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人对她欺凌,韩三仙必定以这张琴来对付这人,这人无论是武功高强,还是武功低微,下场必定很惨,韩三仙岂能让歹徒欺凌他的亲孙女?若是有人对她图谋不轨,真如太岁头上动土。
韩三仙和她孙女朝夕相处,已过了十七年,这十七年中二人过得甚为欢愉,从未遇到过任何灾难,韩三仙虽然已年过九十,但童心未抿,时常给孙女讲些笑话,讲到欢喜之处,二人开怀大笑,欢喜至极。
韩三仙琴音动人,每当琴声响起之时,孙女对这悠扬灵动的曲声甚感吸引,韩三仙看到孙女如此喜欢琴声,便想出了将琴声之中加入曲声,以琴声衬托曲声,以曲声轰托琴声,二者相互映衬,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琴声和曲声相互混合的风景。
这琴曲结合的意境,将这瑶琴和少女优美的柔声相结合,变成了独特的声曲,飘荡在天地之间,让人如痴如醉,既被这变化万端的琴声吸引,又被这婉转悠扬的少女柔声所倾倒。
这琴声如水,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如春风绿过田野,如雨笋生出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仿佛黑夜里亮出了一轮明月,又好似漆黑的夜幕中万颗繁星点烁,琴声变化万端,包罗万象。
众锦衣卫随着琴声的支配,转动着身躯,韩三仙稳坐在地,轻抚琴弦,双手有如潺潺的溪流,轻轻拂动琴弦,琴声自他手底下传出,时而欢快,时而柔缓,时而激越,时而空灵。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身不自主,任他摆布,转得天昏地暗。
韩三仙琴音忽变,此刻便如千军万马,驰动于疆场之上,琴音皆是刚猛之色,有股“铁马冰河入梦来”的大气,又有一股“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突然,但见那些锦衣卫狂扭着身躯,突然二十八人尽皆发出怪叫,几乎是异口同声、毫无间隔,声音清脆,又略带浑厚。
那叫声过后,这二十八名锦衣卫突然齐齐用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摸索了一会,突然移动双手,解开衣扣。那女子见到这些人突然一起解开衣扣,料想接下来的必定不堪入目,便转向身后,投入关云飞的怀里,她的头紧紧地贴在关云飞的胸口,那双如玉般的晶莹小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腰间。
关云飞只觉一股热气在胸前升腾,全身便充满了一股暖意,她的手很柔软,也很温暖,在他的腰间,关云飞便觉得这双手就似棉花一般,非常舒服,非常柔软。他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也从没有此刻这般奇妙的感觉。
他也不知道面对这少女突如其来的举动,自己究竟该如何?这一瞬间,他似乎呆了,似乎已忘记了自己,少女柔软的身躯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只感觉她吹气如兰,身子柔软,香气沁人心脾,让人心动。
这股香气虽然在少女握住他手的时候已经闻过,但此刻二人相靠甚紧,如同一人,这香气又变成另一种气息。关云飞只觉这股香气扑入鼻中,使得他心神开阔,清爽无比,这幽香扑鼻,格外振奋精神,他从未有此感觉,或许这便是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他从未闻到过的幽香。
关云飞右手拿着青龙偃月刀,左手不由自主地搂住这女子的纤腰,当他的手触及少女柔软的腰部时,只觉得她的腰部柔软如棉花,要多柔软便有多柔软,这种感觉也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如此亲密得接触,他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做了。
而此刻,他的胸前真真切切的便是这样一个天仙般的少女,少女的胸膛似乎在起伏不定,她吹气如兰,让人感觉到这清香的气息,自胸膛透入,经过心脏,随着血液,流灌全身,一股暖意顿时传遍全身。
关云飞的左手起初还搂得不甚紧,但此刻他的手已然紧紧地搂住少女的纤腰,似乎是一对相别数年,乍又重逢的恋人,用这样的举动来慰藉数年来的相思之苦。
少女的纤纤玉手也紧紧搂着关云飞的腰,一动也不动,二人已然沉浸在如此甜蜜,如此恍然如梦的氛围中,似乎天地之间已无他物能够拆开二人,二人紧紧的搂抱着,全然忘却了在他们前面还有一场战斗,还有一场有点可笑又似乎有些凄凉的战斗。
第五十三章 十面埋伏琴音断(上)
这二十八名锦衣卫被这琴声摆布,各个解开了衣扣,将上身衣服尽数脱掉,留下光秃秃的身子,但见他们还舞动着双手,便像黑夜里的野兽,一片狂吼,让人不由得生了惧意。
这些人虽脱了上衣,但似乎旁若无人,各自以为这是件好事,继续舞动着身躯,扭动着那看似很柔软却不柔软的腰,随着那件件衣衫的脱光,此时夕阳的余晖并未散去,这霞光透过树林,照到这些人的身子上面,没有了衣物的遮掩,这蜡黄的皮肤便在这霞光的映照下,闪现微弱的光芒,虽然很微弱,但足已让人看到那些锦衣卫身上的伤。
