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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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民国]狼狈相奸-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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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芳定一言不发,一路都维持着静默的状态。他不知道这个呢帽男子的真实身份,然而对方对他却是了如指掌。思考的间隙,他觉得自己这趟有点自投罗网的意思,仿佛是人家早就张开了一面天罗地网;只等着他乖乖的往里面钻。

可这张网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

沈延生?

还是仇报国?

进入密室;身后沉重的石门便被关上了。熊芳定抬眼细看;发现这间屋子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内容摆设井井有条,其整洁程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尘不染。他生性就爱干净好整齐,这地方恰好与他的脾气性格十分符合,故而紧绷的神经也有了片刻松懈。

喘过气,他目光镇定,而这个时候,他身后的呢帽男子也已经站到了跟前。保持着持枪的动作,男人动作悠然的摘了头上的帽子,明亮的灯光下,熊芳定看到了一个面目俊逸的光头。

“哪位?”他口气冷冰冰的,一点没有迫于威胁的弱势。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他是有些怕,但进了这屋子他又不怕了。因为刘为姜就在外面,忖度这男人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熊副队长,不要这么紧张,虽然我这开头是起的鲁莽了一些,但想同您一叙的愿望却是真真切切的,希望熊副队长不要误会。”

展颜一笑,男人抹下枪口,态度客气的向他做了请的动作。熊芳定冷冷的横他一眼,从容落座。

“你这是请君入瓮?”

男人摇摇头:“非也。”

熊芳定哼出一声冷笑:“是算不上请,因为你这就是赤。裸裸的胁持。”

“熊副队长此言差矣,怎么是胁持呢,应该是扶持才对。”

“扶持?”匪夷所思的两个字引得熊芳定双眉重锁。

可笑!拿枪口子扶持?!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沈延生?还是仇报国?”开门见山,熊芳定也不想继续隐藏自己的不满,贸然闯入是他不对在先,但不管关系如何,他毕竟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此的待客之礼未免有失礼数,“你要他们自己出来跟我讲,躲躲藏藏成何体统?”

男子道:“我只听说,这二位是同窗好友,怎么,熊副队长是想加入其中?”

闻言,熊芳定脸上显出几分不屑之色,这对好友天天结伴而行,只知道逛酒楼下妓院,根本就是同流合污,而他是个洁身自好的,鄙夷嫌弃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涉足其中?

调转视线,熊芳定用沉默拒绝了对方继续话题的意图。既然主角不在,他也不想同这样来路不明的虾兵蟹将多费口舌。

然而片刻沉寂之后,男子的几句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熊副队长,我既然敢跟您说扶持二字,必然同那二位毫无干系。熊副队长要是信得过,那我们就再谈后话,要是信不过,我也不会伤您分毫,反正外面的小卫士也已经喝完水了,熊副队长……要不要出去看他一看?”

熊芳定坐在椅子上,心中顿觉危机四伏,果然,这就是个诱兽入内的陷阱。然而稍稍定神,他并没有感到慌乱,反正来都已经来了,现在要走,恐怕一时半会儿也走不安宁。

不说不动,他用一双如炬的目光盯紧了对方,打算听一听对方所谓的“后话”究竟是个什么内容。

片刻沉默过后,男子莞尔道:“实不相瞒,我今天的的确确是为了您而来。”

“为我?”熊芳定移动视线,把人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你应该是同沈延生住在一起,难不成……你是准备为他充当说客?”

男子摇摇头:“我同他只是相识而已。”

“相识?只怕不是普通相识。”

男子道:“熊副队长,您这是对我有顾虑了?”

刘为姜那里来的资料,和沈延生同住的男人是他的小舅舅,如果眼前这位就是,那人家舅甥情深,又何来扶持自己一说?如果是充当说客,那还情有可原。自己跟仇报国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此次剿匪如果他们想玩什么花样,自然也要买通关系。

读书人都爱这一套拐弯抹角的东西!

熊副队长这边迟迟不作回应,男子倒是也不急也不恼,镇定自若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端起手边的一壶茶水,替熊芳定倒了杯茶。

熊芳定瞥他一眼,当然没有喝,甚至连杯子都没有接。他从来不喝来路不明的东西,更何况眼前还是个敌我难分的情景。

男子见他不喝,便笑微微的递到自己嘴边,浅浅的咂了一口。

半温的茶水入喉落肚,他又说道:“既然仇报国有沈延生这个同窗做盟友,那熊副队长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此言一出,熊芳定瞬时目光警觉,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一只手掌暗暗握紧,出口的语气却是淡淡的:“我不过是替镇长办事,拉帮结伙实在没有必要。”

男子赞同似的点点头:“拉帮结伙固然不是什么好做派,但是熊副队长有没有想过,井水不犯河水毕竟只是个暂时,他日若是僧多粥少,熊副队长单枪匹马,又岂能力挽狂澜?”

