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献王气的七窍生烟
本寻思让碧波过去跟魏青岩道个歉,也让魏青岩不得不欠他一人情而且心里头还得憋屈着,可没想到这碧波娘子过去,反倒是不回来了?那这戏谁来唱?
齐献王恼了,戏班的班主也急上了房,可为了寿宴的戏不落场,只得着急忙慌寻人顶上,锣鼓开场,才算将此事暂时揭过。
林夕落在一旁与碧波娘子笑着说话,虽说这是一位倌儿,但林夕落对他并没有歧视,从戏谈至艺,再从艺谈至林夕落最精通的雕刻,这位碧波娘子倒是都能回上一两句。
林夕落对此人的评价提高,可她笑容中的意味越浓,则越遭到某些人的不悦。
这其中并不单单是齐献王一人,还包括魏青岩。
这可是他的女人……虽说林夕落拽着碧波娘子将齐献王给气冒了烟,可他也跟随嘴角抽搐咬牙切齿,那一张脸快能冻死个人。
好容易台上那一出戏快唱至结尾,后台的班主硬着头皮前来,点头哈腰的先给魏青岩鞠躬,随即到林夕落的身边:“魏五夫人,碧波下一出戏该上场了,您看……”
林夕落侧头看班主一眼,“这是让我闭嘴了?”
班主连忙道歉,可他能说什么?背后都觉出一阵火辣的目光在他的脖子处晃悠,只觉得回头的话能被魏大人的眼神吓死。
碧波娘子起了身,给林夕落行了礼:
“魏五夫人抬爱,碧波感激不尽,如若魏五夫人日后想起碧波,碧波定当如期赴约,只求博五夫人一笑。”
“说的如此可怜,先去吧,你再不去,我就要被瞪死了。”林夕落掩着嘴笑,目光看的却是魏青岩,她其实心中犯坏,故意想看魏青岩能有什么反应。
碧波娘子退下去扮妆,魏青岩则轻咳一声,颇有些坐不住椅子。
而背后的乔高升哀叹一句:
“怎么能是男人?比女人还女人……我严重受伤了”
台上碧波娘子的戏开场,魏青岩便起了身,带着林夕落便欲告辞。
齐献王此时也没心情再与魏青岩纠缠不清,只说道:“你的话本王会想一想,本王的话你也要往心里去,不过今儿这人情你欠下了,本王早晚找你还”齐献王说着话,目光如刀一样的盯着林夕落。
林夕落侧身往魏青岩的身后躲,只当吓的不得了。
魏青岩自当知道林夕落是在装委屈,攥着她的手也格外紧,今儿她不仅是气到了齐献王,连他也气到了与其他人寒暄几句,魏青岩与林夕落便上了马车。
乔高升头脑发僵的也上了马车,跟随着回宣阳侯府,而马车之上,魏青岩深沉的脸终于动了气,林夕落怎么与他说话,他都不肯回答。
“还真生气了?”林夕落撒娇着道:“人家不过是为了气齐献王而已,小气。”
魏青岩冷着脸,“哼。”
“他是一位戏子,你至于吗?”林夕落嘀咕着,魏青岩道:“戏子也是个男人,你如若惜才也罢,改日我寻宫内的人将他净了身,你随意与他交流。”
林夕落扶额,“那义兄与先生你怎么不介意?”
“我看着顺眼,这个我看不顺眼。”魏青岩冷哼,林夕落则忍不住笑,撅着小嘴亲他一口,“别生气了?”
魏青岩琢磨片刻,“不够。”
再亲一口……
“还不够。”
再亲一口。
“还不够。”
林夕落急了,起身坐了他的对面,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吻下去……
马车一颠,林夕落遁了一下,魏青岩急忙将他抱稳,林夕落的嘴却不肯离开他的唇,而魏青岩也不敢强行的将她推开。
旖旎深情,二人自林夕落有孕之后还从未这样亲密过,这一个吻就像一把火,将魏青岩压抑心底许久的激情燃烧起来,却无法再压抑下去……
胸前的柔软贴上他火热的胸膛,林夕落好似瘫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双大手抚着她的腰背,魏青岩终究怕伤了她,只闷哼一声,抱着她轻轻放于一旁,径自跳下马车找冰雪降温。
魏海正驾马车,豁然身旁出现一个影子则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魏青岩时才松了口气,“若非看清是大人,还以为是刺客出现,吓了卑职一跳大人,您怎么出来了?”
魏青岩本就满心抑郁得不到发泄,“驾车这么快作甚?”
“快?”魏海瞪眼,这已经快比走着慢了,还快?
魏青岩白他一眼不再开口,魏海在一旁心中抑郁,再聪明的男人遇上女人也容易变成白痴,魏大人也不例外……
回到宣阳侯府,还未等二人下了马车,则有侍卫迅速追上二人,上前回禀道:“五爷,五夫人,大少爷前去‘麒麟楼’闹事,福陵王已经制止住,请五爷前去处理。”
魏仲良去闹事?这不是给人添堵上眼药嘛林夕落则有些急,“二少爷呢?与他可发生了争执?”
