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丝毫没有。”欧阳天叹了一口气:“那次是在骆天被拐前,我唯一一次没有带到身上,看来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我有想过开口问你,可是女人的自尊不允许我问,我只想验证一下自己在你心目中究竟占据什么样的位置,我在等你开口,可是没有等到,这一等就是四年,那一年,骆天两岁,他什么都不知道。”徐俏君说道:“你恐怕一直以为我是因为你弄丢了骆天对你心怀恨意,执意要离婚的吧?可是这根线早就埋下了,只是在等着爆发,骆天被拐,就是一个爆发点,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不愿意再等什么答案了,我们的儿子,就因为你所谓的痴迷,丢了。”
欧阳天不说话了,他知道今天是和徐俏君彻底清算的日子,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她的心里地,埋藏着这么多的心事,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以前,她不说,他也没有想过问,两个人就在沉默中走向了爆发,走向了结束。
“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徐俏君问道。
欧阳天苦笑:“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吧?那一天,你是被黄立德的夫人带过来的,那是你第一次参加古玩圈的活动,当然了,那是非正式的活动,你是黄夫人的初中同学,两个人关系十分好,她拉着你来玩,你当时很安静,话不多,穿着一身白裙子,纯洁得就像个天使,我马上就被你吸引了,当时是我主动找你说话的吧?”
“是啊,你表现得像个草莽。”徐俏君说道。
“我从小在北方长大,可以说是个纯粹的北方男人,本来我也一直被那一群人叫粗人,你呢,刚从上海过来北京,身上还带着股江南女子的婉约味道,我们俩就像是两个极端,可是居然可以互相吸引。”欧阳天回忆起那天,脸上带着笑:“初开始总是最美好的事情。”
“是啊,可是结婚毕竟是现实的。”徐俏君看着欧阳天现在苦涩的样子笑了:“有些人啊,临老了才会长大,你恰好就是这一种,可惜啊,我等不到,或许当年骆天没有丢,或许还有耐心等,可是这件事情就像一枚重磅炸弹,我们俩是彻底没希望了。”
提到骆天丢的那件事情,两个人脸上都有些苦涩,徐俏君说道:“其实我怪你,可是私底下更恨我自己,那一天,我是故意让你带着骆天出去的,你总是不理我们,我心里怨你,那天你又要去古玩市场,我一气之下,假装说自己要开会,没时间带骆天,把孩子扔给了你,假如当时我没有闹脾气,假如当时我没有把骆天丢给你,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可是我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把所有的错推到了你的头上,让你成为了非议的中心,这么些年来,我不敢面对你,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今天难得大家都很平静,索性把所有的事情讲开了。”
站在门外偷听的骆天和程真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骆天的心情尤其复杂,想不到自己的命运当年竟然是缘于父母两人感情的博弈,程真看着骆天的时候有些心疼,但两人马上又重新投入到偷听的乐趣中来……
欧阳天显然不知道在那一天还有这样的小插曲,徐俏君一口气说完了,看到欧阳天脸上的惊诧,说道:“现在是不是感觉心里没有什么负担了,其实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我,而我呢,居然逃避责任,拍拍屁股走人,躲在英国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这一点上,我远远比不过你,你可以花上那么长的时间去找儿子,在找到他之后,又花了六年的时间陪在他的身边,这一点,我自愧不如,老天爷对我不薄,居然让我在英国遇上他,可是我有什么资格面对他,我连告诉他实情的勇气都没有。”
“俏君,不要再说了。”欧阳天的声音突然哽咽了。
徐俏君点点头:“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幸好骆天自己挺过来了,幸好我们重新相认了,这孩子心善,也没有怪过我们,从头至尾,都在包容父辈的错误,我们上辈子是积了什么福,居然能够有这样的儿子。”
“这事不说了,你去英国后是怎么认识那个***子……哦,老杰克的?”欧阳天问道。
“我到英国后先是进了一家艺术院校深造,正巧英荷公司是那家院校的赞助商,我们是在校庆活动上认识的,他看了我画的画,很有共鸣,对中国文化也很感兴趣,两个人是慢慢交往起来的,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以为他是英荷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徐俏君再提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前夫说起来:“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以面试者的身份出现的。”
欧阳天原本想开口说两句,想到之前的不愉快,还是忍住了,心里却在想,有钱人追女孩子就是方便。
“我当时去英荷公司求职,因为英荷有在做艺术品投资,我想深入地了解这一块,就必须有一份相关的工作,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就是英荷的董事长,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都傻眼了。”徐俏君说道:“我是个女人,也知道按照正常的面试程序,绝对轮不到董事长亲自来面试我,我也就明白了一些原因了,不过那个时候,我刚刚离婚不久,儿子也失踪了,根本没有心情再开始另一段恋情。”
这话让欧阳天的心里略微舒服了一些,至少她没有刚结束与自己的婚姻关系,便马上投身于另一段感情中,人都是奇怪的动物,为什么听到前妻,或是前女友与别的男人结婚的消息,心里都会隐隐犯酸,徐俏君还是念旧情的人,这一点让欧阳天心里十分欣慰。
第601章 山下
第601章 山下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他的?”欧阳天问道。
“两年以后。”徐俏君说道:“自从他第一次对我表白遭拒绝以后,再也没有对我说过类似的话,我以为他和其他的老外一样,见一个爱一个,尤其像他这种地位的男人,自然是死了一条心,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再想其它的事情,这两年里,我每天早上去办公室,就有准备好的早餐,我一直以为是公司的福利,可是两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些都是他亲手为我准备的,不是借助于助理,是他亲手为我准备的,一个男人能够在两年的时间里替你做这些,你说,我能够不感动吗?”
