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怎能不被介怀?动不了林家、驳不了宣阳侯的侯位,还不能动一动您身边的人?”
罗大人苦笑自嘲,“说不准唐永烈与乔高升之后,就会轮到本大人了”
“不会不会,”林政孝当即摆手,“也不过是动一动新归从之人,何况这二人暂时谈不上归从,都是身边之人结的亲家,而罗大人您与姑爷之间的关系莫说皇上与太子王爷们知道,就是朝堂众官也都十分清楚,若动了您,这手可就伸的够长够远,如今这个时机还顾不得冒这么大的危险。”
“说的也是,是我心中焦迫,多虑了,实在是多虑了。”罗大人这般自讽后则看向魏青岩:“你打算往后怎么办?总要给出个章程来,这件事查还是不查?”
“不查。”魏青岩斩钉截铁,“这件事没有查的必要,先将‘麒麟楼’的事办的妥妥当当、圆圆满满,那自什么事都好办,否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莫说乔高升与唐永烈,恐怕会涉及到更多的人。”
罗夫人插了嘴,“让你们这一说,好似此事格外紧急似的?怪慑人的……”
“她们说她们的,我只担忧林芳懿,如今升为婕妤,她的变化太大,会否让林家也出现变化?父亲,这件事可要你与祖父来谈一谈了。”林夕落只觉得如今的林芳懿格外不可控。
林政孝苦叹一声,“你实在是高看父亲了。”他自幼就被林忠德管的只许服从不许反驳,哪里有谈的资格?
“都是隔辈儿亲,夕落,还得你去。”
胡氏给林政孝架了个台阶,林夕落答应道:“过些时日我自会去探祖父。”
林政孝点了点头,更为担忧的看着魏青岩,之前这一位姑爷他看不懂,而如今则更是看不懂,他的背后好似有着压的很深的隐秘之事没有暴露出来,让人看不清、探不明……
可林政孝格外有包容之心,他即便知道了又能如何?
他如今的能力只有老老实实在一旁做事,尽可能的不显锋芒、不露头角,别给家中招灾惹祸这就是他的任务了。
有的人想要一举得名、想要一飞冲天,这等心无论是谁都有,可林政孝早已没有这股子强烈的涌动,他只求平平淡淡,做到不招人格外注意,这就满足了。
众人用过这一顿饭,魏仲恒自到了“福鼎楼”就没忍住过笑,一直跟随林夕落上了马车,他依旧在笑。
林夕落则有些担忧,“这孩子,不会笑出毛病吧?”
魏仲恒连忙闭嘴,不好意思的挠头道:“婶娘莫笑话侄儿,侄儿实在是高兴。”
“还轮不上你高兴,从明儿开始,你就老老实实的闷头学艺,书本习字之事也绝不能忘,若有半点儿耽搁,立即将你送回侯府。”
魏仲恒浑身一哆嗦,“侄儿绝对认真学艺,不敢有半点儿懈怠”
林夕落笑着安抚的给了个果子,魏仲恒堵上笑不停的嘴,林夕落心中却在沉叹,在外人眼中无比荣耀的侯府却在孩子眼中成了一个绝不想沾的牢笼,宣阳侯就不觉得心愧吗?
行到“麒麟楼”,林夕落与魏青岩依旧去了湖心岛,而魏仲恒则被魏海安排在楼阁中的一间之内,往后由李泊言专程陪护,而小黑子与杏红也被安排在这里,不过只允在最外层活动,不允进二门之内。
不过能离开侯府,小黑子快把所有的牙都咧出来,这里好吃好喝好玩的,谁能不乐意?
福陵王这一天也忙碌的筋疲力尽,见到林夕落与魏青岩归来直接去了湖心岛,他也不顾什么忌讳和规矩,直接追了岛上去。
“本王累的筋疲力尽,你们夫妻二人却出去休闲玩乐不亦乐乎,也太不把本王当回事了”
福陵王抱怨完,则接话道:“今日见了哪些人?谈了唐永烈的事?”
魏青岩淡漠的看着他,“谈了,只与罗大人相见。”
“那方可有其他的动作?”福陵王坐在此地不走,摆明了不得点儿讯息不肯走。
“我辞官的折子西北已经收到,但皇上没提半句,与岳父大人和罗大人商议,也觉得那一位不会在朝官上有大的动作,但边角羽翼或许有损,王爷还想知道什么?”
魏青岩话语初次没平淡,本就一张冷脸如今冷如冰霜,更是在抽搐着嘴角,他刚要与林夕落一同鸳鸯沐浴,温存一番,连发髻都已解开,福陵王居然冲了岛上来?
如若这不是福陵王、不是他在‘麒麟楼’的合作伙伴,魏青岩真想一脚给他踹了湖中淹死林夕落此时正在浴桶中舒缓着疲劳,本是呆的格外舒坦,可谁知听到福陵王吵嚷的大嗓门儿,当即就格外精神这位王爷……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虽说长的格外俊朗好看,但行事实在恶心人,这座湖心岛一直都被魏青岩禁止外人登上,可他却脸皮厚的来去自如?
