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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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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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吓唬本王,你小子不过是得父皇的宠爱就横行霸道,小心过了风头,不过今儿这女人我可以不罚,但你得告诉我,她是你什么人?不然我不放,虽说都是奴才,可你的面子我给,别人的”齐献王扫了一眼台上的李泊言,惊嚎一嗓:“没门!”

魏青岩皱了眉“这是我看上的女人,又如何?”

他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惊愕呆滞,林府的九姑娘是魏大人的人?那……,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怪不得这九姑娘能在林府主掌府事,连大总管都跟在屁股后面听喝,砸了院子,打了嫡长女,林忠德都不闻不问,原因却在魏大人的身上!

林忠德听此话也觉惊愕不宁,连连看向林政孝与胡氏,可他二人也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显然之前对此并不知晓,但魏大人为何能应此事?单为林府,与齐献王较劲?

林竖贤此时还未从刚刚的一幕中缓过神来,可耳听魏大人说林夕落乃他的人,林竖贤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股酸涩和气恼,可瞬间此感便被强压心底,静观此事如何了解,李泊言听到此话却并无反感,从侍卫处拿来伤药,为林夕落的捆绑的手上擦涂……

林家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此地,各个心中此起彼伏,如若林夕落跟了魏大人,对林府来说恐怕要有很大的改变。

之前林府与齐献王有着很大的关联,如今魏大人插手,他们到底何去何从?

齐献王对他此话也略有惊愕,可二人如此对峙明摆着都不肯放手,齐献王不依不饶,冷笑道:

“你看上的?看上了就是你的了?”

魏青岩点头,“看上便是我的,王爷不同意?”

“自当不同意,你睡过了?没睡过的不算数。”齐献王这话一出,魏青岩一脚将隔二人之间的桌子踹开一边,脚触齐献王所坐软椅,齐献王被吓的瞪了眼,急忙起身后退,嘴上道:

“没睡过算什么你的女人?我还说她是本王的呢,你点头么?”

魏青岩的神色更冷,“王爷要试试?”

齐献王撒嘴,有意就此罢了,钟奈良却不愿就此罢休,有意当众挤损林家,更对魏青岩前阵子抢在他前面给林夕落插簪心存怨恨,今日宾客如此众多,他何不当众揭了短儿?

如此思忖,钟奈良凑到齐献王身边,看向魏青岩道:

“……王爷的喜好魏大人自当知道,这丫头也非天姿国色,自入不得王爷之眼,何况跟刑克之人有染,王爷心里忌讳,定当不妥,魏大人,您下属都不要的女人,您来捡这剩饭也不合适吧?”转头看向齐献王,钟奈良继续道:

“王爷,您身边倒是缺个伺候捶腿的小丫头,她雕刀都用的自在,手力更足,,岂不正合适?”

齐献王一怔,倒是瞪了钟奈良一眼,当面被提刑克之言,这是魏青岩不能碰触的逆鳞,如今这片逆鳞被揭,谁都不知他会发多大的火,连齐献王都不敢轻易挑破 ,这钟奈良岂不是自个儿找死?

魏青岩狭长双眸所露出的凶恼之意所有人都已看出,林夕落看着胳膊上留下的青紫,再听钟奈良如此挑刺,她恨不得上去狠狠的打掉他的牙!

此想法刚刚落她,便听那方一阵嘶喊传来,却是魏青岩上前一步捏着钟奈良的脖子在不停的抽其嘴巴,一巴掌下去,他的嘴角便已流血,二巴掌下去,他的牙便掉落一颗,三、四,巴掌“啪啪”响起,钟奈良一动不动。

齐献王在一旁有意阻拦,却根本张不开口,只得看着钟奈良挨打……心中更是连连斥骂其活该,“刑克”二字可乃皇上的禁言,旁日他虽时而念叨,但在他人面前从不轻易说出,钟奈良这小子被打都是好的,如若让宣阳侯找上门来,连他都要受拖累!

巴掌抽的格外响,堪比刚刚戏班儿的锣鼓点儿,林夕落心中叫着好,她的手都跟着痒,打死这个姓钟的她都不解恨!

林忠德老脸无处可放,只得忍着胸口揪痛不让自己昏厥过去,六十花甲大寿,这是他盼了多久之事?前些时日被皇上召进宫去,斤责、安抚都有,更话中表明有意召他继续任二品左都御史之位,让其好生过这花甲之寿。

林忠德得此消息之后,任凭钟家逼迫、任凭府中杂乱,他都硬挺过去,定要将这六十大寿办的圆圆满满,只盼望皇上能在此时恩赏,也将林家脸面彻底的圆场,可孰料圣旨未下,先是齐献王来此,明摆着等他叩拜归顺,随即便是魏大人出现,而且直言这丫头是他的人。

虽说二人在抢百年名号之林家,但这被当鱼肉分割之感实在苦不堪言。

如今再看魏大人抽着钟奈良的巴掌,林忠德心中不知何感觉,活该?的确有觉如此,但这可是大理寺卿之孙,于这些贵人眼中不过一蚂蚱般捏死,兔死孤悲,如若林府未有百年名号撑着,他这一家子会不会也有这番下场?

