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大笑是不敢,可憋在心里这股劲儿实在太难受了侯夫人本就在一旁觉得此事棘手,可太子妃与齐献王妃压根儿不对她这方来,而是直接奔着林夕落而去,看着林夕落这故意的装疯卖傻就是不懂,她也着实的心中不是滋味儿。
以前她是局内人,如今是局外人,自看得出林夕落是故意抓了这帮人好脸面的弱项以求脱身,颜面?她们这些人不就是为了这张脸活着?
侯夫人闷声在一旁不语,而胡氏则心里焦急。
她早前就心中忐忑这姑爷身边没个侍候的人,如今林夕落有孕在身要照管孩子,是否要立通房、抬侍妾,可女儿没吭声,她自然不会挑这个头。
但如今太子妃都送了人来,这人是必须得收了,但好事不能让这等人占了先?还不如提身边的人了。
众人心思各异,可林夕落却淡然的很,那一番话让太子妃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又看向了福永公夫人。
福永公夫人这会儿心中也是没辙,早前来此的时候曾特意得过嘱咐要帮太子妃的忙,本寻思送个人这事如此轻松,还用得着她?
如今见了这位传闻中的林夕落,她才知道为何是难题,因为这女人压根儿就不顺着正常人的思路走,可这等话要她直接说出来吗?
太子妃的目光急切,这烫手的山芋福永公夫人只得接过,看了看那四个女子,而后与林夕落道:“说句不合时宜的,如今林家正是丧白之时,按说你也应该守一阵子礼,可这却要苦了行衍公了,何况一位公爷,如今身边除了夫人外连其他侍奉的人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话寒酸?你也不妨将目光放远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对了。”林夕落脸上依旧笑,可目光中的冷意却丝毫不掩,让福永公夫人只觉得浑身发烫,连忙道:“我这也是依着自个儿的想法多两句嘴,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多嘴还乐意说,不知福永公身边有多少侍奉的人?除了您这一位正夫人,有几位侧室?姨娘?侍妾?通房?您也别怪我问的多,我对此实在不懂,否则我们爷也不会寒酸到就我一个正室夫人了,您得教一教。”林夕落一副认真求教的目光让福永公夫人顿时嘴角抽搐。
这女人……实在太能搅乱话题了,这一句话便顶了她的身上?让她如何回答?
说福永公有多少女人?这不是抽她自己的嘴巴子……
福永公夫人在一旁支支吾吾难以回答,而这场景就如此僵持下来。
太子妃回不上话,林夕落也不吭声,秦素云在一旁看着林夕落笑,只觉得这太子摆出这副模样实在太滑稽,魏青岩向来不好女色这孰人都知,难道就单纯的让太子妃送几个女人过来而已吗?
总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呢?
林夕落也在心中盘算。
魏青岩今儿告诉她要多注意下太子和齐献王的动作,可单纯送几个女人这实在太小儿科了,简直是俗气得很,可她们暂时还没有其他的表现,这却是让林夕落有些想不懂。
但事儿总得有个由头揭过,侯夫人此时出面道:“瞧这四个女眷都是不错的,就留下吧,太子妃所赠之礼怎能不收?”侯夫人转向一旁看向花妈妈道:“你先带一带,待她们熟悉和适应了侯府之后再说。”
花妈妈即刻应下,而此事也明显不了了之。
什么叫熟悉和适应?那还不是侯夫人说的算?众位夫人都懂得此事,可谁都不再此时多嘴多舌,免得招人怨恨。
太子妃的脸色格外的难看,只看向了一旁坐着不语的林芳懿,昨儿太子将林芳懿特意叫去交待了些事情,她虽然不知道,但显然是针对这位行衍公夫人的。
林芳懿格外乖巧,好似一株含羞草,只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端庄得体,连寻常所露出的那一丝妩媚都分毫不挂在脸上。
林夕落对她变脸的本事格外佩服,不过她深知林芳懿的本性,她就变成灰儿林夕落也不会觉得香,反而心中更为警惕。
秦素云此时心中倒是舒坦,太子妃没得了好处,她是最高兴的人,此时挑起了其他的话头开始闲聊,而众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附和,转眼就将太子妃送来这几个女眷的事给忘了。
林夕落不知为何,心中总是不踏实,而花妈妈带着那四个女人离去也半晌未归,她则开始盘算着是否出了什么事。
叫过了秋翠,林夕落凑其耳边吩咐几句,秋翠则立即不声不响的退下去一探究竟。
稍后也有其他的夫人们到场,胡氏去应酬,侯夫人则陪着太子妃与齐献王妃在此坐着,而众夫人们聊天叙话之间,也瞧得出这派别之分。
秦素云开口,自是武将家眷回应居多,太子妃开口,文官夫人们齐声附和,林夕落在一旁听了脸上微笑可心里却格外不舒坦。
而此时,她则瞧着林芳懿在不停的看她,那目光中有几分别样的神色。
这是要干嘛?林夕落有点儿奇怪,可见林芳懿那一副急迫的眼神,她不得不寻个机会先离场片刻。
太子妃与秦素云正斗嘴斗的不可开交,众位夫人们也你一伙、我一伙的帮腔,也无人顾及林夕落暂时离去,而林夕落走过林芳懿身旁时,林芳懿则一直看着太子妃,没看林夕落一眼,也没有跟随林夕落离开。
林夕落走至一旁的房间内,正心中纳罕林芳懿到底要做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悄悄走到林夕落身边递了张纸条便匆匆的跑开。
林夕落看纸条上所写之字,顿时大惊……
第三百五十九章提防
这纸条会是林芳懿的意思?
