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阳侯跟随二人一同返回侯府。
早上刚刚被气的眼前昏黑,方太姨娘如今听说侯爷与魏青岩、林夕落一同回了侯府则惊愕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这就回来了?
宣阳侯这一早带着魏青羽出门就是为了接林夕落这丫头回来,如今肚子里怀上一个就成了如此大的气候,这往后她可还有好日子过吗?
方太姨娘正缓不过来神,魏青山则与齐氏急了,“瞪眼看什么呢?还不快带着人去啊,这马上就回来了,郁林阁那破院子不能住人了”
齐氏被魏青山这一吼实在吓了一跳,也由不得再等方太姨娘吩咐,只得即刻召唤过管事婆子仆妇、丫鬟即刻去收拾花园后侧院,更是去郁林阁请陈妈妈陪同。
终归要有个五夫人的人,否则出了错她绝担不起这个责任。
方太姨娘看着魏青山这副急迫模样则道:“怎么要住后侧院?那里太过偏僻了。”
“五弟亲自选的地界。”魏青山说罢要走,方太姨娘则将其拦住,“侯爷可还有过什么吩咐?”
“我还没见到父亲,行至半路先遇上的三哥和三嫂,我嫌马车慢,就先驾马回来了。”魏青山看着方太姨娘心绪繁杂的一副模样则道:“您好生养一养身子吧,侯府里的事能少管就少管,我走了。”
方太姨娘抬头,则又得了魏青山的背影,心里被他这一句话戳的实在堵心,她少管?她如若少管的话,四房还能有出头之时吗?
短短的半个时辰,几乎侯府中所有的下人全都聚集后侧院将此地打扫干净。
陈妈妈则亲自的动手将早已备好的软皮褥毯铺上,丫鬟们则将林夕落所用的物件齐齐搬至此地。
魏青山也没有闲着,又出侯府跑了一趟,将乔高升给直接带回侯府,在花园中将无益林夕落怀孕的花草全都给拔了齐氏在一旁看直咧嘴,这里可都是极为名贵的花草,就这么拔了……
“我有孕之时也没见四爷这么上心,您对这位五弟妹还真好”
“放屁我为了我弟弟,你懂什么?”魏青山瞪了眼,齐氏则当即缩了脖子,即刻道:“四爷急什么?我也不过是说一说而已,还能怀了歹心不成。”
魏青山见她这副模样则转身极其认真的道:“这件事绝对不是小事,娘们儿的嫉妒心思都给收起来,五弟这一次可绝不会像上一次那般忍气吞声,我宁肯不在幽州城呆了,也绝不破了我与他之前的兄弟情分”
“瞧五爷说的,我还能去害五弟妹不成,我就那么歹毒吗?”齐氏嘴上嘀咕着,心中则腹诽着她即便有心也没那机会,瞧如今的布置,只怕一进了花园子都要被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魏青山应了一声,“只是对你的提醒罢了,别心太高,在侯府主事可不是什么好事。”
齐氏略有不满,“太姨娘和我不也是为了孩子们能有个好前程,谁还能有更高的奢望了?四爷幼时的日子怎么过来的您还没有体验吗?”
“说这作甚,我小时候过的比三哥和五弟强多了,行了,少说两句,快去干活儿,一会儿五弟和五弟妹要回来了”魏青山说完就走,齐氏则在其后背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没更高的追求?没这份心思还争什么了魏青岩搂着林夕落在他的腿上,不允她单独靠在马车上,怕被碰撞了,林夕落也不拒绝,就这样窝在他的怀中,静静的躺着。
“今儿哭闹是你故意的?”魏青岩摸着她的小脸,虽没有看到她吐舌头的表情,却已经摸出这句话后她脸蛋烫红的温度。
“也不是故意的,心里本就不舒服,自当要发泄出来,就是记了福陵王的仇了,居然送那样一个女人”林夕落嘟着嘴,随即又问道:“五爷相中我身边的谁了?跟了你,总得要给个妾的名分。”
“胡说”
魏青岩用手狠攥了她的小手一把,“一个都不要。”
“你忍得住?”林夕落转过头看着他,魏青岩咬她一口,“不许挑衅”
林夕落忍不住哈哈大笑,可她的目光挑衅,魏青岩也没辙,这个丫头,恐怕是他这辈子遇上的第一个令其束手无策女人二人就这样笑着回了侯府,魏青岩带着她直接回了花园的后侧院,这是当初林夕落陪着他养伤的地方,看着曾经的这座小院子,林夕落的脸上露出绽喜的笑容,“我要在这里,我喜欢这里”
魏青岩听她如此说则放下了心,林夕落脚步加快的走向那片小竹园子,如若不是魏青岩拽着,她则想小跑过去……
一切还是当初的那个模样,她心中觉得最为恬淡的日子、也是她与他之间渐生情愫的日子,而如今她成为他的妻,更要在此养胎生子,这一个安排格外合她的心,林夕落绽放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虚假。
情真意切,她感谢他……
冬荷与秋翠此时已经进了寝房布置林夕落的床和日用之物,可看到对面还摆了一张床则略有诧异。
二人对视一眼,秋翠则出门去问陈妈妈。
陈妈妈摊了手,看着远处的魏青岩与林夕落则嘘声道:“这是五爷特意要求的。”
“啊?”秋翠张大了嘴,“那……那我跟冬荷两个人睡哪儿啊?”当初已经说好,在屋内也要设个守夜的人,以免林夕落晚间起身外面听不到。
陈妈妈拍她后背一巴掌,“你傻呀五爷要求设的床,自当是他要睡在屋中,五夫人若有事吩咐,五爷自当第一个知道的,你这个丫头怎么脑袋不转弯了”
“爷不是不能跟五夫人睡一个屋吗?”秋翠说完则又挨一巴掌,陈妈妈瞪她一眼,“咱们的五爷和五夫人何时顾忌过规矩?少在这里胡说,只听主子吩咐就是了”
秋翠缓过神来也觉得自己犯傻,匆匆进去与冬荷说了此事,冬荷只点了点头便要出门,秋翠连忙拦她:“你这是哪儿去?”
