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认识裴晏父亲的人,原来他根本就不抱什麽希望能遇上,毕竟十多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尤其在看到兽人的凶残行径後,更觉得那批被抓的人凶多吉少,谁知道竟能真的碰到这麽一个。
瞧地上那身体结构被弄得畸形恐怖生不如死的模样,张曜觉得这样的畸形人造型,根本不是兽人需要的奴隶类型,无手能动无脚能走,吃喝拉撒还都得靠兽人喂食照料,简直就像是兽人为了它们的喜好,而故意把人做成这般恐怖模样,特意来玩赏取乐的。实在是很同情地上的这名男子。
“我怎麽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一边的裴晏,对於Luc所说认识他父亲的话,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态度,他们才刚刚遇到过那人面兽心的老胡,凡事都不只能光看表面,说不准这人和兽人有著勾结关系,也说不准的。
“呵呵,我都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了,还有什麽好骗你们的?再说,我和你父母都是认识的,若不认识,我怎麽会知道你父亲的名字?还知道你的存在?你现在长得这麽大了,看你的神态还真有点像你的父亲。虽然眼睛的颜色,和肤色完全不同,但是五官的轮廓,我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观察著裴晏的脸颊五官,Luc不禁感叹岁月的流逝,明明上次见到的时候,还只是个抱在大人怀中的小孩,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变成了站在他面前的高大男子。
“你的母亲呢?”想著既然裴晏还活著,留下来的那批人说不定都还好好的,Luc询问道。记忆中那个身材虽然娇小可人,却性格十分坚强的女性,他一直也没有忘记。尤其是在裴晏的父亲已经……
“死了。”即使当时年龄尚小,裴晏还是能清楚记得自己那时映入脑中,永远忘却不了的深刻一幕。已经腐烂发臭的母亲尸体,被猛兽们血腥啃噬的残忍画面,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提及到母亲,裴晏的脸色就变得更加森冷起来。
“是吗……当时我们说好了,找到漂浮之木就来接你们的……”看著裴晏难看的脸色,Luc原本还沈寂在温暖回忆中,难得光亮起来的面色,瞬间又黯然下去。心中他大概清楚了,裴晏能够活到现在,一定也是经历了许多的磨难,其他的人,估计也都死了,就同他们这一批人中的一些人一样,都早已经死了……
……
回忆起十多年前的时候,他那时也才二十岁出头,从小他便和裴晏的父亲是邻居的关系,一直在一起玩著长大。因为裴晏父亲的个性,天生就十分开朗对人热情,还很喜欢照顾别人,对待年龄比他小不少的Luc,一直很是照顾。
Luc也一直把裴晏的父亲当做自己的兄长和朋友一般。等长大之後,裴晏的父亲去了国外留学,在那边,他结识了他一生的伴侣,恋爱几年後,决定举行婚礼并邀请Luc也去参加了婚礼,Luc过去後,才认识了裴晏的母亲,交流对话间,发现裴晏的母亲,也是个同样具有魅力的温柔女性。
三个人的关系一直持续都玩得很好,加上常常联络,Luc慢慢对裴晏父亲决定留下的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和兴趣,於是也决定留了下来,在这边申请学校念书,开始新的人生体验。再到後来,等到裴晏的诞生,大家的日子更是过得开心和幸福起来。直到有一天,别的朋友介绍提议大家一同出外旅行,在商量拟定了很久的计划行程,终於敲定了日子,裴晏的父母与Luc,便带著还是婴孩的裴晏,同约好的朋友们一同上了远洋的邮轮,朝著他们决定去游玩的城市前进。
後面遇难的那段历程,不用Luc再细细描绘,张曜早已经在遇到裴晏时,听过他诉说母亲的日记,知道了整个经历和过程。现在他们所不知道的空白,是Luc和裴晏父亲以及其他的人,去寻找漂浮之木後边的那段内容。
没有打断Luc用不是很标准的Z文,诉说整个的遇难经历,换从另一个角度倾听,也能更好了解这诡异难测的雾气和岛屿情况,慢慢地,讲到後来,总算是听到Luc开始诉说他们那些人集合一同出发,决定去寻找漂浮之木的後续内容。
Luc说,他们一路上跌跌撞撞,不少的人因为各种突来的虫怪或是植物袭击而丧命。他们一群人中,还有几人因为被猛兽的追赶,而失足摔下山坡,弄折了脚,无奈他们只能在一个路过发现的,可以躲避外边阳光的溶洞中休息。
那些天来,他们一直都在惦记著留守原地等待他们回去的亲友,无奈岛上的环境复杂,绕得昏头转向还是找不到一丝线索,加上又有人的脚摔折了,更是影响了大家的进程速度。当时裴晏的父亲,心中念挂著他生病的妻子和孩子,为此十分著急,於是提出建议,他们先带几个人出去转转查看一番。Luc虽号称是比例身高比黄种人高大的白人,却个子骨架瘦弱,年纪又轻,於是被裴晏父亲安排留在溶洞中先休息,照看一下伤员,等他们回来。
