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太俊指着僵立在房中的姜亨俊,说:“你看,那不是你的小俊吗?他就在那儿等着你呢。”
姜贤珠惊喜的朝他们看过来,却立即露出失望的神色来,“你骗我!他才不是我的小俊,我的小俊才不是个瘸子呢!我要去找小俊,我要去找小俊……”姜贤珠不停的嚷嚷着,甩开韩太俊就要往外跑。
韩太俊一把扯住她,用力往里面一推,姜贤珠立即像一只稻草人一般扑倒在尘土里。
姜亨俊猛然上前一步,却又猛地顿住,写满恨意的视线投向韩太俊。
韩太俊泰然自若的迈进来,抬手拂掉外套上沾染的雪花,“你看,她已经不认识你了呢。”
姜亨俊后退一步,站到和韩承允并列的位置,右手探进怀里,赫然掏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
下一秒,冰凉的枪口舔上了韩承允的太阳穴,“她不认识我不要紧,关键的是,你还能认出自己的儿子。”
“你怎么……”韩承允心念电转,想起韩太俊出现之前姜亨俊说的那些话,蓦地了然,“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是不是?”
“不然,你真的以为我会被你编的那些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鬼话骗倒吗?”姜亨俊语气森然,“韩承允,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韩承允面如死灰,哆嗦着嘴唇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带上我?让我病死在那个破厂房里岂不是更好?”
姜亨俊笑着说:“那样的话,今天这出好戏又如何能够上演?”
韩承允闭了闭眼,虽然早已心知肚明,却还是涩声问:“所以,这十四年,你都是在利用我,对不对?”
握着拐杖的那只手青筋暴起,姜亨俊凉声说:“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爱上你了吧?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爱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韩承允,你太天真了。”
“可是,你刚刚对我说过的。”韩承允突然泪如雨下,“你说你爱我,你说在这个世界上最最最爱我,你说过的,你不能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你不能这样……”
“够了!”韩太俊再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姜亨俊,你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难道不是为了救你妈妈吗?”
姜亨俊强压着心中的剧痛,冷声说:“放了我妈妈,我就放了你儿子。”
韩太俊突然放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
姜亨俊皱眉,“你笑什么?”
韩太俊慢慢停下来,嘲弄道:“我笑你太可怜,辛苦挣扎了半辈子,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
“你在胡说什么!”姜亨俊不屑一顾,“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我妈妈更在乎我,更爱我。”
“是吗?”韩太俊反问一声,弯腰把委顿在地的姜贤珠拽起来,轻声诱哄,“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直找小俊,那我就带你去找他。”
“真的吗?”姜贤珠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一抹神秘的笑,踮脚附到韩太俊耳边去,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喔。在小俊的脖子里挂着一把钥匙,那把钥匙可以打开一个很大很大的宝藏。有了这个宝藏,我就可以过上女皇一样的生活了。”
她的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韩太俊抬头看向姜亨俊,“听到了吗?对于你最爱的妈妈来说,你只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财富之门的钥匙。”看见姜亨俊的脸色蓦然变得煞白一片,韩太俊满意一笑,继续说道:“你不仅高估了你在你妈心中的地位,你还高估了这个孽种在我心里的分量。”说着,韩太俊把手指向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可自拔的韩承允,“当他像狗一样趴在一个男人的□□求欢的时候,他就失去了做我韩太俊的儿子的资格。像他这么下贱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你不是要杀他吗?赶紧开枪啊!省的我再自己动手了。”
姜亨俊猛地调转枪口,对准两米开外的韩太俊,高声咆哮:“你不是人!你这个魔鬼!我要杀了你!”
“嘭!”一声短促的鸣响,是子弹出膛的声音。
可是,韩太俊却依旧稳稳的站在那里,从容淡定。
拿着枪的姜亨俊,却轰然倒下,双膝跪地。
怔愣出神的韩承允被枪声惊醒,迷茫的望向跪在身边的姜亨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当浓郁的血腥味漫上鼻端,红色的河流卷着尘埃从姜亨俊的膝下淌出来,韩承允才惊觉情势的剧烈转变。
“俊啊,俊啊……”他痛苦的呢喃着他的名字,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感情来面对他。
韩承允恨死他了,痛恨他的欺骗,痛恨他的玩弄,痛恨他的背弃。
可是,韩承允更恨自己。
即使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竟然还是心疼他,他仍然试图寻找各种借口去原谅他。
韩承允看着跪在地上一脸痛苦的姜亨俊,慌乱极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心不这么疼?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汹涌的眼泪停下来?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结束这噩梦般的生活?