“回郁林阁取床褥,给五爷也铺上一套暖的。”冬荷说着便出了门,秋翠则站在那里敲脑袋,“合着我是最笨的?”
魏青岩陪着林夕落在小园子里玩了半晌也不敢让她累着。
上一次浸水还没缓利索,而且林夕落的妊娠反应也逐渐明显,不敢让她放纵太久。
哄着林夕落进了屋,林夕落正看到冬荷在铺着褥子,呆了一下随即想出这物件的用途则看向魏青岩,“还真要在这里住?”
“难道还骗你不成。”魏青岩摆手让冬荷下去,他则亲自动手铺起褥子,这一副模样让林夕落觉得格外滑稽。
这么一个冷面阎王亲自动手做这等事,她怎么看的如此不和谐?
转头看到林夕落揪着的小脸,魏青岩淡道:“觉得不习惯?”
林夕落当即点头,“总觉得你就是个拎刀的……”
“还没学会跑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拽被盖,这等事……倒是没对别人做过,也许久未做过了”魏青岩没有转头,可林夕落的心里却好似一根埋藏很深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嘴唇哆嗦片刻,她故作不悦的道:“合着我肚子里怀不上孩子,你还不肯动这一次手了。”
“无谓,你若觉得这样好,那往后我就为你铺。”魏青岩口中说着,林夕落则忍不住的掉下眼泪,他幼年的苦让她想起前一世她自己的苦,而如今有一个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她知足了很知足了半晌听不见她喋喋不休的声音,魏青岩转头却见她满脸都是眼泪,无奈的摇头,擦着她的小脸,“哭什么?”
林夕落在他的衣服上擦着眼泪,“就哭”
“好,都随你。”魏青岩看她这副模样只嘴角蕴含着笑意,林夕落折腾这一番也已有些疲累,擦了一把脸便先睡下。
魏青岩让冬荷守在林夕落身边,他则到侧院门口吩咐好守护的侍卫,随后便去看乔高升。
而乔高升此时正在焦头烂额,只觉得脑袋格外的大被魏青山拽至此地拔草糟蹋花,这一番折腾之后便被宣阳侯给揪住不放,偏偏要问出林夕落腹中胎儿是男是女。
这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怎能知道是男婴还是女婴?虽说他是太医院的医正,可他不是神医,这事儿不能蒙啊,否则他的脑袋就甭要了“侯爷,您是侯爷,卑职说话可不敢蒙您,如今时间太短,实在不敢断定啊”乔高升这一句话已经喊的嗓子快哑了,可这位侯爷不依不饶,偏要他说出个眉目来。
“少在这里蒙本侯,之前你不是也为孝义公府的公爷夫人诊过脉?好似第一次你就说出是男婴,结果那老东西真生了个儿子,你那时能说准,难道现在医术越来越蒙事了?”
第三百章隐动
宣阳侯目光如刀,吓的乔高升一哆嗦。
“侯爷,我也不敢蒙骗您,孝义公您还不知道?此人最喜好话语上博个彩头,他夫人有孕这事儿卑职自当要说是男婴啊,孝义公夫人生了男婴,那是卑职医术高明,如若是生了个女婴,那公爷早就闷气喝酒去了,哪里还有心思来找卑职的麻烦?”
乔高升把心里的小九九说出口,却遭宣阳侯一冷眼:“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侯就剁了你”
“您去太常寺寻一位懂卦象的给五夫人算一卦都比卑职准啊”
乔高升被逼的已经实在无奈,而宣阳侯则瞪起了眼,而此时,魏青岩从外进来,直接道:“你是怕我生个儿子抢世子位?”
