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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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嫁-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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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听林夕落那番说辞脸上一片滞红,不等她开口,林夕落望其目光中的点点失意,拍着她的手安抚道:“总要刁难刁难,别是一时动情,过两日就忘了。”

“大姑娘疼奴婢。”春桃感激一笑,“奴婢愿多陪着您,不急。”

林夕落道:“还说不急?瞧你那小脸儿红的,但不能他提出就应下,被他牵着走,凭什么?”这话好似也在说她自己春桃应下不在说话,而这一路上,林夕落都未想盐行的事,而是在想林政孝辞官。

林忠德如若得知此事,定会第一时间就好生斥骂一顿,除非林政孝不出这个宅院,否则林忠德定会把这股火发泄出来,可她怎么能让林中卢德不敢斥父亲半句?

思忖一路,林夕落都未能想到妥当的办法,下了马车进了屋,胡氏将她迎进屋吩咐宋妈妈取茶暖胃,而后才端来午饭看着她用。

林夕落看此地只有胡氏自个儿,讶异道:“娘,父亲和天詡呢?”

胡氏苦笑,“都在陪着魏大人。”

林夕落一口茶呛了嗓子眼儿,陪他?他何时还需要人陪了?

春桃连忙递上棉巾,林夕落接过自擦,嘴上问:“可是为父亲辞官一事出主意?”

胡氏愣了几分,“你父亲与你说了?”

“今早得知。”林夕落说完,就见胡氏沉叹口气,“吃吧,吃用完再说不迟免得饿坏了。”

林夕落瞧其这副模样,恐应另外有事发生,草草的用过饭,她便去了胡氏的寝房,母女二人已经许久未如此亲近,林夕落更是躺在胡氏的腿上,听着她说话。

“你父亲辞官一事被驳了。”胡氏说到此,脸上更苦,“接信的人乃是你三伯父的至交,直接将信扣下,寻了你三伯父,如今老太爷也知道了,欲寻你父亲好生的谈一谈再议。”

胡氏看向林夕落,“闺女,此事如何办才好?”

林夕落皱了眉,林政孝一封辞官的信都能被扣,如今到底有多少人在盯着此处?自己父亲做出辞官这一决定,心中已经略有感伤,可如今这中间又出了差错,可让他如何是好?

“魏大人知道了?”林夕落想起魏青岩,这事儿不得不与他说起……

胡氏点了头,“午间他依旧派人来请过去用饭,吃用过后,你父亲有意说起,我就先回来了。”

林夕落心中略微有了底,却有对自个儿这份安心苦苦摇头,他会如何做?

胡氏见她面容满是疲惫则换了话题,拽着她比量衣料,林夕落也未躲,但凡是胡氏觉得好的,她都直接应下,胡氏的脸上也逐渐露出几分笑意。

未过多久,林政孝从外归来,见林夕落在此略微惊诧,随即道:“今日之事可顺当?”

“父亲放心,女儿还能应付。”林夕落未开口问林政孝辞官一事,也不提魏青岩对此事何意,看向天诩不在,她则想起是否为其寻一先生,可刚刚开口,林政孝的脸也多几分抽动,犹犹豫豫的道:“魏大人说是要亲自教他。”

他教?林夕落瞪了眼,那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心思不定,她则起身向后进的宅子行去,刚刚穿过一个小园子,就听到林天诩叽叽喳喳在吵嚷,“大姐说我《明贤集》和五言杂字都没读过,不让我读论语,她还因为这个被先生罚了!”

魏青岩冷言道:“那些都乃识字的书本,不合适你读,《论语》,《大学》,《中庸》念念认字即可,兵法乃是正道。”

桌面上摆的全是石子儿,魏青岩从孙膑此人讲起,好似是在讲故事,林夕落索性坐在院子的角落中听他所述,而天诩也不客气,时而插嘴提问,魏青岩解释后便继续讲。

一连过了小半个时辰,林夕落才起身走进,魏青岩余光睹见,便停了,天诩顺其目光看去,看到林夕落,又欲跑出去,魏青岩轻咳一声,林天诩连忙坐好,一直看着林夕落进门。

“大姐,魏大人说要教弟弟兵法。”天诩嘟着嘴,他的心里也纳闷,之前被先生尊为圣言的书,魏大人却毫不在意,那他到底是学还是不学?不过听其所讲的故事,天诩格外有兴致,如今看到林夕落在,他下意识便开口问。

林夕落不知怎么回答,“明儿再学不迟,去玩吧。”

天诩应下,从座位上起身,给魏青岩鞠躬行礼,随即便跑出了这个小院。

“连他个六岁的小子您都不肯放过?”林夕落带有几分讽刺,魏青岩道:“这家不可能总依着你,他一男娃子整日只知礼仪尊卑,岂不是学傻了?”

林夕落转了话题,“今儿在盐行见到了孙大管事,也看了几本帐,齐大管事斥民女闯了祸。”

魏青岩带几分疑惑,“如何闯的?”

