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个大胸奶娘客氏妖娆风骚地在宫中晃来晃去的模样,朱常泓只觉得恶心之极。那女人好象不知脸皮为何物一般,成天跟宫里的太监们眉来眼去的,有时候又瞧见她搂着十五六的朱由校头在胸前蹭来蹭去地腻味在一处,朱常泓就觉得手痒得想打人,更想戳瞎了那老女人的双目。
“莫非就是那客氏?”奉圣夫人的大名,好多小说里可都要提一笔的,这位农妇纯靠着事业线深厚而上位成功的故事,可真是励志啊!这个故事告诉大家,即使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中年大妈,只要有事业线,也有可能摇身一变成为大BOSS啊。
“是啊,那女人就叫客氏,贞儿你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那女人的臭名远扬,都传到了宫外?
啊,客氏有了,不知魏忠贤出现了没?
“泓哥哥,宫中耳目众多,你说话做事都要万分小心,象这样的话绝不可说给其他人听,就是无人的时候自言自语也不行。还有那客氏既然是皇孙宠信的,你也千万不要与之交恶。”
眼下这样是最保险的,毕竟小泓哥在宫中可是毫无倚仗的。
不过,说实在的,仪贞还真想跟小泓哥说,趁着朱由校还没当皇帝,先去把大胸奶娘客氏灭了吧,若是能找着一个叫魏忠贤的人,也稍带手的灭了了事,这样你们老朱家的江山还能多撑些时日。不过小泓哥现在无权无势,思想单纯,宫中形势错综复杂,阴云重重,这种改变历史的关键人物的事还是不能压在他的小身板上。
朱常泓点点头,咧嘴一笑,“贞儿以为我傻啊。这些话当然就只对你一个人说。”
仪贞,“…”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忽听得宫中更鼓响起,已经是五更天了,朱常泓与仪贞对视一眼,朱常泓忙道,“贞儿明天你还来我梦里,我还有好些话没说呢…”
话音未完,但见朱常泓的身影一晃,忽然就破碎成光影,瞬间消失在灵魂空间的草地上。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好象方才还说得好不热闹的场景只是一场仪贞单方面的幻想一般。
仪贞又用手捧起清凉的湖水,清醒了下思维,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这一场会面是否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构想出来的虚拟人物,还是真实的朱常泓的灵魂进了空间和自己交谈。
唉,不管怎么样,先练完了武功再说吧。
仪贞练完了游龙掌,出了灵魂空间,此时外面仍然天色有些黑洞洞的,听得罗师娘已经起身,应是去了后园练武,仪贞想再试试灵魂空间的窃听监视功能,便又坐在自己床上,闭目进了空间,默念着罗师娘罗师娘。
还是不成,仪贞睁开眼,仔细想着昨天自己能看到朱常泓之前做过的事,一点一点地排察。
记得最后是拿出朱常泓送给自己信和小玩具来着,仪贞突然福至心灵,大约想到了可能是怎么回事,昨夜她没有把那装着信的小盒子放回箱笼里去,摆在了枕头边就睡去了,约莫是这个原因?
嗯,她起身在自己的屋中找寻着,一眼看到德贞送给自己的绣花香包,这个是德贞亲手做的,爹娘哥哥人手一只,得了不少夸赞。
嗯,就用这个来试试。
仪贞将香包握在手中,闭目,进空间,念着德贞,雾镜显现,啊,果然…
这有些昏暗的屋子还正是德贞的香闺么,德贞小小的身板正正地睡在床上,睡相良好,正是小淑女应有的模样。
要不再试试能不能召唤德贞进灵魂空间?
仪贞又念咒一般地念着德贞二字,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德贞出现,这才放弃了。
心想,也许这召唤功能也要对方也正好在做梦才行的吧?
不过不管怎样,知道了空间的用法,仪贞还是很高兴的,这一整天都笑呵呵,好象突然得了什么无价之宝一般。
连下午给老爹做长工的时候也干劲十足起来。
那堆积的厚厚一摞的书信很快就被仪贞处理完了,仪贞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咦,奇怪,老爹今天怎么这时候了还不回来,这都快吃晚饭了。
仪贞在书房挑了本书看了几页,也不见老爹回来,便自回院中,用过了晚饭,偶然兴起,便到正堂来见桓清。
桓清正带着德贞在灯下做着女红,瞧着样式,倒是男子衣物。
这是在给帅老爹做衣服了。
仪贞跟母亲妹妹说了几句话,仍不见老爹,便问道:“爹爹还未回来?”
桓清微微皱眉,“跟着人的来回说,说是方相爷请了你爹去,有国事相商。”
方相爷?
仪贞记得听老爹说起过,这方相方从哲可是郑氏一党。临近将晚了,请老爹过去,莫不是有什么花样?
再看娘亲和小妹,两个似无所觉,仍在安稳地做着针线,一点也没有担忧之意。
、六十 相爷府中美人计
其实仪贞知道并非是她们不关心帅老爹,而是做为深宅中的女子,她们对于朝堂上事,既不关心,也知之甚少,自然不会想到一个相爷请老爹去商量国事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即使她们知道有危险,怕也是无能为力的。
仪贞自然不会大惊小怪地说出自己的担心,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忙出了正堂,回了自己房中,一手在桌子上敲击着,这方从哲倒底意欲何为呢?
