益风抬头看了眼开着的窗子,空气还是很好的,也不像纪青说的湿气重。也不与纪青多说,转身走出了房间。
纪青没让人给擦身体,忍了三天,他以为益风至少会跟纪重山提一下的,可是看来益风是一点也没说。指望着粗神精的男人发现他的须要他就只接先长朵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