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为何听到这样的消息,打心底里特别想笑呢?
聂灵素忍不住笑出了声,林夕落拍着她的手道:“你也该过几天随心所欲的日子了,跳开那个圈子,或许你才能寻得到你想要的。”
“我有心,可就怕聂家不肯放手。”聂灵素说到此,脸上也有几分怯意,“以前她们是不允我嫁,如今是逼着我嫁,我就像是个无人要的小草,被抛来抛去的,我能怎么办?”
第四百零四章心思
聂灵素并没有隐藏心事,反而一一道出,这却是让林夕落略有惊讶。
可聂灵素刚刚所言并不虚假,她的确佩服林夕落的勇气,起码在她认识和听闻过的女眷中从未有人能超越。
林夕落笑着道:
“你这丫头,外柔内刚,性子倔强起来也不是一般人能安抚得住。”
聂灵素也笑盈盈的调侃:
“这也是自从结识了您才有的胆子,如若放在之前,连想都不敢想。”
“哟,这合着还成了我的错?”林夕落虽是瞪着眼,可这幅模样更招聂灵素笑个不停,“这怎能是错?这是好”
二人抛开这等府中事不谈,反倒更为轻松,林夕落倒觉得聂灵素俏皮一笑更美,与此地田园香草野花相衬,好似一温婉仙子,连她这等女人都忍不住赞美起来。
可她姓的仍是这个聂字,虽然远居郊外,真能离得开世俗的纷争吗?
林夕落摇了摇头,心中不免腹诽着福陵王还不来消息?他到底想抻到什么时候?
与聂灵素一同用过饭,林夕落回到“景苏苑”,胡氏与曹嬷嬷正带着小肉滚儿在院子中乘凉,小家伙儿光着屁股趴在胡氏的腿上晃晃悠悠的看着周围的景。
丫鬟们都围着,手里举着各种小玩意儿逗着他,小肉滚儿就笑涔涔的看,格外高兴,连林夕落从外进门喊他,他都不肯回头。
林夕落很受伤,心中不由得腹诽着,这小子将来不会好色到不认娘吧?
一把将他从胡氏的腿上抱起,小肉滚儿才愣着的转头看她,待见到是林夕落,则又往她的怀里拱,口水蹭了林夕落一脸一身,反而咯咯的乐。
“这小子,从小就憋着一肚子的坏,也不知像你们两个谁”胡氏举着手中的一把七零八碎的金钗步摇给林夕落看,“瞧见没有?都是你儿子弄的”
“活该都是你们纵容他,他这么大点儿懂什么?还不是给什么玩什么?谁让娘拿这么好的物件给他玩?”林夕落笑嘻嘻的歪理邪说,胡氏则气的瞪了眼,朝着她的屁股就拍一巴掌道:“这臭丫头,开始跟娘顶嘴,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小肉滚儿就像你”
“我生的儿子当然像我了”林夕落抱着肉滚儿朝他脸上“吧嗒”的亲一口,小肉滚儿笑mimi的,晃悠着大脑袋也往林夕落的脸上回一口,母子二人甚是欢乐,连周围的丫鬟们也忍不住笑起来。
曹嬷嬷在一旁满脸无奈,原本她还想做这位小主子的教习嬷嬷,可看着小主子的这位娘亲,她还教习什么?堂堂的行衍公夫人是花样百变,但在她母亲面前依旧如同孩子一般撒娇可爱。
虽说不合礼教的等级规矩,可这股子欢乐劲儿,她于宫中和其他府邸从未体验过,如今看入眼中实在艳羡,还教什么?
她所学的那些规矩不适宜教给这等欢乐祥和之家……
因怕天色太晚,林夕落也没有在“景苏苑”耽搁太久便带着小肉滚儿回了宣阳侯府。
而她刚刚回到“郁林阁”,便已有人前去回禀给宣阳侯,此时侯夫人正在与宣阳侯对坐用晚饭,待听到林夕落回到府邸后,侯夫人不免道:“虽说如今她成为行衍公夫人,比我高一个层级,不用她在身边晨昏定省,可侯爷也要说一说,老五不在,她整日随意的出入侯府也实在不成规矩”
侯夫人叹了口气,“襄勇公大寿的帖子送来侯府,如今也是一送两份,她却连招呼都不来与我说一声,翅膀硬了”
宣阳侯撂下碗筷,脸色阴沉起来,侯夫人则一怔,连忙道:“算了,我也不过抱怨两句,还有什么可争的?”
“你要争”宣阳侯豁然开口,“要把侯府夫人的身份重新担当起来,更要表现出青岩乃是你的儿子。”
“我……”侯夫人脸上复杂难言,“我做不出”
“如果你还想保住这条命,保住你宣阳侯夫人的名声,你就要如此做。”宣阳侯也无心用饭,“你母亲家人过些时日要来幽州城,到时候你接待一下。”
“他们?”侯夫人心中惊了,她的娘家人可都远在西北之地,父母早已不在,与几位兄弟每年没有走动,不过是通上一二封互报平安的信件罢了,怎么……怎么会突然来幽州城?
侯夫人定神想了想,开口问道:“可是皇上召见?”