忽然灵光一现,自己不是有灵魂空间么,可以看看老爹现在是何情况,如果发现什么不对,也可以让家人去做些准备。
仪贞翻找出从前老爹案前常摆放的那个黄玉狮子,放在枕头边上,闭上眼,进入灵魂空间,想着要看到老爹的景况,果然渐渐雾镜中出现一些影影绰绰模糊的影子,但太不清楚了,根本没法看出来那些影子是什么。
奇怪,当时看到德贞和小泓哥就没有这么费劲啊?
仪贞瞪大眼睛瞧着,真要命,越是关键的时刻,这空间偏就不给力了,老爹,那道红色影子是不是你啊?
仪贞紧张地想着,感觉镜中的图影清楚了些,终于能看清老爹的模样了,他正坐在酒筵的次席之上,面带微笑地正说着什么。
主人席和末席上都坐了人,整个酒筵之上便只有三人,那二人的影像极为模糊瞧不清楚,而且只见老爹张嘴,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活像是上低速网看高清,不仅画面质量极差,连声音都没有啊!
仪贞心急地望天乱祈祷,拜托拜托啊,大神啊,就给力一回吧。
也不知道是否穿越大神听到了仪贞的祈祷,那画面终于清晰了些,也能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了,而且是越来越清楚。
但见室内珠帘高卷,纱窗大开,灯烛通明,照见案上美酒佳肴,金樽玉盏。左近还有丝竹管弦之声在弹奏着,曲调有些类似于春江花月夜的风格。
那坐在主座之上的锦袍男子四五十岁,面白有须,想来就是丞相方从哲了。
再看陪在末座的男子二十七八岁,长相与方从哲有些相似,应该是方从哲的子侄辈。
那末座男子满面带笑,频频劝酒,老爹却是微微笑着,连饮了不少杯酒。
仪贞瞧着直着急,酒能误事啊,老爹咋一点警觉都没有哩?这不象是老爹的风格啊。
却听得环佩声响,从屋外翩然走进一艳妆紫衣丽人。但见这位丽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珠围翠绕,体态轻盈,一身绮丽装束勾出妖娆体态,顾盼之间尽显风情万种。
这丽人一进来,左右伺候的婆子丫环们忙上前拦住,道,“哎呀,二小姐,书房正有客哩,此时不好进去的。”
那小姐吃了一惊,急忙以袖掩面,就要退出去。
方从哲在主位上坐着,却是面带怒色,挥手停了乐曲,道,“方才是哪个?”
婆子们忙道,“是二小姐。”
方从哲更是不悦,喝道,“叫她过来。”
那丽人袅袅娜娜地上前来行了一礼,道了声爹爹,声音真如娇莺轻啼,余韵婉啭。
方从哲斥道,“你如今孀居在娘家,自当更加谨言慎行才是,怎么地却擅闯外书房,是何道理?”
那丽人羞红了脸,扭捏半晌才道,“只因今夜月色正好,女儿偶然间散步到书房外,听得里面有乐音,哪知有外客在,一时鲁莽,还请爹爹恕罪。”
方从哲这才脸色稍好些,挥挥手道,“快去吧。日后莫要再如此行事。”
那方二小姐行了礼告退,回身低头,却是秋波慢转,在左维明身上勾过,这才出了书房门。
左维明瞧见了这方二小姐的模样,倒是微微愣了下神。
在空间里收看实况转播的仪贞瞧到这里,不由得微微冷笑,哦,原来是用美人计啊。方从哲莫不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好安插进一个奸细进左府?
不过见老爹微微一愣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看上那方二小姐不成?
不能呀,老爹今年三十出头了,可是一直守身如玉没有姨娘什么的,就是在杭州,娘不在身边,无人伺候,他一个人不也呆了三年么。应该不会定力突然下降的吧?
却见老爹对方家父子道要去更衣,便出了书房,唤了跟来的左安,扶着出去,却到那偏僻无人处,悄声对左安吩咐了几句什么,声音太低了,仪贞也听不清。
左书领命而去。
仪贞不知道左书做什么去,但是见老爹一个人回了宴席之上,心想老爹带的长随不多,万一有个什么,倒是势单力薄,左书又不知道去做什么事,倒是该派几个人手过去相助一二才是。
便忙起身,命婆子火速去二门寻了管家左忠,多派几个精干的人手去方府门口接老爷回府。
仪贞又接着到空间里观察后续事态,但见此时老爹醉态可掬,言语都有些不清醒了,便起身冲着方家父子要告辞。
方家父子互看一眼,又换了笑脸,接着劝老爹再多留下一会儿,多喝几杯再走。
老爹竟然被他们一劝,果真便留下了,又连喝三杯,却是醉得身子摇晃,醉眼四处一瞥,见边上有一张床榻,便四脚朝天,倒在上面,呼呼大睡起来。
那方家父子两人瞧着,又是相视一笑,出了书房,吩咐了几句。房中登时只有一个睡着的左维明,案上的烛火也都还点着,书房的门也是半掩半闭,仿佛是专门给谁留的一般。
仪贞瞧得直着急,美人计就要开始了么,那些去接老爹的家人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到!