林夕落心中不免起了怀疑,如若是林芳懿的话,这种事为何她不亲自来说?偏偏要派人送个纸条?
为了推卸责任还是另有原因?
林夕落心中七上八下、有些没底,再次展开纸条看了看上面“礼、袭”二字,她第一反应便是去寻魏青岩。
魏青岩此时正被太子与田松海、吴棣三人揪着不放,针对咸池国与乌梁国的军事上谈个没完没了。
齐献王虽然表情淡漠,可也在竖着耳朵听,这些人中只有魏青岩曾接触过咸池国与乌梁国边境之地,其余人只有耳闻没有亲见,而如今借了小文擎过满月礼堵魏青岩在家中相问,想必魏青岩也不会翻脸。
这是一个刨根问底的好时机。
魏青岩的神色清冷,可嘴上却依旧将咸池国与乌梁国的概况分毫不藏的讲了出来,吴棣与田松海在听,周青扬与齐献王则心中格外纳罕不明。
二人本以为魏青岩会遮掩隐藏,却不料他真的愿意说?难道他这是不想主动出战?不要这一份军功么?
皇上此次已经下令调二十万大军征战边境地区,粮草、军械的供应随意可提,这才引得太子与齐献王全都动心,这无疑是到手的军功,除非征战之人瞎了眼,否则高出敌方四倍兵力怎能输?
何况皇上已经老了,这等机会如若不善加利用,实在是一大遗憾……
周青扬目光复杂,而齐献王则有些忍不住了,他本想私下与魏青岩做个交易,可孰料他侃侃而谈全都说了“魏崽子你先歇歇,本王这脑子都反应不过来了。”齐献王豁然打断,吴棣与田松海二人的目光乍然一冷,魏青岩正说到咸池国的军械要事的关键,这一打断,他往后不再讲了怎么办?
齐献王冷瞪二人道:
“看什么看?本王累了本王要听戏”
众人无话可答,这位王爷莫说他们,连太子都要让三分,魏青岩倒是淡然一笑,而此时魏海过来道:“大人,福陵王称酒席已经备好,他要稍后才到,道是满月礼时不必等他,他稍后再来赔罪。”
魏青岩点了点头,而齐献王则叫嚷道:“这小子在搞什么呢?还稍后再来?什么事能比行衍公儿子满月重要?派人去告诉他,本王就在这儿等他了,他不来,本王不走”
齐献王这摆明了耍赖,其实是在给魏青岩予以暗示,他有私事要谈。
魏青岩故作不知,而这一会儿,又有侍卫前来回禀,“大人,夫人那方有事请您过去一趟。”
听及林夕落有事,魏青岩则当即起身,齐献王念叨着:“一群娘们儿,怎么这般多事?”
“抱歉,稍后便来。”魏青岩面色上没有表示,可他心中却对林夕落寻他略有急迫,不知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而周青扬看着他离去,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不安,朝向身后的吴棣看了一眼,吴棣点头后立即跟随而去。
齐献王见到此景满是不屑,朝向身后问道:“戏班子开了没有?”
“开了,碧波娘子已到。”
“本王去看戏。”齐献王起身便走,而周青扬嘴角的淡笑也骤然而消,微眯的目光带着阴狠的深邃,却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魏青岩行至“郁林阁”的后间,见到林夕落正在魏文擎的屋中,可她并非是在看孩子而是在等他。
“怎么了?”
魏青岩见到她无事,随即又看了看小肉滚儿,母子俩安然无恙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气,缓言道:“出什么事了?”
林夕落将字条拿给他:
“林芳懿不停给我使眼色,我离开正屋后便有人送来这样个字条,你觉得会是何意?”
魏青岩打开看,不过是两个字而已,他的眉头深皱,口中道:“今儿的确要多多注意,吴棣与田松海的家眷也都已到,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应该不敢下手,只怕是背后……”
“太子妃本是送了两个奶娘给小肉滚儿,更送了四个女人来,被侯夫人身边的花妈妈带走了,我怎么觉得她这般做法有些不对劲儿呢?太子会用这种方式收买人心?你又不是个贪恋女色的,这是恶心人,而非讨好了,莫非是你爵位高了,有心再纳二房了?”
