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都没有”魏青岩说到此话语更重一些:“林家能得百年之兴因为三代人都乃言官,御史就是皇上的另外一双眼睛,故而众官厌恶言官,是因为怕,怕才有遵、才有敬,所以林家百年之名才得来与此,可这一代断层了故而,你祖父才有意拉拢林竖贤,因为他合适,他也做得了”
“你的意思是竖贤先生为人刚正不阿、油盐不进、一心圣人之道谁的脸面都不顾?可他如今不是正迷糊着?”林夕落听他这般说心里头苦笑,合着皇上这双眼睛就得用这种人?
性子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谁的面子也不卖么?
魏青岩摇头,“他之所以迷茫是因为胸有大志无地发挥,心里有话说不出来,一翰林院的修撰怎能合适他?骂人才最合适他。”说到此,魏青岩忍俊不已,“还真合适,林家向来就出刁嘴毒舌啊。”
林夕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也是在说她小拳头一顿捶,魏青岩故意“哎呦”几声,林夕落歇下,则问起为何第一个折子就要弹劾他。
“先生如若能随祖父的足迹而行,他的确合适,而且也有一番抱负,祖父也寻到了林家的承继之人,这也无谓,可干嘛第一个折子就弹劾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成为皇上身边的侍卫长,回来又与太子格格不入,他才是皇上之子,而我不是。”说至此时,魏青岩的语气中有些涩苦,“何况连儿子都能怀疑之人,怎么会对他人没有戒心?皇上遇刺、顶撞太子、宣阳侯府的世子位迟迟不定、雕字传信与福陵王都与我有关,皇上心里怎能舒坦得了?”
“可你让竖贤先生弹劾你,这不是明摆着故意的吗?”林夕落这般说,魏青岩则摇头,“他弹劾我才能在都察院的众多御史中绽露锋芒,而林家与宣阳侯府也会僵持对立起来,而太子如今正对侯府心存怨怼,自当乐意扶持林家。”
“可竖贤先生一直居于麒麟楼,这事儿众人都知道?不会有人怀疑你是故意的?”林夕落仍然存疑。
“找人弹劾自己,谁这般有病?”魏青岩不禁自嘲,林夕落竖起食指点着他的鼻尖,咬牙道:“你,有病”
“那你就是药。”魏青岩的大手滑下,摸着她圆滚滚的俏臀,她扭捏的推搡,反倒更激起他的欲望,林夕落目光闪过一丝狡黠,小胳膊搂上他的脖颈,魏青岩有些忍不住,附下身来将她压制身下……
“我好吗?”林夕落撒娇媚诱,一双杏核眼半眯着,其间所露柔情格外诱人。
魏青岩啄着她的小嘴,“当然。”
林夕落忍不住抿嘴笑,魏青岩豁然手停,忽然向下摸去,整个人僵持住,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林夕落哈哈大笑,“今儿不行呢,小日子来了”
“你故意的”魏青岩咬牙切齿,只觉得下身坚挺胀的难受,林夕落则用腿圈在他的腰上,“要不要寻个通房?瞧这院子里的丫头谁合适?”
“少说这种话。”魏青岩沉叹一声,则翻身躺在床上,依旧把她拽入怀中,顶着她的小屁股,“你眼里的男人是不是除却房事不会做别的了?”
“难道不是?”林夕落看着他,魏青岩朝向她的屁股狠拍一把,“别人是,爷当然不是。”
“那就陪着我说话吧。”林夕落拽着他的手放在小腹上,魏青岩的手特暖,好似个暖炉一样……
林夕落今儿也并非是因为齐氏来而故意装,即便故意装不舒服她也实在装不出来,正巧赶上小日子本就难受,这才借机演了一场戏,只看侯夫人与齐氏有什么反应了。
窝在他的怀里格外的暖,小腹也不那般酸痛,很快她便睡了过去。
魏青岩抚摸着她的长发,调皮的人此时熟睡倒多了一分妩媚,而嘴角轻俏,却不是梦里在想着什么坏事?
他无心睡,可她却搂着手臂不放,魏青岩只得这般躺下,心中思忖着各方政事。
而二日一早,林夕落还没等起身,就听见院子里响起若有若无训人的声……
这又怎么了?林夕落惯性的往床边一摸,那方却没有人。
出了什么事?
林夕落抻了抻腰,当即叫着冬荷,冬荷从外匆匆而来,“夫人醒了。”
“怎么回事?五爷呢?”林夕落看向窗外,冬荷连忙道:“有侍卫来找五爷,五爷急忙就走了。”
“那怎么还有争吵声?”林夕落洗漱过后则去净房,冬荷跟随过去道:“早间有个婆子胡乱说话,被陈妈妈给发现了,正在问话,扰了五夫人了。”
林夕落蹙眉,陈妈妈寻常鲜少斥责下人,这会儿怎么不顾场合地点就训起人来?