宣阳侯摇头,“打着来探望你的名义,到时你就知道了。”
侯夫人的心神不宁,只无意识的点了点头,瞧着宣阳侯的神色,她如何猜度不出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可让她去厚着脸皮当魏青岩的母亲,她怎能做得出来?
林夕落自当不知宣阳侯与侯夫人的对话,带着小肉滚儿回来后便歇下了。
看着床边空荡荡的位置,她不免有些睡不踏实,可人已不在,那份温暖也不在,她又能怎样呢?
出征在外不知要多久,这种状态要尽快的调整回来……
林夕落起身悄悄下地,索性把窗前椅子上的靠枕拿来,裹上几层被子放入被窝里,好歹边上不是平的,鼓鼓囊囊好似有个人在,就自我蒙骗一次吧林夕落脑中浑浑噩噩,也不知多久才睡了过去,待翌日天亮,曹嬷嬷已经抱着小肉滚儿来给她请安。
将小家伙儿放在床上,他俏皮的趴着,趴累了就躺着,如今不爱睡,但仍旧爱闻香的,哪里香味儿浓重他就往哪里伸脑袋,林夕落实在不愿儿子成为采花高手,索性继续拿起了雕刀雕件逗他,转移他的注意力。
否则将来成为一个只知道拿手帕、不知道举刀的纨绔子弟怎么办?
曹嬷嬷每次见到林夕落这股纠结的思想就忍不住辩驳几句,“夫人,小主子如今才多大,坐都坐不稳当,您拿着这种凶器在他眼前晃悠怎么行?老奴知道您的心思,可也别操之过急啊”
“公爷可说了,会走路那天就开始教习功夫,如今就玩这带香气的女人之物怎么行?何况养出个好色的性子怎么成?”林夕落的话让曹嬷嬷抑郁了,急忙道:“好色有何不可?为您多生孙子还不好?”
林夕落愕然,眨了半天的眼睛,却实在说不出一夫一妻的道理,只得道:“您还不知道咱们公爷的心思?他最恨的便是嫡庶之别,这话曹嬷嬷可莫要当着公爷的面儿说,否则他会恼的。”
曹嬷嬷也忽然想明白宣阳侯府如今的状况,不由得即刻点了点头,林夕落松了心,看来这等事往魏青岩这冷面阎王的身上转移还真有效果一连过了三天,明日便要前去为德贵妃的父亲襄勇公庆寿。
前几日侯夫人派人叫来了锦绣缎庄的绣娘,连带着冬荷、秋翠与薛一、曹嬷嬷等人都一人做了几套合身的规矩装扮,今日送来,一院子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在试新衣。
薛一在一旁纹丝不动,对于他来说,怎么试不都是小厮的衣裳?毫无分别。
冬荷穿上一件淡青色的小裙格外秀气,而秋翠性子张扬,衣着颜色不由得大胆了些,与秋红互相的比量着,姐妹二人可互相换着穿。
林夕落看着冬荷抿嘴羞笑的喜悦,不由得挑着妆奁匣子中的步摇簪子,“这个青石的合适你,拿去戴上看看。”
“不要,太贵重了”冬荷连连摆手,她整日里跟随林夕落,自当知道这青石簪子是什么来历,这可是从“麒麟楼”中拿出来的物件,如今麒麟楼中最便宜的物件都要几十两银子,哪里能是她这等丫鬟用的?
林夕落忍不住嘟嘴,“这丫头,送物件还敢不要,咱们俩谁是主子?”
冬荷也抿嘴,“奴婢不能逾越了,吓唬奴婢也不从您。”
“戴上。”
薛一豁然在一旁开口,让林夕落与冬荷全都吓了一跳。
“出去,夫人的屋子你怎能随便进来。”冬荷细柔的声音轻斥,可步履却在往后躲闪。
薛一不动,仍然道:“戴上。”
冬荷嗔怒的道:“快出去。”
林夕落左右看看这二人,纳罕的道:“薛一,你不是喜欢冬荷吧?”
冬荷一怔,脸上通红通红尴尬的不得了,手足无措索性跑了出去……
薛一看着她,回答道:
“她有意思。”
“你如若只求兴趣就离她远点儿,冬荷与我亲如姐妹,我不容你欺负她,但如若你有心求娶,我也不拦着,就看冬荷自己是否乐意。”
薛一沉默不语,只迈了几个步子便消失在林夕落的眼前。
林夕落早已习惯了他的这副模样,只得无奈叹气,可转过头来看着桌案之上的青石簪子怎么没了?
细细想起,才觉得是被薛一给拿走了。
这个人……
林夕落心中念叨着,他一个杀手出身之人,能娶得了亲吗?
冬荷跟了他能有福气?