林忠德如此思忖,但其余之人心中更多在盘算官职可否保得住?这老七家的闺女到底怎么回事?

林政武、林政齐、林政肃三人虽不合,可其上级官员都乃齐献王的人,如今魏青岩插手进来,他们如何是好?

话语插不上、心中更不敢开口,这番滋味儿格外难受,特别是林政武,之前已认钟奈良为良婿,如今虽说婚约已消,这曾巴结之人被当畜生一般抽打他心中却无爽感,反而好似挨打的是他自己一般。

大夫人、三夫人等人则都在看着林夕落,纳罕这丫头到底是不是跟随了魏大人,当初不是说她只与七老爷的学生有婚约?如今怎么忽然变成了魏大人的人?如若真是如此,她可算攀上高枝?但这一刑克之人,谁敢沾染?

林琦兰的心里说不出的恨,她乃林府堂堂的嫡长孙女,可惜却要这一丫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刚刚这魏大人为何不晚来?起码等她的脸被抽花了再来也不迟?

五十巴掌抽下,魏青岩才松开钟奈良的脖子,钟奈良吐血,吐牙,一张脸已面目全非,看不出原本模样,好似一张肿了猴屁股!

齐献王看着钟奈良的模样格外厌烦,再看魏青岩手上的血,斥道:“你倒是不嫌手疼!”

“这也是为了王爷。”魏青岩冷哼出言,齐献王瞪眼,“为了本王?这话你说的倒是痛快!”

魏青岩冷笑,凑齐耳边道:“牙都没了的嘴,您用着不也方便?”

说罢,魏青岩转身走向那台子,看向林夕落,吩咐侍卫道:“带她走。”

林夕落没有开口问,却因膝盖磕破,脚步蹒跚难行,李泊言踌躇不知如何是好,魏青岩瞧其束手束脚之态心浮不耐,走过去胳膊一夹,林夕落便被提起,脑袋慌的格外晕厥,只差昏过去,被塞入马车当中,透过车窗便呕吐不止。

魏青岩离去的动作格外迅速,众人还未等反应过来,这一行人已经离开林府,林政孝、胡氏有意上前,而后李泊言交待两句他二人才放下心来,整个戏楼上上下下鸦雀无声,这番场景之前可从未有人见过!

楼上的人抻头看着被皇卫抬走的钟奈良,唏嘘议论起此人的下场是否活该。

林忠德不知所措,却见齐献王低头思忖,不敢出言打扰,林政武、林政齐连忙出面应酬众位宾客,宾客也齐齐拱手话语安抚,这种情况,还吃何寿宴?索性礼品已经送到,不如全都借机告辞才好。

但未等走至门口,众人就发现不对,齐献王还在此处未走,他们怎敢先行?

齐献王让人将钟奈良送走,就一直坐在位子上,摸着下巴,仔细思忖:“打掉牙,好用?这他妈有何关系?”

周围之人闻声不敢出口,只等候这位王爷自个儿想通。

不知过了多久齐献王忽然想明,起身拍案大骂:“好你个魏崽子,你这肚肠子居然比本王还花花,哈哈哈,本王就让你这一次!”

第66章 微雕

林夕落浑身不舒服,呕吐之后便觉眩晕难受,也不知魏大人问了何话,自己如何作答便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就见自己在马车之内。

此辆车驾应是魏大人所用,桌案、双层书架、卧席俱全,她身下乃是温润朱玉毯,身上披了一层薄纱被,撩开被子,衣裙已经换了另外一套,发髻散落,仔细看去,她的银针木条簪就在桌案之上。

从一旁的窗缝隙中偷偷看去,林夕落微微发出轻咳之音。

听到脚步之声,便有一人行至轿旁,“夕落?”

“师兄。”林夕落听出这乃李泊言的声音,“此为何地?”

“魏大人进了宫,吩咐你在车驾上等候,你……”李泊言话语顿住,“你可好些了?”

林夕落想起自己被扔上马车那副糟粕之相,顿时心中苦叹,“还能如何?今儿如若无师兄到此,我恐怕不知什么模样了。”

想起齐献王那副阴损之相、再想钟奈良被打的满嘴流血,一口牙全都报废,林夕落倒笑了。

听其轻笑,却见不到她的表情,李泊言略有担忧,“你衣衫不整,魏大人到宫中寻了宫女为你更换,他也只骑马前行,未与你同乘,师妹不必担忧名节受损。”

林夕落愕然发愣,她的脑子里倒未对此有太多念想,“师兄放心,我无事。”

“那就继续等吧。”李泊言欲言又止,离开车窗,行至另处等候魏青岩从宫中出来。

林夕落靠在一旁的软枕之上,细细寻思林忠德这六十花甲大寿过的着实荒唐,他心中恐怕绝没想到会是这副场景……人心多欲则窄、寡欲则宽,林夕落虽不愿林家就此破天荒的败了,但对老头子所布之局就此破散着实想怅然大笑,狠吐俩字:活该

但此事荒唐开始、荒唐结束,她如今又被带至此地,林夕落不知后续会如何,本欲有心请见魏大人,为自家父母弟弟寻一靠山谋生路,但如今她开不了口,并非因破败得魏大人援手,而因林夕落不知自身还能有何价值让人另眼相看。

林忠德如今恐怕都已无从选择,只能任人鱼肉宰割,她这一内宅丫头即便把林家祖坟刨出来给魏青岩,恐怕都无能让此人得以垂目,她如今只有等待,等待这位魏大人开口要,她再衡量自己是否能做好这个奴才。

想到“奴才”二字,林夕落心里酸涩,无论多大的官儿,无论如何身份,不都是老天爷的奴才?