“我从来没有做过。”欧阳天说道:“我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你的照顾。”
现在,欧阳天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徐俏君的付出没有得到过自己的回报,自己一直觉得相爱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她爱自己,所以做这些心甘情愿,却从来没有想过发,她也在等着自己的回报,一直在等,可惜什么也没有等到,欧阳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你还是如往昔一样,这的确是个好男人,难得一见。”
上次***发生的事情欧阳天也听骆天讲过了,一个男人能够对她这样,也值得了,自己是越发地比不过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欧阳天说道:“现在儿子马上就要成家了,我们没有缘分做夫妻,但可以做一对好朋友,如果你那个老杰克不介意,我也可以与他交流一下中国文化。”
“你真的这么想?”徐俏君发现欧阳天是真的发生变化了,这个男人,终于在快六十岁的时候成熟起来了。
欧阳天突然走向门口,快速地拉开了门……
正在门外偷听的骆天和程真的身子栽了进来,程真十分尴尬,一站起来就拍骆天:“都是你,非要偷听!”
骆天嘻笑着说道:“你不也好奇嘛,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
程真马上转向欧阳天和徐俏君:“爸,妈,对不起啊,我们俩就是好奇,其实也没有听到多少,大概就是三分之一的样子。”
“好了。”徐俏君哭笑不得了:“听到就听到了吧,这些话原本就应该让你们听到的,现在也好,省得我们再重复一遍了,对了,出去吃饭吧,完了,你们也应该出发了,明天早点回来。”
三人陪着徐俏君吃着中餐,欧阳天与徐俏君解开误会以后,言谈中都自然了不少,说起以前的事情来,再也不是遮遮掩掩地的了,下午,除去徐俏君,三人都去了湘西,程真还是第一次去,对于那里的事情十分好奇,尤其是对于蛊,不过听说蛊师几乎断绝之后,一脸地失望。
骆天想到程真第一次见到婚服,就是在梦里,自己的梦还没有告诉程真,就让欧阳天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程真,程真联想到自己的梦境,也觉得不可思议:“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一般,是我们的就是我们的。”
欧阳天却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们俩就像是欧阳蒙与珺瑶的延续,所以只有你们能够找得到那件婚服吧。”
他这话一说,骆天和程真就不说话了,欧阳天他们隔了没有多久就又回去,让家族的长辈们十分高兴,尤其三叔见到家族的血脉又要延续下去了,更是兴奋不已,听说他们要上山祭祖,神色一变:“对了,自从你们走了以后,山上就没有闹过事了,以前那种怪声音就消息了,真是奇怪。”
骆天与欧阳天对视了一眼:“可能原本就不是什么怪声音吧,三叔,我们自己上山吧,你腿脚不好,反正我们也熟路了。”
亲眼看到骆天口中描诉的石屋,程真欣喜不已,等进到那个岩洞里,烧了香,嗑了头,骆天想带程真下去看看,下到那墓室里,三人又在欧阳蒙的阴沉木棺前跪拜了一番,转身又在苗女的画像前拜了一番,程真无限感慨地看着墙上的苗女画像:“一个女子最青春的时光就这样奉献给了一个男人,从一开始没有名份地相守,到最后的生死与共,真是值得敬佩的女人。”
“你何尝不是。”骆天对程真深情地说道:“你的默默陪伴,我一直铭记在心,就算是为了他们也好,我们也要携手相守下去,用我们的幸福来成全他们,好不好?”