“大少爷要动手,二少爷抵挡之余则将大少爷推搡摔倒,”侍卫停顿一下,“大少爷喝醉了。”
林夕落沉了口气,则又坐回马车之上,“去麒麟楼。”
魏青岩有意让她先回,可瞧林夕落这一副坚定之色则将话语收回,“此事侯爷可否知道?”
侍卫当即摇头:
“卑职刚刚赶去齐献王府寻五爷,可得知您与五夫人已经归府便追赶回来,暂时还没去通禀侯爷。”
“去吧,去将此事告诉他,”魏青岩站在门口,没有跟着上马车,“我就在这里等。”
侍卫领命而去,而未过多久,就见宣阳侯从府内气冲冲的赶了出来,瞧见魏青岩在此等候则气嚷道:“不去拦着在此等本侯作甚?笑话看够了?”
“醉酒大闹麒麟楼,你当这事儿只是看个笑话就完了?他是你的嫡长孙,丁忧之期还未过,你当这是儿戏?”魏青岩冷言一出,宣阳侯则沉跺了脚,“畜生这个畜生”
第三百一十九章犹豫
魏仲良被李泊言盯住,魏仲恒淡然的坐在他的对面,没有丝毫的怯懦和恐惧,与魏仲良印象中的他判若两人。
“你、你打了我,我要你偿命”
魏仲良仍未完全醒酒,可他的心里已经涌起不祥之感。
如若以往,这不过是趴在地上向他作揖道歉、跪地磕头的小奴才,如今呢?
他要教训一顿,孰料魏仲恒一把就将他推了个跟头虽说酒醉脚步踉跄,可那一份力气却是真实存在的。
魏仲良气恼之余将其周围所有的物件都砸了个细碎,如今头破流血就在此地不肯走。
魏仲恒也没有逃,而是坐在此地陪着,二人谁都不说一句话。
终究魏仲良没能忍住,直接道:
“你有什么牛气的资格?一个姨娘生的畜生而已”
“我的确无资格,而且已被祖父告诫不允许参加科考、不允许出仕为官,不过是与五婶娘学一点儿手艺罢了。”魏仲恒一个十岁的孩子口中平淡的说出这样的话,那未褪去的稚嫩童声让魏仲良吓了一跳不允许参加科考?不允出仕为官?这些都是祖父下令的?他怎么不知道魏仲良略有几分清醒,那……那这样一来他跟魏仲恒较什么劲?祖父还是疼他的,还是支持他当世子的不对
魏仲恒被魏青岩给带了此地来,他就是要利用魏仲恒与自己争夺世子位,只不过是这傻子不知道罢了“少在这里放屁你懂什么?”魏仲良接着斥骂,“你打了我,这件事没这么容易完”
魏仲恒依旧在那里站着不再开口,他只等着五叔父来,等着五婶娘来,这些事不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在“麒麟楼”这里也呆了许久,魏仲恒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
他开始喜欢坐在静静的屋子中盘养石料木料,也喜欢用雕刀刻出不同的图案,好似在描绘人生,对于以前心中的苦闷他不再有半丝痛感,只觉得那好似是别人的事一般。
他吃的比以前好、住的比以前好、穿的更比以前好,这日子不是挺美的吗?
何况这里的所有人对待他都没有严声厉色、刻薄刁难,这并非是他的本事能够得到别人的尊重,而是他就是一人畜无害的小子,没有利益之争。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魏仲恒想到此不免嘴角露出笑意,可这一分笑好似一把刀,狠狠的扎在魏仲良的心里“我跟你拼了”魏仲良起身又要动手,而此时门外则响起一声咆哮:“畜生,住手”
魏仲良下意识的停手,转头看去,正是宣阳侯的身影在门口出现。
“给祖父请安。”
魏仲恒率先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宣阳侯扫他一眼则看向魏仲良,“你小子疯了?给我滚回去”
“我怎么疯了?是他打了我”魏仲良刚刚觉得宣阳侯是心向着他的,可张口皆骂,这种反差让他心中难以承受。
宣阳侯双拳攥的紧紧,而此时魏青岩与林夕落也已赶到,看到此地碎了一地的玉石渣滓,林夕落心里的火顿时蹿了“想滚?没门”
豁然这一句女声在后嚎起,宣阳侯也吓了一跳再看林夕落扶着肚子气的满脸通红,宣阳侯捶手,心中只道:“完了”
看到魏青岩与林夕落到场,魏仲恒的心里踏实下来,“五叔父、五婶娘。”
“仲恒你说,这些物件是谁砸的?怎么回事你讲清楚。”林夕落一指,魏仲恒则道:“侄儿今天跟随大师傅出门去采料,路遇大哥,大哥骂了侄儿几句,侄儿觉得不妥便先回了此地,孰知大哥追赶而来,要打侄儿,侄儿挡了一下大哥脚下一滑则摔倒在地,气恼之余将此地物件全都砸碎。”
魏仲恒说完,则补一句道:
“侄儿所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天打雷劈。”
宣阳侯看魏仲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厌烦,他这模样怎么与魏青岩童时一样?还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人魏仲良听魏仲恒这话则火了,叫嚷道:“我打你又怎样?打你你还敢还手?砸了此地的东西又怎样?老子乐意砸”
宣阳侯揪着魏仲良的衣领:“你给本侯闭嘴”
魏仲良吓的眼睛差点儿瞪出来,宣阳侯将他推至身后,交给齐呈,他则与魏青岩道:“人本侯带回去,免得节外生枝。”
“砸了这里就算了?这里的物件是我的,这张脸也是我的,没这么容易”
林夕落不依不饶,倒让宣阳侯格外诧异。
刚刚在侯府门口她不是没有听见如若魏仲良这件事被外人知道,对宣阳侯府会是多么大的影响,怎么这时候开始犯毛病?