宣阳侯没想到魏青岩会在此时出现,而他这一句话也让乔高升当即耳朵发烫,恨不得让他把耳朵揪掉了才好这是侯府的隐秘之事,宣阳侯与魏青岩这二位他可谁都惹不起啊宣阳侯听到魏青岩的话则站起身:
“狭隘”
“自评?”魏青岩顶了一句则看向乔高升,出言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乔高升好似屁股上安了弹簧,腾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五爷有何事吩咐?我现在就去办”
宣阳侯冷哼一声,“用不着你走,本侯走,不过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给不出答案,本侯切了你”
乔高升哆嗦一下,随即捂住裤裆,眼睛一直盯着宣阳侯的刀,直到他离开此地才嚎道:“五爷,这事儿可怎么办?得您给个主意”
“主意?”魏青岩嘴角冷笑,“幸好你的嘴很严实,没有说出半个字,否则我便白跑一趟了”
“您不是也要问此事吧?”乔高升瞪大眼睛,这可别是走个鬼再来个阎王,他这条命还能不能留住了……
魏青岩狭长的双眸微眯,“主意就是打死你也不许说即便五夫人自己问,你也不许说半个字。”
乔高升松了口气,“卑职不说绝对没有问题,可若是别的太医前来……”
“绝无此可能。”魏青岩格外笃定,“只把你的嘴闭严实便罢,寻出时间来也为你的女儿筹备下婚事,夕落平安诞子,也是林家人娶你女儿之日,我也可保你官复原职,这一段日子就委屈你了”
乔高升听了此话当即拱手道谢,而心中则知他若想过的舒坦,就得照料好那位五夫人了林夕落回到侯府,自当没有女眷们再来来往往的探望,连方太姨娘都没来。
齐氏跟随魏青山来此庆贺的吃了一顿饭便走了,姜氏倒整日的来此陪着林夕落说说话。
魏青羽也闲着无事,则在此地与魏青岩下棋谈书,偶尔林夕落也教一教三房的几个孩子,倒是足够热闹。
胡氏与林政孝隔三差五到此探望一下,魏青岩让侍卫开了后园子的侧门,故而二人也不必次次都与宣阳侯寒暄过后再过来。
林天诩被告诫不许再扑了他大姐怀里之后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整日里喜笑颜开,直嚷着要个小侄子,不要小侄女。
林夕落整日里晕头转向,经常说着话就睡了过去,醒了之后见众人都在那便继续说……
日复一日,已经过了快一个月,天气凉寒,也下了第一场雪。
冬荷在一旁的暖炉上又添了银炭,让屋中更暖和些,魏青岩则架着腿在看书,林夕落坐在床上看他就笑。
魏青岩侧头道:
“怎么?笑什么呢?”
“想起以前了,你也是这么架着伤腿坐着看书,一副大爷的模样,整日里幺三喝四的,格外招人讨厌。”林夕落说着便笑,魏青岩自嘲:“一还一报,当初你照料我,如今我照料你,而且时间更长。”
“在看什么?”林夕落轻问,魏青岩则走过来将书递给她,却是一本地理志。
“怎么在看这类书?”林夕落略有惊诧,如今也不再打仗了,他还对此不忘?
魏青岩只随意道:“闲暇之余当个消遣,谁知将来会不会用上。”
林夕落点头,“那倒是,如能有机会四处游走也是一件极好的事。”
“你喜欢?”魏青岩话语格外认真。
“喜欢。”
夫妻二人未等多说,豁然一阵急躁的鸟鸣之音,魏青岩的眉头豁然皱紧,行步到门口指哨回应。
薛一从角落中出现,而看他的模样也格外有些急。
“什么事?”魏青岩心中略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态的薛一。
“皇上回幽州城了。”
薛一说完此话,则即刻道:“而且只带了两名皇卫随身,路途换马不歇,如今已快至城外。”
不停不歇?
魏青岩嘴角冷笑,“无妨,只当不知道就好。”
“太子殿下已经得到消息,正在往幽州城门之处赶去。”薛一补了一句,魏青岩则仍旧摇头,“那也只能当不知道了。”
薛一应后退下,而魏青岩则回到内间,林夕落见他眉头皱紧,则问道:“出了什么事?”
“皇上回宫。”
“西北行宫不建了?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林夕落对此也格外惊诧,魏青岩则细言道:“估计是伤愈了,而这一次身边只带了两名护卫,恐怕是有意引蛇出洞,就想看一看上一次刺他的人会否出现。”
林夕落沉默片刻,豁然道:
“对了,前两天母亲来探我,说起父亲这几日格外忙碌,好似是有人上奏,太子身体不佳,请皇上直立皇孙。”
魏青岩点了点头,“的确有此事,或许这件事就是太子故意做出的。”
“但这事儿与咱们无关吧。”林夕落摸着小腹,“现在可就盼着他出来了……呕……”
林夕落说着又恶心欲吐,魏青岩即刻扶她,为她擦着嘴。
这一折腾算是将话题揭过,可这事儿却没能让宣阳侯府闲着,宣阳侯正在门口听宫中来人传话:“侯爷,皇上回幽州城,发了传信让您前去城门之处相迎。”
“皇上回城?”宣阳侯对此消息格外震惊,“怎么之前没有丝毫的音讯,如此突然?”
“哎呦,侯爷,咱家说句不好听的,皇上做事还需要向您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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