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岩走过去,另寻一块晶片,抽出腰间匕首,上去几刀起落,那晶片削成与林夕落手中之物一模一样!
扔于其手,魏青岩不愿再开口,林夕落讶异相看,连忙道:“这刀我要了!”
魏青岩将匕首递上,林夕落接过刀,寻晶片试去,但却无论如何都削不出那般效果。
“笨女人。本大人要吃饭。”话毕,魏青岩拎着她的小胳膊就往外走,林夕落跑着跟上,此时李泊言正巧进来,眼见如此,不免心意更沉……
第70章 惹事
此日过后,魏青岩派四名侍卫助林夕落打磨木料石料,另外也吩咐随身护卫。
对此李泊言也觉甚好,因林夕落毕竟女子之身,力气不足,何况行此秘事,有人护着终归更为安全。
林夕落这连续十日功夫,除却用饭、睡觉之外,便为魏青岩微刻消息于木片之上,但都乃李泊言亦或魏海传信,对此她也只需交待两句既可。
十日好似一眨眼,林夕落心中依然记得魏青岩允她十日后归府探亲,故而一早便起身,洗漱装扮好,让侍卫去回禀她可否归家。
未有多大会儿功夫,李泊言则从外进来,“魏大人还在忙事,道稍后来此。”
林夕落嘟嘴,“归家探亲而已,至于如此?十日仍不放心,他未免心胸太过狭隘。”
“安全为重。”李泊言不知说何才好,只得如此敷衍,他总不能告诉林夕落,魏大人在应酬齐献王吧?
这一早齐献王便到此,非要四处看看魏青岩这些时日把玩的木料和玉石,推脱不掉,赖此不走,魏青岩只得寻物敷衍,这已有大半个时辰了,齐献王还无去意。
这等事李泊言不愿告知林夕落,这丫头既然专心在此刻字,不妨少知些事为好,李泊言更有私心,他不愿夕落太出风头……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夕落被魏青岩带至“麒麟楼”本就引多人议论,如若再出谣传,她将来可怎么办?
如此思忖,李泊言闭嘴不说。
林夕落也无心再做雕件,索性坐于一旁盘养着镂雕的手串,一粒一粒,极为细致,李泊言在一旁看着,虽女子如此也不规矩,可总比在木头堆中干活要强吧?
不大一会儿,春桃忽然从外进来,本欲开口说话,孰料见李泊言在此,春桃的嘴连忙闭上,走到林夕落身旁,说出来?又觉李千总不会应,可不说?她又怕九姑娘不安心,壮着胆子凑上前,在林夕落耳边嘘声的道:“九姑娘,刚刚跟魏首领出去遇上了吉祥,吉祥说竖贤先生要走了。”
“走?他去哪儿?”林夕落忙问,春桃摇头,“好似要离开幽州,奴婢未等问,他就被魏首领赶走了。”
林夕落怔住,林竖贤上一次在林忠德六十花甲大寿上被齐献王那番羞辱,如今要走?会否与此有关?
他一清正文生,定受不了如此屈辱,离开幽州出去消散一阵对其倒也无坏处,万卷书行万里路,他总会有些收获……林夕落站起身,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离开幽州,她总应要送才对。
林夕落下意识便往外走,李泊言连忙起身拦住,“师妹,你去何处?”
“我……”林夕落未提林竖贤,话语道:“家中有急事,可否让我先走?”
李泊言皱眉,口中带丝埋怨,“老师和师母那方也有侍卫护着,如若有事理应来报,有何事你不妨直说,何必遮掩?”
林夕落见他有怒色,只得道出实情:“师兄,先生欲离开幽州,我总要去送一送。”
林竖贤?李泊方眉头更深,对这人,李泊言不知如何做评,但见林夕落执意如此,他只得道:“此事欲回魏大人一声,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李泊言离去,到门口与魏海特意嘱咐莫让林夕落露面,魏海应下,道稍后便去。
林夕落等上半晌,却依旧不见李泊言归来,心中焦急便欲至“麒麟楼”正门等候,可还未走出这院子,就见魏海将其迎回:“九姑娘,您不能走。”
“大人允我归家,为何不可?”林夕落瞪着魏海,魏海挠头,转头看看,才出言道:“齐献王在此,外面都乃他的人,你若露面易惹出是非。”
齐献王?林夕落愣了,刚刚李泊言未说?想起此人林夕落就觉浑身发冷,可还未等转身回去,就听到身后有话语之音:“魏老弟,你鬼鬼祟祟的弄什么雕物雕件的,可就给本王看那两幅雕品,你糊弄鬼呢?忒不实在,你不说不怕,本王定会问个明白。”齐献王边说边走,却见角落中有一人影在匆匆离去,再看略觉眼熟,不等思忖何人,立即指着便道:“何人?站住!”
魏青岩在其身后早就看到林夕落,可未等遮挡就被齐献王先瞧见。
林夕落站住脚步,齐献王快步走来,一见是她,目光再看魏青岩则多了几分讽刺:“哟,都说这‘麒麟楼’中变了样,本王今日才会来此,果真是变了样了!”