谁心里头都知道,出去一趟能再回来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岛上四处都充满了危险,Luc虽然担心裴晏的父亲,但在这种特殊的时期,也只能接受安排,默默在心中祈祷著大家能平安无事。上天也仿佛真的听到了他的心声,等待的时间并不算很长,裴晏的父亲不但同其他出去的人,一同安全返回到溶洞中,还带回来了一张据说是标识了漂浮之木生长所在地的指示图……
作家的话:
嗯~~来更文了~~
今天终於捣鼓半天弄出来了留言板,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 (喂,有什麽好得瑟的……
第五十四章 异变(上)
夜晚,四周的环境几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在一大片枝桠交错形成的黑色树影下,亮著一团明亮的火,暖色调的橘色光芒,似乎给这幽静的丛林中,带来了一丝温暖的光明。
远处不时传来怪异的动物吠叫声,黑暗中,似乎也有不少正反著亮光的眼睛,忽隐忽现,偶尔吹来的凉风,将树枝杈上那些长得茂密的树叶,鼓动得梭梭作响,连那团火光,都被吹得舞动升高了些。
围坐在火堆旁的几个人,是早已互相熟悉认知的幸存者,也正是与张曜裴晏等人,分开的另外一批人。此刻,他们全身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狼狈脏乱,浑身上下沾满了泥巴和灰尘,发隙间也残留著一点未摘干净的树叶和草屑。
在白天时,他们低调行进,为了躲避开一只从地底下窜出,身长好几米的巨虫,几个人拼了老命的向前跑。若是那虫子没毒,他们倒还想鼓起勇气试著搏一搏,但见到那倒三角的红褐色虫脑袋,和有著两根倒钩大刺的尾巴,弯过虫子身体上方的可怖造型,光是站在那,就让他们感到望而生畏,绝对能推想得到,这虫一定是具有毒性的,不能对打,他们只能选择逃跑。
跑了一路,还被凹凸不平满地的落叶杂草或是突起来的树根绊倒无数次,在咬牙断断续续坚持跑了一个下午後,体力全部消耗殆尽,才终於把那身後一直追赶他们的恐怖怪虫给甩掉。
幸运的消息是,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走失或是被袭击到,就连体力最弱的中年妇女和她年幼的小孩,都一路顺利地跟著大家跑了过来。至於不幸的消息,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完全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他们在丛林中彻底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要该往哪个方向行进,尤其是在这座岛上,他们不能准确分辨出方向来定位行走,找起路变得愈加艰难。
见天色快要转黑,刘荣开始分派,一批人负责紧急搭建晚上睡觉休息用的庇护所,另一批人则负责在附近寻找一些食物回来,好晚上大家一起食用。
刘荣觉得自己力气够大,於是主动说他来负责搭建棚子,而手被咬伤的寡言男子黄斌,根本不再想要四处乱跑,若是遇到什麽危险他就完了,所以也决定选择留下来搭建,而今天跑步已经花费了十足气力的局长赵祥国,自然也巧言解说他愿意留下来砍伐树木,搭建庇护所什麽的。
於是,采集食物的任务,只有交给作为医生助理的陆博明和那对母子俩个,负责出去寻找食物。至於那个一直疯疯傻傻,一会自言自语一会又嚎啕大哭,没完没了折腾自己的那个痛失妻儿的男人,留在原地不动,腰上拴著刘荣为防止他跑丢,给绑上的树藤长绳,他正一人蹲在地上玩著满地的枯叶,嘴边不知道在独自念叨著什麽。
没想到因为自己刚刚毒瘾突然发作,努力克制管住自己的身体,脑中思维呈现空白的一个短暂时间後,那些不要四处走远的搭建活,就被其他的人给全部争走了,直接分到他手中的任务,就是需要出去寻找食物的活。面对其他几个明显都比自己壮实的男人,陆博明也知道自己谁都惹不起,只能自认倒霉地接受这个事,只是,在他想到自己要和那对母子一同出发,就感到浑身不舒服也不自在起来。
自从那天,中年妇女牵著她的孩子回来後,陆博明就一直感觉有点毛毛的,等了很久的时间,也没见那个一向喜欢斤斤计较,小心眼护子的中年妇女,来找自己的麻烦,对质她孩子被推下水的事情。
那件事,陆博明心中自然是不愿意让那个小孩告状,使得其他的人都因此疏远他或是抛弃自己离开。可那个小孩,竟然什麽都没有说的样子,母亲也没来找过自己的麻烦。什麽都没有说,好是好,但也太奇怪了些,陆博明可不认为那个小孩,会是乖乖沈默不告状不说闲话的类型,难道是因为小孩掉下瀑布撞坏了脑子,才突然转性或是失忆了不成?