熊芳定略作思索,道:“照你这意思,是要志愿的充当一下我的枪和我的马了?”

男子笑而不语,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渐渐的归于肃然。

“那就要看熊副队长肯不肯赏这个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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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生坐着虞定尧的小汽车一路悠悠闲闲的到了镇长府。甫一进门,虞少爷就跟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拉着沈延生往大院里跑。

上次来的时候是晚上,所以很多景致看的朦朦胧胧,这一次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正对大门是一栋三层的西式建筑,两边草木葱茏犹如栽了一道绿茸茸的天然篱笆。虞定尧把画板和工具统统的推给迎上来的佣人,自己抓着沈延生的袖子,直穿过大厅上了二层的楼梯。

沈延生跟着他脚步不停,觉得这样上门的方式有些冒失,及至俩人进了虞少爷的书房,大门一关,他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适时的同这熊孩子搞好关系,说不定到以后还有用的着他的时候。

如此他对虞定尧的态度便愈加温和,对着书房内的陈设略作环顾,他主动自觉地走向了小几前的沙发。

这书房很有个书房的样子,正对书架是一张写字台,写字台后面挂了一张巨幅书法。沈延生对书法没什么研究,但也能一眼就看出当中笔力虬劲的韵味。再看底下的印章,这居然是出自虞棠海之手。

这老头,宝贝爱多了,定是把自己也当成一桩宝贝自我满足着。

沈延生把目光转向房间另一侧的书架,虞定尧则是走到写字台边,弯下腰在里面翻翻找找。

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本字帖,拎着书脊抖了抖,抖出两张钞票。

“沈大哥,我有事情想麻烦你。”

沈延生一抬头,小孩儿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刚想问他什么事情,外面有佣人敲门。

“侄少爷,水果。”

虞定尧两步三步窜到门边,打开门从佣人手里接下果盘,连门也没开完整又把人打发走了。镇长是不允许他随意的带人回来的,每次往回带,都会有佣人用各种借口上来看看情况,然后再回去做汇报。

虞定尧想不通这究竟是为什么,好歹他也是个少爷,难道连这些权利都没有么?

小孩儿心里不太高兴,把果盘往沈延生面前的小几上一摆,自己也坐到了沙发里。

“沈大哥,你能帮我带点东西么?”

“带什么,带给谁?”

“带给你小舅舅。”虞定尧手一伸,递出来几张钞票,“我欠他个人情,不还不行。”

闻言,沈延生心中诧异,这又是哪里来的关系?

他们一个是生意人,一个是还在上学的小少爷,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交集,况且若是真的如他所言,那为什么刚才在桃林里面不相认,偏偏到这个时候才来托自己还什么人情。

看看小孩儿手里的钱,沈延生不大愿意接,说道:“他什么时候让你欠了人情了,不是你想用这几块钱谢谢他做了半天的模特儿吧,照这样说,你也算欠我一份,只给他一个,不是厚此薄彼么?”

小孩儿望着他摇摇头,两只眼睛睁得又大又圆,浓黑的睫毛忽闪两下十分认真的答道:“不是不是,我们之前就见过,那时候我不小心砸了人家的东西,是他替我赔的钱。”

“见过?在哪儿见的?”

“万塔镇。”说着,虞定尧低头从自己的衣服里摸出一把金灿灿的锁片来,“当时我身上没钱,他就要了我的长命锁做抵押,如今锁片回来了,可他却没来找我要钱,沈大哥,你那个小舅舅真是个好人。”

沈延生看着小孩儿胸前的锁片,片刻沉默,最后笑眯眯的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钱,说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

虞定尧从果盘里捡起个荔枝来剥,同时有点不大好意思的说:“他刚才不是不让我说嘛。”

刚才?刚才自己也在,怎么就没注意到他们这哑谜似的一唱一和?

沈少爷心里有些不太高兴,毕竟这小舅舅是他的一个秘密,如今这秘密中骤然多出一个第三者,他就觉得是自己的食盘里伸进了别人的手,要抢他夺他,让他不痛快。

“既然他不让你说,那你现在叫我怎么同他去说?”

虞定尧把剥好的荔枝送进沈延生手里,眉睫弯弯的冲他露出个可爱的微笑:“这还不简单嘛,你可以买他最喜欢吃的东西送他,别说是我给的钱就行了。”

沈延生佯作赞同的点点头,把钱收进口袋里,一边吃着虞少爷伺候的荔枝,一边问:“你托我办的事情呢,我是应下了,那现在就轮到我来邀功请赏了。”

“嗯?”

“刚才在车里,你不是说要报答我么,想好怎么报答了?”