看着桌案上有茶和果点,林夕落也未客气,拿起便吃,随后又小寐半晌。

玄月高空,繁星闪耀,林夕落一醒就看到对面有一人坐在那里无声无语。

“醒了就起来说话。”

冷峻之声入耳,林夕落即刻起身上前行礼,“魏大人。”

魏青岩看着她顺滑而下的长发,拿起桌案上的发簪,“这是怎么弄的?如何将银针缠绕上?”

林夕落一怔,未想到他会问及此事,开口道:“雕出绕纹,将银针烧化,绕上入冰,便可合二为一。”

“那这上面你雕刻的是什么?”魏青岩仔细看,“不像图案,倒像是字?”

林夕落答:“《多心经》。”

“这如何看到?”魏青岩拿到她的面前,“戴上。”

林夕落有意说解,却未开口,将发丝梳拢,挽成一个盘发髻,随即将银针木簪穿过便好。

魏青岩未在开口,吩咐车马朝林府行去,林夕落跪坐一旁不声不语,只听着马蹄之声有节奏的行进。

夜晚的街路灯火通明,林夕落却无心查看,她心底在想林府如今怎样?父母如何?也有心再攀谈几句却找不到话题。

一个内宅女子与一侯府大人能有何事可谈?心中惴惴不安,再见魏青岩脸上已露疲惫之色,闭目不言,林夕落这一路上只扫过路旁灯笼,心中千丝万缕般杂乱。

快至林府,林夕落忽然开口:“大人,比这发簪上更小的字也有法子看到。”

魏青岩忽然道:“停”

车驾停下,李泊言在马车外道:“大人,有何吩咐?”

魏青岩未答,而是看向林夕落,林夕落未再垂目低头,而与其四目相对,重复道:

“我有法子能让您看到比这更小的字。”

“去‘麒麟楼’。”魏青岩道出这话,李泊言却略有犹豫,“已至林府,不先去通个信儿?”

魏青岩没开口,李泊言则吩咐车马前行,就这般从林府正门而过,倒是让门房的人都愣了……远远就得回报侯府车驾行来,停下却又走了?这是为何?九姑娘到底在不在马车之上?

有下人壮了胆子上前问,可惜侍卫却闭口不言,魏海前行折回,朝着门口道:“你们九姑娘的丫鬟在哪儿?叫来一个跟着。”

“九姑娘,可……可在车驾之上?”门房回话,管事的则出来卖笑探话。

“废话。”魏海急催,“快些,难不成让魏大人等你们?”

管事即刻点头,口中连连赔着不是,可脑袋却往车驾队伍中探去,马上之人未有魏大人的踪影,那就是……管事立马闭口,那就是跟九姑娘一同在车驾之中?狠狠的咬了一口嘴,管事的闭口不言,连忙跳脚的催小厮,魏海瞧其这副德性,咬牙诡笑,心中嘀咕道:

“他妈的,探老子话?”

春桃很快便被小厮们用轿子抬出,魏海抓着她就扔了马上,管事上前追问:“九姑娘何时能归来?”

“这也轮的着你问?”说罢,魏海上马便追上队伍,门房小厮各个探目看去,回头看向管事:“晚上要守夜吗?”

管事心中好似有火烧一般,“守,守个屁”说罢,管事的连忙往院子里跑,直接去寻林忠德。

车驾行至“麒麟楼”,林夕落下了马车,见春桃也被带来,她的心中略微安稳,但魏海未允其马上跟着林夕落,林夕落只得微微点头,让她别慌,跟随魏青岩行至楼上。

屋中只有魏青岩与林夕落二人,其余之人都在门外等候,魏海盯着李泊言看,目光中的调侃诡笑不言则明。

李泊言时而看看紧闭大门,时而瞪魏海一眼,他的心中也揪紧的难受,本是欲送夕落归家,却又被带至“麒麟楼”,她与大人……李泊言的脸上赤红,心中的滋味儿难以形容。

行进屋内,林夕落不等魏青岩开口,取下发髻上的木条簪,又在四壁架上寻找物件。

魏青岩坐在主位上看着,见她皱着眉头,四处找寻,待高处眼望不到,愣是板着凳子踩上再翻……不知翻了多久,才拿了一个水晶的棋盘下来。

拿在手中似是略有不满,斟酌半天开口道:“能砸吗?”

魏青岩扬手,“我只要结果。”

林夕落点了头,走到一旁拼命的朝墙上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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