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哥!再打我这里,我就跟你翻脸!”言水仙恨恨地咬着牙,捂着额头,侯哥当了这么久的当家,怎么还像个淘气的男孩,仍改不了欺压她的毛病。
“小仙!”侯青琴简单多了,满面春天般温柔的笑容。
言水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一段时间没见,又漂亮啦!瞧,这水嫩嫩的小脸,真想掐一把。”
果不其然,青琴的粉脸大大的红了一把,娇羞地偷瞥了侯玉枫一眼,方垂下头来,但手却一直握着她的。
“快说说,怎么成了郡主的?而且只交待你师父几句话就离开。你有没有当我是你的侯哥?”侯玉枫说到这个就来气,当日他带着一大堆玩意儿来找她,怕她寂寞,好不容易命人搬到山上,却得知人去房空,气得他差点揭瓦。
“就是啊,小仙,你不知道,娘有多担心,还着人到宫里打听,怕你吃了亏。后来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大,表哥就把分店开到坤都来,好在你找来了,不然你那些位高权重的地方,我们都进不去呢。”
在他们的询问下,言水仙一五一十地道了出来,包括皇姑母中毒的事。
“冰蟾蜍?”侯玉枫歪着头,“照我看来,唯一取得冰蟾蜍的方法,就是灭了花岛国。”
“那岂不是赤裸裸的侵略?”言水仙皱着眉头,极不赞成这种不仁道的方法。
“侵略?花岛国不自爱,明明国富民权,仍不知足,倒把主意打我们旭国来了。花岛国的权贵们腐败无能,现在想想,我国不如直接把它给灭了。这样一来,我国的边境不再受到威胁了,我们这些商人也因此大大的便利了呢。”
侯玉枫本是随口说了几句,言水仙也不当真,两国通商交流,牟利最多的,当数商人。
因为宫里有门禁,言水仙又放心不下姑母,不得不走。依依不舍的短暂惜别后,晚上还没有回到寝宫,突然得到消息,宫里决定,要迫花岛国就范,必要时采取武力措施!
言水仙很纠结,这是要打仗吗?
既担心姑母,又担心战事。言水仙身为古代女子,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反而自寻烦恼。
“哇!”言水仙走进侵宫,震惊地一喊,身体极速朝后蹦达一大步,手指不受控制地擅抖:“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这个杀人魔头,居然会出现在她的房里!外头的侍卫做什么用的?这都没有发现!
白楚垂着眼眸,凝视着桌上的一盆不知何名的柔弱小草:“怎么?不欢迎本尊?”说着,抬眸,直直看进言水仙吃惊的眼里,手中巴掌大的小盆往前推了推: “为了今日吓到你的事,本尊可是很有诚意的。”
青瓷打造的精致小盆上,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目光。
小盆里平辅着可爱的鹅卵小石,看不透底下丑陋的泥土。一棵小草,狭长剑叶闪着深绿的光泽,中间短小嫩绿的叶片正努力向上长,分明是萌芽不久的幼苗。
乍一看,有着垂柳苗条的身姿,却不会觉得它柔弱,无形中透着挺拔和坚韧,素净高洁像挥舞水袖翩翩起舞的仙女,使人心生爱恋之情。
言水仙忽闪忽闪黑曜石的眼珠子,故意瞥过头,嘲讽道:“用一盆杂草来表示你的诚意?”别看她平时毛毛躁躁的,对兰花是有些了解的,这盆一看就知道是极品。
白楚邪牵着性感的嘴角:“这新栽培的幼兰,极品墨兰的一种,品种属南国水仙,日后开的花清幽俏雅,花外瓣略呈荷型水仙,花色赤黄、红舌头 花大出架,瓣型与色彩相得益彰,堪称仙中极品。”
言水仙斜着眼,越过他身边,倒在摇摇椅上,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想跟他亲近,同杀手拉关系,就等于把勃颈伸出去让人砍。
白楚无所谓地倒一杯茶,闻了下缕茶香,舒服地放下茶杯:“这极品墨兰,经本尊侍养良久,现好不容易萌芽,见你是爱花之人,就顺便拿来送你。”
“你怎么知道?”言水仙诧异极了,心底打了个大大的问号。这种细微的事,就是师父、青琴都不晓,只有过世的爹娘,还有侯哥知道,他这是从何处得知?
白楚指着窗台里,那棵她养得半死不活的水仙花,“因为那里有。”
言水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算是什么原因,哪些闺女无事,不种那个。
言水仙伸出食指晃了晃,“到底是什么事,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便宜了我。”
“聪明。”白楚直起身,背着手,慎言道,“那本尊就不转弯子了,你今天拉错的人,夏敬玉,本尊需要你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立即禀报于我……或者赫连王爷,就这么简单。”
言水仙古怪着盯着他,似在他脸上盯出个洞来,一直不发一言。
哪怕身为杀手组织的头头,白楚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冷然问,“怎么了?”
