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没有看任何人,仍然是淡漠地看着他们,继续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交给官府处理,至于你是不是你偷的银子,到时候官府再会调查,来人,先将陈春月送到柴房先关起来,明天再送官府审查!”
“是!”
守候着的两位护卫应声而入,他们带走了快要晕倒的陈春月离开了大厅中。
“依依…”
脸色有些痛苦的柳金浪无奈地喊叫了一声,双目流露出哀求之色,无言地求她手下留情。
“放心,并不是我们说她是小偷就是小偷,官府还要派捕快过来调查,只要不是她做的事情,那么自然会将她放出来。”
柳依依打断了他的话,硬下心肠的人移开视线不看他一眼,淡然地回应他。
“真的是要送官府,看来她要坐大牢了。”
“什么坐大牢,那看官府的大人怎么判!”
“捕快也要过来调查,我看百分之百就是她,根本就不用望再调查了。”
“走了,大家快散去干活了…”
吵架声里,围观看戏的众人陆陆续续自动离去。
大厅里的几位在左二狗的指使下,离开了大厅,柳金浪是被自家的大哥拉着离开。
陈春月成为小偷之事,成为整个宁府下人的嘴中的话题,虽然大家现在又开始讨厌她,但是仍然是在讨论着有关于她明天的下场。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宁娘子表情并非是放松,脸上隐隐带着担扰,开口道:“依依,她算是你娘家的亲人,明天让捕快来了之后,认真地调查,希望不要冤枉她,否则,咱们家都会被人说闲话,欺负了你的娘家人。”
“娘,你放心,咱们不会冤枉人,也不会放过偷东西的人,你放心吧,依依心中有数!”
心知婆婆顾及名声,柳依依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瞅见她的神色不太好,由不得道:“娘,我送你回映荷阁休息去。”
“好,老了,也容易犯困,我回去歇一会儿!”
“娘,你只是中午没有睡好觉,你一点都不老!”
“呵呵…你这孩子,哄娘开心,年纪大了,自然也老了!”
婆媳两人边说着话,边往映荷阁而去。
花园处的凉亭里,柳氏兄弟和王小丫三人呆坐着,特别是柳金浪老眼含泪,沉在刚才的事情中无法自拔,他对自家婆娘所做事之事,只是半信半疑,毕竟他很了解婆娘的心思,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想着将别人家的东西抢过来的人,何况,近一年多来宁府婆媳对她都不错,特别是宁娘子每逢过节的时候,都很大方,给的银子都不少,自家婆娘都十分感激,但是今天……
柳金浪至今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自家婆娘,还是有人冤枉了她。
“好了,不都说明天还有捕快过来调查吗?只要是她没有偷银子就不会有事,她也真是的,怎么那么傻气,就是要放银子也不要放在明显的地方。”
此时,柳金涛眼底光芒闪烁,虽然嘴里说着安慰自家兄弟的话儿,不过他心中却想着那笔银子放什么地方去了。
王小丫不屑地瞄了瞄失魂落魄的小叔子,心中暗暗骂了一句活该,一点都不为他的伤心所动,谁叫他们被宁家的人看重,谁叫他们可以过得比自己好,把自家比了下去。
“不会是她偷的银子!”越想越肯定,柳金浪说出自己的心底话。
瞅了瞅他,柳金涛眼珠子转了一下,沉着声音道:“老三,我也相信不会是你婆娘拿着银子,不过,现在咱们也不敢百分百肯定,是不是,我看要不这样,咱们找找看她有没有将银子放了起来,只要咱们先找到银子收藏起为,那么凭着那二十两银子,也不可能将你婆娘抓起来的,你说是不是?”
“哎呀,老三,你家老二说的不错,想要救你家婆娘最好先把银子找出来,你快点想想她会藏在什么地方!”
本来不愿意说话的王小丫立即劝说起来,因为自家男人的话让她眼睛一亮,九百多两的银子,只要找到收起来的话,他们就不用再跟宁家的人做事了,直接回家去过好日子,就是想要做大生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谁知,王小丫不说话还说,一听到她的话,柳金浪满腹的怒火顿时噌噌地往外冒,老脸露出满脸的怒意,指着她怒骂:“王小丫,你狗娘养的东西,自家妯娌都害,你简直不是个东西,快点给老子滚开,否则老子抽死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你…老三,你狗娘养的好心没好报,我害她,刚才她还是不在害我,你的狗眼睛瞎了不成,你家婆娘也是在指着我,怎么就全怪我了?”王小丫气得跳起来,双手叉在腰间,一副我怕谁的样子。
“你狗娘养的见到她就咬住是她偷的银子,怎么外人你都不先指,第一个出手伸的人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还敢说我家婆娘指你,在这一这年里,你狗娘养的做什么欺负我家婆娘的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老二的女人,老子早就打死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谁不欺负,专门欺负家里人,滚!”