只见他们身上各个有着十几道伤痕,或深或浅,或长或短,或新或旧,这些伤痕有的在颈上,有的在腰间,有的在胸前,还有的在背后,几乎身上每一处都有一道伤痕。
足见他们早已受到过不少惩罚,这每一道伤痕或许便是每一次办事失利的写照,或者不只一道,也许每次办事不利,魏忠贤便用皮鞭抽打他们的身躯,在他们身上留下深刻的伤痕,也许一次失利便会增加几道伤痕,让他们痛苦不已。
但这些人虽受这般曲辱,为何还会跟着魏忠贤?难道魏忠贤有股让人不可抗拒的魔力么?他们或许想逃走,或许也有能力逃走,但他们不敢,魏忠贤的眼线遍布天下,几乎每一处每一地都有东厂的爪牙,或许在茶楼上,在街道之中,在来往的船只上面,甚至在每一个帮派之中,也藏着东厂的爪牙。
魏忠贤的势力遍及各地,若是有人逃出,他的势力便会发动,在全天下搜查此人,即使逃得再快,躲得再隐蔽,也会被他们捉回。
这不是神话,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因为魏忠贤的势力实在太大,这些锦衣卫若想逃,即使逃到天涯海角,隐姓埋名,也躲不过,逃不过他的掌心。
终有一日会被抓到,到时候的下场比现在还惨,还恐怖,因为已经有很多人走上了这条路,但终究还是未能走完,他们的下场,这些锦衣卫见得多了,他们不愿再走那些老路,即使被打被骂,也早已习惯了,起码生命还在,还有一点点的尊严可以让他们骄傲。
这些锦衣卫早已麻木了,他们已分不清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不管如何艰难,如何恐惧,哪怕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也不在乎。
他们跟着魏忠贤起码还有口饭吃,若是脱离了他,便会受到全江湖的辱骂,即使现在还有人骂他们,但他们的生命还在,如若放弃了锦衣卫这个头衔,他们在众人眼里什么都不是,给他们作牛作马,江湖人也不会愿意。
他们必定会饿死,冻死,被杀死,他们只能跟着魏忠贤,即使前途渺茫,也认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余地!这些锦衣卫的伤痕真的非常吓人,让人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他们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都是伤痕,好像是在树林里经过长年累月搏斗的猛兽,留下了如许多的伤痕。
但这两种伤痕全然不同,猛兽的伤痕是英勇的象征,它们为了食物,为了生存,为了伴侣,为了领地,无时无刻都不在战斗,无时无刻不在经历着生离死别,但这是自然的规律,适者生存,弱肉强食。
虽然这很残酷,但没有办法,大自然的规律,无法改变。人也一样,只有当你有能力,有势力,才能呼风唤雨,才能飞上枝头,这过程中必定要经历磨练,必定要承受很多伤害!
但这些锦衣卫,虽然受到了这般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害,但这是不正当的,他们没有分清什么是正道,什么是歪路,待到终途,他们的结局必定很惨!
关云飞见到这些人身上布满伤痕,也呆了,这些曾经在江湖中呼风唤雨的人竟然有如此多的伤痕,他从未想到,在他眼里,这些人虽然可恨,但终究是强者。
但强者有时也会受到伤害,况且他们还不是真正的强者。看到这些伤痕,他想到自己以往练功时的情形,虽然他总是起早贪黑,练习刀法极为勤快,但他毕竟没有受到许多伤害,也许是因为他聪明。
但看到这些人身上的伤口,虽然知道这肯定是被魏忠贤打的,但忍不住想到了自己,他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努力,将这青龙偃月刀法好好习练,并永远保护这把刀,这样才不辜负爹娘临终所托,才能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安心!
那女子还是靠在关云飞的身上,一动也未动,关云飞只觉她身上香气不断,身体柔软至极,似乎她的身子并无重量,虽然靠在自己身上,但她的身子便如一张薄纸,轻得异常,让人有如身临幻境一般。
关云飞左手紧紧得搂着她,那女子双手也紧紧的搂着他,从一开始到现在,并未移动,似乎已离不开关云飞的身体了。二人便这般搂得紧密……
韩三仙琴声忽变,这下,那些锦衣卫的举动更加异常,但见他们的双手伸到了裤子的中缝,缓缓地解开腰带,最终二十八人的衣物裤子便脱得精光,全身一丝不挂。
但这些人下身的情形更为恐怖,只见他们每条腿上都有许多道伤疤,比上身更密更麻,新伤旧伤加起来都有二十几条,这般恐怖的伤痕,让人不觉生出了寒意。
这些锦衣卫也够可怜的,辛辛苦苦地为魏忠贤办事,到头来还得受他的惩罚,这等受罪,也很不好受了。
关云飞见到他们受到如此多的伤,现在对他们的敌意已去了大半,他从未预料到这些人全身都有伤痕,此刻见来,真为他们叹息。
那女子突然抬起头,对着关云飞道:“关公子,他们怎样了?”关云飞道:“你不能回头。他们……”后面的话那女子也明白,她继续埋头在关云飞的怀里,似乎已将他当成了遮挡一切风雨的大山,有这座大山的保护,她什么都不怕了!