然后,他看到姜亨俊微微偏过头来,艰难的勾了勾唇角,似乎是在冲着他笑。
可是,韩承允笑不出来,眼泪甚至模糊了姜亨俊的脸。
紧接着,姜亨俊的嘴唇蠕动起来,无声的诉说着什么。
在如此混乱的状态下,韩承允却奇迹般的读懂了。
他说,小允,对不起,我爱你。
这一刻,韩承允的心跳静止了。
也就在这一刻,姜亨俊再次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不远处的韩太俊。
韩承允声嘶力竭的喊:“不要!”
他明白的很,只要姜亨俊举起枪,就是在找死。在看不到的暗处,韩太俊不知道布置了多少的狙击手,怎么可能让姜亨俊伤到他一分一毫?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两声枪响,相隔不过一两秒钟,震耳欲聋。
一枪,来自姜亨俊,射在了韩太俊身后的铁门上。
一枪,来自暗处,正中姜亨俊的左胸。
“俊啊!俊啊!”韩承允开始狂乱的挣扎起来,却发现手脚上绑的是活结,不消几下就挣脱开来。
他试图站起来,可双腿一软就扑倒在了地上。溅起的尘土混进眼泪里,糊住了他的眼睛,让他不辨方位。可韩承允顾不得这些,他手脚并用的爬到姜亨俊身边,摸索着寻找他的身体。
就在他触到姜亨俊的瞬间,原本只听得到风雪声的破旧厂房突然变得喧闹起来。
“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这里有人受伤了!快打119!”
“韩太俊先生,我们现在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
韩承允觉得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似乎是……韩-正宇。
可他顾不上这些了,他极小心、极轻柔的把姜亨俊的身体抱进怀里,一声一声的喊他:“俊啊,俊啊,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求求你,你不要死,求求你……”
姜亨俊的身体沉沉的陷进他怀里,艰难的抬起手,抚上他的脸,温柔的抹掉浑浊的眼泪,“真好,你还愿意为我流眼泪。”
“你不要死,你别死,你要是死了,你要是死了……”韩承允的喉咙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这种设想实在太可怕,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没有丝毫想要继续活下去的*。
姜亨俊虚弱的笑了笑,自顾自说:“你不会像我一样出尔反尔的,对不对?你说过的,无论我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所以,你会原谅我,对不对?虽然很自私,可是,我还是想要你原谅我。允啊,原谅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好不好?”
韩承允狂乱的点头,“我原谅你,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不原谅你。所以,你不要死。要是你死了,我就恨你一辈子!”
“我不死,我还没有和你过上一天好日子,怎么能死?”两行眼泪从姜亨俊大睁的双眼流下来,“可是,允啊,我有点儿怕。从前,我觉得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简单的一件事。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可现在,我特别怕死,我一点儿也不想死。我想活下去,和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下来,到了最后,几乎要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韩承允俯□,把耳朵凑到他唇边,生怕错过他说的任何一个字。
姜亨俊胸前的伤口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几乎浸湿了韩承允的半边身子,他慌不择路,用手捂住他的伤口,期望能够堵住鲜血的出口。可是,只是徒劳,鲜血已经源源不断的从他的指缝间溢出来。
“你不会死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韩承允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诉自己。
可是,覆在脸上的手越来越凉,像冰块一样凉,凉得韩承允心惊。
“允啊,允啊,允啊……韩承允,韩……韩……韩承……”大睁的双眼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合上。覆在脸上的手跟着落下来,砸在韩承允腿边。
“不要,不要啊!俊啊,不要死,不要死,俊啊!”强撑的镇定瞬间轰然倒塌,韩承允疯了一般的哭喊尖叫,可没有人回应他。
怀里的身体已经变得僵冷,没有一丝温度。
韩承允不顾一切的把姜亨俊懒进自己怀里,紧紧的抱住,“我数到三,你要是不睁开眼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听到了吗?一,二……二……二……”
怀中人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丝毫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韩承允知道,这辈子,他再也数不到三了。
他把头埋进姜亨俊的怀里,任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最后一次,他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有人拥上来,在韩承允耳边说着什么话,可他听不见。
那些人开始掰他的手,试图把姜亨俊从他怀中夺走。
“滚!都给我滚开!”韩承允像一只身处绝境的兽,双眼赤红,疯狂的怒吼,“他是我的!是我的!你们谁都别想动他!都给我滚!”
