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雷魂- 第99部分

在半个月之后，赤家的人再一次来到的庞家山城，这一次，是两家正式结盟的仪式，就算在这之前，因为庞家探子的事情发生了一些抵牾，但是出于大局的考虑，两家的人都将此事暂时地按了下去。

庞家早早地做好了准备，结盟仪式的地点，就选在了庞家山城进门的那个巨大的广场。在广场的中央，已经架设起了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面放着一张檀木桌子，上面有一个纯金打造的香炉，还有两壶美酒。

庞七公子这个时候正肃然地站在了祭坛下方，等待着赤家家主赤无炎的到来。而冷羽，则是作为庞七公子的亲信，站立在庞七公子的身后。

只有到了两家结盟的时候，冷羽才真正地知道了，庞家和赤家的实力。

两家结盟这件大事，庞家长老团里面的所有的长老全部出动了，庞家的三位易经境界的武修还有两位结丹境界的修士，这个时候坐在结盟用的广场架设的席位最上方，右边庞家的位置上，而左边，有三章椅子空着，看样子是留个赤家的三位长老。

而赤家，这个时候已经带领了赤家所有的军队，驻扎在庞家山城的外面，由庞家的知客出面接待，迎入了门口的广场之内。

赤无炎骑着红马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策马进入了庞家山城的大门，朝着广场中央的祭坛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了一丝愤怒的神色，但是很快，他就将这份愤怒给压在了心底。

跟在他后面的，是三位耄耋老者。每一名老者都是满面红光，双目深邃而充满精光，浑不似已经八九十岁了的样子。很明显，这三名老者就是赤家的三位长老，和庞家的五位长老齐名的存在。

赤无炎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下马，朝着站在祭坛下方的庞七公子高声说道：“庞兄，赤某如约前来了，在这里提前恭贺庞兄成为我庞赤联军的三军统帅！”

庞七公子闻言哈哈笑道：“赤兄过誉了！还请赤兄屈尊过来，也请赤家的三位前辈到上方观礼。”

赤家的三名老者将目光投向了庞家五老，略一点头之后，三人就在马上一纵身，跃到了场上最高的席位上面，朝庞家的五位长老拱了拱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站在庞七公子身边的冷羽看见了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赤家既然有紫星仙子的帮助，至少想冰真人这样的结丹期的傀儡定然不少，因此赤家的应该会气势凌人才对，但是现在，赤家就像是真的没有人帮助一样，依旧是以前那样的势力，赤无炎在庞七公子面前，再也没有了半月前的嚣张，而是低调地将庞赤联军的统帅之位让给庞七公子。

这是极度不正常的现象。赤家有紫星仙子的帮助，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但是现在，赤家竟然还要韬光养晦，还要跟着庞家，作为庞家的跟班去征战粟末草原，冷羽实在是想不透，赤家，或者是这个紫星仙子究竟会有怎样的行动。

“庞兄，这一次率领我庞赤联军出征，庞兄作为主帅，必定能够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赤无炎朗声说道，斟了一碗酒，送入口中，一饮而尽。

庞七公子闻言笑道：“赤兄，你也一样是副帅，真正出征的时候，还需要赤兄多多照应才对！”说着，也将手中的酒干了。

“一定一定！”赤无炎笑道，“我还真是期待我们哥俩在粟末草原上纵横驰骋，胡人闻风丧胆的那天！”

两人说话的时候都是用内力说出，使得广场上面所有的人都能够听得见。在两人举起酒杯，干了的时候，广场上所有的军士们全部端起了酒杯，高声呼喝着，将手中的烈酒饮尽。

冷羽这个时候也只得暂时放下了思索，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这个小千世界里面的酒，看样子也是沿用的古代的配方，跟现代的酒相比，多了一股醇香，少了一种纯酒精的工业味道。

冷羽忽然感觉，这样的酒，才是真正的酒。醇香，火辣，醉人，但是却不伤人，现代酒厂里面制造的酒，跟古代的相比，简直就是跟渣渣一样。

他有些理解古人为什么会那样贪恋杯中之物了。

“征战粟末草原，我庞赤联军必胜！”在饮完了杯中的酒后，庞七公子和赤无炎两人同时摔碎了手中的酒杯，然后高举着手喝道。

“征战粟末草原，我庞赤联军必胜！”所有的军士也被激起了心中的豪情，全部大声应和着。

“庞赤联军必胜！”

“联军必胜！”

“必胜！”

“必胜！”

……

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尽兴而散。

冷羽和包先生扶着已经酩酊大醉的庞七公子回到了书房，这个时候，赤家的人和庞家的长老全部都已经离去，还有一些军士们还在划拳喝酒，还有一些已经醉了的，随便地躺在了地上，打着鼾，或者是摇摇缓缓地唱着歌到处走动。