关云飞只能搂着她,搂得紧紧的,感觉到了少女独一仅有的身子的柔软。韩三仙双指突然如倾泄的瀑布,弹奏如飞,纵横开阔,大开大合,他的头似乎在跟着琴声的音律甩动,时而缓缓,时而迅速。
这双手一拨一引,在他的手底下,这琴音便如同连绵不绝的高山,又似源远流长的溪流,更似千军万马般奔驰于战场之上,连绵不绝,前仆后继,变化无穷。
第五十四章 十面埋伏琴音断(下)
这些锦衣卫突然似发生了急事一般,好像是在边关突然敌军攻城,城内士兵正在安享太平,乍听到号角轰鸣,急忙穿衣带裤,准备迎战。
这份狼狈之样,就和这些锦衣卫一般,穿衣带裤,甚为急躁。不一会儿,这些人已将他们的衣服裤子尽皆穿上,穿得歪歪斜斜,就像是三岁小孩一般。
这份速度,快得惊人,让人难以想象。关云飞见他们穿得如此迅捷,不由得呆了,但见到他们的样子,内心不由得一阵笑。
但想到胸前还靠着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该告诉她已经没事了,还是让她继续靠着?他内心很矛盾,若是告诉她,自己便感觉不到这份甜蜜了,倘若不告诉她,二人这般靠在一起,那该到什么时候?
这时,女子抬起头来,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关云飞,道:“他们怎样了?”关云飞听她问起,便道:“没事了。”他也不说让她放开自己,那女子也似乎没有放开的意愿,竟然还是埋头在他的怀里。
关云飞见她并没放开的意愿,心里实是欢喜的很,毕竟这是非常幸福的感觉。韩三仙突然干咳一声,微微笑道:“灵儿,你倒是抱上瘾了啊。遇到这般少年公子,你的心便随着他去了,今后看来爷爷也不会放在你心上了。”
那女子听到韩三仙这番话,急忙放开那双纤纤玉手,转身,低着头,脸颊通红,口中娇声道:“爷爷……你总是这般取笑我。”韩三仙大笑一声,继续弹他的琴。
关云飞此刻已没有了美人在怀,刚才那份甜蜜还留有余味,他还沉浸在那份蜜田之中……
韩三仙突然站起身来,手中加快速度,若即若离,弹动如飞,那些锦衣卫身子转动如飞,突然一根琴弦穿破一人的喉咙,那人无声无息地倒下,瞪大眼睛,他决不能相信这琴弦也能杀人,当他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琴弦已穿破他的喉咙,无声无息,不知不觉。
接着第二人也被琴弦穿破喉咙而死,关云飞没有瞧见他是如何发招的,只见他头未抬,脚未移,只是双手拨动琴弦,竟能将两人杀死于瞬间,这份功力,实是罕见,这琴弦当暗器的功夫真可谓是天地间一绝。
本以为他以琴声控制对方,这份功力已是至高境界,却没想到还有比这更为厉害的暗器功夫,真是真人不露相,这绝琴老客的功夫真如天上仙人一般,让人有如梦中。
关云飞对他的武功佩服得更加五体投地,相比以前学过的刀法,实如蚂蚁比大象,九头牛身上的一根毛,真是大大的不如!
那女子看到二人死于琴弦之上,毫无惊惧,似乎已对这情形习以为常了,这韩三仙杀人无数,她必定见得多了,也难怪她此刻并不吃惊,毫无惧怕。
韩三仙双手使动如飞,这琴声充满着千军万马,似乎奔腾在疆场之上,充满着肃杀之意,这曲弹罢,一曲“十面埋伏”又随着他的手指从瑶琴之中传出。
天地之间便有如千军万马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这块地于瞬间被这些人团团包围,四面皆有埋伏,那些锦衣卫听到这曲十面埋伏,尽皆睁大了眼睛,似乎真被千军万马包围,突然琴声忽断,二十六个锦衣卫齐声惊呼。
琴弦从四面八方分射各人胸口,几乎是同时击到,这琴丝细得异常,若不仔细看,必定瞧不出这些琴丝。只见这些琴丝也不知从何处射来,虽然很短,但这些琴丝如同坚硬的细针,直插入人体的心脏,快如风,疾如电,让人瞧不出他的手法。
这些锦衣卫当琴弦射入身体之时,顿时清醒,但这已晚了,琴弦早已射入他们的胸口,等他们清醒时,只感觉胸口一阵辣辣的生疼,惊呼出声,随后鲜血喷涌而出,如同一条急流,像箭一般射出,这二十六条血流,于同时射出,毫无间隙,似乎发射之人早已计算好了一般。
血流喷涌而出,随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