林夕落心中在忍不住嘀咕,而冬荷早已经去门外跟随大家一同比量身上的新装,秋翠豁然看着她,喜意道:“冬荷姐,夫人把这簪子赏你了?真好”
冬荷一怔,随手摸去,却发现那青石簪子不知何时已插在她的头上……
第四百零五章扮穷
襄勇公虽然也是一位公爷,可在层级上要高魏青岩一品,乃是一等公。
但无论是高是低,他真正能拿出来让众人胆颤的并非是爵位,而是襄勇公乃齐献王的母妃德贵妃的父亲。
七旬已是不易,故而每一年都张罗着过次大寿,今年虽然并不是初次为宣阳侯府下了帖子,但林夕落却是初次参加。
派人去问过林政辛,林家今年没有收到帖子,反而是林政孝独自收到,林政齐与林政肃二人都没有拿到邀约请柬。
林夕落听着侍卫的回禀,不由得叹了口气,林政齐是林芳懿的父亲,襄勇公府自不会请与太子有关的人,林政肃更不用提,凡事都以林政齐马首是瞻,索性二人被划成一个等级。
可林政辛这位家主未收到请柬,林夕落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悦,纵使林政辛人微言轻,可好歹如今也是林家家主,单纯捧她这一房而将林家其余之人全部抛开?
林夕落并不觉得这是安了什么好心……
如若别人是林家家主也就罢了,林政辛乃是魏青岩亲自推举上去的,这般一来岂不是落了魏青岩的颜面?
林家虽然自林忠德过世后势头严重跌下,而几位伯父与她的父亲都在丁忧期未能入仕,但这并不代表着林家就此陨灭,连一份话语权和一份请柬都得不到。
林夕落坐在桌椅之前将此事前思后想了许久,而后吩咐人送信给林竖贤,让他来此地商议。
林竖贤得到林夕落的消息略有尴尬萌生。
寻常他前去宣阳侯府乃是因魏青岩召唤,故而心中也觉得没有什么牵绊,可如今魏青岩已经出征,他这单独的去侯府见林夕落,岂不会让外人诟病?
可林夕落派人来找,显然是有事情要商议,这可怎么办是好?
林竖贤一时想不出妥当的办法,也知道事涉明日襄勇公大寿,他也不能再耽搁,纠结半晌终于起身前往宣阳侯府而去,待行至门口,却是魏青羽在门口相迎。
二人互相见了礼,魏青羽才笑道:
“刚刚五弟妹派人去通知我,让我来此地迎候林大人。”
林竖贤一怔,随即道:“有劳世子,您高抬微臣了。”
“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客套,这也是五弟妹怕林大人顾念着规矩,所以才派人将我也请去作陪。”魏青羽说到此不由得苦笑一声,“都是亲眷,又乃师生,林大人何必如此介怀?”
林竖贤被魏青羽这话斥的通红,却还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他的确是在府中纠结了半晌,待见时辰不早拖不得了才急急赶来,孰料……孰料林夕落早已有所准备,而且还指明了是怕他顾忌着规矩。
这一巴掌抽的可真是响,让林竖贤脸上火辣辣的烫,直至跟随魏青羽一同到了“郁林阁”都没能缓过神来。
林夕落让丫鬟们上了茶,随即看着林竖贤心不在焉的模样道:“先生,这是怎么了?今日太过忙碌了?怎么瞧起来没有精神,是否要去请乔太医为您诊脉,开上两副药?”
林竖贤立即道: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心中在想着明日襄勇公大寿之事。”
林夕落看他这副模样,索性也不多说,与魏青羽道:“明日襄勇公大寿,三哥也要到场吧?”
魏青羽点了头,“侯爷与侯夫人出席,我与你三嫂自当要同去。”
“今儿我请二位来一同商议,其实是为了林家的事。
抛开我这儿是顶了五爷的名号之外,襄勇公一共送给林家人的帖子只有我父亲与竖贤先生,其余再无一人,我总觉得十三叔如今是林家家主,如若是因丁忧期,这事儿也说不过去,好歹帖子应该送到,而十三叔再回帖子婉拒为佳,总不该不声不响,好似拿林家不当回事了?
我不知此事是我想的狭隘,还是襄勇公府的确对林家毫不在意?”
林夕落说到此顿了下,看过二人之后问道:“不知二位对此如何看?”
魏青羽沉默了,他并不知道今日林夕落请他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林家。
林竖贤倒是先得到消息,知道林夕落让他来此是为了襄勇公的大寿,而且还是请他商议这自当脱离不开几件事,其中之一就是林家,所以林竖贤听林夕落说过后便道:“这事儿路上我也有想过,我更倾向于襄勇公对林家的名号已不在意,如若怪罪起来,自当可以说老太爷丁忧期未过当理由搪塞,但实则还是对林政辛的家主之位不当回事,但这并不单纯的针对十三叔,而是对整个林家。”
“这我倒是同意,如今除了你以外,朝堂上没一个姓林的官儿。”林夕落径自嘀咕着:“可林绮兰乃齐献王侧妃,他们为何不捧林家?这才是我奇怪的原因,我之前已经去信问过十三叔,连大伯母都未收到请柬。”
林竖贤没能开口,魏青羽率先开口道:“如若是别的事我或许不知,但涉及到你们林家这一位齐献王侧妃我略有耳闻,当初齐献王娶她时,德贵妃娘娘并不同意,也不看好,时至今日都未召她进过宫,都是齐献王妃主动带着去此得召见,而如今这位侧妃有着身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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