“给王爷请安。”林夕落叩拜礼,魏青岩冷看其一眼,“你出来作何?先回去。”
林夕落应下便要走,齐献王连忙上前,“别走啊,怎么着?你这一番折腾,就为了这‘匠女’?”齐献王仔仔细细的盯着林夕落瞧,“也非天姿国色,老弟,你这口味不佳啊!”
魏青岩迈步将林夕落挡在身后,“我乐意,不劳您费心。”
“本王怎舍得让你太过劳累?你让那钟奈良牙都没了,给本王行了方便,本王总也要为你操劳一二?”齐献王笑着行至一旁:“林忠德那老王八被你给抢了先,可他那几个儿子还在我手上,可本王总觉得差点儿什么,如今见了这丫头才恍然想起怎么报复你小子。”
说到此,齐献王凑合到魏青岩跟前,指着林夕落道:“这丫头你留着无谓,本王这就去林府提亲,让他们家那嫡孙女跟了本王,魏老弟,本王可等着你磕头认怂的唤一声姐夫?哈哈哈哈……”
齐献王笑着离开,临走时不忘在林夕落的身上横扫几眼,林夕落被其盯的浑身发抖,直至齐献王出了门,就听魏青岩朝后猛斥:“谁让她出来的?”
魏海即刻拱手,“卑职疏忽,未能守住。”
“是卑职的错。”李泊言即刻站出,却被魏海拽回去,“少在这儿抢,逞什么英雄?”
李泊言被顶,闭口不言,只得看向林夕落,此事都乃他太过纵容,哪里是魏海的错?他站出来也是为不让魏青岩恼意太盛。
魏青岩看着林夕落,目光中的凶意格外深沉,林夕落心跳更快,连忙道:“都是我的错,我不知齐献王在此……”
“本就是你的错!”魏青岩的目光更冷,“你以为这笼子单单是为了囚你?张狂的没有脑子!”
魏青岩一指魏海,“怎么罚你自己看着办。”
魏海即刻跪地,赤祼上身,吩咐一旁侍卫道:“二十棍!”
林夕落站于一旁看着那棍棒落于魏海之身,划下道道红痕,几棍之后便没出血,林夕落惊呆不知所措,她不敢看,却又觉应随魏海一同领罚,斟酌之余,索性跪在地上,“连我一起打好了!”
侍卫看向魏青岩,显然在等候领命,魏青岩未等发话,林夕落从一旁拿过棍子,狠狠砸在腿上,几棍落下,腿骨便浮青紫之色。
李泊言未等上前阻拦,魏青岩气恼过去,一把将她手中的木棍扔飞,拎起她的衣襟道:“你想作甚?”
“民女认罚,大人如若不解恨便杀了民女。”
林夕落一副淡然之色让魏青岩恼怒更甚,李泊言在一旁接连摇头,即刻去扶魏青海起身,更让侍卫去取伤药。
魏青岩揪其衣襟气恼极盛,吩咐侍卫道:“将所有的木料都一把火烧了,一块不留,加人守卫,日夜守此,不得有半点儿疏忽。”
“是!”魏海领命,因身上有伤,自不能跟随出行。
李泊言上前问:“大人,可用卑职去传一声改日再去金轩街?”
林夕落的腿上有伤,怎能回府探亲?
魏青岩未搭理他,夹起将林夕落便阔步往外行去,扔上了车驾,魏青岩窜上来,看她腿上的青紫,冷漠道:“往后不要拿这种方式敷衍我,不是你想死就可以死,再有下次,我就亲手打断你的腿!”话毕,魏青岩下了马车,春桃急忙拿着伤药爬上来,为林夕落擦拭。
林夕落沉闷的心长舒口气,待药擦上身才觉出丝痛。
而此时,便听魏青岩上马吩咐:“往金轩街后宅。”
车驾行走,春桃才敢开口说话,“九姑娘,吓死奴婢了。”
“别怕。”林夕落本想接“有我”二字,可自嘲一笑将此咽回,她如今都不是自由人,怎能护住别人?
春桃斟酌半晌,说道:“都怪奴婢,如若不说竖贤先生的事就好了。”
“与你何干?”林夕落用手帕系在腿上,将裙子拉低遮掩,再听春桃道:“李千总要是直说就好,姑娘也就不会直接出去。”
林夕落摇头,“师兄也乃好意,不愿我多思忖。”
春桃不再开口,主仆就听着马车轮毂的声音。
可惜未走多远,车驾便停止不前,外面嘈杂之声屡屡熟悉,林夕落思忖片刻,这不是林竖贤的声音?
撩开车驾的帘子,林夕落正见有人上去撕掉林竖贤,一旁的小厮正是吉祥,破衣烂衫,脸都被打肿,见此车驾路过,吉祥看到林夕落探头出来,急忙喊道:“九姑娘,快救救先生!”
第七十一章 尴尬
林夕落听见此声,即刻大喊“停车”,未等起身下车驾,就听魏青岩在外斥道: “你不许下来!”
林夕落不敢再动,只得回到座位在一旁看着。
春桃探问:“要奴婢下去看看?”