“你跟六王爷很熟?而且为什么要监视夏敬玉?”言水仙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白楚这人很有问题,很值得怀疑。
“这不但是为了本尊,更是为了你的终生幸福。”白楚厚颜无耻地扯了扯簿唇。
越说越离谱了,但在危险人物面前,需应着就得了。至于做不做得到,那是另一回事。谁会有兴趣跟踪一只狐狸?
☆、第四十五章 威胁
“别以为本尊看不透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夏敬玉这人,你不盯着,也得防着。”白楚暗暗叹了口气,这女人,怎么仍然看不清局势,他,是能被随便敷衍的人吗?
言水仙侧着脸想了一下,忽然轻轻嗤笑一声,在他面前直挺挺地站立,昂着头,一字一眼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什么纠葛,只是你所说的事,有侵犯别人隐私权的嫌疑。你既然想要听真话,那我说实话,我是不会做这种勾当的,请你出去。”言水仙伸出右手,一付赶人走的姿态,像他这么自命不凡的人面皮应该不厚。
要问她怎么敢这样跟他说话?呵呵,外面的巡逻的侍卫难道是吃素的?而且,他既是赫连续卿的朋友,那不会伤害自己才对。这种感觉,潜移默化中就产生了。或许,白天里,他对她的保护。是,他杀人的事,令她感到恶心,但是无可否认,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她的安全。
白楚凝视着她不同于以往淡定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察觉的淡笑,然后踏步往门外走去,声音淡淡的,仿佛不甚在乎,道:“难道近日在坤都里红火起来的候记火锅以及明衣坊,那么快就要成为白罗门的目标,被摧毁了吗?可惜了些……”
言水仙一惊,急忙叫住:“喂!戴面具的,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不会因为我不答应你的事,就要毁掉侯门的经济吧?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白楚停下他的脚步,一看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但他仍如阎罗王的阴森,说着残忍的话语:“你可知按照白罗门原先的计划,原来的盛来客栈还有明衣坊早就应该不复存在,只归我白罗门所有。只不过后来因为你是圣手琴仙的徒弟,本尊才放你一马。要是你不听话,本尊可不会管你是皇帝老儿还是圣手琴仙的人。”
“你是说,白罗门从一开始就打侯哥他们的主意?怎么可能,那时我们甚至不认识,而且侯哥他们都不认识你。”言水仙心中瞬间百转千回,这些不沾边的事,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白罗门,这么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若不是吞并了一些大型的经济群,怎么撑得起来?说来,侯门遗留下来的产业,大多数都并入了白罗门。不过,侯门近来发展得太快了,让人很不安啊!”
白楚似叹息,似嗜血,只有那挺拔的身形,森冷的面具告诉别人,他的残酷。
言水仙皱着眉头,“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白楚正过脸,眸子深邃似海,漆黑得发亮,“只是想让你了解多一些,毕竟,你跟本尊有缘。”
右眼皮一直跳啊跳,难道灾祸来了?瞧瞧这一张天杀的面具脸,是祸躲不过啊!而且,她干嘛要了解他多一些?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在她的意念里,杀过人的手,都是不干净的,活该被判终身监禁。
言水仙咬牙切齿: “谁跟你有缘,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我们以后最好不要再见面。”
面具下的眸子有什么暗涌浮动,抿着的簿唇更冷得结冰,声音森冷:“我说,你怎么就那么不上道。”
“什么意思?”言水仙警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本尊都这么拉拢你了,你怎么还那么迟钝呢?真让人很没有耐性呢。”
白楚前进一步,说话的语气是越加的阴森,“让你成为圣手琴仙的徒弟,带你回皇宫,这些都不足以让你对本尊产生感激?嗯?”
他射着冰凌的眼神很危险!言水仙甚至感觉到发自心底的颤抖,她吞了口唾沫,声音有些禁不住发颤:“我,我当初明明就是被你骗来的,所以才成了师父的徒弟,再说了,带我回皇宫,你不是说帮六王爷的忙么?更何况,你是六王爷的朋友,我是他的……嗯,未婚妻,那从某方面来说,我们也是朋友。”
白楚奇怪地哦了一声,然后嘲讽地勾着唇,“朋友?本尊从来就没有朋友,当今世上还没有人有足够的资格站在本尊的身边,遑论是朋友。”
盯着敢怒不敢言的言水仙,白楚继续道:“想要安安全全的,事情还是少知道的好。只要你乖乖地听话,遵照本尊的一切指示,你就不会有麻烦。”
“你威胁我?”言水仙指着自己,不敢相信身居高位的这个男人这般的毫无绅士风度,她气得磨得牙齿滋滋响。
“不是威胁,是告诫。”温热的呼吸霎那间如春风抚过耳蜗,没有想到他乍然的靠近,撩得耳朵痒痒的,磁性的特有嗓音如小提琴的音乐。
“滚开啦!”言水仙轻拂耳朵,浑身不自在的颤抖,该死的冷男人都不感到肉麻!