想用空间跟老爹在梦里提醒几句吧,老爹的影子却压根没有在空间露面。也不知道是老爹醉得太过,还是老爹根本就没有入梦?
仪贞自然希望是后者。
老爹一向足智多谋,应该会对这方家加以防范的吧?说不定老爹此时就是装醉的呢。
仪贞还在乱想,却见那半掩着的门被一只纤纤素手轻轻地推开,一道丽影自大开的门后悄然潜入。
、六一 一计不成再施计
那丽色女子,艳妆紫衣,可不正是方才那位惊鸿一瞥的方二小姐么。
但见方二小姐,轻移莲步,手里还握着一柄象牙扇子,无声无息地走到榻前,细细打量着帅老爹。
停了半晌,终于轻声叫道,“左大人?左大人?”
榻上的左维明昏睡着,一动也不动。
仪贞瞧得气愤不已,这特么的什么丞相小姐,跟个青楼女也不差呀,半夜爬床,好厚的脸皮!
方二小姐又用手中牙扇在左维明肩上轻拍,“大人醒醒。”
见维明只是不醒,方二小姐象是豁出去了似地,将牙扇往榻边一丢,呼地坐在了榻边,开始上手去推人,一边还娇声呼唤,深情告白。
“左大人醒醒啊。”
“妾身是方家行二的小姐,只因先夫早丧,妾身薄命,夫家难容,这才回了相府,青春年少,伴守孤灯,早年间就曾经听闻左大人少年英雄的大名,心甚钦慕,只可惜未能一见,适才误入书房,不料想竟然得见左大人,实乃妾身三生有幸,闻得左大人酒醉留宿书房,特来一会,愿效相如文君,红拂李靖之旧事,望大人莫要辜负妾身一片痴情啊。”
一边说,一边含羞带怯,伸出一双纤手在左维明身上抚摸撩拨。
太贱了有木有!
仪贞干看着着急,生怕老爹醉后糊涂,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虽然知道他听不见,还是大喊了几声,“老爹快醒醒啊!”
眼瞧着那贱手就越过胸膛朝下伸去,老爹的贞操眼看着就不保了,忽然见维明睡梦眉头一皱,象是厌烦梦中被打扰了一般,翻了个身,胳膊一挥,那爬床的方二小姐正卯足了劲儿要拿下这人,哪里料想到这睡得跟死人一般的维明会突然挥臂扫过来,登时挨了一记,轻叫了一声,扑地跌落床下。
仪贞却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看这样子,老爹只怕是在装醉呢。
只是为何要装醉,为毛不起身直接回家来多好,偏要留下让人算计呢?
方二小姐七手八脚地从地上爬起来,再看左维明,已经趴过来睡了,仍是一派昏然不醒的模样,这下想再撩拨也不好下手了,难道去给他捶背不成?不由得暗咬银牙,出了书厅,向外间而去。
不多时那方二小姐又匆匆走了进来,却是自己将衣裙扯裂,露出一双手臂和半脯雪痕,但见碎衣深紫,肌肤雪白,山峰高耸,倒真是个媚惑入骨的,便要朝床上偎去。
啊,这是要栽赃污赖了!
仪贞不由得深怪老爹,既然是装的,怎么不赶紧醒过来,难道还真想娶这个风骚寡妇当二房不成?
仪贞这是瞧多了宅斗文,不由得就形成了思维定势,只道醉后同睡一室,落池公子相救,换裙子偏遇外男之类的一旦发生,都是要多个小妾的,却猜对了开头,料错了结尾…
只见自门外又进来一个身影,看衣着象是个方府的下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床前,那方二小姐正娇眸紧闭,抱着左维明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想着什么好事,冷不防头发被一扯,整个人就下了床,一睁眼却是一柄明晃晃尖刀正朝着心口扎来,方要尖叫,却被那人大掌捂紧,心头一凉,就此殒命!那人一刀杀了方二小姐,见床上维明仍在昏睡,面露阴笑,将那把刀插进了床上左维明的靴筒之中,又猫着腰溜出去了。
仪贞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这方家哪是想安排钉子进左府,这分明是要老爹的性命啊!
这可怎么办,他们要是污赖是老爹杀了方二小姐,老爹这回可就完了。这方家倒也真狠,舍得豁出去一个女儿的命去。
这整个过程自己虽然看得清楚,杀人的那个家丁,五短身材,三角小眼,下巴上生着一个痦子。自己是能记得他的,可从虚镜之中看到的影像又不能说出去作证,那把刀上倒是只有凶手的指纹,可古代又不是靠这个破案的,咦,不对,古代立契不都是要按手印的么,说明一定已经有了指纹对比的技术,只要老爹不去碰那刀,还是有可能洗清