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嬷嬷笑着道:
“小主子这是跟您亲。”
“玉棠带他累吗?这小子可是个淘气的性子,如今不像以前那般睡个不停,醒的时候可很闹人。”林夕落看着玉棠,玉棠连忙摆手:“不闹不闹,奴婢能带的好。”
林夕落看向曹嬷嬷,曹嬷嬷认同的微微颔首,示意玉棠做的还可以。
“你家中的事曹嬷嬷也与我说了,回头让你男人去找粮仓的人报个到,在那里寻个差事干一干,你的月例银子每月二两,衣食用度与院子中的仆妇们一样,如若有什么需要的就与曹嬷嬷说,都由曹嬷嬷为你做主。”
林夕落这是彻底的将人给了曹嬷嬷,曹嬷嬷脸上格外惊喜,即刻福身道:“谢过行衍公夫人,老奴定当带好。”
玉棠脸上也满是感激,当即跪地磕头,林夕落三番四次的让她起身才算罢了……
终归是孩子的奶娘,玉棠纵使不愿意说话,林夕落也逼着她聊起家中的事,聊的久了,她也逐渐的熟络起来,说起她的娘家曾经在幽州城内开过小铺子,经营什么样的买卖,话题一多,曹嬷嬷便不愿让她絮叨。
林夕落给曹嬷嬷使了眼色,待小肉滚儿困了,才让玉棠带着他去睡下,林夕落与曹嬷嬷谈起话来。
“……这个玉棠看着是个实在人,她如若愿意说话就由着她,不必让她当个哑巴似的。”
“行衍公要求在军户家中寻找奶娘,所以才寻到她,说话的口音很重,而且也不懂得规矩,老奴怕她带坏了小主子。”曹嬷嬷终归是宫中出身,一举一动都要求着规礼。
“这事儿您就甭操心了,这小子您也看见了,他无论是像我还是像咱们五爷,不可能是一个老老实实守规矩的人,而且五爷早已有心让他自幼习武,苦练骑射,对于孩子一家有一家的养活法,否则五爷也不会要求从军户家中找伺候他的人了。”
林夕落这般说,曹嬷嬷则瞪了眼睛,“自幼就习武?”
“从能走就开始。”林夕落想着当初魏青岩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她心中也有点儿心疼,而后一想,自幼学着打人,也总好过挨打,谁知道这府里将来是什么样子?
若魏青岩的身世爆出来,他们能不能安稳的活着都不一定了。
曹嬷嬷脸色不愉,可她是奴,这些是主,她也只能依着应下。
晚间时分,魏青岩得到薛一的回报,随即便穿上衣裳出门,见林夕落从外面进来,他则拿过披风护在她的身上,“陪我出去走走?”
“出府?”林夕落探问,魏青岩点头,“对,出府”
“邹家?”林夕落不免想到他下晌吩咐魏海派人送邹家走……
魏青岩轻刮她的小鼻子,“我们是去戏楼听戏而已。”
林夕落知道他这是在打哑谜,也不再多问,整理好衣襟便跟着魏青岩溜达到侯府门口,随后便去了戏园子。
今儿仍然是碧波娘子的重头戏,整个戏楼上上下下热闹非凡。
魏青岩早已派侍卫前来告知此处准备个雅间,待他带着林夕落进去之后,戏楼的老板连忙过来请安,随即便是碧波娘子求见。
林夕落看着魏青岩的脸色不屑,不由得笑道:“这可是你要带我来看他的戏的……”
魏青岩随意摆手,“你见,我去后面的房间歇一会儿。”
林夕落点头,魏青岩起身离去,那后方有一个隐蔽的内间,从角落的窗中探去,可以看到远处的幽州城门。
魏青岩关上了门,林夕落则让人请碧波娘子进来,似是早先得知行衍公也在,碧波娘子进门没有抬头,而是先跪地磕头请安,可起身之后却发现只有行衍公夫人一人。
“起来吧,这头是白磕了。”林夕落意有所指的看了后方的内间一眼,碧波娘子心中明了,立即起身退至一旁:“忽得知行衍公夫人来此,让奴家格外荣幸,特来拜见。”
“不是外人了,何必如此客套。”林夕落让人搬了个小杌子给她,“坐吧,稍后还有一场大戏,你可别累着了。”
“谢夫人。”碧波娘子坐在那里,脸上笑意甚浓,也的确是心中喜悦,问起林夕落道:“不知行衍公夫人今日有何欲听之戏?”
“忽然来此就不坏了规矩了,今儿既然戏牌子都挂了出去,因为我特意改动,难免让人厌恶了。”林夕落这般说辞,碧波娘子却是摇了摇头:“今儿定是要改戏的,不妨行衍公夫人先挑选一出。”
“哦?这是为何?”林夕落见碧波娘子的神色似意有所指,不免心中起疑。
碧波娘子看了她身边的冬荷与秋翠,目光自是探问这二人是否可靠,林夕落点了点头,碧波娘子才开口道:“……刚刚接了消息,齐献王爷也要来听戏。”
林夕落眉头微皱,笑着道:
“他不是时常都来给你捧场?”