“包先生。”庞七公子忽然像是呓语一样地说道。

“公子，你有什么吩咐？”包先生立刻上前，问道。

“嗝！”庞七公子忽然打了一个酒嗝，弄得整个书房都是一股酒味。他有些口吃不清地说道，“你去给我夫人还有那几个小妾讲，就说我今天不会回去了，我要和冷兄两人畅饮一夜！”

“这……”包先生有些迟疑，似乎是在猜测庞七公子说的是喝醉了之后的话还是真正的命令。

“去啊！”庞七公子忽然吼了一声。

“是。”包先生无奈，只得退出了书房，往庞七公子的夫人还有几名小妾的卧室去了。

就在包先生带上了书房的房门之后，庞七公子的眼神忽然一下子就清澈起来，紧接着浑身都冒出了汗滴，就像是在蒸桑拿一样，瞬间，房间里面全部是酒味。

庞七公子竟然运功将喝下的酒全部逼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布局


冷羽将庞七公子的动作全部都收在了眼里，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呆在一旁，等待着庞七公子说话。

“这个老家伙，我有点信不过了啊。”庞七公子看着包先生离去的背影，面色有些阴沉地说道。

冷羽当然知道庞七公子说的是包先生，他眉头一挑，说道：“你认为，上一次让庞家精心训练的十名探子出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包先生？”

“不错。”庞七公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了下来，才缓缓地说道，“当时知道我派出了这几名探子，还有动用你个庞家卧底的人，就你我他三人，现在的情况来看，你我是没有可能的，因此就是这老家伙的嫌疑最大。”

冷羽诧道：“公子竟然不怀疑我这名新招揽的客卿？”

庞七公子冷笑道：“我一向都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冷兄你是我亲自选中的，我自然是百分之百的信任。但是这个老家伙，却是从我父辈那儿来的，至于对本公子的中心程度，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冷羽点了点头，对庞七公子的这一份气度还有这份强大的自信折服。

“不过庞兄，现在我们也仅仅是怀疑罢了，在没有证据前还是不叫轻举妄动。”冷羽劝道。

“这个冷兄放心，我当然不会就这样便宜了这条老狗，我会给他一个最完美的结局的。”庞七公子双眼闪烁着阴谋的光芒，有些嘶哑地说道：“现在我们就来给这一次出征粟末草原布下一个最为高深的棋局，然后从中捞取出最多的利益。”

冷羽这才知道，庞七公子早就对包先生产生了怀疑，因此才会借故将其支开，然后就留下冷羽跟他在书房里面商议出征之后的大事。

庞七公子说完，伸手在桌案上面的机括上面按了一下。

吱呀~

随着地下石门传出缓缓的移动声，两人前方七尺来长的地面上，地板移开，出现了一个密室的入口。

“冷兄，进密室详谈吧。”庞七公子说道，“这间密室，是我在当上了庞家家主之后，秘密派遣人打造的，为了保密，所有的工匠亲信全部都已经被我杀掉灭口了，就算是包先生那条老狗，也不知道这件密室的存在。”

冷羽听到庞七公子说将修建这间密室的所有工匠和亲信杀死的时候，面色微变，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正常，他知道，在这个还停留在冷兵器的时代，这些工匠，永远也逃脱不了被人奴役，或者是陪葬，或者是灭口的命运的。

这就是这个世界里面的法则，视人命如草芥的法则。

在现实的世界里面，又何尝不是呢？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朝代如何变化，不管社会如何发展，唯一不变的就是，弱小的草根，永远是被上位者所奴役，被上位者所欺凌的。

这个世界不缺乏怜悯弱者的人，但是更不缺乏的是那些欺凌弱者的人。

冷羽现在看的很通透了，所以，对于庞七公子这样的做法，也没有说什么，而是跟随者庞七公子的脚步，走进了密室里面。

这件密室不是很大，就一间卧室的大小，里面堆放了几个檀木做的大箱子，然后又一张书案，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余的东西了。

也是，庞七公子若是要瞒住整个庞家山城的耳目修建一间密室的话，肯定不会修得很大，毕竟就算他是庄主，他也不能一直瞒住山城里面所有人的耳目。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修建这样一间密室，对于庞七公子而言，不知道耗费了多大的人力和财力，不知道动用了多少的隐藏力量。