林夕落看向魏青岩,“他斥民女提了‘私盐’二字。”

魏青岩沉默了,林夕落却未如以往那般安静,将今日之事前前后后讲了一遍,随即道:“民女有几种猜测,其一,孙大管事将官盐的三成扣掉,而剩下的则换成了泥沙混入,阴天下雨会结盐晶,以此称耗损也有拿给您看的证据,其二,他也可能将井盐换成了海盐,出了事也是您的买卖,他借此谋个私利就是了,其三,他将全部的官盐都换成了不纯的私盐,若出了事,也有大人应承。”

林夕落顿了片刻,继续道:“民女更觉几乎他全都沾了。”

魏青岩看着她,目光中带有几分惊诧与复杂,林夕落就此再不开口,只等着他发话。

“你过来。”魏青岩又让她过去,林夕落摇头,“民女不去。”

“怕什么?”魏青岩的目光带一丝调侃,林夕落依旧摇头,“怕您忍不住……”

魏青岩初次哈哈大笑,格外畅快,起了身,他拄着拐向前走几步,拽着林夕落便往屋中走,二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魏青岩拽她坐于那条未伤的腿上,未提盐行之事,反倒说起侯府的几位爷。

“侯爷子嗣不多,共有五人,我乃最小,嫡长兄魏青山,嫡次兄魏青羽,三兄魏青焕,四兄魏青石,我得长兄,四兄名合一字,才有青岩之说。”话语停顿,魏青岩续道:“魏青羽在盐行的两成干股是为他岳丈顶了名,他岳丈便是严政衙门的官,而我与魏青羽自幼便不合,他右手的拇指便是我掰折的,丫头,你怕吗?”

林夕落只觉其中关系格外复杂,而魏青岩所问的“怕”恐怕不单单指这盐行一事她沉了许久,喃喃苦吟,“怕,可怕又能如何?”

第八十七章 辞官

为魏青岩换了伤药,林夕落又依着他的口信刻了字,这是给城外的张子清的,字简,林夕落不懂其上字意,她也无这份好奇。

寻了一个装有铜钱的盒子,结结实实捆绑,刻字的木条只作盒锁的插条,格外不起眼,若非魏青岩特意嘱咐过,连林夕落都看不出端倪来。

让侍卫送走,此时天色也已不早,林夕落有意回她的屋子歇着,可想起刚刚还未同魏青岩说林政孝辞官一事,她是否要回去问一问?

可她不愿他近昵的模样……

并非林夕落对他丝毫感觉都未有,抛开规矩与男女大防不提,他不是一循规蹈矩之人,林夕落也不是,可如今这种状况让她觉得这是个漩涡,只要迈进去,她怕自己出不来。

何时她心甘情愿的迈,再伸这个脚也不迟?

脚步依旧是迟疑,林夕落没再回去寻魏青岩,父亲辞官一事,就交由他来斟酌吧。

回了寝房,春桃已等候在此,兴许是得了胡氏的嘱咐,林夕落只要去魏青岩的院子,春桃就不再跟着。

洗漱过后,林夕落虽觉疲惫但躺卧床上却睡不着……看向春桃,她则将其叫过,拉她坐在床角,林夕落问起她离开之时,“麒麟楼”的状况。

春桃本以为林夕落会问起魏海,可说出是问“麒麟楼”,她的小脸嗔红,连忙道:“大姑娘走了以后,奴婢就跟李千总在那里守着,可魏统领归来时就受了伤,李千总下令不允许随意出进,齐献王爷的人时而找上来,奴婢不敢出去,而且那里又都是男人……魏统领也为护着奴婢,就让奴婢跟着他,免得出乱。”

春桃说完,待见林夕落看她笑,她才恍然怎么说着说着又拐到魏海身上了?

连忙摆手,春桃道:“大姑娘,奴婢整日被他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对很多事都不知道,奴婢要回来寻夫人和您,他又不允。”

林夕落拍拍她,“行了,瞧你这副模样,女大不中留了,魏海倒是个汉子,可以考虑。”

春桃的脸色赤红,“魏大人对大姑娘也有心。”林夕落看着她,不用问春桃就答:“魏海说的。”

揉额,林夕落不愿再提此事转过身睡去,春桃也不知自个儿是不是说错话,心里连连埋怨她实在话多……

二日清晨,林夕落并未急着去钱庄和赌场,粮仓她看过但粮行还未去,何况盐行的事给她敲了警钟,魏青岩虽未有半句埋怨,可将其中的关系摆明明显是她略有过火。

洗漱用饭,林夕落继续查看账目,可她不事事寻她,刚刚看完一本帐,李泊言便从外赶来。

未有寒暄之词,李泊言开门见山便道:“魏海有意要娶你的丫头,让我来说合说合。”

“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林夕落边说边看向春桃,春桃这小脸依旧是红,磕磕巴巴的说去给李泊言倒茶就赶紧跑了。

李泊言苦笑“这主子的事都没成,这两倒是动作快。”