碧波娘子轻轻摇头,“自从林侧妃有了身孕之后,除却在各府宴席之上见过齐献王爷之外,王爷从外来过戏楼中捧场。”
林夕落心中一沉,难不成齐献王来此也有什么原因?不会是发现了魏青岩的动作吧?
见林夕落神色微暗,碧波娘子连忙道:“所以还请行衍公夫人先挑选一出戏,奴家先还了您前来捧场的情儿,待王爷到时,恐怕不能来陪夫人了。”
“倒是让你为难了。”林夕落随手点了一出,“那就来你最拿手的《玉簪记》好了。”
“多谢夫人,奴家这就去换装,吩咐锣鼓板子换曲,先行告退了。”碧波娘子起了身,林夕落则即刻吩咐秋翠道:“去换点儿金裸子,回头给碧波娘子捧场用。”
秋翠立即应下便去,碧波娘子又是连连鞠躬道谢,直至时间上快来不及才退了下去。
他一出门,魏青岩即刻从屋中出来,林夕落转身问道:“齐献王忽然来,会否跟你的事有关?”
“很有可能。”魏青岩点头,“他现在除了在家等着孩子出世之外也在关注着吴棣的事,难保吴棣军中没有他的人。”
林夕落叹口气,“还真是麻烦。”
“那《玉簪记》可是好听?”魏青岩忽然问起这个问题,林夕落怔愣片刻则点头,“你想怎样?”
“陪你看戏。”魏青岩格外淡然,“不过在此之前我是要先出去一趟,你等我。”
林夕落点了点头,可再抬头时,魏青岩已经闪至戏楼后面的窗户处,林夕落看着他,“你要从这里出去?”
魏青岩微微颔首,随即便即刻跳了下去,林夕落跑了几步过去再看,只见一个人影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处,不见了踪影。
“这人怎能这样快?”林夕落吓了一跳,心中不停的嘀咕着,而此时,还没等她的心平静下来,门外则有人前来回禀道:“行衍公夫人,碧波娘子的戏开场了。”
林夕落点了头,吩咐人将帘子掀开,而正值此时,门外有侍卫匆匆赶了进来,宣道:“齐献王到”
第三百八十七章演戏
齐献王缓步进来,戏楼本已开场的锣鼓点儿也停了下来,众人齐齐叩拜,齐献王的目光却往二层以上的雅间处探去,待见到侯府的侍卫时,他的目光才停留下来。
林夕落听到齐献王到的消息时就已经让侍卫将帘子撂下,在门口吩咐道:“齐献王如若要进来,想办法拦住他。”
“夫人,这怎能拦住?”
“就说爷与我在后面的小间休息,未给他请安许是睡着了”林夕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让冬荷与秋翠在小间的门口守着,她则匆匆进了小间,直接就在窗户处张望开来。
齐献王府的侍卫已经将整个戏楼包围起来,密不透风,林夕落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魏青岩怎么回来?
戏班子的锣鼓点儿继续开场,林夕落的心猛跳不止,忽然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有人在门口请行衍公与行衍公夫人前去见齐献王,侍卫搪塞几句,那方却道:“怎么?连王爷前来都不肯起身么?”
“公爷吩咐,无论何事都不允卑职打扰,自不敢贸然前去……”
“放肆”
王府的侍卫即刻惊喝,却让楼下的宾客不免迎头看来,一探此地到底发生了何事。
齐献王也不免朝楼上探去,他每次前来听戏都要坐在一层中间的正位,距离碧波娘子最近看的清楚,刚刚来此就见宣阳侯府的车驾在门口停着,可又没有见到魏青岩的影子,这才派侍卫前去请他。
可孰料侍卫不去通传?这小子搞什么鬼?
齐献王紧蹙眉头,而林夕落早已叮嘱侍卫无论何事都不允别人闯进,故而两方侍卫对峙起来,谁都不肯先让一步。
戏园子中的宾客不免议论纷纷,目光更是在齐献王与楼上的雅间来回徘徊,可这等看热闹的心思却让齐献王大恼,他好心好意的去请魏青岩,还他**的装上犊子了?
“侍卫前去魏崽子不肯下来,本王亲自去请”齐献王忽然嚎了一声便起身往上走。
林夕落在屋中贴耳听见,心里头更是着急起来,这位王爷上来了,她可怎么办?
侯府的侍卫也有些焦急,如若说是侍卫还罢,可王爷亲自前来他以什么借口阻拦?
齐献王冷哼的快步上来,走至雅间门口,大嚷一声:“魏崽子,我进来了”
“别进来”
林夕落在屋内大声惊呼,却让齐献王一怔,还未等他再继续开口,林夕落焦躁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冬荷快把衣裳帮我清洗下,这怎么见人?”
“头发,头发快帮我梳一下……”
秋翠在那里哑口无言,冬荷最先反应过来,即刻配合道:“夫人,梳子忘记带出来了,您别急……”
“先去为爷更衣,别让王爷久等,否则他还不闯进来”
“丢死人了,怎么在这时候来……”
脚步声、女人的轻声叫嚷和叽里咕噜的乱声在屋内传出,齐献王站在门口呆滞片刻,附耳贴在门上轻轻的听着,可却没有听到魏青岩的声音。
齐献王有些不信,可再一想如若魏青岩不在,林夕落那女人会干出这等事来?