周围的人们被他骇人的表情镇住,眼见他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丝毫生气,便也不再和他纠缠,纷纷退去。
一个死人,不值得他们花太多的力气。
韩承允依旧把头埋进他颈间,低声呢喃:“俊啊,你说爱我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对不对?”他笑了笑,“我有一个顶好的办法,可以检验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要不要我做给你看?”
说着,韩承允伸出手,把姜亨俊手中握着的手枪拿过去,顶上了自己的心口。
温润的嘴唇贴上冰凉的皮肤,印下最后一个吻,韩承允扣动了扳机。
“嘭!”
作者有话要说:
妈蛋,把自己写哭了是什么节奏?
来来来,我们一起来,让眼泪逆流成河。
------我是愉快的分割线之一---------
关于无良作者拖结局的问题,首先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
然后,蝴蝶要为自己小小的狡辩一下。
放假比没放假还忙是要闹哪样?好想死一死有没有?真想找个小山村隐居起来,二十四小时写文不停歇!
------我是愉快的分割线之二---------
《想你》这篇真的把蝴蝶虐惨了,下篇要写个欢脱的来调剂一下。
预计是综合世界,是两部曾经大火的老剧的综合,你们来猜一猜,猜中有奖喔~
因为万事开头难,所以开篇估计会难产,乃们一定要耐心的等着我喔。
爱你们哟,么么哒~
第77章 豪杰春香+浪漫满屋01
夏冬河回到三次元已经两天了。
两天的时间里;他只做了五件事:吃喝拉撒睡。
他不能思考;也不敢思考;因为只要一想起在《想你》的世界里经历的种种;他的心就会针扎似的疼。
孤儿院的小伙伴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平日里动若疯兔的夏冬河变得这么消沉。
他们纷纷猜测;夏冬河是被秦院长给折腾惨了;才会如此了无生气。小伙伴们腹诽秦恕之禽兽不如、辣手摧花、人性泯灭的同时,一同谋划着要把夏冬河从秦恕之的房间里接出来,让他脱离秦恕之的魔爪。
可是;等到计划真正开始实施的时候,小伙伴又相互推诿起来;谁都不愿意当那个越雷池的先锋。
说白了,他们就是害怕秦恕之。
秦恕之长了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他折磨人的手段同样可以让众生颠倒。
最后,小伙伴们纷纷觉得,夏冬河天赋异禀,恢复能力惊人,绝不会就此败倒在秦恕之的长枪之下。于是之,“拯救夏冬河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便夭折了。
对于小伙伴们的这一番作为毫不知情的夏冬河,依旧兀自消沉着。
这边厢,与小伙伴们的猜测大相径庭,被冷落了好几天、欲求极度不满的院长大人终于耐不住,把刚吃饱饭正准备往被窝里钻的某人捞出来,沉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夏冬河垂下眼帘,黯然摇头,“没事。”
“每天至少要往我身上爬两三次的人现在连个正眼都没有,你告诉我没事?鬼才相信!”秦恕之抬起他的脸,“是不是觉得整天呆在房里憋得慌?要不我去借把轮椅推你到外头走走?嗯?”
久违的关怀让强压下去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雾气开始在眼眶里氤氲,悲伤开始从心底深处漫上来。
当眼泪夺眶而出的时候,夏冬河扑进了秦恕之的怀里,嚎啕大哭,把所有的委屈和难过藉由奔流的泪水发泄出来。
秦恕之低叹一声,也不问夏冬河为什么哭,只是默默的抱紧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有我在,别怕。”
夏冬河只是哭,哭得狼烟四起、昏天暗地,直把秦恕之的半边胸膛都哭得湿哒哒却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终于,秦恕之受不了了。
哭了这么久,就算有再多的悲伤也该发泄的差不多了。要是再放任他这么哭下去,秦恕之怕自己会溺死在他的眼泪里。
那么,堵住聒噪的嘴巴最有效的方式,就是……
“呜呜呜呜呜!”被两片薄唇封住嘴巴的某只无力的捶打着健硕的胸膛,呜声抗议。
院长大人恋恋不舍的松开他,伸出舌尖舔掉唇边沾染的苦涩眼泪,十分仁慈的给他发表意见的机会。
夏冬河圆睁着水光潋滟的大眼,呜呜咽咽的说:“人家正伤……伤心呢,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怎……怎么能……呜呜,秦爸爸太讨厌了,呜呜呜……”
“谁说我不安慰你?”秦恕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钻进了夏冬河的衣服里,技巧娴熟的抚摸着,“我正在全身心的安慰你,你没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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