坐霍然起身的柳金浪气得恨不能掐死这个黑心黑肺的女人,想起她所做所为的种种,冒出杀了她的念头,圆目怒睁的他指着人:“老子告诉你,要是我家婆娘有什么三长二短,老子一定要你陪葬!”
接着又冲着自己旁边的人,愤怒地指责:“老二,你狗娘养的也不是人,我们都一个娘胎里爬出来的兄弟,竟然没有一点的亲情,你狗娘养的也只想的银子,一点都不关心自己人的死活,你配为人吗?你配为兄长吗?等你这个混蛋死了后,有什么颜面对自己柳氏的列祖列宗,以后我柳金浪没有你们这种兄弟。”
将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吼了出来,柳金浪再也没有看他们一眼,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快步地离开了凉亭。
柳依依送回婆婆映荷阁伺候她睡下之下,交待林氏看好她,便带着小桃子回到自己的馨雨阁。
坐在一楼的花厅,柳依依静静地喝着茶,表情微微凝重。
旁边的小桃子看了看她,忍了半天之后,还是忍不住喊了她一句:“小姐…”
“怎么了?”轻轻抬目而视,瞅了她一眼。
“小姐,你觉得是不是真的柳婶偷了银子?她为什么要将二十两银子偷偷放在厨房的柜子里,其他的银子怎么又找不着了?”
发现小姐并没有生气,小桃子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怎么也不相信救自己的人会是小偷,而且在这一年里,大家都知道柳婶喜欢帮助人家,那怕是别人故意说些难听的话,她也不跟人家吵,可是现在她怎么会偷银子了呢。
小桃子想不明白,也不愿意相信,她出想知道自家小姐会是怎么看待这件事。
“呵呵…你想要知道其他银子?明天捕快来咱们家里破案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微微耸了耸眉梢,柳依依浅浅一笑,她并没有发怒,也看不出她生气,好像不再为了丢掉银子而生气了。
“小姐!”不悦地喊了一声,小桃子总觉得小姐好像是知道什么,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端起茶杯,柳依依没有理会她,半阖着的眼睑下精芒闪闪,微翘的嘴角挂着一丝丝难于察觉得冷笑。
吃过晚餐之后,晚色很快降临,宁府挂着的灯笼点亮黑色的夜晚,平静的黑夜之下,除了巡逻的护卫再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宁府厨房后不远的柴房里,黑漆一团,门外已经被左大石用铜锁给锁住了,因为整个宁府的人都知道现在的柴房里关着一位小偷,准备明天送官府的小偷。
由于柴房里的门已经被锁住了,所以柴房外面并没有人守候着,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只要认真地倾听四周的动静,那么就会听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好像是哭得没有力气了,又好像是在梦中哭泣着。
夜已深,整个宁府的人都应该睡觉了,离柴房不远处是宁家用的水井,此时,水井后面却隐藏着五个人的身影,个个都是屏息凝神地盯紧着柴房门口,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越等越久。
“小姐,会不会有人来!”
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小桃子拽了拽一副闲悠自在的小姐,压低声音,问着自己旁边的小姐。
左二狗和左大石也是用眼睛询问着她,毕竟已经过去大半夜了,仍然没有等到她所说的好友,唯有大狐子没什么表情,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盯着柴房口。
他们几人吃过晚餐之后,被柳依依偷偷地叫过来,什么都没有说,只告诉他们等一会儿会有好戏看,三人听到她的话,都觉得莫名其妙不知她有什么打算,只有大狐子好像早知道似的,他也点着头说是。
不过,经过细想的左二狗和左大石好像隐隐约约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搞清楚,就是这样,五人悄然地躲在井后面等人,看是不是真的会有谁出来。
柳依依听到她的问话,再看看两位大管家表情,不禁扯出一抹微笑,红唇微启:“好戏当然不会那么快上演,想看就乖乖等着。”
相视一眼,他们只好掉头,将视线再投往柴房门口,今天就是守到天亮,他们也要守定了,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会出现。
不知小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一直搞不清楚状况的小桃子只好忍住困意,继续陪大家守着,今晚就是困也要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柱香之后,已经昏昏快要入睡的小桃子被人摇醒,刚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开口,她的小嘴被自家小姐给捂住了,她确听见旁边大狐子轻声地说:“有人来了,小心看!”