林夕落从车窗处扫一眼魏青岩是否在此,待见他在远处,摆手让春桃从一旁下车,她则在此焦急的等待消息。
今日本就欲见竖贤先生,因为齐献王意外出现,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回去探父母,路上又遇到他,是老天爷安排好的要见这一面?
林夕落心中杂乱,外面熙熙攘攘的吵闹,还有歇斯底里的叫喊,未过多久,春桃仓促的爬上车来,车驾便继续前行,林夕落忙问:“怎样了?”
“是齐献王的人来截先生,魏大人已经拦下了,九姑娘放心,先生正随从一起去探是和是。”
“齐献王?”林夕落心中一紧,这位王爷算是不肯放过林家了……
一直行到金轩街的宅子,偌大的院门高耸矗立,横匾乃题“景苏苑”三个大字,外围都乃侯府侍卫把守,林夕落下了马车,才见林竖贤在其后的小轿上下来,一身破烂衣衫,脸上划出几道伤痕,但无半丝气馁,腰杆更直。
师生二人对视,各自看到对方目光中的惦念,林竖贤却先转头,直接行至魏青岩跟前深鞠一礼,“学生林竖贤谢魏大人。”
魏青岩随意摆手,在他与林夕落之间各自看上半晌,当众说道:“你离开此地也躲不了齐献王之手,不妨在此想想,往后你要怎么办、如何办。”
林竖贤停滞片刻回道:“使口不如自走,求人不如求己,躲必是躲不了一辈子,为此屈居苟活对不住习书二十六载的年岁,学生还欲离开此地,待丁忧期
过后再归幽州城内,蝼蚁之身,胸怀只为黎民百姓,无权争势力之心,如若不能一展胸怀抱负,不妨于林间做一佃农,清贫自乐度日才好。”
魏青岩对其略有鄙夷之心,但未表露,无话可说便先进了院子,李泊言见林夕落与其似有话谈,轻咳二声站在一旁,明摆着不走。
林竖贤看他一眼,也无戒备之心,看向林夕落道:“刑克乃鬼神之说,魏大人虽冷漠之人,但文武双绝,功绩卓越,堪称一大丈夫,你若能为其出力是一好事。”
“先生不以礼训学生了?”林夕落看着他脸上渗出的血丝,瞧其苍白的脸色,不免伸手上前为其擦拭,林竖贤快步躲开,脸色赤红:“女子也有丰功伟绩之前辈,礼拘不了你,不妨豪迈一把,也不枉为此生添一佳笔,何况以己之身挽林府正名,可佳。”
“你仍在躲”林夕落紧紧咬唇,眼中略有湿润,林竖贤忽然转头,二人未表各自心迹,但都看得出对方目光中的情分。
李泊言在一旁翻了白眼,尽管醋意萌生,却也转身过去,不看二人。
林夕落的目光一直在看林竖贤,自嘲一笑觉此无趣,转身离去,行出多步,忽听背后声响:“如若……如若我有一番能事所成……”
“先生不必再说,您多保重!”林夕落话毕,行步更快,直接往院中而去。
林竖贤站在原地看她身影消失,心中略有尴尬懊悔,李泊言转过身来看他,冷哼道:“书生误国,文腐无家,果真如此!”
“你也文生出身,何必如此自嘲。”林竖贤直面看他,李泊言轻笑,“杂念于心,失了师妹对你那丝师生情分,你喜欢她,为何要躲?为何不说?临至最
后也不肯表露心绪?虚伪。”
林竖贤怔住,随即驳道:“你但说无妨,心中无愧自可,何必与你释解?”
“荒唐人做荒唐事,待你日后自有体会。”李泊言朝其拱手先行离去,林竖贤怔立半晌,但心中自觉无错,跟行进宅。
林夕落看到胡氏便赖其怀里撒娇,搂着胡氏不肯松手,胡氏摸着她的脸蛋瞧个够,“可是让娘担心死了!”
林夕落道:“我也想娘。”
“倒是丰润了。”胡氏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连忙问:“泊言说你在那里帮魏大人做事,却还不能与你父亲和娘说,到底是何事?”
林夕落连忙摇头摆手:“不能说,娘也不必问,总之能为魏大人做事,您与父亲也离了那破宅院,省心省力,可是舒畅?”
“哎呦,你可甭提了,起初娘总嫌弃‘宗秀园’小,可如今来此大宅,里里外外就你父亲、我和天翊三个人,其余都是丫鬟婆子小厮侍卫,怪冷清的。”胡氏说到此,不由得一笑,“娘是不是太挑剔了?”
“放心,待女儿忙过这一阵,定会归来陪娘。”林夕落上前,亲胡氏一口,母女二人笑意浓浓,胡氏忍不住又问起她,“魏大人不会是对你……”
“没有。”林夕落连忙回绝,胡氏叹口气,里外看看无外人在此,拽着林夕落低声道:“他虽救过你,但毕竟乃一刑克的,对你名声有碍,如今外传之言,娘实在担心,如若不成,娘再与泊言说一说亲?”
“不可。”林夕落连忙摆手,“此事女儿自由斟酌。”
胡氏道出心中之言:“娘不放心。”
“娘,如今总比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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