好在如今她是在净房,这若是……若是她们二人正在亲昵着,岂不是丢死了人?
可恶实在可恶
林夕落心中狠狠的诅咒福陵王,而福陵王一边听着魏青岩说事,一边不停的打着喷嚏:“阿嚏那父皇可是在等你递上银子?阿嚏如若此事做的不满意,你可就惨了,阿嚏这岛上的风怎么这般大?”
福陵王自不知道他正在被人斥骂,魏青岩收了心,将心思转回此事上,“尽快的核算银子,而当铺之事也要动手了。”
“这事儿本王可就不管了,本王只在此地驻扎应酬朝官为好,不过等你四处的当铺全都开起来,本王也可以随时探寻探寻倒是无妨。”
福陵王给自己留着活口,笑话,他如若说就在此地守着,魏青岩还不得把他当成个摆设立在“麒麟楼”的大门口?他再想出去巡游玩乐,岂不成了做梦了魏青岩叹了口气,“你的话都说完了?”
“容本王再想一想还有何事……”福陵王故意不走,魏青岩的拳头攥的格外的紧,看着他自己端茶倒水,格外惬意,魏青岩咬牙的声音已经格外响亮。
福陵王转而又说到正事上,“今日邀约的第一批帖子已经让侍卫送出,其中三位已经答应届时前来,还有一位没有回信儿,而大理寺卿钟大人却当即拒了这事儿你怎么看?”
福陵王笑容玩味极浓,“你可别忘记,那钟大人的孙子可让你打的牙都没了”
大理寺卿……提及这个人魏青岩的神色更冷,如若林夕落在此地早就翻了脸当初林府的二姨太太就想让林绮兰嫁给那个兔子,让林夕落陪嫁当妾,那个人化成灰她都会记得魏青岩攥紧的手豁然一松:
“他以什么借口推辞?”
“说是身疾劳病,公务繁忙。”福陵王笑容更灿,“怎么样?本王给你寻了一个好机会,先拿他开刀如何?”
“还用你说。”魏青岩的手指轮敲在椅凳之上,大理寺卿的罪证他早就收集起来,只等着有机会便送上去,如今时机恰好,钟家满门全死他都不会心软。
福陵王刚刚故意逗弄魏青岩,如今说完最重要的事他则起身准备离去,可刚刚行步出门,就豁然听到“噗通”的一声水响回头看去,魏青岩一阵风般的冲向了净房之内,一道黑影在眼前划过,如若福陵王没见到魏青岩刚刚的座位空荡无人,他真不敢相信刚刚那一道影子是他他的功夫果真厉害
福陵王心中震惊之时,魏青岩看着全都沉入浴桶之中的林夕落,初次大惊失色,将她抱出来围上浴巾道:“夕落,夕落……”
第二百九十五章喜脉
林夕落有喜了
摸着自己的腹部,林夕落躺在床上嘴角露出融融暖意,她期盼的孩子,终于来了。
昨儿福陵王在湖心岛赖着不走,林夕落则在浴桶中泡着暖,可太过疲倦且等待的时间又长,她就在沐浴桶中睡过去了。
身子放松,整个人“稀里哗啦”就掉了浴桶底险些淹死,魏青岩疾步闪身过去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时,她都还没有醒过来。
魏青岩是头一次吓傻了
可他头脑冷静,即刻用被子将林夕落裹起来,抱着便离开湖心岛。
蜻蜓点水一般的从湖上飞过,落脚之地只有湖中的船只与微小的岩石,就这样疯狂的抱着林夕落冲到乔高升的家中,揪起已经熟睡且一身病的乔高升诊脉。
乔高升迷迷瞪瞪的起身,可见这位魏大人的脸上布满了杀意,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甚至连问话都不敢,即刻上手先探,随即松了口气,五夫人有喜了魏青岩一愣,眉头却蹙紧,“有喜不提,她怎样能醒?”
乔高升一怔,“五夫人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魏青岩不肯信,就在乔高升这里抱着林夕落一直呆着,亲手为她擦了手脸,而后听到淡淡的鼾声,他才彻底的放了心。
而此时此刻,福陵王也追了此地,看到魏青岩傻了一样的坐在地上,还以为林夕落出了什么大事,可他又不敢去问魏青岩,只得看着乔高升,待得知林夕落是有孕了,福陵王才叹口气,指着魏青岩骂道:“明明是件喜事,你这一张脸好似要杀人似的作甚?吓死本王了”
魏青岩初次露出一副茫然之色,“消息太突然,我不会笑了……”
福陵王无奈摇头,也知道明明是一件急事,结果诊脉诊出喜来,这股子一惊一乍的状态的确需要时间来恢复。
这一宿他也甭睡了,派人叫来了马车,在其上铺了格外柔软的羊毛绒被,随即让魏青岩带着林夕落上去回“麒麟楼”。
而魏青岩临走的时候则告知乔高升明日一早开始到“麒麟楼”随时听命,他医正的官职暂时就不要再惦记着了,乔高升心里这个苦,本想抱怨一声,可看魏青岩那副模样实在不敢开口,只得在魏青岩带着林夕落离去之时,独自仰天感慨:“官职没了不说,还成了妇科大夫了,这什么命啊”
林夕落迷迷糊糊的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睁眼就看到冬荷与秋翠在一旁张罗着,更听到了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怎么是母亲?