“当然好。”程真也管不了欧阳天在不在旁边,就和骆天甜言蜜语起来。
下山的时候,骆天突然停了下来,他指着旁边的一座侧峰说道:“那里我知道,那里就是珺瑶离开的时候,欧阳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的地方,不如,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费了一番功夫来以那侧峰上,从那里遥望下去,果然有一条下山的小道,恐怕是长年没有人走了,狭窄得只够双脚放下去,欧阳天说道:“那里我知道啊,小时候我经常过去玩,以前还常有人出入的,可是现在怎么荒成这个样子了?”
骆天一时兴起,想要过去瞧瞧,其他两人也都是要凑热闹的主儿,都没有什么意见,三人就绕到那条旧山道上去,等走到了前面,这才发现,这山道原来是一分为二的,欧阳天看了看周围的景色说道:“以前我们都是右走,那里有溪,可以抓鱼,所以小时候常往哪里去,至于这一条道,以前真没有留意过,不过现在看来,这条道,也是有人走过的。”
三人从那条小道走下去,走了约半小时,就看到有一座石屋,欧阳天又是一愣:“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在这里住啊。”
程真一抬头,赫然看到刚才呆过的侧峰:“从这里抬头看上去,刚好可以看到祖辈们生活的地方还有那座侧峰。”
骆天脑子里电光石闪,马上就有些明白了:“难道这里是珺瑶住过的地方,她下山以后没有走,而是窝居在这里,与山上的欧阳蒙遥相相望?”
这个角度倒是选择得十分合适,石屋里有一股味道,空置了这么多年,有霉味也是正常的,但骆天朝里面望了一眼,里面居然有一具干尸,正坐在凳子上,这干尸身上的衣服!
“是那个下蛊的男人。”骆天十分肯定地说道:“他的背影我认识。”
这事情出现得有些离奇,三人一商量,在附近用石屋里的工具在附近挖了一个坑,将这具尸骸埋了下去,骆天站在那墓前说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就再没有你们的恩怨纠葛了。”
完成了这事,三人下山去,欧阳天仍然觉得不可思议:“这事情真的太蹊跷了,以前从来没有人发现过这边还有一条路,偏偏我们来了,就发现了,你们说……”
欧阳天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程真因为害怕身子在微微地发抖,他马上话峰一转:“没事啦,过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公司的事情也多,你们处理了,就要准备拍婚纱照了。”
提到拍婚纱照,程真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突然唉了一声,原来她居然忘记通知姐姐自己要结婚的事情了,欧阳天说这个还没事,婚礼才刚刚开始筹办,回去马上通知也不失礼,毕竟程真的亲人就只有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在镇上呆了一夜,认识了家族里的亲戚们,好好地热闹了一番,就又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天回去,也是没有工作,而是由徐俏君陪着去拍婚纱照,光是试服装就试了一个下午,一番试下来,程真和徐俏君都不是很满意,最后还是徐俏群提出来定制一套婚纱来拍婚纱照,正好她认识上海的一位设计师,如今在国际上也很有声威,骆天倒没有异意,正式结婚的时候是要穿汉服的,那么拍婚纱照总要有一套像样的白纱,主意打定了,回到家,徐俏君就与上海的朋友联系了一番,并量了程真的尺寸发给对方,对方看了程真的长相,觉得程真的个子娇小,决定要为程真设计一套短款俏皮一些的婚纱,答应三天就交到他们手上,破例加班加点,程真看了样图十分高兴,这婆婆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这边忙着准备婚纱,拍婚纱照,添置新的家具,尤其最重要的是,要收拾好婴儿房,徐俏君买了一整套的婴儿家具,还有玩具什么的,全都放在了婴儿房里,婴儿房总是象征着朝气蓬勃。
在两位女人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欧阳天则在寻找适合举办中式婚礼的场地,作为新郎官的骆天,在婚纱照没有拍摄之前,乐得在公司坐镇,替客人们掌眼,就连张奇伟都说,从来没见骆天在公司里呆过这么长的时间,骆天在坐镇公司的时候,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就是老三。
老三来的时候很低调,一身极其普通的路人打扮,当他走进来的时候,骆天愣是没有认出来,直到他开口说话,骆天才恍然大悟,因为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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