毕竟现在一直伴随在他身边的包先生，不但像是赤家安插的卧底，更像是庞家其余的力量安插在他身边的一个眼线，一个制衡他的存在。

权力的平衡和制约，孟德斯鸠的理论，竟然在这个小千世界里面显露无疑。

“坐吧。”庞七公子说道，同时按动床边大的机括，锁上了密室的门。

冷羽还不放心，手中紫光一现，从紫玉佩里面丢出了一套隔绝声音和神念禁制的阵旗，在这个密室里面布置下了隔音的阵法。

这些阵旗，都是冷羽从秋落英斩杀的那几名元婴期修士的储物袋里面搜刮过来的，质量都是上上之选，冷羽相信，只要将这些禁制布置了下来，就算是元婴期的修士，也没有办法偷听到冷羽他们的谈话。

“冷兄还真是谨慎。”庞七公子笑道。

冷羽淡淡地说道：“宁可多花费一些功夫，也比因为懒惰误了大事好。”

庞七公子抚掌笑道：“冷兄这句话甚合我的脾胃。”

两人闲聊了一阵之后，庞七公子进入了正题：“如今我已经做了了庞赤联军的三军主帅，不知道冷兄对于在下的下一步计划，有何高见？”

“高见倒是没有，只是有一个大体的策略，攘外安内，首先就应该解决掉联军内部的问题。”冷羽略一思索后说道。

“哦？庞某愿闻其详。”庞七公子说道。

“现在虽然说庞家赤家联合起来的，但是很明显，所有的军队都还没有掌握在庞兄你的手里，因此，庞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出征前就要将所有的兵权集中到自己的身上，让每一个带兵的统帅都对庞兄你忠心耿耿，只有这样，这支军队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冷羽说道。

“收拢兵权？”庞七公子沉吟着，“这一点我也是想过的，但是毕竟这些军队并不属于我庞家一个家族。整个庞家里面，除了长老会里面直辖的那一支最精锐的不对以外，庞家的所有军队都会为我效忠，但是赤家的军队，这就非常难办了。”

冷羽正色说道：“正是因为你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赤家的军队更会将你的话当做耳旁风，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不但赤家的军队你指挥不了，甚至还有可能影响到庞家的军队！”

庞七公子面色微变，沉吟了一阵之后，也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是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但是如果现在就开始动手抢夺兵权的话，我害怕会引起庞赤两家的不和，甚至导致两家结盟的破裂。”

“赤家的人在的时候，这样做的确有可能令赤家不快。但是一旦等到军队出征了之后，赤家就鞭长莫及了。再说，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只要庞兄策划得好，那么就能够在到达粟末草原之前，就令联军上下齐心，这样才是打造一支百战百胜的雄师的前提。”冷羽说道。

“冷兄就没有考虑过赤家的军士们哗变么？”庞七公子忽然面色有些凝重地说道。

冷羽哈哈一笑，“庞兄这些事情还用我来教么？只要庞兄你的现在就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赤家军队的各个营里面，帮你打理好一切，再施一些恩惠，我还不信这些赤家的军士不向着庞兄你？”

庞七公子也笑道：“不错，只有取的了绝对的控制权，才算是拥有了打胜仗的基础！”

冷羽也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想起了庞家的长老会跟庞七公子的关系，还有在军队里面，重重制约的关系，简直就是权力的平衡与制约。

他清楚，这些东西对于现在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战争的时候，只有独裁一点，才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命令的执行效率，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面，指挥起来才会如臂使指，这是历史总结出来的经验，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民主的决策方式，能够最大限度地防止决策的失误，但是最大的通病就是，决策的效率太低，因此在政治上面，通常就是民主；而专制，讲究的就是效率，一人决策，万人服从，这样的效率，用在军队里面，才是正道。

决策效率不高的军队，就算实力再强大，也打不了胜仗。

因此，冷羽给庞七公子制定的计划里面的第一步，就是要完完整整地控制住庞家和赤家的联军，让里面所有的统帅全部都变成庞七公子忠心的下属，也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去谈论怎样征讨粟末草原，怎样建功立业。

庞七公子从旁边的檀木箱子里面翻出一卷卷的名册出来，淡淡地说道：“这些都是在赤家军里面掌握的有实权的将领的资料，冷兄有兴趣的话可以看一看，然后再决定哪些人能够招揽，那些人，是需要我们在出征之后，暗中下手除掉的。”

冷羽接过了这本名册，没有翻开，而是淡淡地说道：“这些东西，是庞兄以前安插在赤家的细作帮庞兄搜集的？”

庞七公子点头说道：“不错。”

“包先生知道此事么？”

庞七公子浓眉一扬，说道：“这个他应该不知道，毕竟这些细作都是我亲自培养的，他们只服从我的命令，这一次死了，还真是不小的损失。”

冷羽这才放心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