待见她醒来,胡氏则即刻凑了过来,告诉她有喜了的消息,林夕落惊喜之余则目光朝更远探去,魏青岩却没在?
林夕落的目光略有失望,胡氏则轻轻拍他一下,告诉他魏青岩熬了一宿刚刚被胡氏催去睡了。
林夕落吐了舌头,想要起身下地走一走,可胡氏强制林夕落再多睡一会儿,她无可奈何,只得躺在床上想着有喜的事。
自己都能感觉到脸上红润的烫,这种身怀有孕的感觉是她从未体验过的,虽说如今也不过是刚刚一月有余,可她摸着腹部好似能感觉到那个小生命……
看着窗外凋落的枯黄树叶随风而荡,林夕落的脑中已经开始掐算着日子口中喃喃的念叨着:“九月、十月、十一月……要明年春季就能看到他的模样了,不知是个男婴还是女孩儿?”
林夕落希望生个男孩儿,起码让魏青岩安心,可她心中又喜欢女孩儿,更加贴心,心中杂乱不安的,而胡氏则在外面与冬荷和秋翠说着通房丫鬟的事。
按说林夕落嫁人,身边自当会有陪嫁的丫鬟当通房,可魏青岩既没有收冬荷,对秋翠、秋红也丝毫无意。
可如今却不一样了,林夕落怀有身孕,胡氏喜庆过后的第一时间便挂念起此事。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胡氏早已想的明白,这两个丫鬟无论是谁都不能当通房,只得另选一个人才行。
“你们五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这自当是好事,按说你们二人早在陪嫁之时就也应当了通房的丫鬟,可姑爷疼惜你们夫人,这才一直到今日身边都没有女眷,不过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气是烈性子,如若通房成了你们俩,她定会伤心,她是我的女儿,这个恶人自当由我来做,你们二人都不许跟随五爷”
冬荷与秋翠被说的满脸通红,秋翠心中挂念着林政辛,对这位五爷是丝毫无意,而冬荷则主动开了口:“奴婢只在夫人身边伺候着,虽说不是仆妇没有经验,也能跟着太医学一学,自当不会做这等事的”
“奴婢也不会。”秋翠声音清脆,“别人谁乐意做谁做,奴婢是不干”秋翠心中更在想:如若是林政辛十三爷,她恐怕也不会乐意吧?
胡氏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打量,倒是对二人的回答格外满意,“如此就好,不过换个谁呢?这事儿索性侯府早晚要安排,不如我先给安排了算了”
“您还是莫动这个念头。”冬荷也大了胆子,“当初那位配给五爷的丫鬟,五爷可险些连侯府的房屋都给烧着了。”
“而且五夫人心中不容此事,外人也就罢了,您给安排的,她心伤却又推辞不得,这不是让她更窝心。”冬荷向来只在林夕落的身边伺候,她最懂林夕落的脾气……
胡氏叹了口气,“这也是个麻烦事啊,我可怕她气性大,再闹坏了身子”
“此事您还是莫操心了,都看五爷的吧。”秋翠嘀咕了一句,目光则想着林政辛,而胡氏看她眼神飘忽不定的模样,不免心存怀疑,冬荷在一旁叹了口气没办法,又怕胡氏担心过度,只得用手在她面前划了个“十三”的图形。
胡氏看到后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目瞪口呆,再看向秋翠的目光格外复杂,心中则在寻思林政辛还倒挺招人的……
林夕落身怀有孕的消息即刻从“麒麟楼”传向四面八方,各处各地。
不仅是林家与侯府得知,连朝堂的官员家眷也都陆续知晓,前两日才在“麒麟楼”开张大吉之日见过这位五夫人,如今就传来她有了身孕的消息?老天爷还真眷顾她。
消息传入齐献王府,林绮兰恨的眼睛泛青,牙都快咬碎她们姐妹三人,她是林府的嫡长孙女,可惜至始至终都没能得与齐献王同房过一日从未有过一日
而如今林夕落先传来有喜的消息,这怎能让她心中平衡?
如若不是因为她林夕落,她会嫁给齐献王?
眼泪忍不住汩汩而落,可林绮兰却独自在屋中狂笑,笑的癫狂,她一定要咒这个女人生不出男婴,让她一辈子都只能生个女儿,无论怀多少胎、无论生多少子,都是女儿,都是林绮兰在这方癫狂,而秦素云却喜上眉梢,格外开心。
她自始至终对林夕落的印象格外好,而如今得齐献王传来的这个消息也笑不拢嘴,一方聊着事一边道:“前日五夫人刚刚送了本妃一串极为贵重的佛珠,如今妾身终于有机会还她这一份人情,可是该送些什么好呢?送吃的自当不合适,送点儿用的?要不王爷曾送给妾身那一箱火狐的皮毛,妾身送给五夫人一件王爷可能允?”
秦素云一边说一边想,而齐献王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