虽说这女人不简单,可她不至于这样豁得出去吧?
联想到魏青岩居然饥不择食,在戏园子里就耍开这等风流韵事,明日传出去岂不是个大笑话?
齐献王嘴角轻笑,可依旧吩咐王府的皇卫道:“城门处可有什么消息?”
皇卫立即回禀:“没有音讯。”
“难不成传给老子的是个假消息?”齐献王摸着下巴,却不敢真的闯进去,否则真见着林夕落这女人衣冠不整,那丢人的可就是他了齐献王思索片刻终究是先下了楼继续去听戏,时而问一问身边的人事情进展……
林夕落拍了拍胸口,可算是把齐献王给糊弄走了,可她这张脸丢大了,往后岂不是见着一次得被嘲笑一次?
再一想魏青岩音讯全无,林夕落也顾不得想这许多,如若刚刚齐献王真的闯了进来见到魏青岩不在,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一出《玉簪记》开戏,众人的目光则转回到碧波娘子的身上,齐献王笑意涔涔,挂满了一副yin*邪模样,可他的心中却在掐算着时间,只等他派出去的人传回一个圆满的结果。
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林夕落在焦躁的看向窗外,除却繁星增多、月光绽亮,根本看不到魏青岩的身影。
这怎么办?她与魏青岩如若再不出现,齐献王定会生疑,如若再闯上来的话,她可想不出别的办法拦住他了。
正在林夕落筹措不安之时,戏园子的锣鼓点儿乍停,《玉簪记》唱完,乃是要接下一出戏了。
“你去给碧波娘子送赏,更是告诉他,请他帮我缠住齐献王,千万不能让他上来。”林夕落吩咐给秋翠,“如若碧波娘子办成此事,我自有重谢。”
“可他若不答应呢?”秋翠心中也有焦急,林夕落脸色阴沉的道:“他不答应,那我就阉了他送宫里当太监”
秋翠一缩脖子,连忙拿了小金裸子即刻去办事,冬荷此时也有些慌乱,“夫人,楼下如此多的皇卫,咱们爷如何回的来?”
林夕落叹气道:
“我也不知道了,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翠打赏完碧波娘子金裸子,则将林夕落的原话告知给他,随后道:“夫人之意你应该明白的,如若你这一次帮助了夫人,定不会少了你的好处,如若你做不到小心进宫里当太监,或者……或者让你伺候齐献王一辈子”
碧波娘子的面上毫无反应,只是微微点头,“我也只能尽力,如若做不到还望夫人莫要怪罪。”
“你必须做到”秋翠脸上带着些许威胁之色,碧波娘子薄唇轻挑,“不要强人所难。”
秋翠不在多说,只看着碧波娘子褪去身上的衣襟换上寻常的便服,可他褪去衣物时露出身上坚实柔滑的肌肤让秋翠吓的转过头去:“流氓”
“你不是要阉了我当太监么?还怕看这个?”碧波娘子略带挑衅,可等秋翠转过身欲骂他时,却见碧波娘子已经穿好衣襟拿了戏牌子离开此地。
秋翠从角落中离开此地,见碧波娘子正在请齐献王点戏,更在一旁端茶倒水,欢笑逢迎。
齐献王本就纳闷魏青岩还不下来,正在心中起疑时,碧波娘子前来请他点戏,看着他眼中略带幽幽埋怨,齐献王也知最近没来捧场,不免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你喜欢唱什么本王就听什么……”齐献王召唤身旁的人道:“给碧波娘子赏银五百两,另外前阵子送来的裘皮狐皮,也抬来一箱子。”
“奴家谢过王爷。”碧波娘子说话间,余光不免朝向林夕落的雅间一扫,随即连忙与齐献王道:“奴家今儿有了一出新戏,王爷不妨陪着奴家讲一讲戏如何?”
“今儿……”齐献王有些犹豫,“今儿本王有事。”
幽怨的眼神乍起,碧波娘子忧郁的起身福了福身便欲走,齐献王看到连忙道:“何处去?”
“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奴家怎能惊扰?”嘴上如此说辞,可碧波娘子的眼神却红润开来,齐献王是禁不住这股绕指柔,连忙道:“本王听,这就听,什么事能比碧波娘子更重要?来,讲”
碧波娘子脸上堆笑,便坐下身与齐献王款款谈了起来,齐献王初次觉得碧波娘子如此能说,可而后一想他之前也常来捧场,可如今许久没来,想必是得佳人思念……
如此心思,齐献王倒甚是高兴,而楼上的林夕落则心急火燎,就快如一个窜天炮仗点火就着了事情已经不知道还能怎么拖延,秋翠前来回禀碧波娘子的话,林夕落也知道这是有些难为人,可魏青岩还不回来,她能怎么办?
时间一久,林夕落的身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