 46第四十三章

为了报答沈延生的恩情;虞定尧没有食言;俩人在书房里吃了水果说了些闲话,便马不停蹄的驱车赶往镇郊的马场。镇长在那里存了几匹膘肥体壮的好马,偶尔有空的时候便会过去骑一骑遛一遛。不过最近两年老爷子腿脚渐渐不方便;这几匹马便成了虞定尧的所有物。

沈延生从更衣室里出来,久候多时的虞少爷早就换好了行头。上头马甲小衫;底下是马裤马靴;宽肩窄腰,好料子包出两条笔直的长腿;这少年身上已经渐渐的凸显出青年的轮廓。一手执着马鞭,他只露出个侧脸;两扇睫毛浓密卷翘的从眼窝里翻出来;带点稚气的温柔。

“沈大哥。”转头发现沈延生,他当即送来个清爽可爱的微笑。

沈延生的衣服是临时找的,多少有些不大合体,然而虞少爷盛情难却,非得拉着他来体验这策马奔腾的惬意。看他略有不自在,虞少爷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承诺道:“等回头我就要他们专门给你备一身。”

沈延生客气道:“这倒不用,反正我也不会总来。”

虞定尧说:“不会不会,来一两次你就知道这个好玩了。”

沈延生笑笑,心里却是不敢苟同。小孩子就是爱这些兵兵马马的东西,多用身少用脑,无忧无虑只需享受。若是时光倒退几年,他应该也同这位一样活的没心没肺,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顺风顺水,脚下那一路通达也是永无止境。然而命运毕竟残酷,由不得他撒娇任性。

此时看着虞定尧,他仿佛是见到了往昔的自己,心里既有叹又有怅,隐隐约约还有些嫉妒。

然而虞少爷对他半明半昧的心境却是毫无感知,兴致高昂的给他手里塞进一条马鞭,便拉着人往跑马场里面进。

同行的随从还是上午桃林里那个,牵着一匹枣红马进来,这壮汉卷起了袖子,袖口边缘粗壮结实的胳膊把布料撑的满满的。

随从扭头拍了拍马脖子,那一下的动作很熟悉。沈延生忽然想起赵宝栓送他下山的那天夜里也是这样拍的马脖子。

枣红马呼哧呼哧打着响鼻,被随从牵到了虞定尧面前。小孩儿让过沈延生说:“沈大哥,这驾虽然长得不够漂亮,但是聪明,脾气也好,你来试试?”

沈延生婉拒道:“不了,还是让我先看你骑吧。”

虞定尧三番邀请,但是都没成,无可奈何他只得在随从的帮助下,一脚马镫,翻身到了马背上。

小孩儿大概是对自己的骑术信心十足,居高临下,他嘴角弯弯的绽出两抹弧度,然后一摆那打理得油光水亮的小分头,踢踢踏踏的驾着马匹往跑道中走去。

沈延生本来就对骑马没什么兴趣,对虞定尧骑术的精湛与否也没有兴趣,远远的站到休憩用的凉棚下,他开始慢慢的思索小舅舅同虞少爷的相识。

小舅舅看着慈眉善目,加上性格温和,偶尔心肠发软,做一做出手相助的好人也不奇怪,可这好人做的是不是有些远,不是在罗云镇而是在万塔镇。

难不成这俩真是有缘千里?

就算是有缘,这做的也不是坏事,刚才当着自己的面却又为何不肯说破呢?

沈少爷心思绵绵,越绕越密,绕到最后竟是有些醋海生浪的趋势,抬眼望向马场中央,虞定尧驰骋而行,一副春风得意的飒爽模样,而那个壮实的随从却是手忙脚乱的随着马匹奔跑的方向不断的转换着位置。

沈延生对着这对主仆,先是笑模笑样的观望,望着望着,他视线一转竟是冷下了脸。

最近一段日子,他对小舅舅的依赖是有增无减,恨不能天天都见到面,说上话,其热切程度,几乎可以同那些犯了恋爱病的男女青年相媲美。

然而偶尔静下来,他也知道这样的感情有点不大对,但是隐隐约约,这种萌动却无法止歇,好像春天到了花草树木都要发芽一样,他胸中也藏着一股待放的热望。

扬鞭驰骋,虞少爷是一副兴致勃勃情绪高涨的好模样,沈延生不好拂他面子,意思意思也骑着马去跑了两圈,很快就厌了。好在小孩儿到底是小孩儿,开始还懂得招呼下自己的客人,招呼道最后竟是变成了彻底的自我玩乐。看他玩的兴起,沈延生也没了负担,在凉棚底下坐了一会儿,闲适轻松的喝了点茶。

终于等到打道回府,车子开到大街上,虞少爷却依旧不肯放人,硬粘着沈延生绑架似的用小汽车把他装到半途,小少爷这才面色微红的开口道:“沈大哥,你能再帮我个忙么?”

沈延生不解:“又是要我去找你哪个恩人了?”

虞定尧看看车窗外面:“我想去那里面瞧瞧。”

顺着小孩儿的视线,沈延生发现那是间澡堂,顿时稀奇道:“澡堂?”

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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