言水仙偷笑一声,一手推开这个自大狂,同时施展擒拿手,用力甩过头。黑夜活动的动物灵敏度不会低到哪里去,就如天生伶俐聪明的猫头鹰,只见白楚一侧身,轻而易举就躲过言水仙条件反射的推拿手,一本正经地道:“手法虽然新颖,可惜强度不够,若果借助身体前进的力量,再向前推,一般人准会吃亏。”
“切!”言水仙扫了他一眼,突然诡异一笑,一把抓起放在案台上由昨天研磨而成的墨水,直泼过去。
可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楚陡然间不见,仿佛瞬间转移一样,愕然间,手被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手腕一歪墨瓶掉地上,“嘭”的一声洒个满地,从侯哥那里换上的漂亮裙子就染上了大滩大滩的墨汁。
言水仙就着手腕的方向,一扭腰身提起前腿用力往后蹬腿,耍了一个漂亮并且力度无比巨大的后踢,然后抽出风云,一瞬间,风云化笛为刀,正要插中男人的心脏。
眼前一闪,言水仙扑了个空。
白楚一个后退,手一拨,就揽住言水仙的腰身,两人贴在一起。
言水仙的脸由于羞愤急速升温,紧紧握住拳头往外推,“该死的混蛋!走开!”胭香楼的紧密相贴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闪啊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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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有点守时,而且文文有点会不会偏离你们的想法呢……
☆、第四十六章 到边境习城
“哈哈哈……哈哈哈……”坚硬结实的胸膛因为笑得厉害而微震,言水仙奋力挣扎的同时,惊愕于这个男人清朗的笑声。
不得不承认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清新如潺潺的溪水,滑过溪底不知流淌过多少年的古老石块,一直以为他是冰冻三尺十二月的无情雪,只要靠近一米就冷寒如霜,却原来还有这样“热情的笑声”,不知他冰冷的面具之下是不是隐藏着温暖的容颜。
白楚三指拧住言水仙的下巴,夹着一丝好笑地说道:“真是只可爱又狡猾的小狐狸。”然后眼神怪异地在言水仙的下巴来回抚摸,再看过来:“这么一看,真是人间少有的美人胚子,光看这尖尖圆圆的小下巴就不得了了……”
被吃豆腐了!言水仙猛地低下头,一口咬住他的食指,用力咬了两口,过了一会才惶恐中清醒过来,担心真的咬断他的手指的筋阿骨阿的,以这个人爱记仇的性格,后期麻烦无穷哪,立刻松开牙齿,眼巴巴地看他的反应。
不料此人像个傻瓜,此时净瞪着自个印着深深的牙齿痕的手指,不敢置信的眼神对上言水仙的,一闪而过复杂的迷离光彩,随即双目喷火似的狠狠地瞪视,牢牢抓住言水仙的手腕,似要将它捻碎。
“啊!你快住手!疼死了!”言水仙挣扎着呼痛出声,渐渐蜷缩身体,倒地半跪。
白楚一甩手,害言水仙跪趴地面,吃了个狗啃屎,白楚用比平时森冷危险十倍地语气道:“哼,这次给你点小教训,下次决不为例!”
心中恨恨的情绪得不到发泄,就侧过身,歪噘着嘴巴,模糊的话细细声呢喃:“白老虎一只!别以为穿起白衣服就是天使,带上假面具就是神秘美男子,实际是身心丑陋的猪八戒罢了。”
“你背地里在啰嗦什么!别以为本尊不知道。”带着警告的话。
言水仙陪笑道:“没什么,就是嘴巴有点痒痒的,练习一下就好了,呵呵。”
白楚似有似无地地抿着唇,往外走。
“墨兰侍养需春不出,夏不日,秋不干,冬不湿。”幽远温润如山涧里传出的清澈溪水潺潺声,渐渐飘远。
看着再次紧闭的木门,言水仙哼哼叽叽地甩甩脑袋,心里嘀咕着,建房子还是现代的砖石来得坚固……实用。
“啊……”言水仙慢慢深呼一口气,瘫倒在床,抱着一团厚棉被,合上疲倦的双眼:“真是累啊!得睡一觉……”
朦胧中传入耳边的声音渐渐飘远:“算了,不要叫醒,本王知道她很累了,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吧,你们都用心侍候着。”清朗的男声渐渐飘远。
第二天,可怜的言水仙被人从床上捞起来,眯着半只眼,看着春花将她来打扮。
“我还要睡,你别吵我。”说着脑壳就朝一边倒。
春花忙扶正,“郡主快别睡了,六王爷都要走了,你不送送他,以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如意郎君呢。”
赫连续卿要走?言水仙睁大眼睛,“怎么回事?为什么见不到他?”
“两国开战一触即发,这么重要的事,坤都四公子当然都得去。”
这下嗜睡虫全跑了,言水仙一轱辘爬了起身,“关乎皇姑母性命的冰蟾蜍,我也要去。”
“可是郡主是女人,有六王爷,莫将军他们出马,郡主只要宫里等着就好。”春花心里又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