“师兄,狭隘。”林夕落知他的意思,可这酸醋味儿够大的,这并非是对她有好感,而是气不过。

李泊言摆手不再说,反而问起林夕落这几日的粮盐之事,林夕落一五一十的说了,李泊言沉了许久,嘘声道:“宣和侯政绩卓越,但他可没有魏大人的胸怀,莫看大人能得皇宠,偶尔连齐献王也忌他几分,但在候府,大人并不如意,否则也不会久居“麒麟楼”,也不会将皇赏的土地、买卖置之不理,任由众人糟蹋,师妹,你要小心。”

这是提醒、也是告诫,林夕落点了头,将账本撂下,反倒有意推心置腹:“师兄,妹妹如今也不知该如何做,从回到幽州城,能有今日的结果,好似都乃我一手惹出来的祸”林夕落自嘲苦笑:“上了粱子下不来了。”

李泊言看着他,安抚道:“放心,还有我在。”

林夕落朝其一笑,二人则叙起闲话,更提起林政孝辞官一事,李泊言一早赶来也正为此事,这事儿拿主意的还得是魏青岩,他也不再耽搁,直按去了后院子领命办事。

林夕落脑中回响李泊言所提之事,再想魏青岩那副冰寒之面,他在侯府不如意?

不再多想,她继续看帐,也要想出这梁盐商行和要如何办,这可不是林府,管事们不服扣点儿银子、再不服赏几十板子就能老实的事,身边还真是缺几个得力的人……

临近午时时分,林夕落才屡清粮行的账目,根歪藤歪,她之前直奔粮仓一点儿错处都没有,粮仓一堆错,可粮行就是耗子的门儿,那里才是耗子洞。她就等着明日再去,看看慨然拍胸的管事们都如何说辞了。

准备用午饭,林夕落则被胡氏直按带至后院,魏青岩依旧让“福鼎楼”送了席面,林政孝一家子与他、李泊言同用。

李泊言并非初次体验,可见魏青岩吃的顺顺当当,连天诩都时而插上两句话,他的心中豁然有种感觉,规矩越大,情分越浅,大人整日如此,不会是把这当成家来体验吧。

想着卫青岩的刑克出身,李泊言再思自己父母双亡,胡氏在一旁给林夕不停的夹菜,林政孝依旧不语,时而天诩嚷嚷几句魏大人讲给他的故事,林政孝思忖一二便点一点头,随即继续用饭。

家……李泊言的心里也阔然些许,索性端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林夕落却无他这么多的想法,用过午饭则直按说起她手边缺人手,“齐呈民女不信他,我也不能总四处盯着,那岂不要累死?大人要派人手给我,而且得是信得过的。”

魏青岩擦擦嘴,架着那条伤腿,想了片刻看向李泊言,“你有何人推介?”

李泊言摇头,随即道:“魏海如何?他正有意提亲,看上了师妹的丫鬟。”

魏青岩瞪了眼,四处看去“哪一个?”

林夕落回头去寻春桃,可这丫头早就跑得没影,只得道:“就是我身边一直带着的春桃,可我还没答应呢。”

胡氏怔愣,随即使着眼色,丫鬟许个亲是正事,何况魏海乃魏青岩的侍卫统领,这可是好事!

林夕落不依,“我的丫鬟怎能那么容易许出去?他也得做出样子给我瞧瞧。”

“这小子!”魏青岩斟酌下道:“他不合适,虽有头脑,可他为人直正,你所选之人应有几分缺点,有缺点的人更好拿捏,无论是贪财亦或好色、官迷都可。”

林政孝一口茶险些喷出,胡氏急忙捂住天诩的耳朵,“吃饱了?娘带你去小寐。”说罢,也不顾天诩是否乐意,拽着他便往外走。

林夕落瞪其一眼,“那又有何人选?”

林政孝轻婆两声:“我有一人推荐。”

“何人?”林夕落直问,林政孝答:“金四儿。”

金四儿?林夕落想起他,那倒是又贪财又好色,魏青岩不知此乃何人,看向林夕落,林夕落答:“贪财好色一主,是林府故去的老夫人族弟,以往在林府中主管修缮,外方的事倒也混的熟。”

提及林府之人,李泊言多少有些顾虑,“他靠得住么?”

魏青岩不驳,与林夕落道:“都依你斟酌着办。”

这顿饭用过之后,李泊言则离开去办事,林政孝未当着林夕落的面与魏青岩商议辞官一事,寒暄几句离去。

林夕落将粮行的账目大概说了几句,魏青岩便不耐摆手,反问道: “你就不问问,你父亲辞官一事如何?”

林夕落撂下账本,“这事儿我操心又无用,大人说的算。”

“没心没肺,不孝之女。”魏青岩冷斥,林夕落答:“民女力不从心,何必再给父亲身上施压。”这也是林夕落近日心中之感,这事林政孝都未再开口与她细谈,而是直按来请魏青岩拿主意,她如若插嘴,恐怕此事更复杂。

魏青岩拍了她的小脑袋,“倒是比以前学聪明了。”

“大人对父亲之事有何意?”林夕落揉着脑袋,看着他。

魏青岩冷笑,“林忠德想让你父亲去求他,连林政齐都能站于你父亲脊背之上,他这心思不正。”

林夕落道:“本就不正,这话何必再说”

“我给他两种选择,一乃继续辞官,待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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