“你的女人,你管好”宣阳侯指向魏青岩,魏青岩道:“事儿可以暂时押下,但这砸碎的东西要赔,你要知道,这不是我们一个人的。”
宣阳侯豁然看向魏青岩,对他这句话并无气恼而是在探寻其中深意。
“好,本侯给。”宣阳侯破天荒的让步,林夕落则冷笑,“银子就算了?那明日我砸了宣阳侯府,是不是也给点儿银子就罢了?侯爷,这二个孩子可都是您的孙子,您别让孩子寒了心。”
“你个臭女人,你想害死我?”魏仲良忍不住在后叫骂,可未等齐呈连忙护住,魏青岩已经上前揪住他抽了好一通嘴巴宣阳侯道:
“放手,你想打死他”
“丁忧之期吃酒,该打醉酒大闹麒麟楼,该打口辱长辈,该打我看不顺眼,该打”
魏青岩打一巴掌则念一句,当最后一巴掌抽完,魏仲良已经瘫软在地,昏倒不醒。
宣阳侯看的心惊,齐呈立即上前随即放下心来,“侯爷,醉酒晕过去了。”
魏青岩仔细的擦干净手,言道:
“他,没有资格承继世子位。”
“你说什么?”宣阳侯满脸吃惊,魏青岩冷言道:“听不清?那我再说一遍,他没有资格”
“你要在此事上做手脚?”宣阳侯气闷于胸,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魏青岩可曾答应过对世子位无心,如今这一句话说出,岂不是明摆着告诉他,他要插手?
“他不配”
魏青岩说罢此话,则护着林夕落道:
“先去休歇片刻,我将此地收拾妥当后再去找你。”
林夕落点了点头,“仲恒,跟随五婶娘来一下。”
魏仲恒当即应下,跟随林夕落离开正堂之地……
宣阳侯让齐呈先将魏仲良带走,而他则要在此地与魏青岩好生的谈一谈了林夕落带着魏仲恒去了一旁的房间,魏仲恒为她端来暖饮,更是铺好毯子,而后坐在一旁恭恭敬敬的等候林夕落的教诲。
这一番动作让林夕落格外心酸,十岁孩童长了一颗二十岁的心,这其中的苦谁能知道?
“仲恒,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林夕落问着,“不必担忧,与五婶娘没什么不能说的。”
魏仲恒未沉多久,则即刻道:
“没什么想法,只觉得他无理取闹。”
林夕落倒是笑了,“你长大了。”之前的他只会想自身之错,哪里能想到是魏仲良无理取闹?
时间能够改变人,潜移默化、无声无息,她有一阵子没见到魏仲恒,真觉得他较前些时日不一样了。
“都是五婶娘教诲,这些时日,几位师傅也都带仲恒上街参加一些庙会、集会活动,原本仲恒不懂此举何意,而后大师傅说,一切的灵感不是在脑海中臆想,而是搜寻于民间,我们是在雕刻人生百态,而非是神佛石像。”
魏仲恒说到此心情愉悦,“仲恒只觉得心境豁然开朗,之前五婶娘也这般说,但那时侄儿懵懂无知,如今在外行走一段时日,才有微微的体会。”
林夕落的笑意更浓,他果真是长大了,如此看来,将魏仲恒送至“麒麟楼”让他与众位雕匠师傅在一起的确无错。
虽说魏仲恒在侯府之中活的格外艰难不如意,但侯府的牢笼之中,将所有人都孕养成一只不问世事的呆傻之人,好比魏仲良,他有如今这番作为仅仅是怪他自己吗?
不是,而是侯府中人塑造了他,所以他也是一个极为可怜的人。
不仅仅是主子们这样,连侯府的下人行走在街上都与寻常百姓不同,这就是差距,牢笼架起的差距。
所以魏仲恒之前身上也有那份与世隔绝的气息,如今看来,他已经在逐渐的改变,变的能寻找到自我,找到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林夕落格外欣慰,但她并没有因此就觉得魏仲恒已经成长,他才十岁,往后的路还很长。
“仲恒,那五婶娘再问一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林夕落再次提问,格外郑重,魏仲恒则立即点头:“五婶娘请问,侄儿绝不遮掩。”
“你可有心争世子位?”林夕落这话问出,魏仲恒脸上则涌现一副吃惊之色,本有心即刻回答“没有”二字,可不知为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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