林夕落说至最后一句,目光中则带了几分调侃,魏青岩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道:“休拿此事逗我,小心我办了你”
林夕落媚瞪他一眼,魏青岩则摸着她的发髻道:“这事儿就当不知道,看她们还有何反应,满月礼时我会在,之后你便一直守着小肉滚儿即可,不必顾忌旁人挑剔礼数之事。”
“真不用顾忌?”林夕落见他格外认真,忍不住心中犹豫。
这位太子妃乃是初次前来,而且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如若她不顾忌,岂不是等同于把人直接撵走?会不会因此而挑魏青岩的麻烦?
魏青岩明白她心中所想,则是道:
“的确不用顾忌,听我的即可,你如若让她们满意了,或许还会让人觉得奇怪。”
“我这名声啊……”林夕落哀叹一声,魏青岩则将她拥入怀中抱着安慰片刻,便禁不住外面不停的催促,夫妻二人只得先离去招待应酬。
林芳懿等众人瞧见林夕落与魏青岩一同从院中出来,她的心里则是一紧。
难不成她递给林夕落的消息,她丝毫不在意?
林芳懿纸条上所写的“礼、袭”并非是假,而是她真的知道此事,昨日周青扬将她叫去,让她盯着吴棣与田松海二人的夫人,如若二人需她配合,她要全力帮忙。
林芳懿不免与前两天周青扬吩咐田松海的事情结合起来,这二人的夫人要做什么?
至今为止她们连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一旁听,可瞧着她们的神情各异,显然是都有准备,林芳懿从心底里希望林夕落过的不舒坦,但不是现在。
她如今在周青扬的眼里就是林家的一颗钉子,更是牵着魏青岩与林夕落的一根绳子,对外她自当宣称与林夕落的姐妹关系好的不得了,而上一次她留在宣阳侯府用饭才走,太子也确定了此事并不虚假,对她也高看几分。
林芳懿知道自己不过是太子前来探魏青岩与林夕落虚实的一个工具,那么她就要让自己的作用更大,故而她特意提醒林夕落过多注意,如若她们出了事,她林芳懿在太子面前还有何用?
周青扬可不是一个念情分的人,他的心中只有“权”字。
魏青岩对众位女眷也没什么表示,与林夕落分开则直接走出屋外。
过了半晌,秋翠则匆匆赶回,与冬荷耳语片刻,冬荷则寻了个借口将林夕落从众人面前请走,而秋翠则立即说起那四个被太子妃带来的女人:“……花妈妈带着她们去了筱福居,被安排在了筱福居的后侧院居住,更是每人配了一个丫鬟、两个粗使婆子侍奉,夫人,侯夫人不会真是要把这四个人给五爷吧?”
林夕落皱了眉,“花妈妈可是回来了?这四个人来时没有带侍奉的人吗?”
“每个人来时各带了一个贴身丫鬟,花妈妈才又配了一个粗使丫鬟,奴婢去时,花妈妈正在帮着安顿日用之物,说是太子妃赏的人,颜面上自要过得去才这般安排。”秋翠的眉头拧紧,只等着林夕落下令。
林夕落沉默片刻,吩咐道:
“去寻魏海,从他那里调出十名侍卫将这四个丫鬟的院子看管起来,如若花妈妈问,就说是我安排的。”
秋翠一怔,连忙问道:
“侯夫人会答应吗?”
“我会亲自与她谈此事,你先去找魏海。”林夕落说完,秋翠则立即又去忙,林夕落心中斟酌着林芳懿的那张字条,便又回到院子当中,太子妃虽然还在,而秦素云已经去戏楼陪齐献王听戏,跟随她离去的也有不少夫人,显然都是齐献王麾下的官员家眷。
太子妃与林芳懿依旧在此地,侯夫人在一旁候着相陪,瞧见林夕落归来,众人不免看向她,福永公夫人道:“行衍公夫人还真是忙碌的很,难道说侯府之事都由您来操持?”
话语中有挑拨之意,林夕落则笑道:
“您这话说的好似挑拨离间,也幸好侯夫人宠溺我们不会忘歪处想,否则还不心里记恨我们?”
林夕落一句戳破,丝毫不留情面让福永公夫人当即一怔,只得呵呵笑着算把此事揭过不提,而太子妃看着林芳懿道:“你们姐妹之间没有话要说么?”
林芳懿立即淡笑道:“太子妃在此,臣妾精心侍奉才对,妹妹如今成为行衍公夫人又诞下外甥,臣妾只心中为其开心即可,不必在言语上多说。”
太子妃听她这副说辞不免冷笑,而此时有小丫鬟从外跑来给侯夫人回话,侯夫人目光立即瞪向林夕落,骤然变冷的目光让所有人都瞧在眼中,此时则有人来此道:“回夫人,吉时即到,要准备满月礼了……”
第三百六十章出红
满月礼的吉时是依着小肉滚儿的生辰八字而定,而这一次观礼的人居多,便在“郁林阁”的前堂院中举行。
小文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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