“你去问一问怎么回事。”林夕落正与冬荷说着,秋翠则从外进来,一手揪着个婆子,连拖带拽,直接推了地上,只差要拎着扫帚打一顿了冬荷忙去前面问事儿,秋翠的声音极小,随后冬荷快步进来,“夫人,秋翠说是这个婆子在传夫人有孕了。”
“有孕?”林夕落看冬荷难堪的脸色,不由问道:“问的不是这话吧?说什么难听的了?”
“夫人,都是她们胡乱说,说您……说五爷不在的时候您出府,结果现在有了……”冬荷脸色格外难堪,刚刚与秋翠在外说时,秋翠不敢来回禀,冬荷只得硬着头皮来。
林夕落脸色冰冷,“可就她一人如此说?还有何人?”
“陈妈妈逮着她的时候,她正在跟另外一个婆子数夫人小日子,您昨儿的小日子刚来,她们还都不知道。”冬荷说完也一脸愤恨,“太过分了,这种事也敢胡乱的传”
“这恐怕不是她们说的吧。”林夕落这一惊一乍,反倒是平和下来,这种事哪里是个婆子随意能说的?
林夕落在净房收拾好,随即便出去正堂用早饭。
那婆子就在桌子旁,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林夕落坐于桌前吃粥,根本不搭理她,可越是这般,婆子越是害怕。
这位五夫人向来是有不顺心的事当即就说,从来没这般隐忍过……
第二百六十一章上门
林夕落的心里并非不生气,而是在琢磨此事该怎么办。
能有这番话语谣传,恐怕昨儿齐氏是与侯夫人回了所见所闻,如若此时她真的是有了身孕,上一个月魏青岩不在侯府,这定会被人诟病……
她是应该把此事闹大还是掩盖住,看她们是否有何动作?
齐氏……她的确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怨不得自己下狠手了。
林夕落一边吃一边想,这一顿饭用的格外慢。
冬荷端上来一杯暖茶,林夕落则起身又回了寝间……
而侯夫人此时正在听着丫鬟回话。
“早间多嘴的那位婆子被五夫人叫去了,至今都没放出来,而且丝毫动静儿都没有”
侯夫人当即大恼:
“她她这是心虚默认了?给我叫老三家的来,这个贱女人,绝不能让她败坏这个家”
这一整日,林夕落都没有问过被拽进屋中的婆子一句话。
此婆子是大厨房里管刷洗的,平时就是个舌头长的。
干活的时候抱怨劳累,不干活的时候抱怨月银少,故而大厨房的仆妇们都给她起了个绰号:“冤大妈”。
冤大妈已经在屋子里跪了整整一天,只觉得这两个膝盖毫无知觉,可她不敢起身,笑话,正说着五夫人小日子的事孰料被陈妈妈逮住,挨了好一通揍不说,还要被带进屋内见五夫人。
冤大妈本寻思五夫人若问话,她定要一五一十的说,这绝非是她的话,而是听别人顺嘴说起,她才联想到夫人小日子的事。
主子这等私密之事,按说下人们不该知道,但大厨房却是个例外。
林夕落小日子时,陈妈妈都要做一些暖食送上,不似寻常做一些小凉菜。
五夫人寻常喜好凉口菜,只在这不舒服的时候才换上热菜,故而这些厨房的仆妇们也都记了日子,冤大妈自当也知道。
昨儿有人忽然提及夫人小日子到了,怎么还没让做热菜?这冤大妈就上了心,掐指头一算,早过了啊?难不成是怀了?
几个老婆子闲的没事儿做自然就说起夫人来,凑了一起七嘴八舌说着话,冤大妈忽然想起来,五爷上个月可不在府里啊这若是怀上……可她还没等把事儿说完,当即就被陈妈妈给揪住,一顿大嘴巴抽了脸上不容她多嘴乱说,而后又被秋翠姑娘带进屋中就这般跪了地上。
冤大妈只觉得自己太冤了,忍不住心中又抱怨起命不好来,可抱怨了一天五夫人都不搭理她,这才开始害怕,恐惧,时至此时,她巴不得马上抱着夫人大腿好生求饶,否则还不得让她跪死在这里?
瞧见林夕落从外归来,冤大妈当即哭着上前哀嚎道:“五夫人饶命啊五夫人饶命”
因跪了整日,冤大妈整个人已经浑身僵硬,这一喊一嚎却扑在地上,林夕落看着她,吩咐秋翠:“用抹布堵上,我不想听。”
秋翠应下当即就做,更是拿绳子将人捆上,免得她乱动,冤大妈眼泪汩汩而落,只觉得自己冤枉的不得了,五夫人怎能这般狠?连话都不让说?这不明摆着心里有鬼吗?一定是心虚那孩子一定不是五爷的冤大妈这般想,陈妈妈来上菜,虽仍然是小碟小菜,只有一碗热汤,但林夕落只喝了热汤,那凉菜全都让冬荷与秋翠用了。
冬荷收拢好碗筷,则取来叠好的棉巾袋子放于一旁,“夫人,您这月的小日子好似许多,可否是乔太医开的药闹的?是否要请他来问上一问?”