不管怎麽说,反正小男孩没有揭穿指出他,陆博明也暂时先放下了心来,心中虽然还是有点遗憾和怨念,奇怪为什麽这个小男孩竟然没有被摔死或是淹死?每次当他毒瘾开始发作,想要吸食他的蓝色液体时,就会再次记忆起,他的药水,都已经被那混账的小孩给统统倒掉了!心中怨气不免又再次攀升上来,不自觉地,他平时也都会去多关注那个小男孩的情况。
渐渐地,陆博明似乎也真的发觉到了,这个小男孩的情况,是和以前有了些不同……
首先他注意到的是,这个小男孩比以前要沈默了许多,虽然以前这个小男孩就被他的母亲护在身後,基本不能离开他母亲的视线范围,不怎麽开口说话。一但小男孩有什麽好奇的举动,就会被他的母亲拖回来,喝止住他的行为,所以小男孩一直看起来也是一副乖顺听话的样子。不过好歹有的时候,也还是会喊几句话,说声肚子饿的,可到了现在,小男孩自从那天被他母亲找到牵回来後,就一直被他母亲更加爱护痴态地守护在身旁,小男孩也明显比以前还要沈默许多,陆博明根本再没有听到过小男孩开口说过话。身体的整个肢体动作什麽的,感觉上也似乎比以前看起来别扭了许多。
比如今天他们在躲避追赶他们的巨大昆虫时,陆博明偶尔的回头向後张望中,就瞧见了那被中年妇女一直拖著手向前跑的小男孩,手被拖拉著,脑袋却以扭曲的姿势垂在肩膀边,根本不受跑步姿势的影响,另一只手臂,也是左右晃荡,如木偶一般僵硬,好像忘记了如何操控他的身体一样。
在面部的表情上,小男孩似乎再没露出过别的什麽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无喜无悲,甚至连恐惧的表情也消失了。这些异状,在疯狂爱著孩子的中年妇女眼中,仿佛把一切孩子身上的异象,都潜意识地给忽略省去,她只是比平时更加花心思的守在小男孩身旁。
现在这个安安静静的小男孩,好像才更让中年妇女感到满意和放心,不再好奇去打量别的事物,不再问爸爸到哪里去了的伤心问题,不再远离她的视线范围,不再乱跑乱跳惹人担心,这样的小孩,似乎才是她真正的‘乖儿子’
……
陆博明心中实在是不情不愿,和中年妇女与小男孩,一同趁著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去附近寻觅食物。剩下来的那些男人们,已经开始运用他们几天来自己制作的石头与木头缠在一起的工具武器,去砍伐比较容易弄到的植物,来搭建他们的庇护所。
满地都是落叶什麽的,只要仔细低头观察,就能在地面上发现成群结队爬行而过的,如指甲盖大小的红色蚂蚁,还有扁平状形状很像是家中厨房常常能看到的那种褐色发亮外表,却比常见的要大上至少两倍左右的巨扁蟑螂虫,及一些圆筒状多只触角的怪虫,形形色色的虫子在地上不断爬窜而过,谁还敢直接躺在地面上休息……
为了不被这些可怕的虫子所骚扰,留下来选择搭建的人,也要尽力砍伐木头下来,好搭建做出个离地面高上一些的庇护所,才能在今晚得到真正安稳的休息机会。
那边,陆博明还在和那母子两个并肩走著,眼睛不由自主地,他又偷偷瞄向了被中年妇女左手牵著的小男孩,男孩的头,还是以奇怪的姿势垂在一侧,随著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始终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陆博明把视线转向小男孩和中年妇女握在一起的手上。突然发现到,男孩的手,明显要比中年妇女的手灰白许多,这种白,并不是天生的雪白皮肤,也不是遗传的病白色,而是一种死气沈沈的,让人看著就十分不舒适的灰白色,毫无任何生气的感觉。
正当陆博明观察著,一直歪侧著脖子低垂脑袋的小男孩,在走路的一个颠簸中,脑袋向後不由地一颠,露出了他低头一直没显露的面容,脸上的颜色,同他手臂上的皮肤一样,全是灰白灰白的皮肤,毫无小孩子本该有的粉嫩血色,双唇的颜色也有些发青起来。其实面色什麽的,还只是次要,陆博明的注意力,在此刻,完全都集中在了小男孩的额头之上。那天推撞倒入河水中,明明被石头磕破的额角伤口。
原本在额头一侧,被石头划开的伤口,到了现在竟然还没有复原或是结疤的迹象,鲜红色的肉映衬在灰白暗淡的肌肤之上,更显诡异。而且,那个伤口看起来,比最开始的时候,似乎要更加扩大了些。鲜红色伤口的肉中,陆博明隐隐约约像是见到了一个白色的条状物体,瞬间一闪而过,当他想再注意时,伤口处的地方已经再没看到那白色的东西出现。陆博明却敢肯定,刚刚他看到的,绝对不是他产生的幻觉……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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