一句话,让所有人来神了,柳依依见到小桃子完全清醒之后,才放开她的嘴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五人的视线都射向柴房门口,一会儿后,他们的视线中果然出现一位鬼鬼崇崇的身影,大家一看就知道是个女人,只见她手里拿着东西,蹑手蹑脚的往柴房门口而去,而且她还边走边左右顾盼,好像害怕被人看见似的。
当她的脸往井这边望过来的时候,大家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孔,左二狗和左大石还有小桃子,三个心中同时出现一个人的名字,死死地盯着她继续往前走。
当然,他们也很快冷静下来,只有柳依依和大狐子最淡定,见到那张脸孔,一点都不意外,可见早就猜出是谁来了。
只见她拿着一条东西打开锁,慢慢地推开门闪进去,五人立即从井后面走了出来,用最快,最轻的步伐往柴房而去,刚到门口处,立即传来里面人的声意。
“谁,是谁…是你!”
缩在柴房里的陈春月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响声后发觉有人来了,刚开口问,对方点燃了火石,借着微弱的一点点光芒,看清楚来人,不禁怔住了。
“是我,对不起,我…”
看到她,陈春月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坐直身子打断了她的话,愤怒指责:“你为什么要害我,你为什么要指我,明明不是我偷银子,你怎么指我。”
“别…别大声,柳娘子,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我当时只是心一慌,乱指到你的,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指你,柳娘子,对不起,明天只要捕快来了,他们一定会查出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眼见她大声叫了起来,神色有些急的田贵兰怕惊到宁府巡逻的护卫,赶紧跟她解释。
慢慢冷静下来的陈春月气愤的瞪她一眼,说话的声音也小了一些:“什么不用担心,要是你被人家冤枉试一下,等到查出是谁偷了银子,我一定会狠狠地打她几个耳光,害人不浅的东西。”
看她一副发狠的样子,田贵兰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却没有接她的话。
骂了几句之后,陈春月出了一些心中的怨气,又瞄着眼前的人,疑惑地问:“徐娘子,不是说你也出现在账房里吗?不会是你偷的银子吧?”
“你说什么话,我…我是要偷东西的人吗?我跟我男人每个月有四两银子,够我们一家人用,我干嘛要偷银子,你可别乱冤枉人,我看应该是你二嫂,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这不是因为指错了你,心里内疚得睡不着,所以特意去厨房里弄了几个包子送过来给你吃。”
说着话,田贵兰立即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递到她的手中,笑眯眯地叫:“我知道你没有东西吃,也是不忍心,明天咱们将王小丫那个小偷给揪出来,咱们也就没事了。”
“是不是她还不一定,等明天捕快来了,相信他们会找出真正的小偷,帮依依的银子找回来,丢掉那么多银子,也是很可惜。”
拿着包子,陈春月心中的委屈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她心中也为柳依依丢掉银子感到心痛。
“柳娘子说的是,明天王小丫一定会将银子交出来。”
笑眯眯的田贵兰顺着她的话题而说,接着又道:“柳娘子,时候不早了,我现在该回去了,你快吃包子吧,”
“唔,徐娘子有心了,你快点回去了,你的好心我会记下!”此时,陈春月仿佛忘记是对方陷害自己被关起来,现在只记得她好心送给自己吃的包子。
“柳娘子说的是什么话,是我不好意思才是真的,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好,你快点回去睡吧!”
灭掉火石,田贵兰走出柴房,又将门锁起来,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的她快步离开。
她刚拐往厨房方向之后,柴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小桃子冲了进来,大喊:“柳婶,你不要吃!”
拿着包子,刚送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咬下去,听到‘碰’一声,整个柴房门被踢开,紧接着又听到熟悉的喊声,陈春月不禁呆住了。
疾步走到厨房边正想往东厢房而去的田贵兰瞄见前方有两位护卫巡逻的身影,吓得她赶紧缩在黑暗角里,将自己脑袋埋得胸口处,害怕被人给发现了。
其实,她确实被两位护卫发现了,会武功的他们怎么会发现不了一个人,那怕你就被镶进墙里面,只要还会喘气,他们也能将人找出来,不过,早已经得到吩咐的他们视线扫过她,两位护卫相视而笑,同时也发现跟踪她的人,立即转身离去,好像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许久,感觉得到他们离去的田贵兰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走出来的她也没有发现不远处的角落里也有两人跟着她。
被大狐子提着走的柳依依将柴房那边交给了左二狗他们三个去处里,与大狐子跟前面的人,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听见前面的她喃喃自语:“别怪我,只能怪你运气不好,王小丫那个泼妇不好对付,只能让你当替死鬼,等你死之后,我会给你烧纸钱,要多少都可以……”
听她的话,柳依依的小脸露出冷冷的笑容,看着她回到房里,听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