“无妨,过些日子再叫他来吧,这几天府里头正乱着呢。”林夕落说完,下意识往冤大妈那方看一眼,冤大妈惊呆痴傻,那棉布她自当认识,而五夫人的话她耳朵没聋也听的清楚,合着五夫人是来小日子了?
怎么就无人知道呢?
冤大妈更觉得自己冤,这五夫人不说怎能怪她乱想?她可真是冤的很啊可嘴巴被堵着,冤大妈一句话都说不出,林夕落本以为今儿侯夫人不会再有动作,孰料青叶却传话来是三夫人到了三嫂怎么来了?林夕落心里头略有意外。
她本以为不是侯夫人派了妈妈来就是让齐氏来此,却没寻思是姜氏。
魏青羽与魏青岩的关系非同一般兄弟,即便是姜氏问及此事她恐怕也不能如对待齐氏那么冷待。
吩咐冬荷去迎姜氏进门,姜氏的脸色不太好,匆匆进门正见林夕落坐在窗前看书,后方枕着靠枕,腿上盖着绒被,脸色略有苍白疲累,这一副模样瞧着不就是……
姜氏站在门口沉叹一声,进了门则将丫鬟们都打发出去,坐在林夕落的旁边道:“五弟妹,这……怎么会出这种事?”
“什么事?”林夕落笑着看她,姜氏说不出口,则说起被侯夫人叫去的事,“……她叫我来看一看,我这一听心里就慌了,你三哥说这事儿先别告诉五弟,弟妹,你可是有什么苦?跟嫂子说说。”
林夕落终究是在外奔波的人,魏青岩不在,难免遇上什么恶事是她不得已……
“三嫂。”林夕落知道她是好心但仍翻了白眼,“本寻思这件事不愿把你拽进来,可那老婆子还真会用人,你只当我将你撵走就是,这件事你别插手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姜氏有些急了,林夕落则撩开被子,姜氏一怔,看到床边摆着的物件,她则瞪大了眼,“这……这不是怀了?”
林夕落嘴角冷笑,“嫂子就当不知道吧,这种事都是猜,我看她们能猜出多少花样来。”
姜氏对这事儿一时还缓不过来,而坐了半晌则是道:“这事儿最好不要张扬,即便不是对你的名声也有碍,嫂子说话不中听,可这也是为你好。”
“名声是否有碍就看侯夫人想怎么办了,她三番四次的拿捏我,今儿一张脸,明儿又换了一张脸,我整天忙着五爷的事,还得分出心来答对她,我哪有这闲工夫?”
林夕落说到此叹了口气,“三嫂,三哥与五爷的关系是这几个兄弟当中最近的了,这件事将您卷进来我可不愿意,您还是听我的,这件事就当我把您撵走了,您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夕落,何苦呢?”姜氏初次叫了她的名字,手也摁在她的小手之上,“你比嫂子性子烈,这我知道,可女人的名声最重,即便这件事没有,你也要顾忌下五爷心里怎么想。”
“嫂子疼我,这我知道,当初嫁来的时候就没什么好名声,而如今她们想堆我身上的,则是要命的事,我怎能就这么忍了?何况我也想知道五爷对这件事怎么看,您得替我保密。”林夕落脸上的笑让姜氏心思更沉一分,还不等她再说话,林夕落则即刻朝门外大喊:“冬荷,秋翠,把三夫人送回去,快,送回去”
这一声叫嚷让院子中所有竖着耳朵的不免都浑身一惊五夫人可是恼了?
姜氏面色踌躇难堪,也只得闷头转身走了,她知道林夕落这般做也是为她好,可她真不愿府中出这种事。
晚间魏青岩归来,看到那被捆绑的婆子则一句话都没问,洗漱后则与林夕落躺卧在床上闲聊起来。
“今儿林竖贤已经去了吏部办调动手续,明天正式去督察院上任了。”
“这么快?”林夕落想起早先说的,“之前还说过些时日皇上要召他去西北行宫随任呢。”
“皇上只看重他的字,而不是他的人。”魏青岩直接将手放置她的小腹上,“还疼么?”
林夕落的心里一暖,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疼了。”今儿从早到晚,她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些过不去这个坎儿。
当初只想试探试探侯夫人知晓她有孕会是什么模样,可侯夫人却能翻出一顶绿帽子给魏青岩来戴,如今连姜氏都知道了,旁人还能不知?这件事她心中不平,更觉得没这般简单,可她忽略了什么呢?
魏青岩见她心不在焉的沉默着,摸着她的小脸问道:“怎么了?”
“没事儿。”林夕落下意识的回着,可这件事不说她又忍不住,“我这么整日在外奔波着,是不是名声不好?何况身边还是那位不着调的王爷?”
魏青岩听她这般说倒是笑了,“你还顾忌名声?”
“这不是怕你心眼儿小?”
“我心眼儿小么?”
“不小吗?”
“小吗?”
“我不过是问问而已。”林夕落不愿与他斗嘴,“你不介意,就怕别人拿这件事当把柄说嘴,你再心里头不舒坦……”
“你又想做什么事了?”魏青岩这么问倒让林夕落一惊,“我没想做什么。”
魏青岩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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